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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列表(按首字母顺序排列): Beyond Birthday 雷姆 硫克 L·Lawliet 弥海砂 松田桃太 夜神月 夜神妆裕 第一幕 第一场 场景:调查部大楼内的某一层,白炽灯亮得晃眼。 新装修过的大楼内部还有淡淡的甲醛味,不知为何所有的灯都开着,而百叶窗全都关得死死的,连半点外面的光都照不进来。会议厅内的皮质座椅散乱地围绕长桌,会议桌前的演示屏上是无cao作时自动显示的机器厂家logo,一旁的白板上只剩下擦不干净的些许黑色笔痕。 大堂里往日展示的监控和电脑画面变成了一片刺眼的白色,在这些显示器下是L常常待着的一方长桌,还有一碟甜品摆在上面。 调查部众人的起居室和平常的陈设并无二致,消防通道内一片寂静,水泥铺筑的楼梯生硬地完结在了本应是上楼或下楼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不安的迷雾。 幕启前,窃窃私语之声好似环绕着这层建筑,像初雪般边下落边融化,真正传到那时只剩下微弱到无法被人耳捕捉到的絮语。 幕启,私语声渐消,有一道身影自地板上爬起,明晃晃的、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灯光在地板上投射出无数条影子。那人仿若十分畏光般佝偻起身子,蹑手蹑脚地藏进了一张床下。大楼的广播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尖利的高频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 (众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不同的房间里,因为噪音和强光刺激而皱起眉毛,悠悠转醒。) 广播中的声音 (拍打声)咳——这总该可以了吧。都醒了吗?都醒了吧!还记得Kira吗,你们一直在追查的那家伙。现在我要明确地传达一则讯息,Kira就在你们七位中间,真有趣……(某种清脆的响声) 女声1 这人的声音可真难听,好像嗓子里被塞了片砂纸! 广播中的声音 我当然不会因为这样的话就降怒于人,相反,我宽宏又博爱,我怜悯你们中的每一位。哈哈!因为时间紧迫,也没人想看你们召开什么冗长的圆桌回忆,所以听好了,各位! 男声1 我们是被绑架了吗……怎么会有人绑架警察呢? 男声2 情况怎么看都很恶劣…… 广播中的声音 玩个简单但致命的游戏吧。调查员当然是要尽快地指认人群中的Kira,作为一局公平的游戏,Kira只要杀死他的目标就可以离开大楼。 女声2 诶,这是什么地方?广播里说的Kira,是爸爸和哥哥一直在调查的那个?!那岂不是很危险! 男声3 一共七个人……就算是穷举好像也能有赢面,不过这可是Kira参与的游戏,那家伙在五分钟之内就杀光剩下的所有人也不是没可能…… 广播中的声音 不过究竟有几位Kira呢……再说下去恐怕要失去游戏的乐趣了。(不满的嘀咕声从广播中像伴奏一样传了出来)好,就到此为止,看来是我说了太多,大家都不耐烦了——请,用尽你们的毕生所学严肃对待吧! (又一声长长的刺耳声音,随后广播被关闭。各个起居室的门被推开,众人聚在了异常明亮的大厅中。) 夜神月 (抬起胳膊展示腕上的手铐)我和L在一间房里醒来,还戴着这副长到滑稽的手铐。妆裕,你怎么会在这里? 弥海砂 喂,喂!月你怎么不关心我一下? 夜神妆裕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哥,这就是你平时工作的地方吗,好气派! L 加上松田的话,这里只有五个人。刚才广播里提到的“七位”如果不是故意误导的信息,那可以认为还有两个人没有露面吗? 松田桃太 我醒来时,身旁摆着这东西。一个边长大约十厘米的金属块,沉得吓人,我看大约不是铁。你们瞧,明明它除了太重,怎么看都是铁,在灯下的光泽也像。嘿,说不定这里面就藏着关于Kira的线索呢? 夜神妆裕 我醒来时,在肚子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把小塑料椅。真奇怪,我们中根本就没一个人能稳稳地坐在那把椅子上啊。 弥海砂 你们都有自己的道具啊,我既没什么陪着我一起醒来的东西,又没有能保护自己的拳脚功夫。呜,阿月,Kira来的时候你可以帮帮我吗…… 夜神月 可现在还不知道Kira是谁呀! L 房间里就一点异常都没有吗? 弥海砂 唔,要说的话也有啦。浴缸里的水龙头没关,水都流到卧室里去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粗心,总不会是我吧?我可连半点自己打开那个水龙头的记忆都没有。再怎么说,洗澡放的也该是热水,那可是满满一缸冰冷的水,不信的话,可以现在再去我的房间看看。 夜神月 先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尽量找到剩下的两个人,怎么样?我们一起行动吧,免得落单或独处又给了Kira下手的机会。 (五人将这层大楼探查了一遍。) 弥海砂 如何,确实是一缸冷水吧? L 窗户外和楼梯的尽头一样,都是不祥的迷雾。我好像还能听见从雾中传来什么声音,可总是又模糊又小声,音节之间的间隔还特别小。 夜神月 之后或许可以借助录音设备分析一下。