小云枭：吾谁与归
『云枭』吾谁与归 ◇接《犹斗》，有一些小云目睹小枭自爆的后遗症，有一些说诈骗也不为过的戬莹（没打tag） ◇是过渡章，比较短 ＊ 夜枭子发现夜凌云走神时，心底幽幽一叹，他伸手抚摸夜凌云的面颊，毫不顾忌在场他人的目光。“今天第三次了，在想什么？”他小声道，看着夜凌云兀地回过神来，又怔怔瞧着自己。“没什么。”夜凌云这样说着，却忍不住在他掌心里蹭了蹭，这才握住他的手牵到身侧，他略一抬眼扫了四周众人，心想这最后一日怎么还不过去。他同夜枭子道：“早知道聒噪成这样，还不如找了理由躲了去。” 冥王和雪皇伤势未愈，天羽与风耀各自守卫在侧，送别超兽战士的宴席就交给了护法们——自然大半还是交给了狮王。夜枭子揉揉他额角，知道他一双耳朵最多去经受炮火的摧残，悄声用声波形成一道屏障，将声音阻隔在外。 “瞧他那赶人的样子。”火麟飞小声抱怨着，又转过来眼巴巴地向殿外张望。小胖墩道：“我看冥王也挺想让你走的，这欢送仪式真是欢欢喜喜地送啊。”他说着，搂着怀里的小baboo，自顾自地伤别起来。“不然呢？”火麟飞白眼一翻，“一个个都是开开心心回自己的宇宙，只有我和天羽——”“还有我和baboo——”小胖墩顺势接话，baboo叫个不停。 再远一些的角落里，龙戬追上蝎王，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龙莹面上忽然一冷，转身去寻狮王和鲸鲨王。 夜枭子瞧他们热闹，和夜凌云咬耳朵：“你们超兽战士不惜别一番？这一群人看下来，伤心的好像就这两个。”夜凌云眨了眨眼，其实说到底是临时合作一场罢了，尤其是他来自冥界，之前大打出手，交情自然不如他人。何况左右其他超兽战士也大部分都是孩子心性，他十万年戎马倥偬过来哪里还在乎这些。他侧了侧目，说到十万年，像是想起来什么，道：“这样的事，以前不都是你去做么？”夜枭子一哽，有些无奈道：“总归和你一路的，我去做什么。”夜凌云看他生怕自己让他去说辞什么，就笑着凑过去一些，两个人几乎挨在一起：“都和他们说了，你是冥界的间谍，和你怎么不是一路的？”夜枭子白他一眼，还没说什么，便感知到声波遇人形成的反弹。 冥王和雪皇自殿外而来，端着酒杯，身边各自伴着天羽与风耀。夜凌云和夜枭子转过身来，他瞧见了，握住夜枭子的手便悄声紧了一些，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几下。夜枭子知道他是让自己安心，早早收回声波，抽了手替两个人从长桌上端起酒杯，将夜凌云的塞他手里，自己倒先迎上去，毫不心虚的模样。夜凌云一抬眼，瞧见另一边狮王递了一个叫他放心的眼神，这才跟过去，一双眼便只落在夜枭子和冥王之间。 其实他们都不指望可以瞒住冥王。夜凌云守卫玄冥之棺时，常听狮王讲之前的事情，他凝视着那口棺，也可以感觉出冥界的主人用他自己的异能量包容着他们这些归属冥界的来人，虽然难以避免地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却也平和得多。夜凌云心想，只要这最后一日过去，冥王就是要惩罚夜枭子，也有从中周转的时间，只要再拖一日。 夜凌云这样想着，余光全落在夜枭子面上，见他一派从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身上便一凛。他目光转过去，正对上冥王，他所效忠的王一双眼平静却又洞悉一切。可冥王却又悄声收回目光，故作后知后觉地轻呀一声，和雪皇道：“说来还是夜将军做卧底辛苦，不然最好对战鬼谷也不会赢得那样容易。四平有这样好的将军与总指挥，教人放心多了。”场面话又说了不少，冥王和雪皇才一同离开，夜凌云和夜枭子目送了片刻，又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算是暂时达成和平了？” “这是来给我们吃定心丸的？”夜枭子小声道，两个人不动声色地向着反方向移了几步，续着酒水。“冥王并不是会纵虎归山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概是不会再追究了。”夜凌云回味一遍那一眼，手一松将杯放回桌上，叮当一响，杯口已经跌到桌上，只孤零零立着一节细细的玻璃杯脚。