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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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行动进行到现在已经三天了,从色狼上司不敢再靠近我到秦致朋被吓得整天神经过敏,我的计划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成功了;但秦致竹那个平时待人冷漠,心机却深不可测的家伙却总能躲过我的恶整;另外,董事长和那块“砚”平时很少与我接触,如何找机会对付他们也是个问题;还有最jian诈的秦致棘,该怎么下手? 然而,眼下这些问题似乎不是最重要的—— 眼前这份报纸的头条比任何东西都值得引起重视! 报纸是早上才发行的,拿在手上还能闻到印刷字体的味道,上面的头条新闻正是发生在昨天傍晚、T市中心医院、秦致赫的病房里,现场故事的发展远远超过我所预期的情节——原本受轻伤的秦致赫被一堆女人压在最底下,他那痛苦而纠结的表情正好被眼尖的记者拍下来,这回即使他不是秦氏的总经理,光靠这张“百花争艳”的照片也能出名了! 而照片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的前几秒,我本人也在场,只是当记者们闻风而至时,我早已离开现场,只剩一群丧失理智的女人一个叠着一个压在她们的猎物身上。 另一方面,不知是报社小题大做,还是事情真的很严重,秦致赫已从高级病房转到特级加护病房,据说病情突然变重了。 细想,不难推测:那些胸比脑重的女人,光是胸前的两团rou就算得上重量级了,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团rou加起来,就算拥有钢铁般的身躯也承受不了,何况是刚被我摔伤的可怜虫?当然,我从来没有想到那些女人会饥渴到扑上病床!看到秦致赫惊恐又痛苦的表情,我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杜小姐……”秦致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创作部,待我回头看他时,他却一脸无奈地叹气。 “秦经理有何贵干?”我悄悄把那份报纸藏在身后,但还是被他发现了,秦致棘苦口婆心地说道:“杜小姐,你应该知道昨天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我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我对你的印象一直很好,你也知道我二哥喜欢你……” “我不知道!”我震惊地打断他的话,秦致赫从第一眼见到我就处处针对我,怎么可能喜欢我? 这个狡诈狡猾的客户经理肯定又在计划什么阴谋了!于是我回道:“我以为是你喜欢我呢!” 秦致棘闻言,脸色僵了一秒,但马上又恢复笑面虎的招牌脸,他说道:“没错,但我是把你当成二嫂,所以才喜欢你的,那是一种类似于亲情的喜欢,但二哥……” “是吗?我记得在迪士尼的时候,我最先看到的是那块‘砚’的秘密通道,按照你们家的规定是不是……” 秦致棘疑惑地打断我的话问道:“呃?杜小姐说那块‘砚’?是什么东西?” “呃……我意思是秦助理,我最先看到他卧室里的衣柜通向下一层,所以……” “不不不!三哥他其实是受到二哥的影响,你知道他们是双胞胎,所以其中一个喜欢什么,另一个多少也会对同一事物有好感。二哥是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产生特殊的感情……” “秦经理真会开玩笑,那么多美女,那么多交际花,哪个不比我更吸引人,他……”我面无表情地回道,本想把秦致赫说得一无是处,但眼前这个男人没给我机会,他又抢着说道:“杜小姐,请听我说完!二哥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你,相反的,当他站在电梯里被你迎面撞上时,以为你像其他女人一样,想趁机靠近他……” “呸!我趁机靠近这种……”我激动地吼道,秦致棘抬手示意我平静下来,又说道:“听我说,这是他对你的误会;第二天大哥罚你写字的事更加深他对你的误解,还有你泼咖啡在大哥身上的事,舞会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故……这些让他对你越来越厌恶,但他不知道,其实他对你的关注已经远远超过对其他任何异性,后来又因为面子问题不愿承认对你的感情,杜小姐,难道你丝毫没有感觉到二哥对你的态度有所改变吗?” 我深深地看着秦致棘,脑中回味着他那些话,原本半信半疑的心有些动摇了。秦致赫也许真的对我有感情,否则抄袭事件怎么可能那么快平息下来?舞会上他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反应是不是因为他在吃醋呢? 