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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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青云山,龙首峰,后山的一条小径上,有个苍青色的身影正缓缓走着。 就在这时,突然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苍穹,紧接着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那苍青色的身影,正是苍松,他此刻却停下了脚步,任由那雨点落在他的头上、身上,他的眼中有几分欣喜几分沉痛隐隐还有着几分怨意,可夹杂着的却似还有一丝决绝。 苍松缓缓抬起了头,闭上了双眼,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风雨中,任雨水滑过他菱角分明的脸颊,浸透他那苍青色的道袍。 希望与绝望,重生与毁灭,好似在这风雨中相遇!汇聚!融会!交锋! 不知过了多久,苍松缓缓睁开了双眼,伸出双手任雨水滴落在掌心,他看着看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可他的眸中,却分明是义无反顾与坚定决绝之色。 话说被苍松关在暗室之中的张小凡在叫了苍松一会儿后,便知道苍松怕是暂时不会放他出去了,因此片刻后就坐回榻上陷入了沉思。 苍松一进暗室,就见张小凡静静坐着思虑,心中便暗暗点头。 张小凡乍一听到动静,一抬眼便看到了面色苍白,眼眶红肿,浑身湿透的苍松,当下便站起来,惊道:“师父你……你怎么了?” 苍松摇了摇头,道:“无碍,只是淋了些雨,你先坐下,待为师调息片刻,便把一切都告诉你。”说完,便也不管张小凡如何反应,当下便就地盘膝而坐。 张小凡一怔,片刻后坐下,静静望着苍松。 只过了一会儿,苍松的头发,身上的道袍就已全干,脸色也好了些,他睁开眼,站起身来,手中突现一个太极小圈,向着张小凡的方向打去,那原本困住张小凡的光圈顿时消散。 苍松走到了张小凡的对面,坐下,开口道:“小凡,现下离天亮还有些时辰,足够为师将一切都说清楚,这事情,便要从当年玉清殿众审万师兄说起……” 张小凡听着苍松所说的一切,心中一痛,原来,竟是这样……师父是因为万师伯……难怪这些年来,自己从未见师父欢颜…… 苍松说着,又看到张小凡的表情,便知这傻徒弟心疼他了,于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张小凡的肩,继续道:“小凡啊,为师还未说完,你啊,原本明日清早玉清殿审问,为师是打算让你什么都不要说,到时候我杀道玄叛门而出,你大可将一切推于我,说我逼迫于你,再加上魔教之人杀上山来,青云门就算想为难你,也无暇顾及。” 张小凡听到这儿,便急道:“师父你……你勾结了魔教……你这是要……这……我绝不会答应的。” 苍松惨笑一声,道:“是,我勾结了魔教,为了给万师兄报仇,我就算身入地狱又何妨,我知道以你纯良的心性,自是不会答应,所以才将你关在此地,打算等一切都结束之时,再将你放出来,到时候他们也不会为难于你,可现在……”苍松说到这里,顿了顿,闭了闭眼,继续道:“可现在,我却无意之中见到了万师兄,他还活着,那我便不能如此,可事到如今,却也无法回头,所以我只能继续走下去,可为的……却是要覆灭魔教。” 张小凡怔怔道:“什么,万师伯还活着,那为什么我们,连师父你都没有见过他,师父你……你是想……不行,那样太危险了……” 苍松冷冷一笑,道:“是道玄,道玄当年亲手杀了万师兄后,就带着万师兄走了,我连万师兄的躯体都不能见,哪知道玄他,虽救了万师兄,却也困了万师兄百年,万师兄那样的人物,竟缚于此,当真是可恨!此外,为师知道你担心我,可你要该知道,为师已无路可退,只有继续走下去,将来有何福祸,也该是为师的因果报应。” 