不过…… 松田桃太 不过坏消息,电子设备全都白屏,根本没法cao作。 夜神妆裕 似乎这里只有时钟还在正常运转着。奇怪,我们也醒来这么久了,还走来走去了好一阵,居然不渴也不饿。 L 这里的吃的好像只有这盘马卡龙。(拿起一块直接放进嘴里)水准不错嘛,喀嚓喀嚓,蛋白霜甘美,甜度也刚好,和渡每次准备的一模一样。 夜神月 就是什么时候剩下来的吧,除了你没人会在这吃马卡龙,调查部的茶水间并不提供这款甜点。啧,难不成广播真的是在骗我们? L 不论另外两个人是谁,你和弥海砂都是因为有Kira嫌疑而来到这里接受调查的,相对于剩下的人而言,你们是Kira的可能性明显更高。 夜神妆裕 真的吗?!哥哥,那你和Misa姐岂不是,额,侠盗二人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一直觉得Kira还蛮酷的啦,不少我们班上的同学也这么想!但是哥哥是Kira的话,离开大楼的条件是要杀死对应的目标。(环顾)那个人,会是谁? 夜神月 事情大概不是你想的那样,L也说了是“Kira的可能性”。相反,刚刚经过严密观察解除监禁的人现在的嫌疑才更小吧。L,你知道吗,由于调查部的进度停滞不前,抱着过于严苛的态度摸排,民间有不少怨言。 (L没有回答,又从碟子里拿起里一块马卡龙吃掉。) 弥海砂 听你们绕来绕去我都困啦,(哈欠)你看,连新涂的指甲油都抠得剥落了两块。 松田桃太 刚好时间也不早了,嗯……除非现在是早上十一点而不是晚上十一点。不对,确实不早了,这块小表盘上指示的是PM呢。 弥海砂 先睡觉吧,大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再不睡觉可就要加速变老了。和Kira 战斗了这么久,我们也没被祂杀掉,那今晚也说不准祂会不会动手。哎呀哎呀,从刚才起我就一直想把这儿的灯通通关掉,太亮了,晃人眼睛,我不喜欢这种像天堂一样的style。行了,都关上了,这显示屏就当夜灯,睡觉吧,明天再说! 调查部大楼在黑暗中渐渐安静下来,某一扇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模糊的人影走到了显示屏下,拿起一块马卡龙后又悄悄地回到了房间。 第一幕 第二场 场景:同前。次日清晨。 调查部大楼内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地亮了起来,空荡的大厅里,L站在显示屏前,静静地看着桌上的那盘马卡龙,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而在他的身旁,夜神月抱臂倚靠在墙角,正闭着眼睛休息,面容略带倦色。 夜神月 你这样盯着,能看出什么线索?除了盘子里少了一个小点心之外,我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偷走它的显然也不是一只小老鼠,因为这周围干干净净,连地板上都没有一点碎屑。说不定只是谁半夜嘴馋,拿走了一个,又因为夜深了而没有直接告诉你呢? L 这当然是指向第六个人的线索。 夜神月 别说“凶手总是会返回作案现场”这样的话。你这样在大厅里站了后半夜,凶手从门缝里就能看见有人守株待兔,更何况在这个寓言故事里,猎人从头到尾也只逮住了一只兔子。 L 你其实只是在不满自己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吧,这手铐这么长,你完全可以躺在地板上睡觉的。 夜神月 谁知道你会在这里待上一整晚!我现在觉得外面那些对你的揣测倒是有几分道理了。 L 什么揣测? 夜神月 说你是Kira,调查进度缓慢是在消极怠工。如果你是Kira,那合理推断你在试图通过减少我的睡眠诱发猝死。 L 无稽之谈。 (众人陆续走出房间。) 松田桃太 早上好,二位!起得可真早啊,好健康的作息。 弥海砂 没有拍摄计划的时候我都是睡到下午才起床的……可是一想到早起的话,一天里能见到月的时间变得更长了,好开心好幸福,早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自然而然地就醒来了。月,这一定就是爱的魔法吧~ 夜神妆裕 洗漱完之后什么也不用做,没有早饭也不需要去学校,实在是有点不太习惯呢…… 弥海砂 (满意地看着大厅里的五个人)看吧,我就说,Kira昨天也没有对我们下手。 (拍打话筒海绵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众人立刻看向了天花板的角落。) 广播中的声音 让我来看看……你们七位整整齐齐,一个都不少!(隐隐约约的嘘声响起)哦,各位,别着急,我们还有每日例行的投票环节,现场的玩家们,指认你认为最有可能是Kira的人吧! L 被指认的人会怎样? 广播中的声音 游戏结束后的画面会是什么样的?Game Over的字样后隐藏的当然是最终的宿命——甜美的温暖的死亡呀。 夜神月 我们这里有大部分的玩家,可以做到平衡票数,达到平局的效果。 松田桃太 那么请问,在这个环节出现平局的话,会如何裁决? 广播中的声音 什么都告诉你们的话太无聊了,为什么不自己试一试呢? 弥海砂 那估计你也不会回答关于弃票的问题了。 (广播里传来难听的哼唱声,各异的音根本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曲调。) 夜神妆裕 好像达成平票会比弃票安全一些,如果真的还有另外两个没有现身的玩家的话,我们都弃票相当于是把选择权交到了他们的手里。