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少主的回忆/别哭,我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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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少主的回忆/别哭,我会心疼。 “少主。”宁大夫行礼。倾月跟着行礼。 燕长空身后跟着玉泉玉溪,她们如约来看倾月。 “方才你的话我都听见了,倾月jiejie是认定了我也是仇人是吧。”燕长空脸上带笑,语气中是带着调侃和微微的怒意。 怎么能不怒,他是少主,倾月只是个教中的高阶弟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零三是母亲派来保护他的,零三要是这么死了,他苦心谋划的一切岂不是付诸东流了。 倾月跪下来,认错的态度是没问题,可内心是否认错,少主也猜得到。 倾月此时不过是妥协罢了。 面对倾月干脆利索的下跪认错的行为,少主也不好再较真。这事情只能不痛不痒的揭过去。 少主问宁大夫零三的情况,两人进隔间谈话,而倾月则是与玉泉玉溪来到屋外,玉泉玉溪没有问什么不该问的,只是聊了聊日常琐事。 最后与少主请示后,便离开了。 幽兰站在倾月身边,担忧的问了一句,“倾月jiejie,你还好嘛?” “我没事。”倾月没有看幽兰,只是望着玉泉玉溪离开的方向。 玉泉玉溪虽然没有说什么,她们一定是对她起疑了。她们要是妨碍她的行动可怎么办?虽说她们俩倒不是每日都在教里,也妨碍不到她,但也得小心些才是。 “可我瞧着,你看起来不大好。”幽兰握住倾月的手,关心的看着她。 “可能是最近没睡好吧。”随便扯了个慌,敷衍至极。 幽兰也不恼她的敷衍,只是说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好说出来?没关系,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你不要为难你自己啊。” 这幽兰,怎么cao心她的事情了,倾月是哭笑不得。“好啦,有事会告诉你的,别担心。好嘛。” “我知道,可是,你真的有点不对劲。”幽兰直觉倾月有事瞒她,可倾月就是不愿多说些什么。 两人回到屋里,零三已经醒来,宁大夫在帮他把脉,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少主看了一眼倾月,脸色难看,显然少主此时又生气了,真是个爱闹别扭的家伙。 她与零三比试差点闹出人命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教主近些日子没有出现,反倒是让少主觉得奇怪。少主盯着倾月,问起了那时倾月没有回答的问题。 倾月站在一旁帮忙研墨,少主在纸上画了一幅地图。 问了倾月,是否认得。 倾月看了,这是与羊皮上的地图差不多。 “倾月,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少主画的地图并不完整,她猜想少主知道的可能不多。 “少主想知道什么?”倾月问。 少主那张漂亮的脸上是柔柔的微笑,他的手摁在那画的地图上,“我知道你一定看到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老实的告诉我。” “……少主,那暗道里,您不是最清楚吗?”倾月想起那水潭,想起看到的教主与男人。少主只是为了弄清楚暗道里的门道?许是为了逃出去吧,如果是为了那难以寻觅的生路,他们可以合作。如果,是为了别的目的呢? “您想知道的话,您得答应属下一个条件。”无论如何,她只有赌一把,她与零三的比试,她赌输了,她还来赌,赌少主在不在乎她的利用价值。 她毕竟是从暗道里回来的人,毕竟是没被零三杀死的人,她能够再次进入暗道探查,而不需要再找人安排进去。 只要让教主不对她起疑心,她可以去暗道无数次。 少主拿着笔沾染了墨,在纸上画着什么。 没一会,把画完的地图,给她看。“说吧,什么条件?” “如果,我们都能活着离开这里,让我带您走。”倾月说出这句话时,注视着少主的眼睛。 听到这话,少主眸子亮了一下,随即扭头躲开了倾月的视线,他没有马上回答,也没有说拒绝,只是咬紧嘴唇,握着笔杆儿的手都在轻微发抖,那浓黑的墨滴在纸上,晕开了一片。 “你这人,怎么就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少主眨了眨眼,忍住泪意。