张小凡呆住了,他嘴唇微张,眼神复杂难辨,良久,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跪倒在地,向着苍松,认真道:“师父,你既决定这么做,那就带着我一起吧,我身怀魔教之物,又身有天音寺真法,还有……”张小凡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还与魔教鬼王宗宗主之女碧瑶关系匪浅,师父应该很清楚,这每一条,都是青云门的大忌,况且师父若带着我一起去魔教,万一有什么不测,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苍松身子微微一颤,心中一暖,但面上却是冷冷呵斥道:“胡闹,张小凡,你以为魔教是什么地方,你不要命了,为师是决不会答应的。” 张小凡闻言,却是十分倔强,竟磕起头来,坚定道:“师父,小凡心意已决,师父若不答应,只要出去,我便告诉师叔长老们这所有的一切。” 苍松被张小凡磕地退了一步,看着他此刻那模样,他的胸口便涌起了怒火,大喝道:“张小凡,你……” 张小凡竟是毫无畏惧,慢慢抬起头来,用坚定而又倔强,丝毫不容拒绝的眼神望着苍松,苍松看了他半晌,终于妥协,他叹了口气,幽幽道:“罢了罢了,你起来,我答应了便是。” 张小凡露出笑容,踉跄着准备起来,哪知跪了一会儿,腿便有些酸,站立不稳,险要跌倒,却被苍松眼疾手快的扶他坐到了榻上,苍松望着张小凡,认真道:“时辰不早,过一会儿,便要去玉清殿中,到时……” 密室中,只有两人不断的交谈声。 清晨,雨后有些湿润的空气飘荡着,天边雾茫茫的,到处笼罩着白色的烟雾,龙首峰上的众人,却都已起来了。 苍松带着张小凡出现在龙清殿前的时候,便见齐昊早已带着一众弟子在此等候,他慢慢扫视了众弟子一遍,淡淡道:“齐昊,你带着小凡,其他弟子就不必去了,为师先过去了。” 见齐昊点头应了一声后,苍松淡淡看了一眼张小凡,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地面之上,众弟子围上了张小凡,面上都有关怀之色,张小凡心中一阵感动,他最后环顾了一下众人,又看了看四处的景色,片刻后,对着不远处的齐昊道:“师兄,我想再四处看看,你陪我一起吧!” 齐昊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此刻,通天峰上,传来阵阵钟鼎之声,以道玄为首的青云首座长老们,正在玉清殿前站着,看这架势,似是要迎接什么重要的人。 苍松立在道玄左侧,暗暗握了握双手,没想到位列天音寺四大神僧之首的普泓竟然亲自过来,他心中思虑着,为免坏我大计,还是要传个信儿给山下。 青云山下,一个偏僻的地方,正并排站立着四个人,三男一女,静静地望 着高耸如云的青云山。 半晌,年纪最大的毒神忽然笑了笑,道:“等了这么久,这一日,总算是来了。” 站在他身边的鬼王淡淡微笑,道:“是啊,多亏有前辈你主持大局。” 毒神立刻摇头,笑道:“鬼王老弟,我们不是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吗,这次大事,由长生堂的玉阳子道兄主持大局,我们都是马前卒而已。” 说着,他转过头,向着另一侧的那个男子道:“没错吧,玉阳子老弟。” 此次魔教暗中大举前来青云山,玉阳子到了此地,经过几次暗中商议,被众人推举为此次魔教大事的主事人,心中难免有些得意,当下笑道:“青云门这百年来处处欺压我们圣教,今日定要向他们讨个公道。”鬼王笑道:“说的好。” 说完,他转过头,对着一直站在旁边那个女子,也就是四大宗派中唯一的女门主,合欢派的三妙仙子微笑道:“等一会,也要看仙子你的神妙道法了。” 听到鬼王的话,三妙仙子淡淡一笑,道:“三位道兄都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远胜于我这个小小女子,只是我们都在圣母明王座前立了重誓,此次务必要同心协力,一雪当年圣殿重创之辱,还望三位道兄一起抛弃前嫌,莫要辜负前言才好。” 鬼王三人对望一眼,都道:“仙子放心,我们并无二心。” 三妙仙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便在这个时候,一个紫衣青年突然出现,对着毒神与另三人道:“紫墨见过门主,三位前辈,门主,青云山上的那位道长刚刚传话过来说……” 僻静的林中,交谈声渐渐微弱,随后便恢复了安静。 