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5

    1.

    秦勤高中又跟两兄妹分在了一个班。

    因为初中的事情，三个人都显得有点尴尬。

    不对，尴尬的只有秦勤，因为做错的人是她。

    那个时候三个人思想同频，主张以和为贵，一直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边界。

    后来跟班上的慢慢混熟，在班上颜值出众又学习出众的两兄妹就被默认成班草班花，一个月后就莫名其妙成了校草校花。

    学了历史又跟周围的人熟起来之后，周堪就有个绰号叫“周天子”，虽然周天子们都是姓姬。

    其实原本班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姓的周的话还好，但是好死不死的是还凑齐了春秋五霸，即宋越，楚子穆，齐文韬，晋安阳，还有秦勤。

    秦勤：“我是女孩子，为什么要算上我？”

    齐文韬是她的后桌，他讨嫌地扯她的马尾：“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姓秦了，姓嬴的也早就死绝了，再说了，楚庄王也不姓楚，齐桓公也不姓齐啊。”

    秦勤：“……”

    好有道理。

    于是每天周堪来到班上的时候就会出现同学齐喊“天子万岁”的场面，然后就立马接上一句“皇上快点驾崩，我等要取而代之”的话。

    以及有人给周堪送情书零食，四霸也会去分食，美其名曰：“这是历史进程。”

    2.

    秦勤当然不会去拿周堪的零食，她还没有那么厚脸皮。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平淡如水，以为会一直这样度过整个高中，也许都不用整个高中，高二分班就看不到的那种。

    事情的转折点就在日子慢慢地迁徙中而出现。

    因为秦勤开始长开了，身材高挑了，发育也显露了，高中辛苦，父母各种滋补，皮肤也开始白皙细腻，一头长发飘飘的时候，连女孩子都忍不住盯着他看。

    于是，她也经历了曾经的苦。

    学校有人偷偷摸摸早恋是很正常的事情，秦勤性子有点孤僻，经常独来独往，一个人cao持散步，跑步，一双浑圆在短袖校服下晃来晃去，引人注目。

    有个基础班的男同学还特地跑到教室跟她表白，高高大大的，是个黑皮帅气的体育生，把秦勤吓了一跳。

    拒绝那是肯定拒绝的了，但是后来学校里就多了许多流言蜚语。

    “你看，就是她，胸那么大，听说在外面卖被男人摸大的，哈哈哈……”

    “你小声点，被她听到了。”

    秦勤路过二楼，就听到二楼一些班级门口有些女孩子看着她掩面偷笑，那是讽刺的笑容和鄙夷的眼神。

    路过三楼的时候，就有大胆的男生跳过来，搭上她的肩：“你有男朋友吗？要不要我做你男朋友？”

    还有更直白的：“你一个晚上多少钱？五百？一千？”

    秦勤吓得跑上四楼，调皮的男生飞快地跑过来，摸了一把她的屁股和胸，又狂笑着跑进了教室，连个人影都没看清。

    秦勤崩溃大哭，心情郁郁寡欢，父母看出来询问的时候气得手在发抖，直接找上了班主任，联合学校领导把那几个人和家长叫来批评教育。

    但只是批评教育，有些人收敛了，有些人却愈演愈烈。

    3.

    周堪在周羡班级门口等她放学。

    “怎么回事你们今晚这么晚？”周堪问。

    “说了点事，要我们女生管好自己，好好穿衣服，不要去招惹男孩子。”

    周堪非常不满：“什么玩意儿？多大年纪了还在那受害者有罪论，把那些下流痞子阉了这不更加世界和平？”

    周羡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哥，这是我最爱你的时刻。”

    “能听到你喊我一句哥真不容易。”周堪摸摸她的脑袋，“说吧，想吃啥，哥请客。”

    “不会又要我出钱吧？”

    “这都被你看穿了？最近聪明了嘛小鱼。”

    在学校门口就有夜宵摊子，专门等着他们这群饥肠辘辘的怨气比鬼都重的高中学生。

    两个人在那点炸串，见旁边的便利店没关，周羡说：“我进去买点笔芯和橡皮筋。”

    “嗯，好。”

    临江中学校门口的灯仅限于校门口，但旁边还有一条分叉口，那里漆黑一片，只能看见房子的棱角分明的轮廓，每次都让人怪害怕的，让人想象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影子鬼，或者别的什么妖魔鬼怪。

    “啪”的一声，让周羡站住了脚步。

    她愣了会，偏头看向那条黑乎乎的巷子，里面真的什么光也没有，却发来不断地，细细碎碎的声音。

    像是哭泣，像是尖笑。

    周羡一边看向声音来源，一边中途又瞥了一周堪：“哥，你来一下。”

    周堪：“？”

    他们就是这么发现了被撕破衣服扇巴掌的秦勤。

    那群女孩子看起来不像是读书的，因为都染了乱七八糟颜色的头发，为首的女孩子用留长的指甲戳秦勤的脸，三指血痕破了她漂亮的脸蛋。

    秦勤跪在地上哭着说对不起，小太妹们在嘲笑，拿着手机拍她。

    她又扇了秦勤两巴掌：“叫你勾引我男朋友！sao婊子！”

    她嘴里的男朋友就是表白秦勤被拒绝了的那个黑皮体育生。

    那个手机后面被周羡高抬一脚踢飞，然后又被周堪捡在手里成为了交给警察叔叔的呈堂证供。

    这是他们两个第二次男女混合双打，战况激烈，已经窜到一米八六的周堪这是第二次打女孩子，第一次是打秦勤，但没想到这次是为了救秦勤，这个曾经欺负周羡的女孩子。

    ……

    从那天起，周羡就是秦勤眼里的天使。

    你问周堪为什么不是秦勤眼里的天使？

    事后在派出所等父母来接，周羡把放在书包里的一中外套披在秦勤身上，拿毛巾给她擦脸，还把刚买的烤串给她吃。

    而周堪看着，没话找话：“你爸叫啥？”

    秦勤在嚼嚼嚼：“叫秦范。”

    周堪：“……你爸名字…还真特殊……我猜你奶奶姓范对吧？”

    秦勤一脸惊讶地看向他：“对啊，你怎么知道？”

    周羡：“……”

    周堪一脸这娃是不是脑子不好使难不成刚刚被打坏了的眼神。

    就是这个鄙视的眼神让秦勤觉得他绝对不可能是天使，最多是天使（周羡）的信徒（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