要达成平票的场面……票选的时候都会投自己认为嫌疑更大的人吧,那我们就尽量避开,主要在剩下的人身上投票。一共只有七个人,让被票选的每个人所得票数都不要高于二就好。 L 不知道剩下的两个人会不会算到这一步,不论怎样,把票数分散出去最好。 夜神月 我也赞成。 松田桃太 要说嫌疑的话,显然是月和Misa。每个人互相投票,最后各有一票的局面下,他们更可能因为还未露面的两个人而出局。 夜神妆裕 我应该是,(停顿,举起手来,声音渐弱)没有嫌疑的吧……那我可以分担哥哥的那一票。 (夜神月曲起手指敲了敲夜神妆裕的脑袋。) 夜神月 我哪需要你来承担,这个情况下还可以给剩下的两个人投票啊。 弥海砂 可是谁也不知道剩下的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万一是根本不可能是Kira的大叔,那调查员的阵营就又要缩水了。 L 在确保每个人都不被投超过两票的情况下cao作吧。 广播中的声音 看来是商量妥当了,会议室的长桌上有不少白纸,你们只要写下自己选择的那个人就好。 (众人用纸笔记录下了自己的选择) 广播中的声音 很好,结果已经有了。让我来看看……哦,L和夜神妆裕,你们都得到了两个人的怀疑。而弥海砂,恭喜你,没有人为你投票!可别露出高兴的模样呀,既然是达成了平局,我可不允许时间流逝而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太无聊了。我憎恶无趣的日常,憎恶“有惊无险”,憎恶……平淡的幸福!只可惜这选择的权利并不在我的手上,故事要想精彩到点子上,总是要迎合读者的喜好,你想看什么样的故事呢?嗯,好的,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夜神月 妆裕——!! 一阵不规则的频闪侵占了显示屏原本纯白的画面,随后出现在上面的影像,是惊恐又无助的夜神妆裕。背景显然不是他们见过的任何一个地方,这是一条诡异的长廊,有丁字形的结构,在各条支路的终点有不同的光芒。 松田桃太 妆裕她消失了!明明前一秒还在我旁边站着,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完整地在一瞬间不见了!从原地,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就这样被送到了屏幕里! 广播中的声音 究竟是谁可以从日复一日无聊的每一天里品尝出幸福呢,我想是原本不幸的人吧。非要经受过不幸才能体会出幸福,唉,我已经能够理解人类这样迂回的生物了。请感谢我吧,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只会是幸福的啦! 旁白 《七只乌鸦》的故事。小女孩在知道自己曾有过七个哥哥后,决定悄悄地离开家,前往广阔天地寻找自己哥哥们的踪迹,希望能够让他们重获自由——无论要她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愿意。 夜神妆裕 这又是什么地方?刚才我不是还在调查部的大楼里吗。背后是一面墙,看来只能向前。这把小椅子怎么也在这里?保险起见,带上它一起走好了。这条路可真长,我迈出左脚然后迈出右脚,像上了发条一样的锡兵玩具一样往前走——就像并非出自我自己的意愿一样。这条岔路的尽头好像是太阳,我实在是睁不开眼。太热啦,太热啦,我半点都没法再靠近,它会毫不留情地吃掉我的! 月亮 我呀,闻到了,嗅到了——那是rou的味道啊! 夜神妆裕 这条岔路口的尽头是月亮,太冷啦,太冷啦,我在止不住地打寒战。月亮怎么也想一口把我吃掉?这下只剩一条能再试试的路了。 星星 快来我们这边! 夜神妆裕 你们都乖乖地坐在小椅子上,真可爱!我也有和你们一样的椅子。 星星 你有试过坐在这把椅子上吗? 夜神妆裕 (连忙摆手)我怎么可能坐得上去呢?这椅子太小了,我会把它给压坏的。 星星 不不,它的尺寸应该正好!很多年前也有一个女孩带着这样的一把椅子来到这里,你的目的地应该是玻璃山。 夜神妆裕 玻璃山?那是什么地方? (星星们拉开闪着光的帷幕,在它们的身后是一扇门,嵌在无数形状各异的玻璃里。) 星星 那个女孩弄丢了小鸡腿,所以她没有钥匙可以开门,不过她用自己的小手指代替了。 夜神妆裕 我本来也就没有钥匙,我手无寸铁,我赤手空拳,到了这一步我能做的还有什么呢?我听过这个故事,女孩最后拯救了她变成乌鸦的七个哥哥。就算不试试打开这扇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更别提现在的调查部大楼好像本来就不是正常的世界。(捡起一片玻璃切下一根手指)嘿,这一点也不痛,血汩汩地流,我却感觉像是在手工课上切开了一段橡皮泥。这扇门开了,但后面还有一扇,不过至少证明用手指替代钥匙是行得通的,只要进了玻璃山,说不定就可以救下大家……只是再切一根手指而已,和其他人的性命比起来不算什么的……如果对应剩下的六个人,这就该是最后一扇门。但我左手的手指都已经用掉了,右手又没法切掉自己的手指,看来得用嘴辅助着切下来了…… (在夜神妆裕用牙齿叼着刀切下最后一根手指时,一群星星扑了上来,把她放在了椅子上。) 夜神妆裕 这是怎么回事?最后一扇门还没有开吗?我又是怎么坐在这把椅子上的? 星星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愚笨的家伙,竟然会自己拔掉飞羽!什么椅子,这可是精心设计的厨具,兼顾了砧板和烤炉的功能。喂,月亮,这不是你一直在念叨的rou吗?