一轮红日大放光芒,缓缓从远方升起,山顶的玉清殿里,传来了清脆的钟鼎之声,张小凡被齐昊带着御剑到了云海之上,他两人后又被常箭引着,走过虹桥,走过碧水潭,走向那高高的玉清殿。 此时的玉清大殿之上,坐着站着许多人,大殿正中,主位之上,道玄坐在那里,而在他座位的旁边,有一张小茶几,上面放着的,正是张小凡的法宝烧火棍。 苍松一如往常一般,坐在道玄的左侧,青云门各脉的首座,也如往常一般落座,各脉的长老弟子们,也或站或坐,在他们的身后,包括宋大仁、林惊羽、田灵儿等人也都在场,陆雪琪与文敏也都站在水月的身后。 而除了他们,大殿之上,此时还设了客位,客位之上,正是天音寺的普泓、普空等,而法相、法善等也在他们之后恭谨的站着,而他们的旁边,焚香谷的上官策竟也来了,他的身后,也站着李洵、燕虹等人。 苍松听着殿内嘈杂的细语声,却缓缓闭上了双眼,竟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在道玄右侧的田不易望了望苍松,皱了皱眉,与身边的苏茹对视了一眼。 就在这时,常箭带着齐昊、张小凡走了进来,向道玄拱手行礼,道:“师父,龙首峰的张师弟已经到了。” 顿时,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都移转到了张小凡身上,张小凡有些不自在,连带齐昊都有些不自在。 苍松早已睁开了眼,他皱了皱眉,对着齐昊道:“齐昊,你站过来吧。” 见齐昊过来了,他才又看向张小凡,道:“小凡,你就站在那,掌门真人与各位前辈有话要问你,你不用怕,把你昨晚说的,再说一遍便可。” 道玄眼神深邃的望了苍松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看向张小凡,见他双手紧握,有隐隐的紧张之感,又想到他乃是草庙村的遗孤,不由心底便是一叹。 “张小凡。”道玄缓缓开口道。 张小凡缓缓抬头,他看了坐于道玄左侧的苍松一眼,就见苍松的眼中,此刻满是疼惜无奈之色,身子便是一颤,他慢慢跪了下来,低着头,低声道:“弟子在。” 道玄看着他,将大殿之中天音寺与焚香谷两派中德高望重的人,都介绍了一遍,张小凡听到天音寺,便抬头望去,看到普泓、普空等人,内心深处幽幽想着,这便是与当年普智一般的人吗? 道玄望着好似呆住的张小凡,皱了皱眉,缓缓道:“张小凡,现在我问你几件事情,你要老实作答。” 张小凡回过头来,注视着地下的青砖,低声道:“是。” 道玄斟酌了一会儿,又看了左侧苍松一眼,慢慢道:“此次东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认你在和奇兽夔牛交手之时所用的道法,竟是天音寺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张小凡没有马上回答,只抬起头来,望向苍松,却见苍松不知何时,竟闭上了眼,玉清殿上的气氛,有些紧张,半晌,张小凡慢慢道:“是。” 苍松握紧了放于身侧的手掌,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底深处,却是明晃晃的痛色。 “什么?” 顿时,大殿之上一片哗然,虽然早也料想到了这个答案,但从张小凡口中说出之后,天音寺僧人之中却依然是神色激动,只有坐在前面的普泓、普空,包括站在他们身后的法相,脸色丝毫不变,默然无语。 齐昊、林惊羽的面色却是苍白之极,而陆雪琪望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一言不发。 道玄皱了皱眉,目光微微向天音寺普泓神僧处扫了一眼,却只见在众门人的激动神色中,普泓却缓缓合上了眼睛,摆明了暂时不会开口。 道玄在心中冷冷哼了一声,站起来对着张小凡,抬起手向着喧哗的众人示意安静。 道玄毕竟身份不同,大殿上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道玄缓缓道:“此外,还有人说,你手中的这根烧火棍,”说着,他伸手拿起了那根黑色的棒子,继续道:“上有魔教的邪物噬血珠,可是真的?” 又是一阵沉默,张小凡低低的道:“是。” 