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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相关米斯达的性幻想

      盖多·米斯达,十五岁,被一些青春期生理问题困扰。

    他去咨询了老爸。这是个相对明智的决定,如果他去问mama,答复将会是:“盖多,如果你在半夜把手伸向下面,只要碰一下,它就会变成两个。”那么为了规避长出四条腿的恐怖风险,他将终生夜间禁欲。不过要说的话,爸爸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根本没把儿子的话听完,就跑到杂物室里,翻箱倒柜找出一张大海报,展开来能盖住半面墙:“这是我的爸爸,也就是你祖父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传给你。”

    哇,太棒了,一张海报,对治疗青春痘一定超有帮助,也可以以一种,人类愚笨的大脑无法理解的方式,拯救盖多的晨勃遗精等问题。米斯达三世不疑有他地接过来,按照米斯达二世的嘱托,把它贴在了床头,一睁眼就能看到。

    其实米斯达有的是路子去弄明白青春期那点事到底怎么办,即便他逃生理卫生课去打球,对父母含糊其辞东拉西扯,他也完全可以去问玩得好的哥们儿。但他之前总觉得膈应,不是羞耻心的那种。男生宿舍头挨着头看片他不感兴趣,传阅杂志没看两眼就传给下一个人了,也不怎么和同学聊女孩儿。要说别的活动,玩闹还是苦力活,他比谁都积极,一到这档子事上他就是不大一样。

    海报上是沙滩大海椰子树,正中间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好莱坞女明星,身穿比基尼,火辣得能把方圆百里都给烧了。贴了几天,米斯达横看竖看看不出名堂,决定还是去问问好兄弟。

    “哥们儿啊!”波拉克拍大腿像拍鼓,“你可终于开窍了,以前我们几个聊你小子就是不听啊。没事,你随便问,哥几个今天再把经验交流一次。全世界还有哪个十五岁的人像你这样的,帕尔都告别处男身了!”

    米斯达一个大激灵,转头看向帕尔。帕尔语气骄傲地宣布到:“就在上周!——格朗好像也是吧?”

    叫格朗的被点名脸上一红:“我,我那只是口活。”

    米斯达已经很想转移话题了,但被帕尔推了推:“我们这回对你是会倾囊相授咯,好好听着,去干出点成效来!”本着就当是上课了的壮烈精神,米斯达龇牙咧嘴,好歹认认真真地学完了。他大概学会了十几种自娱自乐的玩法和不可计数的偏方怪道,还不得已做出了课下实践的保证,才终于得以脱身。

    当晚他瞪着海报,像白天学到的那样揉弄着自己,想象那位性感非凡的女郎向自己走来,拎着大红色游泳圈,更衬得她皮肤白得发亮。她在沙滩上留下足迹,又被海浪抹平。女郎俯下身,露出一片风光无限,问米斯达:可以帮我涂防晒霜吗?

    可以!于是乐于助人的米斯达帮她涂完,动作之迅速不亚于开学前补作业,完事后潇洒扬长而去。海滩上的大好人气宇轩昂,被窝里的米斯达满脸迷茫,无法理解这类无聊的编故事行为有什么意思。他确实硬了,这是真的,但全靠手。了无兴致的抚慰无法带来顶点,他顿时变得烦躁,从享乐主义滑向了批判主义:

    为什么她要拿着红色的游泳圈?不能是黄的蓝的或黑白相间的?为什么海边永远只有椰子树,山毛榉或梧桐树不行吗?风一吹叶子大把大把地落进海里,和海浪边缘的白线纠缠,随波涛翻腾,不也会很好看吗?为什么这片沙滩没有石头,事实上应该会有的,他去过海边,赤着脚被坚硬的石头刺得嗷嗷叫。说起来,为什么这种海报上非得是个女人呢,电影院外面张贴的也大多是如此,不能是个男人吗?男人的话也可以是金发,他不用在胸上束一块布,会直接袒露整个上身,胸肌,腹肌。强壮健康。泳裤那么贴身,像是在勾勒那人下身的形状……

