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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双?生子,孕期play)

    “吴郡的早春还是有些寒凉,小妹要多穿些,可别冻出个好歹。”阿姐将手中的暖炉递给我,叮嘱道。

    “可我已经裹得快走不动路了!”我苦恼道,“而且以前皖城这时候还更冷些。”

    “唉!你这…”阿姐气道,“你如今怎能同往常比!”

    一旁的步夫人掩唇笑了两声:“小乔妹子还像个孩子呢。”

    阿姐还有些生气:“怎么还如此孩子气性,都是快当娘的人了!”

    我吐了吐舌头,决心保持沉默。好好的赏花会已经变成了阿姐单方面的说教大会。

    “你回去就好好呆在将军府养身子,别到处乱跑。”阿姐道,“平时饮食也仔细些,别吃寒凉的,也少吃你喜欢的那山楂果,阿姐这儿还有些蜂蜜,你拿回去泡水喝…”

    步夫人道:“可曾想好孩子叫什么?”

    我道:“单名循。周循。”

    阿姐道:“不错!日后便让他和绍儿结为兄弟,有无通共!”

    步夫人道:“可若是姑娘呢?”

    “那便让他们结为义兄妹!”阿姐一手叉腰,又看向我,“你可好生注意些,莫苦了我循儿。”

    这时,门外侍卫前来通报:“中郎将到了!来接小乔夫人回府。”

    “周郎!”我如获大赦,快步走向门口,只见我那夫君并未戴甲,内着白色云纹直裾,外披黑色鹅毛大氅,头发梳了个单髻,用松木簪简单簪在脑后,腰部佩剑,背部挺直,比起将军倒像个出游的世家公子哥儿。

    他似乎看见了我,朝这儿笑了一下,实在明艳动人。

    生得漂亮就是占便宜。我想。

    “将军近来气色不错,”步夫人笑道,“想来是好事将近罢。”

    “瑜谢过夫人夸赞,”周将军笑应道,“今日得闲,来接阿菱回府。”

    我正开心地牵着他准备上马车,阿姐却突然叫住我们。

    “将军,”阿姐道,“我姐妹二人幸得您和讨逆将军照顾,实在感激不尽。只是小妹生性贪玩,不知轻重,还请将军看好她,莫让她乱跑。”

    周将军郑重道:“请大乔夫人放心,瑜定会照顾好阿菱,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如此便好。”阿姐终于满意笑道。

    “你怎么来了!”刚一上车我便拉住他,焦急道:“华先生不是让你在府中好好休息吗?”

    “可华先生并未说过我不可出门行走。”他拍了拍我的手。

    我自知说不过他,只得撇了撇嘴。

    “夫人今日玩得可尽兴?”周将军问道。

    “可别提了,阿姐唠叨了一整天,我最后可是逃出来的!”我抱住头,看到他这幅神闲气定的样子就来气:“明明在怀的是你,怎么受苦的却是我!”

    他道:“夫人辛苦。”

    天地明鉴,我听到他忍笑的声音了!

    我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

    事情正是如此,我夫妻二人确实怀着一个孩子,只是有身孕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夫君。

    此事还得从几个月前讲起。

    在周将军向我坦白后的某日夜里,一阵云雨过后,我们躺在床榻上歇息,我见他目光闪躲,欲言又止,便掰过他的脸亲了一口,问道:“夫君可是还未尽兴?还想与阿菱再磨一磨?”

    他摸着我的头发,犹豫道:“阿菱,你想不想有个孩子?”

    我自然是想的。即便不考虑那些的流言,我也想和个像阿绍那般聪慧乖巧的小孩儿一同生活。更何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周家本是簪缨世家,却被那董卓老贼害得门第凋零,绵延子嗣的希望便全落在我夫君身上。

    于情于理,周家都该有个孩子。

    可阴阳交合,乃天地之道。我为女子不错,周将军却是体质特殊,不似寻常男子,因而我二人是不可能有孩子的。而且我早已做好准备去担起那些流言,为了保护周将军,我不介意被当做那个“克夫”的女子。

    可他突然这么问……难道是打算另觅新欢?!

    我顿时又气又急,抓着他的小臂道:“你莫不是要去找你军营里那些个臭男人?是不是你那个吕子明?!”

    “阿菱,我不是那种人。”他无奈道:“而且为何你对子明的偏见如此之大,他是我的继…”

    “你还叫得这么亲密!”我正在气头上,哪还听得进他解释,当即按着他又胡来了几番。

    结果第二日我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我赶忙爬起来,周将军却早已不见踪影。问了才知道他大清早就同讨逆将军一道前往江夏了。

    等他回来再教训他!我恶狠狠想道。

    我原以为又得好久见不着他,未曾想仅隔了十多日,周将军便回来了一趟。

    时值半夜,我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身边有响动,又听见有人道:“阿菱莫慌,是我。”

    哦,是周将军啊。可他现在不应该同姐夫一道吗?