说带他走的人倾月不是第一个,但是,此时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有些心动。 “您答应还是不答应?”倾月问的直白。 “呵呵呵,可以,只要你能活下来。”他就知道倾月会提这种要求,与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只是,这人能做到吗? “那就试试,我会不会活下来。”倾月坚定的盯着少主。她会活下来,带少主离开这里。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暗道里的发现了吗?”少主把那张滴了一滴墨的地图拎起来。 倾月把发现的水潭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少主。 “水潭通往另一个地方,那里,我见到了教主,以及一名男子。”倾月说完,把玉衡的那块腰牌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这是我一开始在暗道里发现的。” 少主拿着那块腰牌看了看,随即坐下来,似乎是在想什么,细细的看着那腰牌,纤细的手指摸着那雕刻的竹枝。 倾月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那个男人,你见到是什么模样吗?”少主出声问她。 倾月回答:“离得有些远,加之那男子背对着,并未看清。” “那男人,就是我的父亲。”少主说道。 什么?! 这,不可能。 如果少主的父亲是那个男人,又怎么会无人知晓,摩罗教教主的夫君至少也是有名有份,哪会是像个囚徒。 囚徒…… 少主抬眼看着倾月,眼睛泛红,“你见到他时,他的状态如何?” 倾月想说那男子似乎很糟糕,可见少主红了眼,难过的神色,不由得心疼,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少主握紧了那腰牌,再问,“告诉我,他变成什么样了。” “他,一头白发。似乎有些精神不济的模样,对不起,属下没有了解清楚。”倾月低下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说不下去,那时,看到那个男人,明显病恹恹的,任由教主摆弄,他都要以为那是一具行尸走rou。 “他竟然已经白了头发了啊。”少主没有掉眼泪,只是叹息了一声,可听在倾月的耳朵里,这声叹息,包含了浓烈的情感,这不像是少主这个年纪才有的,少主应该天真无邪,应该无忧无虑,而不是现在这般多愁善感。 倾月伸出手,忍不住把少主抱入怀里。 少主身子颤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她。 原来少主是为了知道那个男人的情况才这么大费周章的吗?为什么不让零三去呢?零三武功高强,那暗道里的机关陷阱,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吧? “我其实见过父亲两次,第一次是在我六岁时,那时,我已经记事,我并不蠢笨,我记得非常牢。”少主抱紧了倾月,仿佛抱住了救命的稻草,整个人埋在倾月怀里。 倾月安抚的轻抚少主的背,少主闷闷的声音,让她难受,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母亲抱着我,带我去了一个密室,那里有着众多护卫把守,最里面却没有护卫,那里的空间很大,就像是一座宫殿,那里很漂亮,在中间的屋子里,有一个男人,一个被锁链锁住四肢的男人。” “那个男人疯疯癫癫的,见到我的时候,发出痛苦的怒吼,当时我被吓哭了。他的双眼就像是恶鬼,盯着我,嘴里咒骂着我听不懂的话。母亲抱着被吓哭的我,告诉我,那是我的父亲。” “那个疯掉的男人竟然是我的父亲,他看起来好可怕。后来我病了,被吓得。那个男人我想起来就害怕,可是又好奇。我央求母亲再让我去看他,母亲非但不答应,还说,那个男人死了。后来,我也忘记了,逐渐长大,懂得越多,我就越想知道那个男人的事。可是母亲闭口不谈,就算母亲自己提起那个男人,也只是说,让我乖,那样父亲才会开心。” “我知道母亲是在哄我。第二次见到父亲,是在一个夜晚,姑姑哄我睡着,我装睡,等姑姑走了就爬起来想去找侍从陪我玩。那时,父亲突然出现在我的寝殿里,他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从那暗道里爬出来,把我吓得不轻,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的寝殿里有暗道。父亲见到我的一刹那,他恍惚了一下,马上挣扎起来想杀我。” 