这一次,众人却意外地保持了沉默,噬血珠,这个充满血腥邪恶的字眼,竟然会出现在一个青云门弟子的身上。 道玄放下手中的烧火棍,脸上的神色渐渐阴沉,淡淡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等等,掌门师兄,容我说句话。”道玄一愣,就见苍松突然起身,对着天音寺的普泓、普空等人,冷冷道:“普泓大师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还是你……不敢开口?” 普泓大师一怔,看向苍松,嘴唇嚅动,却还是没有开口,到是普泓身旁,在天音寺四大神僧中排行最低,但性子却最是激烈的普空,当下就大喝道:“苍松道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你门下弟子偷学我天音寺的真法,还身怀噬血珠,这与我天音寺何干!” 苍松冷哼一声,没理普空,看了眼普泓,又望向张小凡,幽幽道:“小凡,为师不会逼你,说不说,全由你自己决定。”说完,苍松就坐回了位子。 道玄面色已是恢复如常,他看了看像是知道缘由的苍松,也坐回了主位,悄声问道:“苍松师弟,看样子你是知道缘由的,可你为何……” 道玄话还未说完,就看苍松挥了挥袖,看着张小凡,这态度,摆明了要张小凡亲口说。 道玄叹了口气,看向张小凡,缓缓道:“张小凡,你入我青云门以来,我们青云门可有亏待你的地方? 张小凡立刻摇头,道:“掌门真人,没有……没有那回事,师父对我极好……”听他话说到这里,苍松的眼中便流露出满满的疼惜之色。 “可是,”张小凡脸上神色痛苦之极,脑海中两番念头不停交战,道:“可是,弟子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我不能说……” “说!” 忽地一声大吼,声动全场,直如雷鸣一般,将众人都吓了一跳,发出此大吼的人,却刚刚那个普空,这一次天音寺众人到青云山来本就是怀着兴师问罪之心的,天音寺从不外传的无上真法大梵般若,竟被青云门一个小小弟子学会了,这如何得了,此刻普空看着张小凡吞吞吐吐,心中恼怒,忍不住做出佛门狮子吼来。 玉清殿上,瞬间一片沉寂。 “啊……”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在这个残破的玉清殿上惊叫而起。 只见殿内某处角落,有个人坐在地上,却正是疯了多年的王二叔,此刻他面无血色,整张脸惨白一片,整个人都抖了起来,颤巍巍指着普空,尖叫道:“鬼!鬼!鬼!鬼啊……” 这声音如此凄厉,虽然此刻在朗朗白日,但大殿之上,所有人竟是同时感觉到一阵寒意。 甚至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普空,此刻也反被王二叔吓了一跳,乱了手脚,有点说不清楚的急忙辩解道:“你……你说什么,我哪里是什么鬼?” 林惊羽早已冲了过去,将王二叔扶起,竭尽全力的安慰,可竟是不起丝毫作用,只见他整个人慢慢缩了起来,竟然是不敢再看普空一眼,双眼紧闭,显然惊吓之极,口中只不停地道:“鬼!鬼!是他杀了人……别杀我……别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一阵阴霾无声地笼罩了这个大殿,张小凡与林惊羽的身子同时僵硬,特别是张小凡,他看着普空,心渐渐开始往下沉。 普空被众人注视,气急败坏,怒道:“我根本不认得此人,你们看什么看?” 林惊羽慢慢松开了抓着王二叔的手,走向普空, “他、为、什、么、说、是、你?”林惊羽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地问道,他的脸色有些可怕,满是憎恨之意,只是还留着一分清醒。 普空大怒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不过是个疯子!” 张小凡与林惊羽同时变色,青云门中的人也多半侧目皱眉。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的一声佛号,坐在普空背后的普泓大师突然开口,声调惨痛,低声道:“阿弥陀佛,种下恶孽,便得恶果。罪过,罪过!” 