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个弱柳扶风的丞相大人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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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峤很期待商琅落下新的一子,但是丞相大人连棋罐都没碰,直接站起身来。 宫侍们也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晚膳,还有那一碗从进门就散发着熟悉的苦味的药。 有这么一打断,顾峤也没再管棋局,跟着他坐在了桌子旁边,先用膳。 药味很快蔓延到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混杂着沉香,顾峤在这熟悉的醇沉的香气里面开始觉得昏沉。 这段时间朝事要稍微多一些,加上春日渐夏的暖意本就容易让人困倦,顾峤搁下筷子的时候,就忍不住小小打了个哈欠。 再睁眼,眼前蒙了一片水雾。 商琅瞧见他这副样子,也搁下了筷:“陛下可要歇息?” “什么时辰了?”顾峤抬手将眼尾的泪珠拭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刚到戌时。”商琅应道。 “这般早,”顾峤轻笑一声,“朕同先生的那盘棋还没下完。” “留在那里便是。”商琅句句顺着他,简直是纵着他荒废。 这着实不像丞相大人一贯的作风,顾峤的睡意退了一点,抬眼瞧着他,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大胆地去勾人衣袖,懒声道:“先生这般纵容朕,也不怕朕荒废了政事么?” “今夜无政事,”商琅由着他拽,甚至还侧了侧身更方便人动作,“何况,臣相信陛下自有决断。” 他能有什么决断? 商琅的声线其实偏冷,同他说话的时候却一直都温温的,顾峤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只觉得更晕晕乎乎,恍惚间终于明白了史书上那些昏君究竟是如何沉醉温柔乡的了。 如此美人,如此温声细语。 “可朕若是歇下了,先生要如何?”顾峤自觉已经快要被商琅给说动了,心里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一个想法。 “臣自然是,歇在原处。” “嗯。”顾峤眼下也没多余的精神去纠结商琅说的这个“原处”到底是相府还是皇宫,只确认了对方不会去到一些他所没掌控到的地方,便彻底放下心来。 攥着人衣袖的手稍微紧了紧,又放开,顾峤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那朕,先去沐浴。” 这般模样沐浴,岂不是要栽进水里去? 商琅一下子伸手拦住人,轻道:“陛下今夜既然乏累,直接歇息便是。” 小皇帝整日被金尊玉贵地养着,也没做过什么沾灰染尘的事情,只懈怠这一夜,不会如何。 顾峤却是不依。 这么多年的习惯,哪怕再困倦,也都刻进了骨子里。 “为何?”他闷着声音问商琅,不过在这等时候也还记着不要在人面前显得太凶。 “臣怕陛下太过困倦,会不小心待到水凉,易感风寒。”商琅耐心地同他解释。 哪怕现在外面已经变暖,真要在凉水里泡上一段时间,也难说一定不会感染风寒。 顾峤对他这样的解释仍然算不上多满意,脱口而出:“若是水凉,先生将朕带出来不就行了?” 这话一出,商琅顿时一默。 顾峤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他说话,权当人是默认了,马上就要走出御书房喊宫人备热水,商琅又唤了他一声:“陛下。” “嗯?”顾峤到嘴边的话停住,转过头来看他。 灯光下商琅那张脸昳丽如仙,又是顾峤心中最喜欢的那般模样,自然而然地就将他的话刻进了脑海里。 丞相大人垂拱而立,一双桃花眼望着他,一字一句都好像带着引诱:“若陛下当真想要沐浴,臣便带着陛下去温泉那处。” 第56章 似梦非梦 夜里又发生了什么, 顾峤半点也不知晓了。 他对于昨夜最后的记忆,就是商琅说的那一句,要带他去温泉那边沐浴的话。 