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个弱柳扶风的丞相大人 第11节
书迷正在阅读:【柯南/总攻】放暑假后我在游戏里007当酒、只想每天被jiejie惩罚、【柯南/总攻】在酒厂玩游戏后我变成了疯批、修仙界训诫日常、我可以拿走你的触手吗?、位面酒肆、诱她贪欢(先婚后爱H)、周如(h)、叽叽复叽叽(np)
也不知道皇帝是个怎样的手速,商琅一出神的功夫,身前的碗里就已经被堆起了尖尖,本来食量就算不上多的他看着这满满一碗实在是有些头疼。 “朕还有一碗长寿面,哪里吃得了这么多菜?”顾峤不听他的,笑盈盈地反驳,“先生要养好身子,要喝药,也要多吃些东西才是。” 大桓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都有生辰时候吃长寿面的习惯。比起其他的庆贺方式,长寿面只需要一口锅和一点面加上几叶青菜就能完成,大桓每家每户都足够撑得起这一点点的消耗,自然是会经久不息地传下来。 在生辰这一天,其他东西都可以吃不完,这一碗长寿面可是一点不能留下。但是眼下那碗面还没有被人给呈上来,顾峤也就没怎么吃东西,热衷于看丞相大人用膳。 长得出众教养也好,商琅无论做什么,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的,顾峤对于这样的事情乐此不疲。 帝王的理由挑不出什么大错,在生辰这一日商琅对于顾峤比往日还要宽和,听他说完之后便也只是轻笑着妥协了,只不过让顾峤不要再朝着他的碗里夹菜——丞相大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浪费这些珍馐。 顾峤应了,便只是坐在旁边看,偶尔伸着筷子夹起菜来往自己嘴里送几口,一直等到宴会中间,有宫人将那碗长寿面给呈上来。 御膳房做出来的长寿面自然不可能像寻常人家那般简单粗暴,看着便要精细不少,盛了满满一碗。 这么多年过生辰,顾峤已经对这一大碗面见怪不怪,不过吃完这一碗面之后他恐怕也吃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这样,在一旁看着丞相大人继续吃,倒也是不错。 顾峤这般想着,嘴里吞着长寿面,忽然见商琅站了起来。 帝王眨了下眼,对于这样的行为有些茫然,然后就听见商琅说:“臣既为一国之相,便斗胆做这为陛下献礼的第一人。” 方才两个人的交谈都是轻声细语的,百官在觥筹交错之间很难听见他们的声音,但眼下商琅站起来之后,就扬了声音,一时间阶下朝臣也都停了杯盏,朝这边看过来。 他们自然也是为顾峤准备了贺礼,眼下便是等着商琅先送上之后,再依着位次献礼。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商琅会给顾峤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在话音落下之后,殿外就有宫人陆陆续续地捧着东西进来,手上托盘里的东西各式各样,打眼看过去全都是名贵至极的宝物。 长生殿因为要作为宴聚之场,在阖宫之中都算得上个宽敞之地,但即使是这样,在第一个宫人走到阶下的时候,最后几个才刚刚进了殿门。 说是几个,是因为最后面的东西竟然是一整车的书卷。 这些东西…… 其他的朝臣暗自咂舌,觉得他们这近百人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上丞相一人之数。 不是说商相两袖清风从不搜膏刮脂吗!不是说就连丞相府里面的一花一草一杯一盏都是皇帝亲赠的吗! 御赐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再作为礼物送回来,那么这么多的宝物商相究竟是从哪弄来的? 朝臣傻了眼,顾峤也傻了眼,看向商琅的目光愈发茫然。 眼下皇帝还坐着,商琅守礼,便没有与人站在同阶,而是后退了几步,朝着顾峤一拜:“这些东西,便是臣要献与陛下之物。” 顾峤愣着,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当中走出来一个只捧着一卷丝绸的人,顾峤认得他,是相府的管事。 说是丝绸,倒不如说是纸帛。 管事开口的时候,顾峤才意识到,丞相大人竟然奢侈地将贺礼的清单给写到了丝绸上面。 前几个倒还算正常,只是介绍了东西为何,但是过了几个之后顾峤就猛然听见,那贺礼之后除了说明这是个什么东西,还提到了出自哪个世家。 顾峤额心猛地一跳,坐直了身子,定睛看向下面那些亮闪闪的东西。 在管事声音响起的同时,也看见了几样熟悉的东西。 这……这不是那几个世家留着传家的宝贝吗?! 第14章 青史留名 顾峤在意识到这些东西从何而来的那一瞬间的,神情变得古怪异常,隐约猜到了这段时间商琅与各世家往来的目的,但却想不明白丞相大人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这些人把自家的传家宝都给送上了。 顾峤心里一边想着,继续听那管事念礼物的清单,嘴角忍不住扬着,抬眼去看垂手立在一旁的商琅。 丞相大人也正巧在看他,眉眼柔和,里面似乎还藏着些顾峤看不明白的情绪。 两个人没有说话——整个长生殿上也就只有相府管事的声音,朝臣们都静了,瞪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如果说刚才发现商琅送来这么多东西已经足够让他们震惊的话,眼下知道了这些东西来自何方,朝臣已经是彻底呆滞了。 他们和顾峤一样疑惑,随之的却不是惊喜而是惶恐。 今天商琅有能力将世家收拾到这个地步,未来就有可能用同样的方法让他们无从反抗。 不只是那些传家的宝物,一些寻常一点但也算贵重的,也都被商琅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给算进了顾峤的生辰礼物里。 那一长串的礼物名字终于念到了最后——关于那一车的书卷。 这一次出声的不再是那位管事,而是商琅自己:“这最后一样东西,是臣理出来的,各世家的罪证。” 