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邢之领罚(邢大人挨家法,手黑且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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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邢之服侍小姐休息下后,独自来到了慎刑司。 慎刑司的主管也是个刚被安排过来的新人,看见邢大人半夜突然出现在这冷清的地方,赶忙堆着笑迎上去:“邢大人,这么晚来刑司难道是有什么急事吗?这地方又黑又冷的,您有什么吩咐让小的们过去就好,哪里要麻烦您亲自来……” 邢之直接就屈膝跪下来了,吓得慎行司主管一哆嗦。他缓缓开口道:“私奴邢之身为小姐近侍的主教导,未管教好手下令其犯下大忌,根据家法应罚鞭二十,奴前来领罚。”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己解开扣子,脱掉了外套和上衣:“只是奴明日还需伺候小姐起居,还求主管体谅,在背上多责几鞭,不要拘束了奴明日的活动,邢之感激不尽。” 慎刑司主管愣了愣,又接着赔笑道:“邢大人平日劳累,现在天色已晚,明日又工作繁忙,不如等本月休沐日一起清算可好?” 邢之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刑架旁边,摆出了准备的姿势:“主管大人,请行刑吧。” 慎刑司主管无奈,只得命人将邢大人的手脚用铁链锁在刑架上。 蒋家的家法有三种,从轻到重分别是戒尺、板子和鞭子,而且只能由家主或小姐才有权降罚,一般交由慎刑司施刑。 而邢之作为蒋家新宅的总管,位高权重,无论什么过错,领的家法总是最重的一级。 慎刑司主管屏退了旁人,亲自拿了那近两指粗的钢珠内芯皮鞭,按规矩沾了盐水,站在邢之身后,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邢大人得罪了。” “啪。”不轻不重的、巧妙拿捏着力道的一鞭落在邢之的背上。 邢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又是一鞭打下来,邢之还是沉默。 慎刑司主管不得不开口提醒:“邢大人,请您按规矩报数谢恩,不然是不作数的。” 邢之被锁在刑架上背对着慎刑司主管,但语气中却满是严厉:“您作为慎刑司的主管,小姐将权责交付于你,责罚奴才应公平公正,严格遵循主家的规矩,不应有失偏颇。” 慎刑司主管只觉得后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不迭回应:“是是,邢大人您说的对。”然后又落下了略重的一鞭。 邢之皱着眉,语气也愈发不悦:“用力!主管大人,家法刑鞭是什么力道您应该最清楚不过!” 慎刑司主管被训得头皮发麻,连声说着“邢大人息怒”,然后不得不用全力抡下了一鞭。 “啪--!!!” 上好的牛皮裹着坚硬的钢珠,抽在脊背那薄薄一层肌肤上,瞬间皮开rou绽,一道清晰的血痕浮现出来。 “一,奴邢之谢小姐责罚!”邢大人终于开始报数。 第二鞭、第三鞭也随之而至,很快就有血顺着邢之瘦削的脊背缓缓流下来。鞭子上的盐水浸入伤口,邢之紧握着拳,手和腿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脚踝上的铁链也随之铛铛作响。 挨了快十下,邢之只觉得眼前发黑,呼吸困难,他不禁在心中暗暗自嘲,自己早些年在主宅时,一口气挨几十鞭家法都是有的,难道是因为小姐仁慈,以至于太久没有责罚过他?还是说他现在年龄大了,身体不如从前,竟觉得每一鞭都疼痛难忍到极点。 邢之费力地深吸一口气,尽力放松自己,舒展肩背的肌rou,让鞭子落得更加结实。 二十鞭很快打完了,邢之被解下来,整个后背布满了蛛网一样交叠的血痕,鲜红的血珠随着他的动作不断从伤口渗出。他撑在地上跪了好久,只觉得天旋地转,满眼金星。 慎刑司主管来搀扶他,却发现邢大人体重飘轻,分明是一米八好几的个子,体重却还不如一个女子,顿时也是心痛得不行:“邢大人,小的扶您回去吧……一会儿让奴才们拿温水给您擦擦。” 私奴受罚,除非情况严重直接闹到医院去,不然没有小姐的口谕是不能私自上药的。 邢之谢绝了他的好意,他勉强地站起来,穿好衣服,自己扶着墙,慢慢走了回去。 -------分割线-------- 夜里,左晓达坐立难安,听说邢前辈回来了,赶忙跑过去看望。 一进屋就看见邢大人趴在床上,脸色惨白,旁边几个小奴正慌忙地围在他身边用温水处理着伤口,而一旁脱下来的西服衬衫上全是血迹。 左晓达看见这场景,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前辈床边,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他犯了大错,不过也只是挨了几下皮带,小姐刚才还托人给他送药,现在屁股都快不疼了,而邢大人什么都没做却受了家法,鲜血淋淋,奄奄一息的。左晓达自责得心都要碎了。 邢之其实没有什么力气,但听见左晓达在哭,还是睁开了眼睛。他趴在床上伸出手,笑着勉强揉了揉小达毛茸茸的脑袋,虚弱地安慰着他:“别哭。” 左晓达哭得更凶了,连话都说不清楚:“邢大人…呜呜邢前辈,我错了…我对不起您呜呜…前辈……是我连累您,让您受了这么大的罪…我该死呜呜呜……” 邢之太累了,只能摸他的头,皱着眉听他嚎丧。 他自己管教不好奴仆,和小达有什么关系?小姐的新宅刚安置好,各种人手都是他选的,近侍奴更是他自己亲手带的徒弟,那几个小奴能有天大的胆子敢在背地议论家主,说到底还是自己教导不严。 可左晓达的大嗓门哭得他实在是心烦,他每哭一声就震得床抖一下,晃得邢之背上的伤口更疼了。 邢之拍了拍小孩的脑袋,撵他回去:“不哭了,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他停了一下,又说:“别怕,等明晚小姐回来了,我带你去给小姐认错,不要担心。” 身为这些小孩的前辈,邢之又何尝不知道左晓达的担忧。这孩子年纪不大,又刚到蒋宅,第一次惹了主子生气,肯定心里哆哆嗦嗦,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左晓达哭哭啼啼的出去了,他的伤口也处理好了,邢之就让侍从们退下了。拥挤的小屋一下变得寂静无比,只能隐隐听见外面快要枯竭的蝉鸣。 邢之默默感受着背上的疼痛,熟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小姐从来都不喜欢他,邢之一直很清楚。 不过以前小姐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厌恶和不耐烦的,甚至有时还明令禁止他跟在身边伺候,可现在小姐默许了他服侍左右,也很少再像以前那样责骂他了。能够跟在小姐身边日日相随,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忙了一天,疲惫和困倦压倒了身上叫嚣的疼痛,邢之没有力气再去多想什么,头一歪就沉沉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