此言一出,刹那间全场一片鸦雀无声,普空身子更是如木头一般,半晌才缓缓转身对着普泓大师,涩声道:“师兄,你说什么?” 普泓大师面色惨白,似是心中愧疚,只见他闭目垂眉,半晌低声道:“法相。” 自从王二叔突然发病之后,就一直脸色难看而惨白的法相,身子震了震,道:“弟子在。” 普泓大师缓缓道:“不必隐瞒了,你说给他们听吧,当年师弟做了错事,今日不能再次冤枉这位张施主了。” 张小凡的心,愈加沉了下去。 法相慢慢走上前来,向无数错愕的脸上望去,然后落在场中林惊羽与张小凡的身上,最后停留在了张小凡的身上。 “当年,杀害青云山脚下草庙村全村村民的,的确是我们天音寺的人所为!” “什么!” 片刻之间,无数惊骇、震惊、不信、愤怒的声音如爆裂一般,在青云山玉清殿上爆发出来,连道玄这等修养的得道高人,也忍不住脸上变色,而林惊羽更是一把拔出了青渊剑。 张小凡只觉得心沉到了底,神色也染上了一丝煞气,草庙村一案,真的是普智所为,师父的猜测没有错,师父……张小凡望向苍松,却见苍松正用无比痛心与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心中便是一暖,眼神也恢复了一丝清醒。 纷乱之中,法相的声音清晰地道:“那个凶手,是我的三师叔,位列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大师,当年普智师叔来到青云,面见道玄掌门,劝说将佛道两家真法一起修习,或有可能参破长生之谜,不料被掌门真人婉言拒绝。” 道玄怔了一下,随即点头道:“不错,确有此事。” 法相继续道:“当日普智师叔失望下山,信步走到了草庙村中,见天色已晚,就夜宿在村中破庙之内,也就是在那一晚……” 说到这里,法相理了理情绪,镇定心神,眼光一直看着张小凡,道:“就在那个晚上,普智师叔突然发现有个黑衣人夜闯草庙村,想要掳走这位林惊羽师弟。” 林惊羽一怔,众人顿时都向他看去,法相接着道:“普智师叔遂立刻出手相救,不料那黑衣人居心叵测,表面看来是掳人,其实竟是为了对付普智师叔,意图染指普智师叔身上所藏的魔教邪物噬血珠!” 众人哗然。 法相道:“噬血珠是普智师叔多年前在西方大沼泽中无意找到。他老人家为使其不再祸害世间生灵,便用佛门真法将这邪珠封起,并用天音寺重宝翡翠念珠加以镇压。只不知道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如何知道了这事,首先在林师弟身上藏了绝毒的七尾蜈蚣咬伤了普智师叔……” “其后普智师叔在身受剧毒之下,与那人拼死相斗,终于重伤在那人施展的青云门神剑御雷真诀之下,几近油尽灯枯,但他也终于以大梵般若反挫重创于他,令黑衣人惊走,而在这场激烈斗法之中,张小凡张师弟也来到了草庙之中。” “什么?神剑御雷真诀?”大殿之上,又是一阵哗然,道玄站起身来,面色铁青,正欲发作,却听得法相继续说道:“之后,普智师叔自知必死,但他老人家毕生心愿始终不曾达成,实在难以甘心,便在此刻,他突然萌生了一个、一个……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便是将天音寺至高无上的大梵般若真法传于一位弟子,再让这个小小年纪的少年拜入青云学习青云道法,如此从不相通的佛道两家真法,就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同时修习,他老人家的毕生心愿,也就达到了。” 道玄冷笑一声,道:“普智道兄果然厉害,深谋远虑,但不知为何他不传于资质更好的林惊羽,反而选了这个张小凡?” 法相顿了顿,道:“普智师叔以为,林师弟资质太好,若拜入青云门下,必定倍受师门长辈关注,只怕很容易便被看穿,所以……” 青云门中众人面面相觑。 法相又道:“如此,普智师叔也因为真心喜欢张师弟心地质朴,所以将千年来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私下传了给张师弟,之后又怕噬血珠若还在自己身上,万一那黑衣人折回,不免落入jian邪之手,遂将噬血珠交于张师弟,让他找个无人知道的悬崖丢弃,只不过,”说到这里,法相忍不住叹息一声,道:“不想张师弟多半因为念着旧情,竟将这邪珠一直带在了身上。” 