之后, 不知道是梦,还是昨夜真实发生的, 顾峤一觉醒来, 只记得覆在他身上的温暖的水的触感,还有商琅隐隐约约的温和声音。 至于商琅究竟说了些什么,顾峤如今半点印象都没有。 等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的榻上了, 外面天光大亮,没有什么宫侍来唤他, 明明今天并不是休沐。 等等,不是休沐? 意识到这一点,顾峤一下子从榻上弹起来,刚坐直了身子,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商琅的声音。 后者轻轻地唤了他一声:“陛下?” 顾峤连答他的话都没有顾上, 直接从榻上跳下来,走到寝殿门口打开了那扇门。 商琅的身形从门外现出来,背后映着光, 分明是一身彰显尊贵的绛紫朝服, 却平白被他穿出来几分温柔。 顾峤现在却没什么精力去欣赏丞相大人的美貌, 满脑子都是昨夜那些已经忘却了个七七八八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做了什么?商琅又做了什么? “陛下,该要上朝了。”商琅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还在胡思乱想,只是轻声提醒。 才到上朝的时辰? 顾峤一愣, 下意识地去看太阳, 发现的确是刚升起来不久。 已经到了暮春的时候, 快要入夏, 天便亮的早一些。顾峤先前未曾在意,只不过这一次睡得实在是太过迷糊,忘了时间,这才没有反应过来,眼下虽然已经天亮,但也只是刚刚到了上朝的时候。 他还恰巧在商琅要唤他的时候醒了过来。 昨夜的事情顾峤想问,但现在怎么也不算个合适的时机,除了早朝催着,还有一群宫人在一旁。 “丞相稍后。”顾峤留下一句,转身回了寝殿,几个宫人也顺势跟进去,侍候着皇帝洗漱更衣。 一刻钟之后,装扮整齐的少年帝王重新出现在寝殿门口。 两人一齐上了轿辇,还没等顾峤开口,商琅就先问他:“陛下昨夜歇息得可好?” 好,自然好。好到他都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睡那么长时间,无论如何也能歇息好了。” 从戌时睡到卯时来,再晚些,都快要睡过六个时辰了。 关于昨夜的事情他究竟还记得多少,顾峤也没有多言,只含糊地说了一句:“昨夜劳累先生了。” 说出这句话来之后,顾峤就在观察着商琅的神情。 不过丞相大人的神色并没有出现什么太过于明显的变化,以至于他很难通过这么一句话试探出来商琅昨夜有没有做出来一些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为君分忧,是臣子本分。”商琅只是道,义正言辞的,真真就是一副贤臣的模样。 因为今日顾峤起得稍微晚了一些,等收拾出来,去前朝的路上也多少有些急,两个人没能说上几句话就到了地方,顾峤隐晦地试探无一例外地宣告失败,等轿辇停下,也就只能妥协地先下了轿,将心中的疑惑全都压下去,留待下朝之后再问。 朝上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唯一算得上大的,也就是傅小侯爷终于舍得从皇城寺当中出来,千里迢迢还赶了个大早地到宫中来上朝。 也正是因为傅翎的到来,顾峤下朝之后没能直接去问商琅关于昨夜的事情,而是被傅小侯爷绊住了脚步。 昨天下午两个人重新回到御书房的时候,顾峤第一件事就是写信给人。皇城寺就在京都郊外,顾峤又是用先前养的海东青来传信,到这个时候傅翎接到了信然后回到京都里来,并不是什么太让他意外的事情。 子桑瑶身为他国公主,自然不能参与朝政,又没有入宫的令牌,就只能在宫外静静地候着,让傅翎自己一个人进来寻顾峤。 “你昨日同我们说的,要去荆州,是何时去?” 傅小侯爷语气中带着清晰的雀跃,像是迫不及待要离京了一般,顾峤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然后皮笑rou不笑地开口:“看样子,长宁侯很期待回南疆去?” 傅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暴露了什么,脸上的喜悦一收,义正言辞开口:“我是想要去荆州看一看,毕竟还没在那个地方玩过。