当信任从50%慢慢升为51%,60%,70%……再继续往上攀升时,我猛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定了定神才理智地回道:“秦助理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对我的关注已经超过其他任何女人,你们用的词汇雷同,有抄袭的嫌疑哦!” “哎——“秦致棘长长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杜小姐,撇开前面的误会不说,抄袭事件发生后,二哥明知道元凶是你的表弟,他却没有开除你,反而让大哥出面帮你……” 我没有仔细听他下面说的话,脑中净是当时秦致赫想威胁我当他的女人的画面,直到秦致棘反复唤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 “那个……杜小姐,我是认真的,我是真心诚意地希望你成为我未来的二嫂。”秦致棘边说边有意识地向我靠过来。 当!当!当……我内心的警钟顿时狂敲——有阴谋!大大的阴谋!每次这位客户经理对我表现出和善的一面时,总会有难以预料、难以收拾的残局出现!比如说上次在公司年度舞会上,他一开始表现得像个白马王子,后来却化作一溜黑烟飘走了。 所以,当秦致棘以为自己又要将我变成人神共愤的对象时,我抢先一步嚷嚷道:“非礼啊!非礼啊!非礼啊……” 秦致棘见状,急着往后退,试图远离我,但他不知道此时的我已是身经“百战”,对他那些雕虫小技已经无所顾忌!我不顾形象地靠过去,继续嚷着“非礼”,这下秦致棘再也无法维持处变不惊的本色了,只见他脸色越发泛白,却又极力掩饰自己的惊慌,但是,当第十五层的同事都挤在创作部门口时,他再也掩饰不了什么了。 只是,那些对秦氏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们对他们的爱已是根深蒂固,一时还不敢相信她们所看到的“事实”,从她们的惊叫声中我早已知晓:这场战斗不简单! 这样一直赖在秦致棘身侧也不是办法,搞不好等一下被他反客为主非礼了!既然已经招来这么多看客,何不好好利用他们?而现在致胜的武器就是—— 女人的眼泪! Bingo!就是女人的眼泪!当一个外形强壮的男人和一个柔弱的女人站在一起,如果女人眼角还多了几颗透明的液体,那么99%的人都偏向女人! 所以,杜梓萼赶紧掉眼泪吧!想象过去那些遗憾的事吧,那时候你多么悲惨,多么可怜…… 转念一想,我杜梓萼活到今时今日,似乎没有遇到什么特别遗憾、特别悲惨、特别可怜的事,也没有什么事严重到足以催我流泪。 耳边响起一个女人难以置信的呼声:“我们的棘怎么可能非礼别的女人?” 第二个附和道:“就是啊!我们的棘有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第三个更过分,大声嚷着:“我们巴不得我们的棘来非礼呢~” 这群女人八成把我的求救当成不痛不痒的诬蔑! 眼睛啊,你要争气啊!快掉眼泪!快掉眼泪!想想非洲那些忍饥挨饿的难民,想想街头那些饥寒交迫的乞丐,想想肥皂剧中那些被抛弃的女人…… 我使劲浑身解数,终于在五秒钟后感觉到一行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滑出!我赶紧抓住机会,声泪俱下地说道:“我杜梓萼怎么说也是清白人家出身的,呜呜……我还没嫁人呢,呜呜……我这辈子也没做过做亏心事,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被非礼?呜呜……” 看客们似乎被我的眼泪打动了,原本犀利的言辞渐渐被沉默取代;但仅仅这样根本对秦致棘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让他成为众人眼中的伪君子才是我反击的终极目标! 于是,一种叫做“表演天赋”的细胞突然在我身体里活跃起来~~ 我模仿肥皂剧中那些弃妇的嘴脸大声嚷道:“我的清白、我的贞洁没了,呜呜呜……你们还冤枉我在撒谎!并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喜欢被非礼,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希望被秦经理非礼,呜呜呜……‘被非礼’反而被认为‘非礼人’,背负这样扭曲的罪名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我下班就去买敌敌畏喝死算了!” 那群看客的嘴脸先是瞪圆眼睛,接着嘴形从一条线变成噢形,最后“敌敌畏”三个字把他们的血液温度调到最高点! 此时,站在秦致棘身边,我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不规律的气息;在同事们的尖叫声中,他甚至倒抽了口气。 “Allright,calmdown!”秦致棘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地说道:“我错了,对不起,拜托你不要再哭了。” 