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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眉间燃尽】岑伤X少林师徒

      我是个没有慧根的人。

    这一评价并不是指我在佛法的理解,或者是武学修习不到位,而是我的算数。如果要更精确一点的说法就是——我对算账这件事一窍不通。

    在遁入空门前,家中从前做漕运生意,只可惜一场变故导致只剩下我一人,我很清楚自己在生意上的天赋,并不能像从前那样将家里的生意打理的像父母健在时那样井井有条,也不懂得笼络人心,我对未来只剩下茫然,甚至心生逃避,遣散了家里的仆人后,准备找个地方了却余生。一位僧人恰巧路过,他听完我的遭遇后,告诉我如果不想渡己,那么渡人也是一样的。

    自此我拜他为师,成为他的弟子,跟随他一路到了嵩山。到那里我才知道,我这位师傅不是一般僧人,而是闻名武林的澄正大师。

    我虽遁入空门,钱财已经变成身外之物,但留下的万贯家财总是需要一个合理的处理方式。我思来想去,怎么打点都太麻烦,而且我师父大概是早就看穿我的小心思,还没等我开口,就说寺内虽接受香火捐赠,但我这样做实在是不合乎礼法。

    于是我只能取了个折中的办法,把寺内里里外外都修葺了一番,又在山下以少林寺的名义建了多出施粥点,甚至连洛阳城内都有。为此,我那身为得到高僧的师父,破天荒的送给我一样东西。

    泥梨之狱——是我师父收到的一份赠礼,据说是他开导东海康家前任家主得来的谢礼,师父又将它转赠给我。

    我深知这东西的宝贵程度,光是上面镶嵌的东海珍珠,只要一颗都够寻常人家一整年的开销。为此,哪怕我在再落魄,师兄弟再怎么缠着我想要借去耍耍,我都一一回绝。

    我只是不会算账,不是不懂东西的贵重。

    前些日子江湖动荡不安,就连朝堂上都事件频发。我师父外出游历一段再回来后,他将我叫到房内,他问我还记得当初他对我说的话么。

    我点点头,说一日都不敢忘,不想渡己,那就渡人。

    师父点点头,他又问我是否渡过人。

    我想了想,回答是有过的,我曾救过为情所困想要轻生的女子,也开导过屡屡落第的读书人。对这些所作所为算不上骄傲,但我认为这是自己遵从本心,并且付诸实施的表现。

    可是没想到我说完后,师父只是笑着摇摇头,说我还不懂什么是渡人。

    我有些困惑,以我的理解的,所谓渡人,并不单指救人性命,传道受业解惑,导人向善,这些都可以称得上是渡人。

    我师父听完我的解释,他笑起来,笑得我一头雾水。最后在我疑惑的目光里,拍拍我的肩膀,说我还是再一次下山吧。这次要用心,遵从本心,我才能明白到底什么是真正的渡人。

    好吧,我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师父要把我往外赶。师父大概也看出我的顾虑,他解释说,终日呆在私立吃斋念佛,偶尔下山并不能让我真的参悟,想要到达新境界,还是需要亲身经历一番。

    我懵懵懂懂,觉得他老人家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最终我还是选择听从他的建议,带上我为数不多的行装,和那把从不离身的泥梨之狱,踏上了下山的台阶。

    再下山时世间光景已然换了一番。嵩山之下便是洛阳城,神都繁华异常,我从这里又辗转到长安,一路上见闻颇多,却没有一件事能让我有新的参悟。我想起师父说的到达新境界,必定要去从未去过的地方才能有所领略。于是我改变行程,转而一路北上。

    从长安启程的那晚正逢中秋,长安城内接连不断燃放庆贺烟火,只是放到一半云层忽然遮蔽月亮,随即而来的便是倾盆大雨。我已经退了客栈,又不想折回去再耽误一晚,只能冒着雨往驿站赶。

    我骑着马出了长安地界,到达下一个驿馆时雨已经停了。我浑身湿漉漉的,便叫店家开了间房,准备将行李从马匹上卸下时,却摸到一团湿湿软软的东西。我吓了一跳,以为那是什么动物的幼崽,我壮着胆子把那一团东西从行李里拎出来。