说到这里,少主身体都在发抖,显然孩童时的记忆太过于深刻,让他至今无法释怀。 “他看到我,眼睛发红,看到我哭,也是吓到了,他似乎想躲起来,可很快外头很多人冲进来,我看到母亲可怕的脸,她一脸煞气,在见到父亲的时候又柔化了一些,却用着冰冷的语气命令下属把父亲抓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父亲想从那个地方逃走,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我这里。姑姑后来告诉我,说是有人私自离开摩罗教,那些人都被处死了。我在想,那个可怕的疯癫男人,我的所谓父亲,是不是也被杀了?” “我对暗道很好奇,自己跑进去,差点死在里面,但是,我发现了暗道是可以通往那个曾去过的密室的,母亲知道后,没有责罚我,好似根本不关心这些事。只是派了零三来保护我。” 倾月发现胸口湿热,少主耸动肩膀,显然他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他哭了。 “姑姑什么都知道,姑姑只是告诉我,什么都不要去想,我是少主,长大了就会知道了。可是,我做不到。我想知道,父亲是死是活。然而母亲不准我离开明玉宫一步,除非母亲不再是教主。” 少主把这些年来埋藏的秘密说了出来,虽然回忆起孩童时可怕的记忆,却是在倾诉了以后轻松许多,他抬起头,眼角挂着泪,好好的漂亮少年哭成了小红脸,倾月帮他拭去眼泪,安慰他,“如果是你的愿望,我会尽一切力量帮你达成。” 少主听到倾月的话,眼泪忍不住溢出眼眶,他的两手紧紧的抓住了倾月的衣裳的一角,那块腰牌掉落在地上,两人都没有理会,倾月轻抚着他的脸庞,“别哭,我会心疼。” 少主默默的哭了好一会儿,哭的都累了,睡了过去。倾月把少主抱到床榻上,捻好被褥才去书房把东西收拾好。 那副地图,她收了起来,又把腰牌捡起来收好。 离开了书房,倾月守着少主,直至日落西山。 幽兰送来了吃食,少主也醒了过来。幽兰见少主眼睛肿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被少主气呼呼的赶走。 少主想起自己在倾月怀里哭成那样,脸红耳赤,见到倾月都不好意思,却又故作冷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倾月也不戳破,在少主用餐的时间,叫走了零三。 零三因为伤重,一时半会是没法隐藏自己,索性当个门神,守在外头。 零三瞧着倾月那面无表情的脸,心中不喜,但怎么说,他们是一个阵营的,他现在也不好计较太多。 得亏明玉宫没有太多闲杂人等,否则他们这般讨论事情,那隔墙有耳可就不得了了。 零三见这女人不开口,他先开了话头,“你如果怀疑我的立场,你大可放心。我要是对少主有异心,恐怕站在你面前的不是零三,而是零四了。” “你竟然敢背叛教主?”倾月想不通,零三听令于教主,是教主的爪牙才是。 “不,说不上背叛,这摩罗教最终的主人还是少主,我只是提前拥护未来的教主罢了。”零三也是有私心的,不过,这个私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见证着少主的成长,他喜爱少主的隐忍,他也心疼少主,他恨不得代替少主受苦,可是那些事情,他代替不了。 他坚信,少主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会保护少主,他会默默的陪伴,哪怕少主不知道。 他知道少主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他是少主的一把利刃,凡是少主想除去的人,他都会回应少主的期待。 他的少主,是他的一切,为了少主,哪怕是教主,他也可以背叛。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不如,我们结盟。”倾月细细想过了,光靠她一个人,是办不成事的,必须得找帮手,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 “呵呵,我凭什么相信你。”零三并不好唬弄。 “就凭少主对我的信任。”倾月底气十足,她可以说少主已经十分信任她。 零三是气的咬牙切齿,他的眼睛没瞎,少主都对她投怀送抱了,能不信任嘛,他也想抱一抱少主。 嫉妒让他面目全非。 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你倾月,少主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