大殿之上,此刻终于真相大白,原来噬血珠的来历竟是这般,而张小凡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也是这般而来的。 此刻,法相脸上出现了痛心神色,缓缓道:“本来若是如此,普智师叔也不过是肆意妄为。但无人料想的到,在这个时候,竟然发生一件……普智师叔他原是本著悲天悯人之心,宁愿自身受尽噬血珠邪力煎熬,也要以本身佛法将这邪物镇住,不料这天长日久,噬血珠的邪力竟暗中渗入普智师叔魂魄深处,平日时普智师叔有佛法护体,浑然不觉,但当日他油尽灯枯,才刚离开张师弟等人,走到村子之中,忽地想起,纵然自己传了佛门真法给张师弟,但他却未必能够顺利拜入青云。” 法相神色惨痛,连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道:“此刻普智师叔佛力大减,被邪力所侵,如鬼魅附身一般,竟然想出了,想出了将草庙村全村村民杀光,则青云门看在孤儿分上,必定将这两个孩子收录门下,于是,于是……” “啊!”林惊羽狂吼一声,终于忍耐不住,青渊剑合着身法向着法相砍去,道玄急道:“快,快拦下! 不等他话音落下,田不易等人早将他拦下,林惊羽泪流满面,痛哭不已,在田不易等人阻挡下依然挣扎不止,嘶声道:“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天音寺以普泓、普空为首,众僧人尽数低头,面有愧色,低声颂佛号不止。 道玄沉默半晌,仿佛连他也要很大的念力才能消化这个不可思议的真相,过了一会,他忽然向法相道:“刚才你说普智油尽灯枯,那这个事情真相,你们怎么知道的?” 法相沉默了片刻,道:“普智师叔曾经结交一个异人,得到一枚奇药三日必死丸。服食此药,任你有再重伤势,三日之内也能激起你身体全部潜力,保住性命,但三日之后,纵然伤势复原,也一样必死无疑。普智师叔便是服了这枚奇药,终于在三日之内赶回了天音寺,将这前因后果与我恩师普泓大师细细说明。我当时服侍恩师,在一旁也听到此事,普智师叔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痛悔当日种下滔天恶孽,万死不得以偿万一,终于痛哭坐化!” 法相深深注视着张小凡,缓缓地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所有这些事,都是我们天音寺普智师叔的错,与张小凡张师弟并无关系,请各位青云门的前辈,千万莫要责怪于他!” 道玄微微叹息,长出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却突然发出一声大呼,震慑全场,众人无不失色,惊骇之中,只见道玄的身子剧颤,怒吼一声。 一道黑影飞起,片刻之后停顿在半空之中,发出吱吱怪声。 那是手掌一般大小的异种蜈蚣,色彩绚丽,尾部竟有七条分岔。此刻震动飞起,摇头摆尾,模样骄横之极。 青云门众位首座长老们,眨眼间就将道玄围了起来,特别是与那只七尾蜈蚣隔开,待众人向道玄看去,不由尽皆失色。 道玄右手颤抖,中指处赫然有个伤口,显然是被伤到了,在这片刻间,流出来的血已经是黑色的,从指端伤口之处,一道触目惊心的黑气,几乎以看得见的急速向上攻去。 道玄此刻只觉得头昏眼花,气闷难忍,但他道行何等之高,当下便定住心神,右手并指如刀,向只片刻间几乎已经麻木的左手连点数下,凌空画符,登时将那道黑气上攻之势挡缓了下来。 苍松早已走到道玄身边,紧紧拉着他,急道:“掌门师兄,你没事吧?” 道玄看着苍松有些焦急的神色,心中一颤,喘息道:“我无碍,你……” 就在这时,道玄觉得腹心一凉,瞬间剧痛传来,身子大震,原本移往左手压住毒势的一身精元,突然消散。 “啊!” 道玄一声大吼,右手倒切下来,苍松左手立刻迎上,两相撞击,苍松的身子一震,倒飞出去,落到玉清殿门前,片刻之后,嘴角缓缓流下一道血痕,嘴边却是一丝冷笑。 在他右手之上,横握着一把短剑,晶莹如水,一看就知非是凡品,而此刻剑身之上,血痕累累,鲜红的血,从剑刃之上,缓缓地一滴一滴流了下来,滴到大殿上的青砖之上。 刚才还一片混乱的人群,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如死一般的寂静。 