    大耳朵,肥润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只大耗子。我皱起眉头,这玩意儿与我印象中的耗子有所不同,到底是驿馆小二见多识广,告诉我这可不是什么耗子,而是西域传来的物种叫做龙猫,因为模样憨态讨喜,近年不少达官显贵都喜欢养它。

    小二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我,大约是忌惮我手里的泥梨之狱,坦言道,龙猫这东西价格昂贵,都是有专门饲养,倘若我不是出家之人,恐怕都要报官将我以偷盗之罪抓起来。

    我哭笑不得,解释说这小玩意儿是自己跑到我行李里的,而我是从长安来的。

    小二一副了然,说这就不奇怪了,长安城那地方遍地贵人,养龙猫自然不是稀罕事。想必我手里这只龙猫恐怕是养殖人到达驿馆中转时偷跑出来的,龙猫本就胆小,经不住晚上接二连三的烟火声,慌不择路下才钻进我的行李。

    这番解释的功夫,手里的大耗子已经睁开眼,正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大约是陌生的环境,又淋了雨,它在我的掌心瑟瑟发抖。我见状也顾不得自己还穿着湿衣服,连忙用手捂住它,运转内力为它维持体温,逐渐的我能感觉到它平静下来。我又询问小二如何给它喂食,连喂食带给它擦干安抚,我忙到后半夜这小玩意儿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是被压醒的,这肥耗子就趴在我胸口一动不动,见我醒了立马抖抖胡须,爬到我脸前到处嗅。我下意识坐起身,肥耗子立马要从我身上掉下去,幸亏我眼疾手快将它接住。

    我收拾了行装,准备继续北上,但是准备上马时却犯了难,我该怎么处置这只肥耗子?放生?我盯着他圆滚滚的身体,摇了摇头,它这幅好吃懒做的样子,恐怕前脚放生,后脚就要进野猫野狗的肚子;把它托付给别人?我想起小二昨晚说起,有达官显贵养龙猫养腻味了,就剥了皮做饰品。

    我低头看向手里的毛茸茸的小东西,它这一身皮毛手感细腻,就算我不懂其中门道,也能猜到它能值不少钱。小二也看出我的纠结,试图劝说我把它卖掉,驿站的掌柜就愿意接受。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掌柜坐在桌前谈判,掌柜张嘴就是十两银子,这价格可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可我依旧盯着手里龙猫,连掌柜都没瞧一眼,掌柜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大概是觉得我不好糊弄,于是又把价格抬到五十两。

    周围人议论纷纷,五十两放在哪里都是天价,但我依旧是头都不抬。

    一百两!这下围观的人都纷纷坐不住了,他们大多是看个热闹,没想到这小东西居然能值这么多。况且经商之人会算账,掌柜敢开出这个价格就代表即便转手,他还有得赚。

    见我依旧没搭理,掌柜给小二使了眼色,小二便凑到我身边,说尽好话,一边就要要从手里将肥耗子捉走。谁知小二的手还没摸到它,只见肥耗子蹭一下跳起来,顺着我的胳膊钻进我的怀里。隔着薄薄一层里衣我也能感觉到它在里面瑟瑟发抖。

    我站起身朝掌柜的行了礼道:“阿弥陀佛,它颇有灵性与我有缘,还请掌柜理解。”

    说罢我便带着行李出门去。我骑着马走了好一段,躲在我怀里的小玩意儿才钻出个脑袋看向我,我低着头笑起来:“你还真会给自己找饲主。”

    它用头轻蹭我的胸口表示亲昵,我伸出手它便跳到我的掌心,我抬手把它端在脸前打量。思考片刻道:“既然你想跟着我也行,不过我可供不起你金贵的草料,顶多不让你饿肚子。”

    “给你起个名字吧。”我盯着它圆润的身体,认真道:“看你白白软软的,叫……馒头?”这话一出,它居然转过身子背对我,显然是不喜欢这名字,我只能继续发散思维联想。从馒头到饺子再到包子,它都不予回应。