    “已经有眉目了。我回来取你一些血,几滴就好,会有些疼,莫怕。”

    我还有些迷迷瞪瞪,只觉指尖像是有刺痛传来,然后他便又匆匆离去。

    次日醒来,一切照旧,仿佛昨晚只是我的南柯一梦。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气恼逐渐消失,一点点变成了对他深深的担忧和思念,这种情感在我听闻他被人从背后劈了一刀后达到了顶峰。

    我不要教训他了,我想,我只要他平安回来。

    我从未如此痛恨自己是个女子,不会武,不能和他一起站在前线,不能替他接下这一刀。

    终于,在正月的第二场雪下完后,他回来了。

    彼时我正在街上为我二人采办入春的衣物,突然听到街角有人喊:“中郎将回来了!”我连账都未结,一路小跑回府,看见我那数月未见的夫君靠在榻上,身旁立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屋内炭火烧得旺,周将军上身缠着绷带,肩上仅披了一件深色袖衫。我见他神情放松,眉眼含笑,并无痛苦之色,想来已无大碍,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旁边的老者看见我便笑了起来,转身问周将军:“是您来说还是老朽来说?”

    “我来吧。”周将军笑道:“阿菱,你要当娘亲了。”

    “啊?”我有些懵,这几个月有发生什么吗?

    可能是被我的样子蠢到了,周将军提醒道:“可还记得数月前我夜里来寻你?”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来取了我几滴血来着。

    周将军笑着向我介绍身边的老者:“这位是华先生,医术精湛,妙手回春,相传能活死人,rou白骨。先生如今正在四处云游,我也是四处打听才寻得先生踪迹。”

    华先生笑道:“将军谬赞,老朽只是一介游医,断不能使人起死回生。只是——”他向我眨眨眼睛,“世间阴阳本非定数,阳生阴,阴亦能生阳,只需方法得当,逆转阴阳并非全无可能。”

    话说到这份上,我便全明白了。我难以形容此刻的情绪,惊喜得子的雀跃和数月来对他忧思像潮水般涌向我,将我的言语化作一声哽咽。

    “几个月了?”我问。

    “三个月罢。”他答。

    “…你就带着我们的孩子上战场,还被人劈了一刀?”

    面对我带着哭腔的质问,他有些无措,只能答道:“我回来了,抱歉。”

    我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待我收拾好情绪,便寻了个由头与华先生单独详谈。

    “先生,”我急道,“生育乃女子之天赋,此事为何不交由我来?”

    “夫人莫急,”华先生答道,“老朽也同将军商议过,恕老朽直言,夫人体格娇小,盆骨狭窄,强行生产怕是凶多吉少,夫人莫要辜负将军一片心意啊。”

    “好罢。”我挫败道:“我空顶着这夫人的名分,既不能帮他打仗,又不能帮他理政,如今连生孩子都不需要我,那还要我何用呢?”

    华先生笑道:“夫人无须自责。确有一事,只有夫人可做。”说罢,从背后掏出一个精巧的锦盒。

    ……

    “阿菱,你说的‘要事’究竟为何事?”一回府周将军便被我拉到床榻上,疑惑道。

    “华先生仔细叮嘱过的。”我从床尾把那锦盒翻出来,随后双手叉腰,拿出阿姐吴侯夫人的气势:“快些把衣裳脱了!”

    “这天还未暗…”

    “亮些才好!看得清楚。”我打开锦盒,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九根长短粗细不一的玉势,触感温润细腻,都是上好的材质。

    “华先生说了,阴阳之体虽可孕育,但产道稍窄,生产时难免会吃些苦头,需提前寻些器物拓宽,”我解释道,“如今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此事不急于一时…”

    “还跟我害臊,你哪儿我没碰过!”我听他这话,想也知道这人薄脸皮的毛病又犯了,便也不与他废话,直接将他按在榻上剥了个精光。

    “咦?”我刚褪下他的亵裤,却已沾了一手滑腻:“下边已经这么湿了?”

    他赧然撇过头,似乎正准备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

    我自然是知道的。寻常妇人在孕中偶尔会yin欲高涨,我的夫君也是这般。只是他好面子死活不肯说,还是某日夜里我发现他绞紧被褥浑身发颤才晓得的。

    看来他这毛病这辈子是改不了了,虽然周郎脸红的样子着实动人。我叹了口气,从锦盒底部取出几张纸来,上面记着一些注意点——毕竟是头一遭,我不想伤到他和循儿。

    “…抚其外阜,以掌轻击之”我一边辨认字迹,一边照做。

    “待其微绽,双指并拢,自下而上抚之。

    “遇水露,以指尖蘸之,上寻花蒂,轻揉细搓。

    “待其大若杏核…啊!”我刚才就觉得他的身子抖得厉害,不想竟是直接丢了一次。看来孕中身子敏感是真的。

    “阿菱,”他哀求,“莫念出声!”

    “这便受不住了?”我奇道,“那你营前遭遇骂阵可怎么办!”