这杯子不知何时被他捏断了。夜枭子忙握住他那只手，捧着仔细瞧了一遍，扫去他指腹上的粉末，见没有口子才松开他的手。夜凌云失笑一声：“你也没必要这样紧张。”夜枭子轻哼一声：“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连杯子都捏坏了。”彼此沉默一瞬，还来不及说什么，狮王便走了过来：“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打不打扰，狮王你不都过来了么？”夜枭子说着，替他斟了一杯酒，“因为我们的事，没有拖累你吧？”狮王摇头，眉眼间却仍一片阴郁。云枭二人对视一眼，又一同看向狮王。狮王见他二人等着自己开口，只得道：“是为了莹莹。”蝎王自少年时便同狮王与鲸鲨王一样，抹去了名讳，只以蝎王号行事，如此算来这般叫她的人屈指可数。夜枭子不管四平与冥界事宜，见到蝎王也是此后的事，此时一听竟没有反应过来，夜凌云便解释道：“就是蝎王。” 夜凌云问道：“蝎王怎么了？伤势未愈么？”“她腰腹间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是为了，”狮王斟酌下，“二平的事情。你知道，今夜一过，都要回到各自的宇宙去，而莹莹她毕竟是二平的人。”“龙戬刚才找到她，不会也是因为这件事吧？”夜枭子闻言便投来探寻的目光，夜凌云在他手背上敲一敲，示意他回去再说。 “他希望莹莹回去，他们龙族早应该和解了，而他们两个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狮王道，“你知道莹莹与你我不同，她幼年时不喜征战，突遭变故便有今日的性情。和平，是她最初的诉求，也是目前的大势所趋。”“既如此，她回二平去便好。蝎王并非会因为与龙戬的私事便犹豫不决的人。”夜凌云当然道。 “她自然不会，她犹豫的是五平。”狮王的目光便投向远方，龙莹不知何时，同天羽一起伴在冥王身侧。夜凌云一道看去，凝视片刻便明白过来，他问道：“那么，你怎么想的？”“我是冥界的狮王，对于冥界来说，自然是莹莹留下来最好。但是于莹莹来说，这不一定就是好的。”狮王道。而夜凌云索性点破：“你觉得蝎王去二平更好。”狮王无言，夜凌云停顿片刻，继续道：“那你来找我们，是让我们当说客？其实这些话，你可以自己去说。”“我说了，不过是徒增她的压力罢了。”狮王摇头，“不过，也不是找你们，是找夜将军。” 夜枭子下意识眉一挑：“我和蝎王并不熟识，当说客恐怕不合适。”狮王便解释道：“其实也并非是当说客，只是念在旁观者清，希望夜将军开导一二罢了。”夜枭子闻言，便知道他心里也是摇摆不定，常有人夸他心思玲珑，也不过是更善于推测人心顺应附和罢了，这样一来，倒是有些难为他。夜枭子当下便想推辞，可转念想到狮王悄声毁了他当双面间谍的证据，心想索性还他一份人情，沉默片刻还是应了一声：“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狮王既然是为了蝎王着想，我至多叫她遵从自己的心意就好，其余的——”狮王了然，只道了声谢，便找个由头离去。 夜枭子悄声回头望了冥王和雪皇一眼，心里为了刚刚应下的事情好一番苦恼，索性道：“反正主角也来了，你也没什么想说的，要不要先出去透透气？你也把事情和我讲讲。”“好。” 两个人出了大殿，沿着长阶，避开巡逻的守卫，走到平日里用来让夜凌云歇息的殿宇处。路上夜凌云将龙莹与龙戬一事简单说了，引得夜枭子唏嘘不已。 “你说，蝎王的异能锁和龙戬的其实是一枚？”夜枭子眉头一扬，颇为惊奇，“我记得蝎王也是龙族，可她的异能锁分明是蝎子模样的。”“这其中缘由我便不清楚了，”夜凌云道，又想起来早年他将异能锁赠予夜枭子的事情，“说来，我的异能锁到了你的手上，的确没有什么变化。”“是了，我也是想到这件事才奇怪。”夜枭子接道，他一向对异能锁十分好奇，“我原本以为，异能锁是根据族类变化的，你看火麟飞的异能锁到了狮王手上，不就是从麒麟变成了狮子么？如今看来，并非如此。”两个人絮絮说着，也没讨论出一个究竟来。 到了殿外，夜枭子一跳跃到屋顶上，拍了拍身侧叫夜凌云也上来。五平圆月皎洁得柔和，和这里的主人一样庇护着子民，远没有四平之月那样锋利夺目。 