    我一生气,拎着它后颈将它提起来故作生气道:“你这这小豆丁,个子不大,脾气到不小。”

    它也不挣扎,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我,我居然从一只胖耗子眼里看出了些许期待?我试探着开口喊道:“豆丁”

    它立马眯起眼睛想来蹭我,好吧,我信了师父说的万物皆有灵,看样子它是喜欢这个名字。我凑上前,与豆丁对视道:“那以后就叫你豆丁咯。”

    豆丁倒是满意这个名字,它直起身子,用鼻子轻轻碰着我的鼻尖。

    一路北上有豆丁作伴,让我旅途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我们一路北上,最后在阴山歇息下来。我自生活在南方水乡,对草原的认知仅停留在书面,穿过五台山层山叠嶂后,一大片开阔草原就在眼前时,我心里却忽然激动起来。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在我脑袋里叫嚣,好像在到达这里之前,我对自由二字都是模模糊糊的理解。就像走之前师傅说的,要在从未到达的地方才能有新的体会。我扬鞭策马,带着豆丁在草原上狂奔起来。

    清风夹杂着青草的香气,远处隐约可以看见牧民驻扎的营地,豆丁也没见过我如此开心的样子,我骑马骑得飞快,豆丁生怕自己掉下去,于是蹲在我的怀里,只露出个脑袋好奇打量着路过的风景。

    一阵策马后,我感觉整个人都如获新生一般。我下了马改为步行,走到一处牧民驻扎的营地,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的牧民居然也懂得中原官话,只是说起来夹杂了些许口音。

    这里民风淳朴又热情,他们虽有自己的信仰,居然也不排斥我这样的出家之人,我被他们很好地招待,就连豆丁都被喂了一大把皇竹草。我看它吃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忍不住发小。这一路走来我身上并无多少积蓄,出家人不讲究口腹之欲,豆丁也因此吃了一路的百脉根。

    下山云游总是伴随着各种意外发生,即便是到了阴山大草原这样的地方也会出现。一股马贼忽然来袭,牧民们惊慌失措,我立刻提起禅杖,几下就把这小股毛贼降服。

    回纥人讲究报恩,我以为只是好吃好喝招待一番,可我没想到居然被他们从石林部落一下带到回合最大的总部落,就连部落首领都要招待我。回纥晚会载歌载舞,我抵不住热情,一番推脱之下还是被灌了两杯马奶酒,又为了表达对恩人的感谢,他们还把我带去马场,任由我挑选里面的马匹。

    我连忙拒绝,他们依靠生存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拿?最后被塞了一枚信物,说是可以等明晚前往阴山集市,那里有场拍卖会,各种稀罕珍宝都会在那里展出。

    第二天我骑着马带着豆丁到达阴山黑市时,距离拍卖开始还有段时间,我坐在茶馆歇息,豆丁趴在我肩头好奇地四处打量。还有同来拍卖行的人,以为我是要来拍卖手边的这把泥梨之狱,或者是肩头上的豆丁,前来询问我的心理价位,被我连忙拒绝。

    回纥首领给我的信物能让我坐在拍卖会第一排,能在这里亮相的确实是稀世珍宝。不过在我意料之外的,这里除了各路宝贝,居然还拍卖活人奴隶。

    “瞧这小子细皮嫩rou,重点是这头发还天生雪白,叫价十万两!”

    底下人议论纷纷,我也抬眼看向中央被带上来的奴隶,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赤裸着双脚,四肢都带着粗重的镣铐,被卖主扯着头发被迫抬起头。

    有人和卖主是旧识,污言秽语调侃着这奴隶,又是嫌价格贵。卖主一边骂下面人,一边讲着这奴隶的来历。这奴隶家道中落,他也是被发配边疆,后被这卖主截胡,见他生的俊俏,于是带来这阴山黑市卖掉。

    只是寻常人家卖儿卖女,最多也就百十两银子,这上来就要十万两,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只当看个乐呵。随着调侃的声音愈来愈多,卖主的叫价也随之一路降低。

