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出谷

    一场酣战结束，我和郑知相依偎着坐在床边沐浴着阳光。

    “小知，你起来了吗？我们该去采药了。”屋外传来清脆的女声。

    郑知一惊，从床上跳将下来，手忙脚乱地穿衣，嘴上胡乱回应；“马上就来！”我也跟着穿衣洗漱。不多时两人穿戴完毕走了出去。

    面前的女孩娇小玲珑很是好看，秀发乌黑如墨，闪烁着丝绸般的光泽，一笑起来梨涡浅浅。

    她一脸坏笑望着我俩，咬着下唇使劲憋笑，瞪大眼睛明知故问：“郑知，你脖子上怎么有牙印啊？是谁这么可恶！”

    郑知禁不住她这么一调侃，推搡她的背将她扭向背对着我们的方向，“走吧走吧，采药采药，一起采药去！”

    我跟在二人身后穿行谷间，和谷外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树，遍地都是知名的不知名的花草丛。外界现在是秋季，谷中却宛若春季，且一些不应季的花草依然盛开，清风徐来，花香扑鼻。尽管各种花香混杂，但没有一丝丝呛人之感，只觉怡人。

    “你可以叫我芊芊，全名是凌芊芊。”凌芊芊从前面停下来等我，“我是小知的发小，我们从小一起被谷主收养，一直在谷中生活。”

    我点头如捣蒜，“哦哦，你好你好，我叫白月光，合欢宗弟子。”原先还嫌弃的系统名彻底成为了我的马甲，我也逐渐对这个名字脱敏，再听到这三个字心里也不会有任何波动。

    凌芊芊咯咯笑着，挽着我的胳膊指着走在前面的郑知，低声与我讲起悄悄话：“他可是个呆子，对身边的人可温柔了，一点心眼儿也没有。我相信他会一直对你好的！”

    感情她这是当媒婆啊！我表面上连连点头应和，其实思绪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说一点不动心是假的，但是我和郑知相处不足两日缺乏了解，没有坚实的感情基础，我也保证不了后来的事儿。至于当下，调戏调戏纯情男孩儿也算有趣。唉，还是不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爱情也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嘿，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俩啊！”凌芊芊跳起来挥手。

    走了半晌到了药王峰的阳面，听他俩说今天要采练回春丹的几味草药，我不识草药，略显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凌芊芊看出我的窘迫，一拍脑袋赔罪：“哎呀！我们两个呆子！怎么把客人也拉来了啊……实在抱歉，我们平时接触的都是谷中的居民，实在招待不周了！”

    郑知此时也感到唐突，和声告诉我找个地方坐一会儿，他们很快就好，我听从建议找了块平缓的地方坐了下来。

    脑海中想起拿铁的声音：“主人，药王谷都是些奇珍异草，就是连花香吸入都是可以增长灵气值的。主人可以试试运气来吸收这些香气。”

    “怎么运气？”我小声嘀咕。

    “深吸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接着缓慢吐纳，再吸收，如此反复cao作一刻即可。”

    像做贼似的，我用余光瞄了一眼两人，二人都在专心采药不曾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合眼放下心来按照拿铁的教程开始运气。

    我本卡在练气阶段的瓶颈期，没曾想经过刚刚一番cao作猛如虎，居然突破到了筑基期，寿元上限也涨了150年。这下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彻底放下，暂时有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为性命而忧，也不必再吸取元阳了。

    此时郑知和凌芊芊也刚好结束采药的任务，我们一同到回住处。

    凌芊芊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总觉得还是该出谷，便把想法同她说了。

    郑知一听，急忙打断我：“你不要我了吗？你要丢下我吗？”

    脆弱的男人，真是拿他没办法。“那你可以和我一起走。”我诚恳地提出解决办法。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出去过……”郑知两只手来回揉搓，有些为难，但很快又决定下来，“我跟你走，但是我得先和师父说一声。”

    提到师父，我注意到一旁凌芊芊的眼神都陡然变亮。果不其然她很快接话：“好啊好啊！好久没有见到师父了，一起去和师父说吧！”

    八卦是拉近女生之间的第一动力，这是任何时候都适用的真理。我凑到她跟前，小声八卦询问：“芊芊啊，你怎么说起你师父就这么激动啊？”

    “啊！哪有！没有没有，你不要乱说！”凌芊芊连连摆手否认。

    “哦～～～～”我一脸坏笑，她涨红了脸。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郑知好奇凑上来。

    我和凌芊芊异口同声说没有，默契的行为使得我俩相视一笑。

    药王谷谷主的住处离郑知住处不远，但谷主素喜清净，吩咐谷中弟子平日无事不必打扰他，一切事物全权交与几个长老处理，因而郑知和凌芊芊一年也见不到他几面。

    “师父，弟子郑知前来求见。”我们三人站在门前等待谷主发话。

    “进来吧。”

    走进里屋，陈设与郑知的屋子风格并无二差，只是中间多了一座炼丹炉。丹炉前谷主正在打坐，面色庄重，眉宇间透露出一丝超凡脱俗的气质。

    原以为谷主会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没想到是个帅叔，我对凌芊芊那隐晦的情感有了一丝丝理解。

    “师父，弟子想跟着这位白姑娘出谷历练一番，特此前来禀报师父。”

    “你已不是小孩子，你的事情自己做主。”谷主眼皮都没抬就同意了。

    郑知没想到师父答应得这么快，来的路上还设想必然要费一番口舌，结果竟进展如此顺利。

    “师父保重。”郑知抱拳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拉起我的手离开。身后，凌芊芊小心翼翼却又掩饰不住语气里的兴奋同师父讲述近期谷中趣事，谷主的语气却不咸不淡。

    我们二人各种丹药带了一堆出发。

    “哇！谷内外真是截然不同的天地啊！”谷中虽是美轮美奂，但大概是太过与世隔绝，nongnong的世外桃源之感反而显得不真实而压抑，出了谷我的心情都变得愈加轻快。

    “嘶嘶——”

    升到筑基期，我的五感好似更上一层楼，我立刻敏锐察觉到了细小的声响：“什么声音？蛇？”我带着后怕看向郑知。

    “别怕，是青书，我把她也带上了。”说着郑知伸出右手，撸起袖子，一条食指粗细的小青蛇盘在他的手臂上。

    “怎么变这么小了？”

    “青书可以任意变化大小。”

    昨天的心理阴影还在，即使青书变成毫无威胁的大小，我仍选择对她敬而远之，摆摆手：“收起来吧。”郑知点了点头。

    “白姑娘，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郑知眼神中充满好奇，对于从小生活在谷中一次没有外出的他来说，外面的世界诱惑无穷。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也不需要回宗门，那咱们就继续往南走吧，游山玩水。”

    郑知迎着夕阳站在我的面前，温柔的霞光照耀着他，整个人都带着一缕梦幻的不真实感。

    悲伤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包裹着我，他看出我的失落，手抚上我的脸颊，柔声道：“我在。”我点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