    虽这前戏才行至一半,总归是满足“雨露丰盈”的条件了。我挑了根四寸长、二指宽的玉势,比划了一下:“若是难受,记得出声。”见他点头后,用头部沾了些水液,顺着入口滑了进去。

    起初进入还算顺畅,不久后好像被什么阻碍了一下,我便知道到“那处”了,手握玉势轻轻搅动起来。

    “…阿菱,阿菱!”

    “难受吗?”我焦急问他,只听他支吾道:“慢、慢点。”

    哦,我懂了。

    “不然你坚持一下?”我道,但还是放轻了动作。

    可过了一会,又听见他难耐的闷哼。

    真难伺候!我忿忿地想,逐渐加快了速度。

    到底在我的努力下,他越喘越急,很快又去了一次。

    “…好了吗?”待喘匀了气,他微微抬头,向我问道。

    “早呢,”我朝他比划了一下,“还有一半呢!”

    他又倒了回去。

    我见他全身泛红,整个人汗涔涔的,可怜的很,便怜惜道:“不然我们歇息一下?”

    “不必,”他捂紧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速战速决罢。”

    随后的情形自不必说,待他能整根吞入时,已经一句话都讲不全,前面也没法再立起来,可怜兮兮地吐着几滴清液。

    “夫君真厉害。”我抱着他的脑袋亲了一口,帮他打理粘在脸上的发丝,心里却恶狠狠地想着的却是若他现在这副模样被他军营里那些个臭男人看了去,定要把他们那对招子挖出来。

    “你可别趁我走了就摘掉,”我叮嘱道,“华先生可说了,你得戴足八个时辰。”

    “可这样子叫我如何出门见人?”他苦恼道。

    “那你正好在家中好好休息,安心养胎,”我终于出了这口恶气,满意道,“没事别瞎跑!”

    随着月份变大,周将军的行动逐渐也不便起来,从前还常往议事厅跑,近来则改为府中议事。我为他裁了几件宽松的袖衫,披在身上倒也看不出什么,还是那个玉树临风的周中郎将。

    这段时日我也懒得出门,毕竟对外还是宣称我在孕中,出去还得去塞个枕头充样子。

    平时在家无聊,我便去偷听周将军他们议事,偶尔借着献茶的机会瞧一眼他的部将们,换得一句“将军与夫人感情甚笃”的夸赞。

    周将军也从不避着我,他甚至在会客间的屏风后给我摆了一方小木凳,闲暇时也会与我分析天下局势。若是我能发表一些见解,他也会十分欣慰,然后仔细解释与我听。我坐在那方小木凳上,手里捧着罐蜜饯,津津有味地听那些男人夹枪带棒的相互攻讦,忽然想到正与他们打机锋的周中郎将,下面可还插着…便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阿姐来看过我好几回,还带了许多滋补汤品。我将她哄得高高兴兴,转头将这些汤品都喂给了周将军。虽然有些对不起阿姐,好歹不能叫她的心意白费。

    临盆的那天是华先生来接的生。我端着脸盆和毛巾站在一旁,焦急得就像天底下最没用的丈夫,徒劳地一遍又一遍擦拭他额前的汗珠。我看到他的右手紧紧抠着床沿,指甲已经开裂——他那只弹琴的手!我急忙把它攥在手里,哭着对他说你不然掐我吧,好歹让我一起痛。终于,在太阳逐渐升起的时候,循儿的啼哭响起,昭示着这个漫长夜晚的结束。

    ……

    “小妹,听说你最近同尚香妹子一道舞刀弄剑去了?”阿姐呷了一口茶:“她夸你一手双扇舞得相当不错。”

    “那是自然,”我道,“谁若是欺负循儿,我便直接打回去!”

    “亏你还记得自己是女孩子家。”阿姐扶住额头。

    “为母则刚嘛!”我笑道。

    这时,屋外传来一道清越的笑声:“夫人若想习武怎么不就近寻我?”

    还有一声奶声奶气的“娘亲——”

    “循儿!”我惊喜地跑出去,一把抱起循儿,在他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阿姐我先回去了!”我向屋内喊道。

    “你这兔崽子,”阿姐笑骂道,“你阿姐已经留不住你啦!”

    今日是我生辰,我和周将军将餐具摆到了院中,准备月下对酌。

    “我现在会收到什么礼物呢?”酒足饭饱后,我靠着他,赏着池塘中的月影。

    “我为夫人谱了一曲,”他把他那张宝贝焦尾摆了出来,笑道,“夫人可否赏脸一听?”

    于是我听见了高山,听见了河流。听见了舒城桃花,听见了金戈铁马。

    我听见了他的全部。

    一曲毕,我还意犹未尽,摇着他的小臂问道:“还有吗?”

    他思索了一下,从身旁折下一支芍药插到我的发髻上,笑道:“如此可还满意?”

    这便是风华绝代的周郎。我想着,他既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爱妻。他在外豁出性命为这片土地的安宁奋战,而我能做的便是守住这个的家,让他永远有回来的地方。

    我站起来,俯身到他耳边轻轻邀请道:“不够,我还要看夫君的小花儿。”

    月正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