    卖主啐了一口,说什么都不肯低于五百两,要是再将,他还不如把人留着。

    我轻叹了口气,如果我有家中从前的家底,想买下这奴隶肯定不在话下,可惜现在两袖清风,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发展。就在这奴隶的的叫卖即将结束时,忽然有人出价。

    我随着声音望去,叫价人一袭白衣,着装风格不似中原,也不似回纥,倒像是再往北龙泉府的装束。他走上前,上手摸索了一番奴隶的身子骨,开口道:“五百两,我要了。”

    卖主自然是知道这奴隶再稀罕也不值这么多钱,有冤大头愿意兜底,自然是欢天喜地要成交。不过阴山黑市拍卖的规矩不同中原,就双方答应,也得到门口办一番手续,为的就是买卖双方都不能反悔。

    我好奇这买主是什么来头,就听见后面人小声讨论起来,有见多识广的说着买主确实是从龙泉府来的,而且看他腰间的月牙配饰,想必是渤海国中第一大宗门月泉宗的,从他摸索那奴隶身形来看,想必是要买回去训练成门下弟子。

    剩下拍卖的东西我都没什么兴趣,所以中途就提前出来。在门口恰巧遇到正在交接月泉宗人和那奴隶卖主。奴隶踉跄着跟在月泉宗人的身后,因为没穿鞋的缘故,脚都被地上碎石扎出血。

    我侧耳倾听,那人问奴隶叫什么,奴隶沉默片刻后回答岑伤,那人又说自己能从岑伤眼里看得出仇恨,他很欣赏岑伤,跟他回渤海国去,拼搏一番出人头地,运气好不但能被月泉宗主收为徒弟,更能让你复仇。

    岑伤如同一潭死水的眼里忽然有波澜,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说他愿意。

    我内心却惶恐不安起来,以佛家因果来讲,一切恶因恶果的源头大多是仇恨和复仇,我虽对月泉宗不大了解,但是就对方为了招募弟子而搬出的这套言论,就让我对月泉宗心生厌恶起来。况且岑伤才十七八岁,才这个年纪就培养他心中仇恨的因子,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秉承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赶忙上前拦住他说明来意。

    “你是说,你想买他?”

    我点了点头,对方眯起眼上下打量着我。一个出家人要买一个奴隶,这怎么说都有点诡异,但看在我心意坚定,对方问我愿意出多少的价格。我犹豫起来,出家之人一穷二白,浑身上下加起来,连豆丁都算上恐怕连刚才他买岑伤的零头都不够。

    对方露出鄙夷的笑,讽刺道:“想学佛祖普度众生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说罢,那人便拽着岑伤的镣铐要离开。我站在原地,盯着手里的泥梨之狱发愣。忽然我脑海里又回想起初到阴山大草原时那股对自由的冲动,我立刻迈开双腿追了上去。

    “这个,用来交换他。”

    我把泥梨之狱竖在身前,又指了指岑伤。那人显然被我的行为吓了一跳,但没有回绝,反倒是仔细打量起来我的交换物。不得不说月泉宗给的人识货,作为渤海国第一大宗门,气度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确定?”那人确定了泥梨之狱的珍稀程度后,又一次和我确认。

    我一点都没犹豫,直接把泥梨之狱往前推了推,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任谁都会乐意,于是对方便把岑伤交给我,拿着我的泥梨之狱走掉。

    把岑伤赎回来之后我却开始茫然,总不能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跟着我皈依佛门。思来想去,我便询问岑伤自己的意见,他只用简短的话告诉我他家中因变故只剩他一人,我猜那变故大约是与朝堂有关,不然我问他想去哪的时候,他不假思索就回答想往北。

    我欣然同意,反正我这一路上也是为了到没去过的地方。我心里盘算着,等北地游览一番后,再询问他是否有拜师学武的意思。我作为少林澄正大师的弟子,举荐岑伤到名门大派拜师也不是什么难事。