快用你的弯刀把她切割成小块吧。喂,太阳,是时候过来,躺在那四条腿的中间,在食物的香气里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啦! 旁白 夜神妆裕侧过头,发现看到的是一片油亮的羽毛。她想张开嘴尖叫,却只能发出啼啾的声音。原来她自己就是一只可怜的乌鸦。 显示屏上的画面到此结束,众人沉默半晌后由广播中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死寂。 广播中的声音 这就是游戏失败的下场,快快行动起来,完成你们的任务吧! 夜神月 我现在还像是在梦里一样,刚才显示屏上播放的,一定是预先制作好的视频!妆裕怎么会变成乌鸦,切下手指又怎么会一点也不疼?我任性的乖巧的,缠着要我为她讲解数学题的meimei,难道就这么草率地消失了吗? 弥海砂 那会是我们所有人的结局吗……我不要! 夜神月 妆裕是在什么地方离开的?我甚至找不到她的骨殖,太阳月亮和星星,它们一定饱餐了一顿,餍足地把吃剩的骨头向身后一丢,就变成玻璃山上新的碎片。我可怜的meimei,她在最后的时刻是一只羽翼残缺的乌鸦,从此以后电缆上停驻的每一只鸟儿都会获得我的注视,它们中的某一位是否能被尊称为阁下? L 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但Kira要开始行动了,指认也不能再用平票的方式解决。之后的场面只会更加恐怖,血与泪不会在这一刻就结束流淌的。(歪了歪头)这又是哪门子的幸福? 松田桃太 如果硬要说幸福的话,我现在觉得被Kira杀死倒是不错。至少一般祂采用的手法都是心脏骤停,没有刻意折磨rou体的痛楚,要做的心理准备也远不如看着疾驰而来的列车跳下月台。 弥海砂 广播里的那家伙是个饱含恶意、毫无怜悯、从根本上只是想找点乐子的人。我从来没见过有谁完全不理会我的提问,还故意唱难听的歌搪塞。 夜神月 我的悲伤连半点都没有减少,但此时此刻悲伤是完全无益的。我想应该要用其他的思想挤占悲伤,比方说恨,又或者是复仇。 L 你要开始行动了吗,Kira?快拿出你的笔记本,然后写下广播里的人的名字吧。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你所策划的一切? 夜神月 我不介意现在就和你打一架。就算逼着我杀光这里的所有人,我也不会对妆裕动手的。还请你收回你所说的话。 L 论起格斗技,月,我们中谁会是赢家还真不一定。 松田桃太 好了,好了!如果在场的有Kira,那请你展示一下曾经让我们胆战心惊的神通,快点解决掉广播里的那个人,结束这一切! 弥海砂 除了呆呆地坐在房间里,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吗?或许还可以可以再试着找找剩下的两个玩家,又或者研究一下大厅里的显示屏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既然可以播放……的视频,为什么平时又只有一片白色呢? 夜神月 (摇头)昨天探查大楼的时候基本上是全部搜查了个遍,连床下的空间都检查了一番,只差拔出浴缸里的塞子对下水道大喊“有人吗”。错过藏匿的人的概率很小。显示屏倒是可以拆解开看看,我记得你对电脑很有研究的吧,L。 L 啊。cao作是一回事,结构什么的又是一回事。一起拆开看看吧,反正这里的显示屏有这么多,试错的机会很多。 (四人将一块显示屏从墙上搬下来,没有连接电源的屏幕依然显示着纯白的画面。一阵夸张的丁零当啷的声音过后,围绕着显示屏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直起腰来。) 松田桃太 这是…… 弥海砂 虽然不是很了解这类东西,但平常的显示屏里肯定不是这样的…… 夜神月 没有电路,一团铁锈味的空气驱动面板,一百个发明家的灵魂被囚禁于此,日夜做着重复的计算,好展现出最纯的白和最恶劣的死。就算拆开了塑料的外壳,他们还是徘徊在以立方厘米计算的空间里,不是出于怀念,而是因为早已习惯。于是除了演算以外人生的第二种可能根本不存在。 L 我们的对手是怪力乱神的代言人,深谙超自然的力量,这里只是展示祂无边想象力的秀场。谁的血流个不停,谁的眼泪注满了浴缸,谁的声音颤抖得像海浪,谁的生命终止了,祂全都不会在乎的,祂只是随便地抓来些倒霉蛋找乐子,just for fun! 松田桃太 老天爷,非要在故事的开端就让人绝望吗? 灯光突然转暗,大厅里的众人纷纷环顾四周。墙上的挂钟也看不清指针。 弥海砂 这里的开关失灵了,刚来时还觉得太明亮,像天堂一样让人感到不安,如今则是地狱降临! 第一幕 第三场 场景:大厅内,灯光全无。 L·Lawliet、弥海砂、松田桃太、夜神月四人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窃窃私语声在黑暗中好像比之前明显了一些,让人感到此时在大厅周围有无数人正探着头围观他们的所作所为。 L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液体滴落到地板上的声音? 弥海砂 好冷呀,是不是我恰好站在了风口下?我的身上湿湿的凉凉的,就像泡在水里一样。月,你抱抱我好不好呀,这总该是男友分内要做的事情了吧? 夜神月 你的衣服确实被打湿了,我抱着你,像是有一条微缩的河流途径手掌。我溯流而上,去寻找这条小河的本源,终点是一道横亘的沟壑,表皮、真皮、脂肪、肌rou是不同的岩层,而我却在同一时刻触碰到了它们中的每一位。 