夜枭子静静望了一会儿，想着该如何开口问夜凌云的心事。其实他大概可以猜出一个轮廓来，几万年来叫夜枭子难以问询的事情多半和他自己有关，可夜枭子心思百转，将这七日自己的行径想了几遍，也未能推测出是哪里让夜凌云心中生结。 “冥王和雪皇两败俱伤，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休养好。即便是他们恢复过来，为了制衡雪皇，冥王也不会轻易动你我的。”夜凌云见他沉思不语，以为他还在担心着，握了他的手安慰着。夜枭子一愣，轻笑一声：“我没你那样了解冥王，揣度时也不会往好的那面想。可既然你说了，我信你。至于冥王是真的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出于对抗雪皇的角度，我倒也不怎么在乎。”他说着，一手伸过去，指尖一动将夜凌云的鬓发挑到他耳后去，“只是可惜了你，你与冥王原本可以是同心同德的君臣，如今这样，我倒是更担心冥王对你有所芥蒂。” “那也只是君臣罢了。”夜凌云道，“枭子，我原本就想过的。我曾信奉冥王的法则，自十万年前那一场遭遇后，为了强者弱者的关系苦恼过许久。后来归顺冥界，倒和你一样是出于利益考虑。真要怪，也要怪那个领悟了强就是弱、弱就是强的我。冥王宽宥，待狮王如手足，可较真起来，我们四平未必到得了那个程度，你我与军团才是同生共死的。”他这样说着，眉眼间仍有几分愧疚神色。 夜枭子掌心拢住他耳尖揉捏几下，温声道：“当初行事时，是我忘了替你想一想，总想冥王输了如何。今日看，或许你说的对，我想多了罢了。”夜凌云却舒展开眉宇：“那以后你多替我想一想。”夜枭子乜他一眼，故意板着脸：“十几万岁的人还要我替你想。”他这样说到一半就笑了出来，“倒是你，心里藏着话，也不和我说，让我怎么替你想。夜凌云，和我说说看。” 夜凌云一时沉默着，没想到他把话引到这上面来，半晌后倾身抱住夜枭子，静静地将脸埋在他脖颈间，鼻尖刚好抵住他的动脉。夜枭子从未见过他这般情态，掌心扣住他后颈轻轻摩挲着，一开口声音柔软得叫他自己也心惊：“不愿意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夜凌云闷声道：“我的确不知道怎样说，毕竟是你我提前商议好的事情。” 夜枭子这下明白过来，是为了云蝠军团湮灭和他自爆的事情。七大平行宇宙连接前，他们两个便商定按照原本的轨迹让事情发展下去，夜枭子反水行刺失败，夜凌云亲手毁灭军团，紧接着便是夜枭子自戕等待着冥王的苏醒，他去帮助苗条俊完成穿越十万年的旅行。他轻声哄道：“军团和我现在不都是完好无损的么？”“还好你完好无损地回来，”夜凌云道，“不然我真要悔恨当初了。”夜枭子低笑一声：“怎么听起来对自己的计划不自信的样子？这可不是我喜欢的夜凌云。”他说着捏了捏夜凌云脸，“快说把我骄傲意气的总指挥藏哪儿去了。”“别闹。”夜凌云握过他的手，知道他有意逗自己，只这样说了一句。 他又沉默片刻，才低声道：“那时倒也没觉得什么，和十万年前的我见了面上了飞船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他认命般喟叹一声，“枭子，我在害怕，怕他不会放过他的夜枭子。可等他们许下和你我一样的誓言后，我又怕他放过了又不信他，怕他信他不爱他，更害怕他让我没办法失而复得。那时候我想起你——”他顿了顿，艰难地将那两个字吐出来，“自戕的场景，若非异能锁仍在我手上始终没有消失，只怕我恨不得——”夜枭子将指尖抵在他唇上：“你知道你不会的，即便我没能回来，你也知道你不会的。”他露出一个极笃定的笑，宽慰他道，“为了我一时生怯，可你也会为了我生勇，直到找到办法叫我回来为止。对不对，夜凌云？” 夜凌云定定望着他，眼神从痛苦变得迷惘又转而清明，他自嘲一笑：“是我怔住了。”“一时怔住而已。你想想看，那个苦劝你的夜凌云目睹军团覆灭时何尝不会这样苦楚，他最后连杀了你的心都可以狠下来，用自己的命去换军团复活。他等待你的行动时，虽然同你怕的不太一样，估计也会害怕，可他没个人倾诉一二，想魔怔也魔怔不了。”夜枭子又吻了吻他嘴角，“只是我还不知道你情深到这样的地步。若是早知道了，就想别的法子了。” 