    岑伤一路上岑默寡言,我怕他这个年纪闷坏了,就把豆丁塞进他怀里。豆丁一向胆小,却不惧怕岑伤,反倒是瘫软在岑伤怀里,前爪抓住几缕岑伤的白发来回玩弄。

    从阴山到龙泉府,这一路上岑伤对我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样子。我有些苦恼,倒不是他抗拒我,而是我始终担忧他心里放不下的仇恨。许多次都想在夜深人静时和他好好聊聊,可他心思细腻又敏感,总能察觉到我的心思,在我开口前就能找到令我无法拒绝开溜,或者是干脆闭眼装睡。就是笃定我不会直接把他叫起来讲大道理。

    再者说,我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到龙泉府时已经是十一月寒冬,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豆丁趴在雪地里好奇地拱来拱去。自从到龙泉府,我总觉得岑伤对我的躲闪频率更多起来,我只当是他害怕我说教,而且近期我总做奇怪的梦。

    梦里有一条蛇缠绕在我身上。它身上也是湿湿滑滑,冰凉鳞片贴在我guntang的肌肤上,令我直打哆嗦。这条蛇极为美丽罕见,雪白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它大概有成年男性大腿那么粗,以极为色情的方式缠绕在我身上,好像是在乞求交合一样。

    我想要挣扎,它却把缠绕的力度加大,好像是在警告一样。蛇尾刚好卡在我的胯间,来回摩擦着。隔着底裤我也能感觉到它的鳞片将会阴的位置磨得发烫,直到我蜷缩着脚趾,呜咽着高潮。蛇尾才依依不舍地换了个地方,趁着我喘息的空挡,蛇尾便伸进我的嘴里肆意搅动,还直戳喉咙深处。

    一阵窒息反胃的感觉,令我从床上惊醒坐起来。我茫然地环顾四周,才意识到刚才那是个梦,可那梦给我带来的感觉过于真实,衣服也被汗水打湿。我扶着额头,心里想着大概是太累了,连这种梦都会做。

    在我翻身下床的时候,却看到旁边小桌上放了茶壶和杯子,大概是岑伤泡的茶。清香气息在我鼻尖弥漫,我总觉得唇齿间有股难以言喻的咸腥味道,不过我也没多想,只当是牡丹江里的鱼和江南的鱼有所不同。

    这天夜晚,恰巧是渤海国一年一度的盛会,当地居民用我听不懂的方言描述他们的节日,我学不会那种发音,却被他们的快乐感染,烟火升起时,我悄悄侧过头看岑伤。他终究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还是会被这样热闹的场景吸引,在这一瞬间,我又想起师父对我说的从未有过的体会。

    我借着烟花停滞的片刻,俯下身子询问岑伤:“你可愿意当我的徒弟?”

    岑伤显然没料到我的邀请会这么突然,也是一下子愣住。我以为他低着头,是在纠结入了少林后要告别凡尘俗世,于是我连忙补充道:“做我的徒弟不用剃度出家,带发修行即可。也不用担心告别凡尘,只要心中有普度众生的念头就好。”

    岑伤依旧低着头,天色昏暗,我也没发现他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只听见他问:“那当师父的,是不是会无条件包容徒弟?”

    我没思考就回答:“那是自然。”

    等他再抬起头时,是我从未见过的笑,岑伤答应做我的徒弟,用我从未听过的乖巧语气喊我师父。

    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于是拽着他到龙泉府赫赫有名的奶茶摊子,将店里所有的甜食都要了个遍,摆了满满一桌。我用手托着脸,看岑伤一碗碗干完奶茶和酥酪。晚上回了客栈,睡前他躺在床上问我,是不是永远都是我的徒弟。

    我说当然,又怕岑伤不安,我干脆把豆丁塞给岑伤,说:“豆丁为见证,岑伤永远是我的徒弟。”他直勾勾盯着我,我连忙补充道:“当然了,我也会永远包容我的徒弟岑伤。”

    岑伤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下。我躺在地板上,仰面盯着天花板,心里盘算着带岑伤回去见我师傅。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我也渐渐沉入梦乡。