    被子下米斯达的呼吸蓦地快了两倍。他无意识地做了一次吞咽动作,逐渐进入状态。

    那人一头本来编得整齐的金发散开了,被海风吹起来。几位女士心有余悸地讨论着刚才的危险:一个小男孩如何被一道海浪卷走,在每一个头浮出水面的当口高声呼救,却离岸越来越远。幸亏有一个金发的少年跳下水去,把他救了上来。在他从海里把米斯达救起的期间,海滩上的游客焦急地围成一圈等待。他们信任这位救生员,但还是无法克制地忧心忡忡。

    米斯达被金发男人平放在沙子上后,立即挣扎着想坐起来道谢。他其实已经没有大碍,顶多是呛了几口水,受了些转背就能忘的惊吓,还不至于昏迷过去。但却被救命恩人用眼神温和地制止了。那人用令人信服的语气对众人说:“他还没有恢复意识,不过不必担心,只要立即采取急救措施,他会没事的。”

    其他人的目光被他的身躯挡住,没人能看见小男孩惊讶睁大的眼睛。“听他的没错,这家伙是专业的。”缺乏医学常识的人们这样想,也没有对跳过心肺复苏按压这个步骤提出异议。于是,金发救命恩人得以在正大光明地靠近米斯达的嘴唇,而后者,其实只需要随便震动下声带就能戳穿谎言,却屏息敛声,等二人靠得很近了,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会被贴上“救生员为溺水的可怜男孩做人工呼吸”的备注塞进旁观者的大脑,只有米斯达知道,那是一个众目睽睽下的吻。

    热的。柔软的。现实生活中,米斯达在黑暗里昂起头,张开嘴伸出舌头,想去触碰那个只存在于脑海里的带着海盐味的嘴唇。等他成年就会意识到,这是些很老套的情节。毫无悬念的剧情走向,甚至全篇纯情到只有一个吻。救生员浅浅亲吻他后就直起身,身后渐渐下沉的太阳为他加上光晕,在他暧昧到温柔的注视下,米斯达咬住下唇,颤抖着人生第一次射了出来。

    冲刷式的快感过后是一阵空旷的顿悟。现在米斯达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在朋友中显得过于正经,那些片子在他眼中为什么尴尬无聊了。他想:妈的,原来我喜欢男人。

    那个帅气的金发少年就此闯入了他的生活。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试探着碰一碰彼此的一部分,内心戏的纯情程度令人叹为观止,以至于那些动作都不方便被称为接吻和抚慰,顶多是舌头的牵手和手掌对下身的拥抱。随着幻想的主创人的阅历逐渐丰富,性幻想才开始像模像样起来。

    那人用哄小狗的语气喊他盖多,把他推坐在课桌上,俯下身为他口。富于技巧的舔舐之间,男人低垂着的睫毛忽然一抬,直白又热切地看向米斯达。眼珠子那生机勃勃的绿色似乎实体化成了植物,将飘到半空中的米斯达拽下来,缠紧四肢摄取心神。男孩儿摊开四肢懒洋洋躺在糟乱的课本上任他动作,肢体语言传递出“随你想怎么做吧,我都能接受”的信息,救命恩人知道这是出于对那次救援的答谢,由鼻音发出轻轻的笑声,把小米斯达从口中放出,转而用舌尖往男孩儿后xue舔弄。等那里湿润了,他凭空掏出了润滑剂,在伟大的化学制品的帮助下向米斯达体内探入一指。

    这一指宣判了米斯达从今往后在性爱中的地位,他一丝尚存的理智百般辩驳也否定不了这个事实:米斯达在自慰时为了能达到顶点,为幻想加上了自己被cao的情节,并且显然沉溺其中,为此硬得要命。这种真枪实干的幻想没能坚持太久,光是被柔软的舌头和灵活的手指侵犯,他就在房间里浪费掉了三张卫生纸,还险些毁了明天要交的作业。如果你有个虚构的心动不已的性幻想对象,那学校真是个见了鬼的绝佳幻想场所,上着课连桌椅都有了体位。