夜凌云垂了垂眼睫，又问他：“那你怕不怕？”“不怕。”“我还没说是怕什么。”“那也没什么可怕的，”夜枭子摇摇头，“说起来，自爆只一瞬，我还没来得及再看你一眼，一切就结束了，疼也没什么感觉。再后来灰飞烟灭，”夜枭子侧头想了一想，“时间倒是长一些，可是都是负能量体了，哪里还有什么感觉。这期间我忙着说服战士们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没时间去想这些。何况，我说了，即便我没能如期回来，有凌云你在，总归还有希望。” 夜凌云见他这样叫自己，心尖一颤。夜枭子总是连名带姓叫他，偶尔情动时被他哄着唤一次，他知道夜枭子是怕叫顺口了平日里露了馅。夜枭子也这才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又低低叫了一声，笑道：“还是叫你全名顺口，只两个字太粘黏了。”夜凌云却过来吮住他下唇：“再叫一次。”夜枭子依言叫了好几下，却被夜凌云封了口，他尚且不知道夜凌云就贪恋这唇齿粘黏间的几分温存模样。 两个人气喘吁吁才分开，夜枭子见他嘴角湿润，按下再吻上去的念头，只道：“说着说着，竟扯到这上面来了。”夜凌云见他促狭笑意，眼底却仍忧虑，牵着他的手抵在心口上，低声笑道：“我是真的害怕，你要不要再吻一吻我？”夜枭子知道他心思，在他眼角落了枚吻：“你说得这样动听，倒是让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听起来像是你在怪我以前不够会说话。”夜凌云回吻他，话开了口，又同意中人依偎着，他胸中郁结的酸痛散去大半，“以前诸多顾忌，如今好了，以后说多了你总会习惯的。”“我习惯了可不会还像现在这样了。” 他们低声说了一阵子，夜枭子忽然想起来什么：“说起来我还是羡慕你一些，可以回到过去。”“怎么？你也想回去？”夜枭子点点头：“你都同那时的你说了那样多，我也想和那时的我说一些。”“说什么？”“让他多信你一些。”夜枭子说着，眉一压又转道，“不过我猜说了也没用。”两个人对视片刻，纷纷笑出来。 殿里的禁制忽然被触发，龙莹叫着夜凌云的名字，正要叩门。夜枭子捻了一粒石扔到她脚边，她正才抬头，瞧见屋顶上坐在一起的人，她盯着那两个人眨了眨眼，还没说什么自己先一阵耳热。夜凌云见她不说话，同夜枭子对视一眼，从屋顶上跃下来：“怎么了？可是冥王找我？” “倒也不是，”蝎王摇头，“冥王和雪皇简单打了个招呼，便两个人谈话去了。看得出来，两个人伤也就好了一半。现在临近子夜，宴席就要结束了，狮王让我赶紧来找你们两个。”夜枭子闻言，这才一笑。他方才还在想，寻人的事情交给普通的士卒便可，哪里用得到蝎王。 夜凌云心下了然，七大平行宇宙连接一旦断开，各归各家，倒是少了一趟舟车劳顿。他回身向着夜枭子伸了手，夜枭子便也跃下，脚一落地，两个人的手也刚好握在一起。蝎王目光又下意识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随即意识到不妥，忙转过身去：“那我们赶紧回去吧。”他们两个人被这样一盯，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两只手一只要离另一只就连忙贴上去，你来我往倒也没舍得分开，只悄悄跟在龙莹身后。 “说起来，蝎王也是轮回中人，也不知道子夜一过是不是也要回二平去。”夜枭子随意问道，这样说着却不动声色地放出声波，将几人的声音收拢，小心隔墙有耳。龙莹心头一颤，含糊道：“大概是吧。不过我在五平待了那样漫长的日子，留在五平也是有可能的。”她独自走在前面，看不见夜枭子递一个眼神给夜凌云。夜凌云故作恍然若悟，问道：“因为龙戬么？” 龙莹苦笑一声：“夜凌云，你这样子，怎么得到夜将军青眼的？”“你我共事几万年，心性都了解，没必要遮遮掩掩。”“哦？那你想说些什么？”龙莹停下脚步，转过来看着他，“和狮王一样，劝我还是留在冥界么？” “你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夜凌云道，方才他同夜枭子谈起龙莹龙戬时，便知道夜枭子的态度，先替他将话说了，“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你将龙戬误认成冥王，可若非冥王，龙戬也没有机会去救你。