弥海砂 好奇怪,明明我冷得下一秒就要死掉了,生命却是玻璃杯及其盛装的水,水悄悄地流走,杯子仍然完好无损。我想它在等着被谁高高地举起,再和地面最后一次猛烈相撞,变成无法弹起、彻底被碾碎的残渣!我有这种感觉! 松田桃太 (挨个顺着音源确定每个人的位置)我有一个很不好,很不好的发现……在我的身边站着的是我们中的第五个人…… 男声4 你的主动脉已经被切断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活着? 弥海砂 好像确实血已经没有在流了,现在我是一只干涸的玻璃杯。你是谁?虽然我的眼睛已经稍微适应了一点黑暗,可你的身影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样,你的身体和周围环境的边界时有时无,这是怎么一回事?让我凑近一点看……啊,原来如此,你的身上只有沾到我的血的部分有形状,让我再凑近一点看……哈,你有一双和我相似的眼睛!你能看得到,你能看得清吗?你和我有相似的眼睛!你是谁? 男声4 你们中的某一个人应该认识我,电力供应要恢复了,再见…… (随着灯光渐渐亮起,那个模糊的身影逐渐向后拉长,并向地板的方向倾斜,最终抵在了L的脚底。) 弥海砂 哎呀哎呀,我的身上,这里的地板上,全都是血,着实是吓了我一跳!(抬手摸上自己的脖子)为什么我还活着呢,而且也不怎么疼?看来在这里,想死掉还得遵从规则。 松田桃太 你们看,地上的那片血迹,是不是和L的影子形状很像? 夜神月 (看向L)有什么想说的吗,你就是那个认识他的人吧。 L 我想这是死者苏生的案例,那个人是一起发生在洛杉矶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叫做Beyond Birthday。不巧的是,他在监狱里的时候,因为电视上播报了他的罪案,还宣读了他的姓名,所以Kira杀了他。理论上他死在,也葬在离这几千公里的地方。 弥海砂 我的鼻子好痒,啊嚏——从哪来的一团粉尘聚在我的脚下?这个BB先生如今看起来像是成为了L的影子,只要不再次断电,L一直都站在光里,那他就不会出现了吧? 夜神月 明天早上投票的时候可以把他票选出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持有可以伤人的凶器,还有行凶的意愿,是个很危险的家伙。 松田桃太 我同意,而且他看起来只有一个人,不存在盟友,我们只要把票数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没法做出反抗的。不过这样说来,第七位玩家到底在哪里呢?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沉住气不现身,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夜神月 如果连影子都可以看作是一位玩家,那可能分裂出来的人格也可以算?我们的第七位玩家说不定是rou眼不可见的存在。 弥海砂 神呀鬼呀妖精呀,不外乎是这些东西嘛,就算真的遇到我们也没有胜算的。月~我的头总是向一个方向倒,我好害怕呀~今天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 L 我不会半夜看到一颗单独的头颅吧? 弥海砂 我知道你平时不用睡觉的,今晚也不要凑热闹!站在光里,一直到明天早上投票的时候吧! L 看来你们的安危得仰仗我啊……那么好,你和夜神月去过甜蜜的二人时光吧,我也要去找一个没灯光的地方藏起来。至于谁会跑出来抹人脖子,谁有死掉的风险,我可就不好说啦…… 弥海砂 真是的!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L 但是对我来说也没有坏处不是吗,在我知道自己不是Kira,而你有很有可能是Kira的时候。用这个手段既不会使得调查员数量减少,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Kira,送她上天堂呢。 夜神月 我也在想关于身份的问题,理论上来说调查员找到所有的Kira就算完成任务,但是昨天我们也目睹了投票环节——失败的人会被处刑;Kira的任务则是找到祂的目标并杀害。在一共只有七位玩家的情况下,假设每天Kira都不行动,只在白天投票环节减少玩家,那么最少两天,最多六天游戏就会结束。如果Kira采取行动,那么游戏的时间还会缩短。这里的人太少了,根本就不是博弈,而是被束缚住手脚的屠杀。 松田桃太 今天这个情况,可以看作是Kira采取行动吗? L 目前来看并没有目标被他杀死,除非这里对于“死”的定义和别处都不一样。 弥海砂 我倒是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夜神月 那我是有了一个僵尸新娘? 弥海砂 讨厌啦~月这么说的话,那我就还活着~ L 黑色的房间在召唤我。 弥海砂 好,好,我回我自己的房间。L你都已经和月通过手铐连在一起了,还是不满足吗?(眯起眼睛,露出了然的笑容)虽然很不舍,不过这也说明月的魅力很大嘛,今天晚上就把他让给你啦,我够大方的吧? 夜神月 (看向L)只要开着灯,影子就不会消失,BB也不会出现,对吧。那我们今晚把白炽灯开,坚持到明天投票的时候就好。 L 月,你在刻意回避话题诶。看起来很正经的模样,真有趣。 