    救命恩人把他的生活弄得一团乱,而这正是因为米斯达的纵容,或者说,自我放纵。

    他试过把手指头塞进屁股里,那真是一场灾难。首先他把润滑剂蹭得衣服和被单上全都是,其次他实在没感到什么玄乎其玄的快感。书上说,那感觉就像一道彩虹从胸口喷射而出,米斯达环顾四周:妈的,彩虹呢,怎么我的彩虹没见着啊?他指jian了一会儿自己,没折腾出个名堂,又不快地抽了出来。好吧。所以后来他只把这件事限制在脑子里。

    但是他的金发少年很会,这就够了。那人把他摁在墙上,双手反扣着,不允许他抚慰自己,只能难耐地磨蹭墙壁,拖腔拖调好声好气地求爱人进来。他呼吸起来就像能喷火的巨龙,似乎在洁白的墙面蹭上体液还不够,还要用灼热的气息烤黑一块。爱人顶胯进入他,不住地在他耳边叹息与称赞,给他体内带来源源不断的刺激的同时,也把前面的硬物带动着上下摩擦。直到男孩扭过头,在抽泣中断断续续地请求允许释放,才终于被爱人握住下身,taonong到高潮。

    他喘息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罪恶感和羞耻心快要来缠上他了,在这两个扫兴鬼赶来之前,他会全心全意地享受余韵的。

    事情失控是在一个圣诞节。他们在祖父母家举办丰盛的晚宴,这种传统年年如此,所有的流程都是一成不变的,固然意大利人都会喜欢一家人共度晚餐的温馨气氛,但对每个环节都了如指掌的活动未免无聊。尤其是青少年,绝对会用最大力气利用每一个小小的不同来大做文章。

    晚饭开餐,各种传统美食被端上饭桌,还加了一道非常规的菜式。那时候美国电影里的食物慢慢被欧洲人接纳,哪怕是对菜肴极为挑剔的意大利人也选择性地引入了一些新品。咬着苹果的烤乳猪是以往圣诞节没见过的新角色,孩子们立即对它评头论足起来。米斯达看过不少电影,对这道菜再熟悉不过,他装傻充愣地问:“我能选择吃那个苹果吗?”因为,你知道的,当着长辈的面有时候就是需要说一些蠢话。米斯达二世接过话头,调侃自己的儿子道:“当然可以,只要你叼着苹果后能代替那只猪趴在盘子上。”

    饭桌上的所有人都被逗笑了,除了米斯达三世,他只是僵硬地抽了抽嘴角以示礼貌。因为一个场景刮风般扫进了他的脑海,他跪在盘子上。他的大厨,他的爱人,在他嘴里塞入一个苹果,不容反驳地吩咐道:“咬住,不要掉下来。”

    他猛地站了起来,小腿撞翻了椅子:“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无数次的沉迷给了金发少年为所欲为的权柄,他可以在任何他想出现的时机出现。他超过了一个性幻想的边界,给这个十五岁的男孩带来太多失控。

    情况简直是混乱不堪。他的厨师用极快的速度撸动着那根下流东西,一板正经地说:“请尽快射出来吧。这是很重要的食材,晚饭很快就要用到,但别人都无法为我提供。”气息缓缓地喷在他耳边。“我只能拜托你了,我的盖多。”

    米斯达全身颤抖,溺水般呼吸。爱人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问:“是这样还不够舒服吗?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你一直是习惯被我cao到高潮的。但是这毕竟是你的家庭聚会,我只是被雇佣来的厨师,今天并不方便。盖多,我尽量满足你,请不要发出声音。”

    欲望挣脱了锁链,咆哮着向大脑讨要下半身自治权。米斯达突然意识到人想毁灭自己的好形象比建立它容易多了。一个听话的小孩需要经年累月的忍耐与顺从,而只需要一声漏出的呻吟就可以把一切都毁了。该死的,这让他格外兴致勃勃。爱人圆润的guitou挤进他早已一张一合的下身,然后毫不留情地慢慢全部捅入。腰被环抱住,方便进出时的使劲。他的厨师爱人不断地哄劝着:“舒服吗,你的表情很享受,盖多,舒服就射出来吧,你不会亏损什么的。盖多、我的盖多,我爱你,我会给你我的,所以把你的射出来吧。”米斯达咬牙吞下即将冲出唇舌的一堆啊,在爱人的cao弄下听话缴械, 呼吸一瞬间绷紧,又马上填满整个房间。卫生间地板上一滩滑腻。