    等再醒来是已经是日上三竿,我来不及惊讶一向作息稳定的自己居然会晚这么多,坐起来就发现岑伤不见了。起初我也没在意,毕竟岑伤又不是年幼孩童,他自己想出去溜达也很正常。只是我在客栈一等等到黄昏也不见人的踪影,心里这才着急起来。

    我到周围逢人便打听可见过十七八岁的白发少年,以岑伤的外貌和他那标致性的头发,如果在街上露过脸一定会有人记得。可我几乎把整个龙泉府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打探到岑伤的行踪。

    他好像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本想再在龙泉府扩大寻找范围,恰逢巴蜀传来消息称捉住血眼龙王,邀各大门派掌门前往商讨如何处置萧沙,谁知那是天一教陷阱,于是寺内发出紧急召集,要在外云游的弟子尽快赶往巴蜀黑龙沼进行支援。

    我放不下岑伤,可手头最宝贵的泥梨之狱也没有了,最后只能咬牙从怀里摸出最后一样东西——一柄金簪,我将金簪交给客栈掌柜,叮嘱他如岑伤回来,就把这金簪交给他,让他到嵩山找我,掌柜看在我是出家人的份上也就欣然同意。

    时间一晃,世间和朝廷都不太平。短短几年时间,安禄山起兵谋反,李唐江山摇摇欲坠,就连我们这一方寺庙也难独善其身。

    近期山下来了太多难民,我几乎每天都在山上山下来回穿梭。今天到山下的镇子里送东西,恍惚间我竟看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定睛一看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长叹一声,同我一起下来的清梵坐在我旁边好奇起来:“师叔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清梵坦然道:“师叔,你又在想那位跑丢的徒弟吧。”

    我哑然,整个寺内上上下下,几乎人人都知道我几年前下山游历时捡了个徒弟,但没过两天就跑丢。后续我也四处寻找过,奈何全无岑伤的踪迹,自此岑伤的存在就成了我的执念。

    我知道出家之人不该有执念,为了放下它我曾求助于我师父,不过师父他老人家听我说完,只是拈指一笑,说恐怕这段缘还未了。也正是因为我师父一句尘缘未了,我这些年从未放弃过找他。

    清梵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木木的,也会安慰我:“说不定很快就会再见到了。”

    那时我只当清梵那是一句客套话,可当我被天欲宫迷香困在寺内的大殿前,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突兀的,具有标志性的吸睛发色。心脏忽然狂跳起来,即便过了这些年,我依然不会认错人。

    月泉淮在前面空地接连挑战数位前辈,我在后面看得心都要揪起来。既担心寺内的前辈,还要在空隙关注在人群里的岑伤。

    我师父有少阳神功护体不假,可那月泉淮也是长生不老的老怪物,一两次过招尚可,就怕月泉淮再变卦,他身后那群弟子随时能将我们屠戮殆尽。

    ”义父,山下有消息传来“

    正在我担忧师父之时,岑伤从人群中出来,低头向月泉淮汇报了些什么。月泉淮听罢便转身离去,临走前交代岑伤一句“这些人随你处置”。

    宓桃走之前已经解了迷香,但恢复还需要点时间。岑伤站在最中央,他没有看我,而是从后面拎出一位今年刚入门的小师弟,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稍微动一下就会割断小师弟的喉咙。

    岑伤笑吟吟道:“我数到三就动手。”

    我内力还未恢复,不等旁边师兄拉住我,我就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呵止岑伤。

    “我还以为你打算龟缩一辈子呢。”

    岑伤此话一处,周围人向我投来不解的目光。澄正大师的大弟子,寺内颇有武学悟性的人,居然会和月泉宗的人认识,而且看起来关系匪浅。

    我顶着各方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吼道:“我当初可没教过你这些!”

    我停顿了一下,又吼道:“孽徒!”