松田桃太 我好多余,感觉就算我直接转身走开也不会有人管我…… 弥海砂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回各自的房间吧! 松田桃太 还真是完完全全被忽略了啊! 第二幕 第一场 场景:同前,四人站在大厅内等待。 显示屏上的画面闪烁了几下,紧接着出现的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伴随间断的频闪。广播中啸叫的杂音持续了一会,众人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广播中的声音 咳咳,我知道你们都要做出什么选择,也别浪费时间再搞什么投票了。喏,你们选择出来的要被淘汰的人,已经好好地待在屏幕里啦。 BB 我想没人会为已死之人的再次受刑而恸哭,亦无人单单景仰模仿者而不去爱慕被模仿的对象。但我的不甘,我的不解,我精密构思的诡计,真的不值得被注视吗?明明只差一点点,L……可现在我真的成为你的影子了,你只能在地面上观察到我的存在,却无法证实那就是我。 夜神月 L,就像正午的某一刻,太阳正正好好地直射头顶,你的影子完全消失了。 L 他不该是我的一部分,人怎么可能完全失去所有个人的特质,只依照他人的行动而活? 旁白 《离家寻找害怕的年轻人》的故事。愚钝的小儿子始终弄不懂什么是害怕,于是来到了传闻中十分恐怖的古堡,要找到真正的恐惧。 BB 来这的路上我在绞刑架下歇息了一夜,示众的尸体像风铃一样在空中摇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取下了周围的五具尸体,让他们陪着我围坐在篝火边。只可惜风无定向,燎着了某人的衣角,也怪他们全都阴沉着脸不知道躲闪,所以变成了一堆堆焦黑的物什。我可没兴趣缅怀连名字都不曾知晓的尸体。 我还记得自己的上一次死亡,很快,作不出什么反应。而如今坏运气又降临,我也无法拒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啊……我想起来了,因为我觉得,处理掉那个看不见剩余生命的危险的女人,或许可以让L活到最后。谁知道她居然无法被杀死! 国王 年轻人,你来这城堡是要证实自己的胆量吗?待上三个夜晚,你不仅能收获一箱黄金,继承我的王位,还能迎娶我的女儿。 BB 我对你说的这些都不感兴趣。我听说过这个故事,第一夜我要杀死两只硕大的黑猫,随后在一屋子燃着火的动物簇拥下安然入睡。第二夜会有群上半身与下半身分别行动的家伙,他们将从烟囱潜入,而我要与他们玩无聊的撞柱游戏。第三夜六个巨人抬着棺材走进房间,持巨斧的老人要和我比试武艺。这些我都知道,而你,活着看到这些东西的人,从来都没亲眼看过地狱的模样,那可是比这可怖百倍的场景,充斥着人间的事物无法比拟的哀嚎! 国王 我一眼就看穿了你究竟来自什么地方,当然不会再用这些古旧的伎俩考验你。你要去的出口就在回廊的尽头,穿过那扇门,如果你没有害怕,就能回到你想回到的地方。 BB 门的背后是……无尽的黑暗。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光亮也没有。人的眼球背后藏着一只蜘蛛,困意袭来时就伸出毛茸茸的步足笼住视野。如今我就在这里,眼球的背面,让蜘蛛逃出去的方法当然是摘除挡在它们前面的障碍物,答案是如此明确,如此简单。(抬起手抵着眼眶) 这一点也不痛,一点也不痛!我好像弄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了,哈哈,蜘蛛爬了出去,我的脸上痒痒的。快走吧,快逃走吧,而我要永远地待在这里!不再祈求无法被感知的注视,不再去刻意观察旁人的举止,不再留恋! 夜神月 BB弄明白了什么? 弥海砂 他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说的话真的能信吗? 广播中的声音 看起来你们都没有上一次那么触动啊,真是伤脑筋,不够精彩的话就要我出面解决了。你们之中似乎有人想单独和我谈话呢,是要拜托我做什么事情吗,如果我力所能及当然很乐意效劳啦。 L 请问现在还剩下几位玩家? 广播中的声音 哦?你是在问我吗,让我来看看……答案是,还剩下4个人哦! 松田桃太 也就是我们在场的四个人,一直没有露面的第七人难道已经被解决了吗?说不定是我们见到BB之前,第一天的晚上,他就已经杀了第七人? 夜神月 还有一种可能,那个人还活着,而弥海砂被算作已经淘汰。 L 我觉得现在场上的局势太过明显了,依照暗示,我们七个人中至少会有两个Kira。根据之前的调查,怎么看都是Misa和你吧。 弥海砂 那Kira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手解决掉目标?难道不是早点杀死别人就能早一点出去吗?依我看,我们中根本就没有Kira,这一切都是旁人为了看我们自相残杀而做出的死局!谁要是背叛自己的同党,那就是在斩断从地狱回返的桥梁。 松田桃太 可是就算我们什么也不做,到了明天早上投票的时候,还是会有人无法避免地死去。我们根本就没有改变局势的方法! L 除非指认真正的Kira,又或者让Kira完成任务。(把手腕举到与视线平齐的位置,认真地观察手铐)松田,你意下如何,再不选定阵营的话可就没有时间了哦。 夜神月 就算现在还有Kira没有出局,你又是如何判定在我们四个中还剩下两个的?第七人绝对是不能被忽略的变数。 L 因为我倾向于认为第七人已死。 夜神月 仅凭你个人的推断就决定他人的身份。大侦探,这次可是完全由生死作为筹码的赌局啊。 L 并且我还认为,优势在Kira那方。