南疆与京都我都待了许久,在哪里于我而言没有太多分别。” 若是傅小侯爷直接同他表忠心,说要留在京都的话,顾峤说不定还会起疑。但是如今这等说辞,照着傅翎这爱玩的性子,未尝不可能是真的。 傅翎和顾峤儿时能玩到一起去,就是因为坐不住,除了让他们读圣贤书,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自从商琅这貌美如花的探花郎进了京都,入了七皇子的眼,顾峤就好像被一条看不见的链子束缚住了一样,欢脱的性子收敛不少,为了能理直气壮地去跟商琅说话,都不知道读了多少他曾经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圣贤书,之后更是直接接下来治理天下这样的重担。 不知道傅翎在南疆是如何度过的这六年,总之现在看来,儿时那样自由肆意的性子并没有被消磨掉。 明明傅翎要比他年长四岁,顾峤见着他这般模样,总莫名地觉得傅小侯爷要比他还要年少,尽是少年的张狂意气,让他也忍不住弯了眉眼,笑骂道:“朕是带着你们一同去处理朱家侵害百姓的事情,哪里是带着你去玩的?” “惩jian除恶,如何就不能顺便游个山玩个水了?”傅小侯爷并不赞同他说的这话,十分地理直气壮,“再者,你也知道我是如何的人,若是那些勾心斗角,我半点也派不上用场,最多就是给你做个打手。” 顾峤对他这样的说法不置可否。 傅翎的确没有怎么经历过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但是平时各种各样的心思可从来都没少过,甚至可以说懂得比顾峤还要多上不少。 真要把人丢到朝堂上去磨上一阵子,傅翎说不定在一些事情上处理得还要比他好上许多。 “总之,”顾峤开口,“既然是要跟着朕过去,需要你的时候可不能寻不到人。” “我知晓——”傅翎拖长了声音,眼含笑意,“放心吧陛下,若有需要,我必然随叫随到。” 傅翎瞧了一眼候在原处的商琅,没有再跟顾峤继续聊下去,而是挥了挥手:“我若再待下去,子桑瑶该着急了。何日出发,你直接知会我一声就好。” 之后他也没等着顾峤说什么,径直朝着宫门外走过去。顾峤在那站了一会儿看他离开,忍不住唏嘘傅小侯爷也有这么一心投在心上人身上的时候,转头就见商琅朝着他这边走过来。 一瞬间顾峤就将傅翎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去,带着着一身繁复的衣裳,快步朝着商琅去。 “丞相。”这还是在金銮殿前,顾峤便没有多做什么事情,唤了他一声之后,就示意他到轿上去谈。 “侯爷如何?”商琅问顾峤。 “这种事情,他自然会答应,”顾峤随口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来,“啧”了一下,“明明是来问朕何时出发的,到最后也没来得及提及。” 商琅听到他这样的抱怨,只是轻笑:“可是小侯爷有什么要紧事?” “并非,只是怕子桑瑶在宫外等急了罢了。” 商琅喜喝茶,顾峤在到处都会给人备着,如今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商琅就已经给他斟好了茶,习惯性地递过来,见着他接过抿了一口,才道:“小侯爷同子桑公主伉俪情深。” “的确。”顾峤感慨,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点羡慕。 先前傅翎总说他如何如何不仗义,今日反倒是傅小侯爷先“见色忘义”了。 关于傅翎和子桑瑶是如何在一起的,虽然傅小侯爷没有同他说得太过详细,但顾峤也能大致想出来,之后就是无尽的惋惜。 如果他和商琅依着那两个人的方法,恐怕闹到最后就不是什么举案齐眉,而是不死不休了。 “说来,”顾峤一口一口地抿尽了那一小盏茶,没有将茶盏放下,而是留在手里把玩,侧头去看商琅,“昨夜朕太过困倦,已有许多事情记不清晰,可曾有什么违礼数的事情?” 虽然是这般问,但他应当是没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不然商琅恐怕也难用如今这般平静的态度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