    令我意外的是,在我喊岑伤孽徒后不但没激怒他,他反而松开手里的人,大步朝我走过来。我下意识做出进战的姿态,奈何内力还没恢复,只能被他一把扣住命门。

    这么多年过去,岑伤依旧是那副恹恹的样子,他用剑抬起我的下巴,我不但没觉得害怕,内心反倒是松了口气。岑伤这样注意力全在我身上,应该就不会伤及其他人。

    我的那点小心思岑伤怎么可能看不透?他点了我的xue道后将我扛在肩上,离开前手下的人问他剩余的怎么处置,岑伤转身瞥了一眼,无所谓道:“放了。”

    岑伤将我扛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这一路颠簸也令我xue位逐渐解开了一点。

    不等他开口,我抢先问:“那晚你被绑去月泉宗的?对不对”

    此话一出,原本平静下来的岑伤又被刺激到一样,他猛地起身,将我按在残破的红墙上,他手劲大得可怕,恍惚间我觉得自己下巴都要被他掐碎掉。

    他恶狠狠盯着我,咬牙切齿道:“还不是因为你。”

    不等我消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手上就扯起我的衣服。我xue位还未解开,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他宰割。

    岑伤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写满厌恶,那目光似乎要将我的血rou一刀刀全都剜下来。

    “还不是因为你。”

    阴沉嗓音令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如果放在正常情况,我完全有自信与岑伤过上两招,可我现在内力全无还被他点了xue道,只能承受他的怒火。

    岑伤看我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忍无可忍的暴怒,他面颊紧绷着,狭长的眼眸眯起,像是对待猎物一样。下一秒他掐上我的脖子,呼吸被折断,恍惚间我甚至听到筋骨撕裂的声音,耳朵嗡嗡,视线也逐渐模糊,力气都从四肢抽离。

    我不知道岑伤这怒气究竟从何而来,我内心也是有着十万分的委屈,我找了他那么多年连个消息都没,如今再见他居然还是走上了当年的老路。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岑伤才松开掐着我脖子的手,我趴在地上半天说不出来话。他下手的力气毫无克制,明明当初连剑都握不稳。我咳嗽着,脑袋乱成一团,他到底想干什么。

    很快我的疑问就得到答复。

    他身着月泉宗的服饰,与中原地区常见的裤子有所不同,一手抓着我肩膀将我翻成跪趴的姿势。

    轻薄的布料被撕碎,他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捅入,在入口浅浅试探,我把脸埋进手臂,摇着头哀求岑伤。不管他因为怎样的事恨我,想要怎么报复我都好,只求他不要用这种办法羞辱我。

    求饶反倒是令岑伤更有兴致,他笑道:“没想到你这里跟女人一样,随便玩两下都会出水,妄为出家之人啊。”

    他大概也不知道我是家中突生变故,自尽未遂才进入少林带发修行,这种情况下我不管说什么都会刺激到他,所以我只是咬着嘴唇不予回应。

    岑伤对我的顺从似乎有些开心,将我的头发攥在手里,压着我的腰,狠狠捅了进来,痛得我眼前一阵发黑。与其说是性爱,倒不如说是一场带有恨意的施暴。

    岑伤用力扯着我的头发,我像是下贱母狗一样被他骑在胯下,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他另一只手在我屁股上来回抽打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是疼痛的。

    我的嘴唇也咬出血,岑伤发现后蛮横地掰开我的嘴,我下意识咬住他的虎口,他变得更兴奋了。从后压在我身上,伏在我耳边低吟着,喘息着。

    他cao的倒是痛快,而我却是生不如死。肠xue被摩擦的guntang,不由自主分泌出的肠液令他yinjing的进出更加方便,随着他高频率的抽动,都被打成一泡沫挂在xue口边缘。

    未经人事的后xue被他guitou不经意间摩擦到某个地方,黏腻的呻吟从牙缝间淌出,我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能发出的声音。

    这极为敏感的地方令xuerou收缩,夹得岑伤喘息更为粗重。下身疼痛终究是高于快感,他yinjing如同烧红的铁块一下坚硬guntang,我总觉得有什么液体随着岑伤的抽动被带出来,然后顺着大腿往下滴,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

    岑伤接连不断地cao这那处令我抽搐的地方,我腰腹绷紧,即便是背着身体我也能感觉到厌恶的目光。我眼泪忍了好久,却还是不争气地落掉在岑伤手背上。他似乎是被眼泪烫到,整个人像是受惊一样,随后便把我扣在地上,抓着我的头发,按着我的腰,发泄似的把我往死里cao。