目前调查员阵营今天的指认环节已经过去了,而Kira淘汰目标的手法却还不明确。是随时都能下杀手,还是说也像调查员一样,只能在特定的时间段内行使自己的特权? 松田桃太 L,你打算怎么做? L 保护好自己,不要被杀了。虽然在面对Kira的时候,无论是前一句话还是后一句话都由不得自己。 弥海砂 那么好,广播里的那家伙,我申请和你单独说说话。(回过头看向L)反正在你的眼里,我是Kira的概率已经是100%了不是吗? 广播里的声音 哈哈,美丽的小姐,这种事情我当然是十分欢迎的。那么就在你的房间里会面吧。 L 当然,从始至终我都认为你和夜神月是Kira。至于为何你们迟迟没有动手,我猜是因为在前面的阶段,如果贸然行动,调查员在数量方面有优势。而现在这种优势已经不存在了。 (弥海砂离开,重重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松田桃太 (蹲下身抱起头)这么说……我们已经错过指认Kira的最佳时机了……从一开始就不该追求什么平局,也不该妄想保全所有人一起出去,错杀的概率,算起来比正确指认的概率还要低。 夜神月 以善良为诱饵,希望为钓竿,鱼儿上钩也是情理之中。 (三人沉默,站在大厅内垂着头片刻后。) 夜神月 她是不是在房间里待得有点久? L 不知道是在密谋什么事情,在这里也听不见她和其他人的对话。 弥海砂 阿月,阿月,你还在门外吗? L 瞧吧,看来现在Kira们是一点伪装也不做了。 (门内的啜泣声渐渐大起来,直到成为扯着嗓子的嚎哭。) 弥海砂 月!快来啊! (大厅内的三人赶忙推开门。) 松田桃太 嗯?怎么没人在房间里? 弥海砂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我看不见了,只觉得房间变得很小,四周的墙壁向我靠拢,紧紧地把我包裹在冷硬的箱子里。是石灰的墙面挡住了我的视线吗?固体的传音效果比气体好多了,我觉得你们的声音变得好大,还能听见其他从未注意过的东西,真奇妙。有人走路的时候喜欢拖着步子,我能听见这样的声音;有人的不安像波纹一样扩散开来,我能感知这样的涟漪;有人的心跳是我熟悉的频率,月,你离我越来越近了。 夜神月 包裹你的不是墙壁,而是浴缸的陶瓷。一池鲜红的水遍布细密的泡沫,你的声音就在翻涌中跃出水面。它的诞生并不是基于声带振动,而是泡沫与泡沫之间的摩擦,由海浪来模拟音节。 L 这浴缸里只有水和泡沫,根本看不到她的影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弥海砂 听起来我变成了一池子的草莓粥,还挺可爱的呢~ 松田桃太 不是说弥海砂是Kira吗,怎么现在她不仅没有杀死剩余的人,还变成了这样? 弥海砂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Kira。我说过的,我们唯一的敌人应该是广播里的那个人。我想约祂直接见面,未曾想祂不仅没有现身,还能在此般情况下把我变成这样。我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可能呀。 L 这就是故事命中注定的结局了吗…… 弥海砂 在你们离开之前,月,请再多靠近我一些,用你的耳朵贴紧我的胸膛吧。我还有些未曾告知你的心意,要小声地只对你说出口。 第二幕 第二场 场景: 在弥海砂房间的浴室内,浴缸中盛着一池不祥的红色液体,其表面的泡沫轻柔而又不间断地起伏着。在浴缸旁,夜神月单膝跪地,侧着头把一只耳朵放进了水面。L倚着浴室的房间门,体贴地为二人留出空间。松田桃太的眼神飘忽,嘴唇开开合合,小声地念叨着什么。 弥海砂 月,你还没有想起来吗?只要做出点头和摇头的反应就好。 我确实是Kira。从刚刚醒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事实。游戏中的第七位玩家应该是雷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祂,是在我身边的一位死神。祂在BB杀我的时候替我去死了。我一直都能看见祂,也看见了祂变成灰烬的全过程。明明很想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却假装成被粉尘呛到的模样打喷嚏。 我一直都是想单独联系你的,可总是找不到机会。L跟你的这个情况太难办了,装疯卖傻撒娇作痴全都不起作用,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拜托广播里的那个人出手杀了我。不然哪里能有机会让我跟你独处? 你也是Kira,不论你相信与否这都是事情的真相。我知道这对于失去Kira时期记忆的你来说,不是一件很好接受的事情。不过我知道月会做出什么选择的。 在浴缸的塞子里,我夹了一张能让你恢复记忆的纸,只要接触就能想起之前的所有。虽然很残忍,但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想要活下去,那就重新接受Kira的身份吧。要知道,所有已然逝去的都无可挽留,比如你爱的,和爱着你的。但未来正安安稳稳地躺在你的手掌心里。 夜神月 (安静地维持那个姿势很久,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么,再见了,弥海砂小姐。(用手撑住膝盖,站起身来,同时用肘部擦拭正往下滴着鲜红液体的面颊) 弥海砂 月……可我果然还是……好不甘心啊! (浴缸中的液体迅速地蒸发出熏人眼睛的水气,泡沫破碎时的“噼啪”声让人想到熊熊燃烧的木柴。