而你到冥界后，先被平民救助，后又被狮王一手带大，有父兄般的情意。”蝎王目光晦暗，叹息一般：“你说的没错，冥界待我恩重。所以，我应该留在五平。”“可你在龙戬身上看到了和平的希望。”夜凌云并没有附声，他说罢只静静等着龙莹的回复。 龙莹眼波闪烁，几欲开口最后却失笑一声：“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十万年来我一直记着同龙戬见的那一面，没想到再见他却是那般场景。我自问待他心思与你二人不同，只是救命之恩在，这并不会影响我什么。可今日龙戬几次来找我，说希望带我回去，龙族的内斗早就需要一场真相与和解了，他说我爸爸会希望见到这些的。夜凌云，你们同是超兽战士，自然知道心中信奉着同样的法则，平衡强弱以求和平。我是相信他这份心的，而从十万年的仇恨之中得到解脱后，我同样希望如此。”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不遵从它？”夜凌云问道。蝎王便笑：“你想守护云蝠族、效忠冥界是你的心，难道你想同夜将军交好不是你的心？正如此，我想留在冥界是我的心，我想二平和平、再无内斗也是我的心。没有人可以熊掌鱼rou兼得，你不也是选择了夜将军而欺瞒冥界么？那我又该如何抉择？” “心与心之间，的确是有大小之分，”夜枭子旁观已久，这时却忽然开口，他神色晦暗，“可你的心与心并不矛盾。”他见蝎王一讶，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对夜凌云道，“异能锁给我。” 夜凌云将异能锁解下递给他，他便又向龙莹摆了摆手，示意她伸手过来。龙莹一边伸手过去，一边惊奇道：“你们的异能锁怎么没有消失？”夜枭子没有答话，只将异能锁戴在她腕上，白光一闪，那枚异能锁已经从云蝠状变成了龙状，同龙戬那枚一模一样。龙莹惊愕无措，愣了好一阵子才道：“可我明明是蝎王。” 夜枭子见状，心想果然如此。他方才便在猜测异能锁形态转化是根据使用者的内心，如今龙莹内心虽然表面上波动难停，却早就变回最初一心包容众生的模样，异能锁到了她腕上，自然也恢复成龙状。 “这就是你的心里比较大的那一个。”夜枭子下了结论，他原本只想潦草敷衍过去，现在却改了主意。他解释道：“我并不明白这两者如何不可兼得。冥王与雪皇达成和平的协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彼此的势力就会停止扩张。你完全可以到二平去，同冥王请旨，带着他对和平的诚意去，我想冥王和龙戬对此都不会有二话。而异能锁在你手上是龙族的，一会儿你带着去，雪皇见了，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说完，又连忙补充道，“用完了你可赶紧还回来，这是夜凌云送我的。” 龙莹尚未来得及感激他什么，听了这一句只觉得牙发酸，挣扎几下才道了谢：“我会按照你说的，去试一试的。” 三人回到殿里，同狮王细细说了，又让狮王陪同龙莹去见了冥王。等他们谈完，龙莹这才来归还异能锁。夜凌云接过来却戴在夜枭子腕上，异能锁便又变回云蝠状，钻蓝和凝紫两圈光晕交融在一起，两个人盯着它，好一阵若有所思。 “说起来，我的确从未听说过，族中有这样的东西。”夜枭子抚摸着异能锁的边缘，瞧着光逐渐消失。夜凌云接道：“回去得好好查一查了。”夜枭子却笑，余光瞧见四周无人，忍不住吻了吻他：“好，那我们回家。” ＊ 回家后的彩蛋： 云蝠战士守在殿内，自日前夜枭子反水行刺后，原本混在一起的两股势力登时泾渭分明，此时此刻兀自分出两列人马，一左一右僵持着。 为首的人互看不顺眼，却又无可奈何。清晨他们只得了于殿内待命的命令，且是夜凌云同夜枭子一道下的，他们猜想一定是云枭遵从云蝠族的惯例，自行一对一地去决断了，便等着胜利者归来——自然，他们忠于的那一个一定是胜利者。 于是磁场扭曲白光一闪，他们再一睁眼，只瞧见阶上突然出现两个人。他们随即对视一眼，这是——打到一半中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