罪证?这么多?!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些书卷。 这…… 史上所说的“罄竹难书”,他们算是亲眼见到了。 不过这些书卷上面能够写出来的东西可能更多。 令人咋舌。 顾峤在听到商琅说完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叹笑出声,站起身来,绕过桌几,手搭上了商琅的肩膀,笑意盈盈,却只言简意赅地说了四个字:“朕很喜欢。” 他没有再废话,转头吩咐人将商琅送来的这些东西给带下去安置,然后就移开了话题,让其他的朝臣继续送上贺礼。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跟商琅说,但很显然,现在在百官面前,实在不算合适。 有了商琅这珠玉在前,后面的人送出来的也没有多出彩的东西。 不过有不少人都送了白玉的摆件,雕刻得很精细,顾峤想着的却是能不能拆了给丞相大人雕一块玉佩,或者玉簪? 总之比个无用的摆件要好——宫中也从来不缺各色的贵重摆件。 献完礼之后,顾峤急着要与商琅说话,就没在此处逗留,挥手让朝臣自行用膳之后,就带着商琅跑到了御书房去。 那一车的书卷正在被宫人往御书房的内室里面搬,那个软榻上直接被这些东西给堆满。 趁宫人搬书的空当,顾峤随手拿了一本翻看,具体写了什么没怎么在意,只看见了那密密麻麻的字。 那字迹太过于熟悉,顾峤也一眼认了出来。 “这些书卷,都是先生亲手所写?”他转头去问商琅。 后者轻轻摇头,失笑:“臣哪有如此能力?大都还是他人帮忙誊写。陛下只是恰巧拿到了这一本而已。” 恰巧拿到?就这么巧合? 顾峤狐疑地看他一眼,不信这个邪,又从中抽出来几本,上面的字迹果然是变了。 物证就在他们眼前,商琅若是要在这上面隐瞒实在是太容易被揭穿,说的也的确是实话。 不过顾峤对于自己随手一抽就能抽出丞相大人亲笔这件事还是觉得不敢置信,最后确认了也是感慨一声:“看来朕与先生的确有缘。” 商琅但笑不语。 过了这一个小插曲,顾峤问起来正事:“先前先生出没在各个世家,为的就是今日之事?” 这已经是明知故问,但为了给少年定心,商琅还是颔首:“是——臣说过不会有违陛下。” 后面补充的这句里面顾峤莫名地听出来点控诉的意味,便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装作没注意到,继续自己的问题:“朕有些好奇,先生是怎样让那些世家将这些东西给拿出来的。” 这个问题商琅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温声道:“说来话长,陛下喜欢这个礼物就足够了。” 虽然将那段时间的目的和结果告诉他了,但是商琅做了什么,顾峤还是不得而知。 到底有什么好瞒着他的? 帝王的情绪一下子落下来,商琅视若无睹,也不安慰他,直接问:“罪证臣已经呈给了陛下,陛下万寿节之后欲如何?” “自然是依律处置,一个个收拾干净。”放任这几个人好好活过这半个月已经是顾峤能忍的最大限度了,眼下万寿节已过,自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早日处理干净了,血才能快点干。 “臣以为,陛下不必如此心急。” 商琅忽然开口,顾峤一拧眉,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原先商琅对于顾峤这样一口气处理掉世家的方式并不曾提过什么异议,今日有如此想法,自然是在这半月之中所出。 顾峤想想方才那么多从世家弄来的东西,都有些怀疑那群人是不是想着通过贿赂丞相大人来苟且偷生。 他没有怀疑到商琅的头上。 商琅自然也不会辜负他:“世家在京都这么多年,根深蒂固,所拥有的财宝自然也是无数。余下这些大多罪不至九族,若是陛下直接将人给杀了,那些财宝自然还是能留在他们家中,换了族支,却未改姓。如此,倒不如暂留他们一命,从中榨取更多的利益,也好拿来充盈国库。” 大桓的国库算不上贫乏也算不上充裕,而且钱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顾峤不会拒绝这样的提议。 只是觉得好笑。 他心中有了一个奇妙的猜想,说不定是那些世家想要借着商琅来访的时候拉拢人,却没想到外露了财宝,才让丞相大人产生了今日的想法。 “世家将这些东西交给先生之后,可知道是要送给朕做生辰礼物的?”顾峤顺着他这个猜测,来问商琅。 “自然不知,”商琅摇了摇头,“若是他们知晓,怕也就不愿意给了。” 这样的回答让顾峤更加相信自己方才猜想的是对的,笑意更甚:“朕实在是没想到先生对于世家会是如此……不留情面。” “罪不容诛之人,哪来的情面可谈?”商琅声音淡淡,“拿这些东西来换几日不死,他们也算得上是拿钱消灾了。” 这话说得实在冷酷。 顾峤看着他这副冷肃的模样,有些恍惚。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商相就完全没有了先前那样的一身不沾尘俗的清冷气息,也学会了玩权弄术,学会了从其中榨取最大的利益,来为了他。 本该是个天上的仙人,现在为了他沾染上不少尘世的烟火。 商琅对于他,实在是太好了。 有一个人会如此认真温柔地待他,如果不是因为两人之间这一层君臣的关系,顾峤或许真的会认为商琅心悦于他。 年已及冠,他又不是什么不知风月的孩童,怎么会不知道一个人待另一个人无比特殊,会是什么样的意义。 偏偏两个人的身份摆在这里,偏偏两个人是君臣。 还不止于此,商琅还是他父皇专门留给他的孤臣。 哪怕顾峤在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整日整日的黏着商琅,但是商相此人在他眼里还是十分地神秘,以至于至今顾峤还在想着,当年他父皇选择商琅辅佐他,之后商琅又对他忠心至此,是不是因为先前与他父皇有过什么秘密的交易,或是受过他父皇怎样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