道玄只觉得腹中剧痛,但身体上的疼痛,却远不及他心中的痛,他不可置信,嘶哑着声音道:“你……你做什么?” 大殿上的众人,都张大了口,看着苍松,只除了,此刻无人注意的张小凡。 苍松看着道玄的模样,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冷笑道:“我在做什么,怎么,道玄,你看不出来吗?还是不敢相信?我在暗算你啊!”说着,他用手一招,半空中的七尾蜈蚣顿时向他飞去,转眼间消失在他道袍之中。 齐昊忍不住,声音中带着困惑与惊骇,大叫道:“师父,你……你疯了吗?” 苍松向他看了一眼,眼中有丝丝痛意。 “哈哈哈,疯了?是啊!我早就疯了!”苍松哈哈大笑,带着一丝无所畏惧的疯狂:“早在几百年前,也是在这个玉清殿上,当我看到万剑一万师兄的下场之后,我就已经疯了!” “师父!”齐昊在听到万剑一这个名字后,身子一颤,此刻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而在围绕在道玄周围的青云门众位首座长老,身体却突然僵硬。 道玄眼角抽搐,萧逸才搀扶着他的身体,却赫然发觉,道玄受创的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苍松邪邪笑着,看着道玄,冷冷道:“道玄,你现在可知道了被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了吧,我这一剑如何,当初万师兄所承受的一切,我都要替他讨回来。” 道玄看着苍松,惨笑道:“苍松,你……当年我也是不得已才那么做,我以为你能明白,可你……他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 苍松眼神无神,他幽幽道:“万师兄对我如兄如父,他教授于我,在蛮荒中更是不顾性命救我,我这条命,早就是他的了,可恨百年前,我竭尽全力竟也不能救他,也是从那时开始,我发誓定要替他报仇,我苍松活着,只为了报仇。” 道玄猛然推开了扶着他的萧逸才,缓缓走上前去,望着苍松,大声笑道: “好,好,好,苍松,没想到你活着,只是为了给他报仇,若是他还活着,知道了你这话,怕是会气死,你既想报仇,便来试试,你能不能报?” 苍松闻言,嘴角挂着的冷笑有一丝丝的僵硬,但随即冷冷道:“是,你厉害,我打不过你,不过,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你。” 道玄面色肃然,冷然道:“是谁?” 大殿之上,众人屏息,青云门弟子面面相觑,而站在一旁看到青云门内乱的天音寺、焚香谷一众人等,却也是面色尴尬。 苍松冷笑不止,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玉清殿外的遥远处,传来了浑厚的声音:“道玄老友,百年不见,看你风采如昔,可喜可贺!” 这声音如雷鸣一般,隆隆传来,片刻之间,通天峰外突地喊杀声四起,山前乱成一片,慌乱声中,远远的竟似有人大喊:“魔教妖人杀上山来了!” “什么?” 青云门人尽皆失色,道玄倒吸了一口气,指着苍松,难以置信地道:“苍松你……你竟敢背叛师门,勾结魔教!” 苍松冷笑道:“不错,我就是勾结魔教,那又如何,在我看来,青云门藏污纳垢,比魔教还不如,我为了替万师兄报仇,不惜一切,哪怕是万劫不复身入地狱又何妨。” 道玄身子一颤,脸色更加苍白,苏茹脸色也是惨白,低声道:“疯了,疯了,他真的疯了!” 田不易听在耳中,面色严峻,他知道这些年来,苍松在青云门中权势极大,连平日防卫之事也是由他一手负责,而今日魔教大举杀来,竟是快到了玉清殿才被众人发觉,形势之恶劣,实在是无以复加。 一片混乱之中,无人注意到,张小凡已不在这大殿之上。 通天峰后山,祖师祠堂,万剑一正在青云众祖师灵前,紧闭着双目打坐,只是他却好似有些心神不宁,片刻,万剑一便睁开了双目,站起身来,望着祖师祠堂门口,回想起昨晚苍松与他道别之时,眼中隐隐地永诀之意,心中忽地一颤,不安之感渐渐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