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挨了一耳光（一）

    出了辰王府，九珂没有回国师府，倒也没有去鸿月楼。她知道颜华不会这么早回去，现下是她难得的自由之身。

    她去了一处树林，这里接近郊外，四处无人，只听到零碎的乌鸦雀声。

    手里捧着一坛子酒，心想好久不曾来过这里，以前都是哥哥jiejie带着来的。

    九珂坐在树干上，一口接一口，有些醉意，打了个闷嗝，清了清嗓子，唱起了歌。

    看雁南飞听春秋配

    古人唱啊今人泪

    谁借东风惊春闺梦

    爱恨唱念凡人神仙。

    脑子里想起云溪的话，想起云溪那狐媚般的身姿。

    呵，快活，刺激。

    她宿九珂哪里见得快活？

    突然传来软糯的声音。

    “遥儿也想上去，公子可以带我上去吗？”

    循声望去，底下站着个身着薄衣的女子，样子与自己差不多大小。对了，是那个常常被欺负的躲在角落的谢二小姐。说起来，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欺负过她。

    九珂低低一笑:“不怕我欺负你吗？怎么一个人在这。”

    谢遥红了红脸，又有些委屈“顾公子不肯留我，家里也关了门，我进不去。”

    “公子不也一个人，又是唱歌喝酒，遥儿也想喝。”

    呵，比起自己曾经还有个温暖的家，这谢遥真是可怜太多。家里人不疼她，在府里府外，她总受人欺负，偏偏又是个软性子，不懂得反抗。

    九珂纵身跃下，揽住她的腰一并带了上去，把酒塞进她怀里。

    “公子怎么称呼呢？”谢遥喝了一口，随即呛了几声，却固执的继续喝。

    “苏清秋。”她扮为男子的名。

    “我叫谢遥。”谢遥朝她笑笑。

    “酒你喝了，唱几句吧。”

    “我……不会唱歌。”

    “谢遥啊谢遥，你什么都不会，怎么不被欺负？”

    “我……”谢遥低着头“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九珂笑笑，靠着树睡过去了，也不管她是否下得去。

    谢遥抬头看着月亮，呆呆地。她有个jiejie，是父母收养的，jiejie比她聪慧漂亮，自小就讨人喜欢。但她并不待见自己，从小到大没少捉弄自己。不久前谢璋将她丢在狩猎林子里，是顾白枫救的她的命，她承认她喜欢顾白枫，很喜欢很喜欢，可是他讨厌自己，很讨厌很讨厌，他喜欢谢璋，喜欢那个总是表面柔弱又风sao的jiejie。

    她谢遥，不管走到哪里，总是被讨厌，为什么？明明，明明她是亲生的，谢璋才是领养的……

    醒来的时候，已是大白天，不知是什么时辰，九珂揉了揉眼，看向身边，谢遥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如何下去的，怕也是摔得不轻。

    去河边整理回原来的样子，九珂才往国师府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

    “好丫头你也知道回来，你去哪里了？”刚进国师府玉琛就骂骂咧咧的上来。

    “嘘，国师回来了吗？”

    “国师刚回来，见你不在，正要我带人出去找。你赶紧的去书房找他，多说点好话。”

    “我……出去喝酒了，在树林睡了一夜。”宿九珂有些不知所措，“他会生气吗？”

    玉琛想了想，道“要么打残要么打废？”

    九珂一脸茫然。

    “行啦，没啥事，国师疼你，放心去吧。”

    九珂这才挪到了书房外，轻轻推了门进去，又轻轻关上，屋里的人正在一排排书卷前寻着书。

    颜华没有理她，走到桌前翻了翻，拿起一张纸，走到她面前，低头嗅了嗅，低声道:“你酒醒了？”

    “醒了……”

    “嗯。”

    “我……喝多了就在外面睡了一夜。”

    “宿九珂，你不懂规矩，自己跑出去也就算了。”

    “难道听不懂人话？整本诗经，你就在纸上画了什么？”

    他的声音到后面已经染了怒意，九珂盯着他，缩了缩脖子:“我忘了……”

    颜华勾起一抹笑:“忘了？”

    又是这般的笑，让人发怵，九珂缓缓的点头。

    “你是要跟婢子们一样拖出去打呢，还是要我“特别照顾”？颜华把她的“作品”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盒里。

    “国师……我现在就抄。”

    “不急，揍完你再抄。”

    “你你不能打我……”九珂后退一步，想要逃走。

    “看来你一点也不怕本座，既然如此，你可以选择离开。”

    “只不过。”颜华看着她的双腿，“下次见面，你这双腿，应该已经废了。”

    九珂只觉得眼前的人太过于气势逼人，又想起云溪的话，还有玉琛的话……

    如此看来，他真的想要培养自己，如此，是不是挨一顿打，倒是能受他信任。

    她的犹豫他看在眼里，只静静等待她走过来。

    然后，她屈服了。

    “趴长榻上去，把衣服脱了。”

    九珂微愣，把衣服脱了？？

    “或者，去院子里让大伙看着你挨藤条。”

    九珂无奈，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只得脱了衣服，只留下一件肚兜，这其实也没什么，靖国的女子，倒也不太在意这些。

    趴在榻上，身后凉凉，九珂埋头，等待未知的疼痛，想起上次挨的打，莫名脸红起来。

    那云溪呢，云溪是不是喜欢这样？

    “啪”的一声打断她的思绪。

    是板子一类的东西，打的声音很响，痛倒也还能接受，只是实在有点羞耻。

    啪啪啪，连着三下打在一个地方，九珂只感觉一阵酸爽，随即便是疼痛。

    颜华又打了十下，只不过是悠悠地，也不是很重。伸手摸了摸她的臀，微热，看来热身也是够了。

    九珂轻轻一颤，又觉得他冰凉的手实在很舒服。

    然后九珂感觉到他走开了，不过多久又回来了。

    咻的一声，藤条划过风啪的在她身后炸开。

    “啊。”九珂一个防备不及，失声喊到。

    咻咻的声音在她身后不断制造恐惧，最后化成疼痛漫延在她双臀之上。

    仅仅三下狠的，九珂已经挣扎着起来，“国师，你要打死我的。”

    九珂看向他，发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心里发怵，不敢再多说一句。

    她何时见过这样的颜华？

    九珂怕了，迫于他的眼神压力之下，她只好趴回去。

    清脆利落的声响，连着三下更狠的打下来，九珂一时无法缓解，对着自己的手就咬上去，眼泪都要逼出来了。

    颜华放缓了速度，力度却是不减。

    比起上次，这次才是真的打啊。

    就连父母哥姐都不曾凶过她……

    咻啪，眼泪涌出，滑落脸颊，她委屈了，实在也忍不了这点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