我内心狂喜,赶紧用手背胡乱擦拭两颊的泪水落石出,让整个脸都被眼泪沾湿,然后可怜巴巴地问他:“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吗?不是因为我的眼泪而勉强认错?” 秦致棘怔了两秒,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他似乎觉察到自己中计了,但看到我抽泣着吸鼻子的动作,便只好苦着脸说:“嗯,我刚才确实有企图对你做出不礼貌的举动,对不起。” “大家都听到了,确实是秦经理要非礼我,我是无辜的啊!”我再次抬手假装擦眼泪,提高音量宣布道。 “真的冤枉她了……”人群里有人低声说道。 紧接着,几个女人也叹道:“哎,我们的棘错了……” 秦致棘自觉无理,便悄悄地退出去,像以往恶作剧之后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是以失败告终。 看着秦致棘狼狈逃走,其他人也因为缺了男主角而渐渐散去。我安静地回到座位上,内心却因为这次小小的胜利激动不已。 “五哥是一时心软才认错的,别把几滴猫泪当法宝!”秦致竹的声音冷不丁从斜对面的电脑后方传来。 “秦致竹,难道你的智商已经低到人猫不分的地步了吗?”我没好气地回道,他却认真地在纸上写了一个字,举起来问我怎么读。 看到A4纸上的“喵”字,我条件反射地回道:“喵……” 刚发出一声类似猫的叫声,我便意识到秦致竹的目的,但已经来不及了,声音早已以三百四十米每秒的速度从我的喉咙传到他耳中,后者趁机说道:“是人是猫已经非常清楚了!” “无聊!弱智!”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打开电脑,决定自各儿享受胜利的喜悦。 话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椅子还没坐热,桌边的电话就像恶犬一样狂响个不停,不祥的预感像一朵乌云,黑压压地罩在我头顶上。 话筒还没贴到耳边,另一头就传来忿忿不平的叫嚣:“杜梓萼,你摔伤我跟赫就算了,现在连我最精明的五弟也欺负,实在太过分了!” 是董事长!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秦致棘被我整了?不!那不叫“整”,正确的说法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假装无辜地说道:“董事长,就算给我移植恐龙的胆子,我也不敢欺负堂堂客户部的经理啊!” “别跟我提什么龙胆!棘作为客户经理,间接代表公司的形象,你现在让全公司的人都误会他就等于间接毁了公司在广告备的形象!” “董事长冤枉我了,同事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都满十八岁了,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我本想向秦致从讲述三岁小孩跟十八岁的成年人之间的智商差距,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没想到他竟打断我的话,直奔主题: “好!既然他们有判断力,那我现在就召集他们到顶层会议室,你也过来!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承认误会棘非礼你,你就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这……”简直太荒谬了!这颗星球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公司——为了搞清同事甲有没有非礼同事乙而召集全公司的人开会! 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秦致从抢白了,他几乎没有换气,一口气把整段话都说完:“你得去请假去医院照顾赫,无论黑夜或白天,无论刮风或下雨,直到他的伤完全好为止!” 董事长的话像某基督教堂的神父对即将结婚的夫妇说:“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富贵或贫穷,你是否愿意……直到被上帝召回为止。” “我不愿意!”这几个字从我口中溜出来,秦致从似乎早就料到我的反应,他马上质问道:“这么说,你是承认陷害棘了?” “不是!如果大家并没有误会秦经理怎么办?董事长是不是应该答应我做一件事?”说这句话的同时,我脑中已开成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成败的关键就决定于那群好事的同事。 “成交。”董事长爽恰似地答应了,“十分钟后顶层见。” 他似乎认定我会败,所以没问什么事就答应了。至于他为什么要我去照顾病情加重的总经理,我暂时没有心思去探究,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抓住同事们的心! 我沉思了九分钟,最后才终于找到了致胜的工具:一小瓶风油精。 剩下的一分钟,我一面快步冲进电梯,一面用食指蘸着风油精点在眼皮上,电梯还没升到顶层,我早已泪如雨下! 