    爱人不见了。把他一个人丢给成山的负面情绪,自我厌恶与不可置信。他抽出卫生纸把一切清理干净,蹲在地上发呆。完了,无药可救,事态无法挽回,他爱上了那个完全由自己创造的人。他不是上帝,如果可以他很想取出肋骨把爱人带来世间。

    他十五岁半了,半年前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青少年,甚至于有点没心没肺。他不怕疼,也不多愁善感,所以从来不哭。但他现在怕极了心口的疼,为自己在家庭聚会上的念头吧嗒吧嗒掉眼泪。这很丢人,很憋屈,所以他哭得更厉害了。他恨死那个救命恩人了,不过主要是恨自己。

    他在洗手间里呆的太久了,久得他爸爸在外面咚咚咚敲门:“小伙子,别这么墨迹,再不出来你连蛋糕渣都吃不到了。”

    米斯达三世眼泪汪汪地打开门,也许他自己觉得自己是个超级恶心的大变态臭狗屎,但他看起来更像是被人欺负的小黑猫,在为自己不能瞬间痊愈的伤口羞愧。他颠三倒四挑挑拣拣地向老爸倾诉,中心思想是爸怎么办啊我完了啊,我被爱情的沼泽困住了我在往下陷啊。伟大的米斯达二世愣了一下,很快,胜券在握的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上:“是因为莉莉吧?”

    “什么,谁?”米斯达三世完全不记得这号人物。

    “那张海报。上面那个姑娘叫莉莉。在我和你差不多大——比你大那么一点的时候,我的父亲把她给了我,儿子,你爹当年就和你现在一样,深深地迷恋上了她,做梦都想娶她。唉,不可自拔啊。你祖父告诉了我真相,我心碎之后哭得比你还惨呢。不过,现在轮到我来当这个恶人了:莉莉是个大明星,而且已经过世很久了,你再怎么爱她都得不到她的。”

    米斯达三世的反应是茫然地看着他爸。二世也很迷茫,因为在他看来儿子不该是这么个反应,不过,也有可能是被这晴天霹雳吓傻了。他拍拍儿子的背,像在拍着防御工事的沙包:“好了,小英雄,好汉盖多,别哭了,这种事情会过去的。”

    老爸的安慰和事实八竿子打不着,但是生性乐天的男孩还是从中得到了一丝安慰和信念。他勉强参加完了圣诞活动,尔后渐渐从对身体消耗过大的日子里走出来,开始像没事人一样生活。金发爱人像一个痛得要死的豁口。他横亘在脑子里,贯穿着脆弱的脊髓,附着血液在全身流淌,天天作祟。一场痊愈得极慢的病症,不断地反复,拉锯式的折磨。不过,没有关系,勇士盖多是坚定且无所畏惧的!

    勇士总算从放纵的深渊爬出来了。他太太平平地活了个几年,然后因为做好人好事被命运一掌扇进监狱里去,不久又被拎着后颈皮丢回自由天地,随后上下嘴唇一碰间进了黑帮。他相信命运,是个十八岁的成年靠谱枪手,擅长暗杀,每天入睡前都在关心素食者能不能吞精和吸血鬼的尖牙划破了下嘴唇能不能吸自己的血之类的破事,是个身心健康的好黑帮。

    他只当十五岁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也确实该过去了,不管怎么说,有一天队长布加拉提领来了一个新人。这家伙他妈的金发碧眼胸口大开说话彬彬有礼,有着该死的自信和打不破的从容。脑袋一歪,眼神中就带上暧昧。

    其他队友都提防着这个新来的呢。只有米斯达见了这小子就在心里想,cao,真是见鬼了!

    他这幅感叹号能从脑门儿上飞出来的表情被乔鲁诺·乔巴纳尽收眼底。新人心想,这位戴帽子的先生看上去是最好打交道的一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