    这地方僻静的只有鸟叫和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囊袋拍打在臀部的声音令我羞耻万分,我一声都不敢吭,生怕有人听到凑过来。

    只能在高潮中要紧牙,脚下的地面已经被分泌出的yin水搞得一片泥泞。岑伤知道我爽到了,可他不在乎。他只想报复我。

    他一边cao我,一边逼问我为什么没继续找他,我当初口口声声说他是我的徒弟,会保护他。

    我被干到精神恍惚,只知道咬着他的手,含糊不清地道歉。

    最后他从我身体里退出去时,只觉得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从xue口流出来,顺着腿根向下蜿蜒。岑伤慢条斯理地整理他的衣服后转身离开。

    他离开好久后,我才颤抖着身子,用破碎的裤子胡乱擦了擦下半身,看向他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少林寺的位置。

    我怎么能把他弄丢第二次?更何况师父也说过这劫未了,于是我义无反顾的朝与寺庙相方的方向追去。

    追了许久我都没见到岑伤的踪影,天公不作美,竟下起大雨。我在山涧捞起一受伤的月泉宗弟子,从怀里摸出止血药塞进他嘴里,好在他伤的也不算重,休憩片刻便能与我正常对话。

    我向他询问可认识岑伤,对方打了个哆嗦道:“整个月泉宗没人比他更效忠月泉淮了。”

    我哑然,既然如此,那恐怕岑伤恨我的原因是我带着他的那段时日,耽误了他投入日思夜想的月泉宗。

    见我不说话,那人忽然问道:“你可是岑伤师父?”

    我惊讶他居然知道我和岑伤的关系,他一边咳嗽一边说:“我与他同期进入月泉宗,唯一不同的是,我是被买进去的,而他是自己要求的。呵,自己入门的就是不一样,厮杀出名堂,还被宗主认作义子,哪像我现在……”

    话说到一半,那人忽然两眼一翻,鲜血从口中溢出,在我身边没了气息。我抬起头,岑伤撑着伞站在雨幕里。他低着头看我,隔着雨幕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找过你,从你不见那日起,我每天都在找你。”

    “是么?”

    雷声伴着雨声,岑伤声音很小,但我听得格外清楚。

    岑伤小幅度颤抖着,紧接着狂笑起来。他一跃到我身前,掐着我将我提起来,不同于刚才,此时我的功力已经完全恢复,反抗岑伤已经是不在话下。

    我和他在雨中一来一回地过起招来。不得不说岑伤在武学方面极有悟性,他的泉映千山使得极好,但他对我而言还是有些年轻,经验不如我,最后被我挑开衣服,我竟看到他身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伤痕。

    岑伤狂笑起来:“看到了么?都是因为你不来找我!我要经受这些!”

    我实在不能理解,明明是他自己离开我跑去月泉宗,如今却要扭曲的把一切缘由怪在我身上。见我吃惊的样子,岑伤像是被取悦到一样,眼中闪过莫大的满足。

    他手被上还带着我咬过的伤口,拇指食指探入口中,清脆的口哨过后,一柄武器被他的侍从丛不远处抛来,我定睛一看,那竟然是当初为了赎他而交给月泉宗的泥梨之狱。

    岑伤如今在月泉宗可谓是一人之下,既然连泥梨之狱都能辗转到他手里,那另一样让我心心念念的,恐怕也在他那里。

    “豆丁……它在哪?”

    “哦?你还记得它?”岑伤似乎很意外我还记得豆丁。

    “有豆丁为证,你永远是我徒弟。”

    岑伤重重地将泥梨之狱立于地上,愤怒道:“够了!我受够你那可笑的师徒游戏了!不管是豆丁还是它,想要就来拿!”

    说罢,岑伤便轻功飞走。我不带任何犹豫,足尖轻点地面追了上去。

    我在后面死死跟着岑伤,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一次不但要拿回泥梨之狱和豆丁,更要把岑伤从月泉宗那地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