等到走进会议室,里面的长桌早已坐满了人,桌子以外还围了两圈人。 所以的人都看到我泪眼泪婆娑的样子,而我的胜算也增加了不少;只是董事长雷鸣般的声音一出现在这空间里,我的可怜立马变成历史——被人遗忘。 他严厉地问道:“你们谁看见秦致棘非礼杜梓萼了?” 没有人敢出声。 “没人看见是不是?”秦致从双嚷道。 我暗自翻白眼:这种问法简直等同于“谁想卷铺盖走人就说‘看见了’!” 还是没有人敢回话——这个结果是必然的! 我狠下心,转身背对所有人,把整瓶风油精都倒在手心,一股脑儿抹在眼睛上。 当我转身再去面对那些人时,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如果有伤口被撒上盐、辣椒水或guntang的酸梅汤,那就是我此刻的切身感受!即使握紧拳头定在原地,仍不能摆脱这种火烧眼睛的剧痛! 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所有人都面向我,嘴形固定成O形,但是谁也没说话。 “册,你是她的直属上司,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董事长对色狼上司发话了,后者缩着脖子,就差直接钻到桌子底下去,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我不太清楚”便藏进人堆里。 其他人也不敢吱声,只是犹豫地盯着我,嘴唇合上了又开启,反复地张阖。 这群冷酷无情的人啊!难道要我流血泪才愿意替我说句公道话吗? 一想到要忍气吞声去照顾脾气怪诞地秦致赫,我的灵魂就升华了,什么生啊死啊,名啊利啊都化为粪土,现在哪怕用生命去交换这次胜利,我也愿意! 风油精已用完,眼泪似乎对这群人不起作用,我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搏一搏了! “大家只要说出亲眼所见的事实,我杜梓萼拿这几个月的薪水作保证:这个月一定让你们领到额外的500元奖金!” 这群没血性的人,我就不信人民币制服不了你们! 不等那些人回答,秦致从就吼道:“杜梓萼!你甭想用钱收买人心!” “我只是希望大家说真话,500块是作为说真话的奖励。当然,如果没有说真话,就得不到500块!怎么样?大家看到的是什么就什么!” 话音刚落,那群人便争先恐后地抢答了,内容无非就是“秦经理非礼了杜小姐”之类的话,会议室一下子变成了菜市场,好不热闹。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我才缓缓开口向他们确认道:“大家都看到秦经理对我做出不规矩的举动,有人持不同的态度吗?” 那群人都左右晃动脑袋,唯独董事长脸色铁青,眼睛瞪得老大,冲他的弟弟吼道:“秦致棘!难道你自己也承认对她做出不轨的行为吗?” 后者笑笑说:“是的。500块对我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是经过杜小姐的手,对我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 那个做大哥的本想替自己的五弟主持公道,没想到做弟弟的丝毫不理解他的苦心。秦致从握紧拳头站在那里,怒,使不出来;气,没处发;憋得脸红耳赤。 这时,秦致竹的拍掌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嘴角微扬,笑得像灵异片里的巫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大家都说了真话,那么每个人都应该得到说真话的奖励,而这500块的奖励就全部由杜梓萼提供。我们是不是得给她半个小时的时间到公司附近的银行去提现金呢?” 这个该死的弹钢琴的!每次都想把我推进深谷,每个人500块,现场至少有50个人,加起来少说也要25000!可惜这次我早有准备,我马上回道:“大家不要急,这些奖金将由我们董事长分发给大家!” “什么?”秦致从大叫一声,像看怪物一样瞪着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这一声吼抓去了,但下一秒他们又转向我寻求答案。 我提醒道:“董事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刚刚不是答应我,如果不是误会,董事长就要答应我做一件事么?这件事就是给在场的每个同事发500块奖金,记住是这个月发哦!” “你……” “君子一方,驷马难追!董事长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吧?” “好!这件事你给我记着!”秦致从说得咬牙切齿。 我没功夫去欣赏他的牙齿,直接离开会议室。 本想让他写一千零一句“我冤枉杜小姐了”,但秦氏的人实在太冷血了,只好让董事长破费让他们说真话。至于写一千零一句的事,下次一定找机会让董事长大人实践,下次,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