只有凑近了仔细观察才能发现,这时的水面上确实遍布着淡蓝色的火苗。) 松田桃太 这这,这火焰得要扑灭吧……(慌乱地脱下身上的外套) (就在松田桃太俯身准备把外套盖在浴缸上时,一只手压在了他的后颈上。冰凉的镣铐贴紧皮肤,让他打了个夸张的寒颤。) 夜神月 这几天我总是在想,究竟什么是噩梦。大家形容坏景象时总是说“像噩梦一样”,但其实要描绘噩梦的模样,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有偏差。(施加手上的力气,把松田桃太的头不容置疑地按进了浴缸) L 夜神月!(冲上去拽住松田背部的衣服,用脚踩上脊柱,好让他从浴缸中直起腰来。)这是……松田浸入水中的部分消失了,平齐的切口像斜着被片开的法棍,凝胶般的脊髓在大理石样红白交织之间发光……我救回的已然是一具尸体! 夜神月 (轻巧地用鞋尖把松田桃太的尸体挑进浴缸)现如今我想明白了,噩梦在噩梦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用一种含混不清的形态使人们本能地惊惧,可若是仔细端详又会反思这种出自本能的行为:为何噩梦被称为噩梦,我又为何要惊惧?而他人的受刑把噩梦的边界清晰地展现了出来,那是在任何从前的梦境中都无法具像化的现实。所以睁大眼睛看好,什么都别错过。 L 那么你就是Kira吗? 夜神月 我并没有接收这个身份,现在我只是夜神月,以出自“夜神月”的思考来决定自己的未来。你不好奇吗,属于松田桃太的故事结局究竟是什么样的。弥海砂在浴缸底部的塞子处留下了让我恢复记忆的东西,所以我想该由你来放干这池水了。 L 你对凄惨的同类投去悲悯的目光,内心实则暗喜受刑的并非本人吧。噩梦不是我们的苦恼,而只不过是他人剧烈的rou体的苦痛。观看者就在这一次次对于酷刑的惊叹与伪装的和善谦卑中,感悟自己的存在,对生命的延续报以感激之情。我能知道这些,因为有时候我也在唾弃与你如此相像的我自己。 (浴缸中的水面逐渐下降,露出一块形状不太规则的、闪耀着金属光泽的东西。) 夜神月 多么惟妙惟肖的一颗心脏,世界上最高精度的雕刻技术也无法与之比肩,因为它完全就是松田桃太胸腔里的东西转变而成的。我想这是《快乐王子》的故事,最终人们推倒了那尊雕像,放进熔炉里去冶炼,有一颗铅做的心却怎么也无法被融化! L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故事了? 夜神月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故事了。 L 我们面对的观众不喜欢看单方面的虐杀,相反,势均力敌的缠斗更得他们的心意。我相信你也早已明白我们中根本就不会存在赢家,没有人能活着回到人世间。 夜神月 终幕该以什么样的语句开场呢……我想到了,最适合我们的童话。(沉静地)“她说过只要我送给她一些红玫瑰,她就愿意与我跳舞。可是在我的花园里,连一朵红玫瑰也没有。唉,难道幸福竟依赖于这么细小的东西!” 第三幕 第一场 场景: 台上的布景迅速地消散,隐匿入无边的黑暗中。嘈杂的议论声强行占据了耳朵,马卡龙精致的裙边如被风卷起的沙砾,摇曳着飘散向无主之地。 夜神月与L将过长的锁链仔细地缠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夜神月 明明只要相互靠近就能消除死亡的征兆,可我们偏偏要渐行渐远,直至绞紧的链子索魂。 L 又或者像现在这样,明知他人脖子上架着刀锋向外的利刃,却还是要贴上去亲吻,任由鲜血沾湿前襟。 夜神月 夜莺在寒风中唱了一整夜,穷学生对它的尸体视若无睹,只欣喜地摘下一旁被染成鲜红的玫瑰。 L 玫瑰敌不过金银财宝,被赌气般丢在路边,学生说他要再去读他的书,不再寄希望于这种无聊的事情。 夜神月 你被血打湿的衣服贴在我的皮肤上,紧接着是你的皮肤,我们慢慢地相互靠近,相融的过程就像荆棘刺进心脏。 L 直到你的心和我的心紧密无间。夜莺与玫瑰才是真正心意相通的、知晓结局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在通向毁灭道路上的同伴! 夜神月 花瓣的正面和反面没有美丑之分,看作是向内凹陷或是向外凸起都是天造的自然弧度。人却做不到这样,内里的存在若是暴露出来总是让旁人感到恐惧抑或是恶心,不论是脏器还是真实的不加掩饰的思想,总是如此,每每如此。 L 所以伪善是人类的专利,社会文化制定道德标准,人生轨迹标定观察视野,扣下扳机就希冀正中靶心,佯装作呕还暗自艳羡。就在这里结束吧,像两条止于交点的线! 夜神月 再见,再也不会来的未来! 台上最后剩余的两人,躯体先是缓慢地相融,重叠在了一起。原本是后脑勺的地方显现出一张脸的轮廓,但并未出现谁人的脸庞,而是就此结束了。夜神月和L重叠的部分越来越少,只剩下最后一丝躯干,像破开空间的裂隙,夜空里的一道流星。 这一丝光亮化作了一片轻飘飘的白色的物什,被气流吹得向舞台的斜上方飞去。聚光灯追随着它,在翩飞中观众们认定这是一片玫瑰花瓣。 花瓣最终着陆在黄昏时分的某座高塔上,警笛声喧嚣,隐约的枪声从远处传来。一只仿若鱼皮,其上衔接枯瘦指尖的手捻起了它。手的主人环顾四周,百无聊赖地把这片花瓣碾成了灰烬一般的碎屑。祂开口,声音嘲哳,好似嗓子里被塞了张砂纸。 硫克 这便是故事的全貌,闹剧的终幕,我亲爱的地狱中的同侪!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