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忆）
第十章（忆）
向玥在梦中，哥哥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就很厉害了，自己就能租下一个公寓，虽然没有现在的别墅豪华，但是那里却承载着他们之间许多共同的回忆。 “我明白了，mama。那我去找哥哥了。” 当时正在上六年级的向玥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mama，静声说道。 从今天往后，这个房子成为别人的家，而她和mama也要分开了，去找那个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哥哥。 她周五刚下学，背上还背着mama前几日买的新书包，就在别的孩子都在规划这个周六日该如何玩耍的时候，她却和母亲分开，去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的内心何尝没有迷茫和害怕，只是看见母亲那愧疚的眼神，便硬生生地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玥玥，mama今天就去美国了。你哥哥是个不错的人，你和哥哥一起生活后，要学会照顾自己和哥哥，好不好？” 女人的脸上满是泪痕，显然是刚哭过不久，她没有太多的能力，不敢将女儿也带到异国他乡，只得将女儿留给了从小疏远的亲生儿子。 “答应mama，玥玥。” 向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女人激动的将她一把抱住。 “等mama，mama一定会将你接过去咱们母女俩团聚的，你到那里以后跟哥哥好好的。“ 女人的声音哽咽，悲伤的情绪溢于言表却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看见，向玥的小手也攀附上女人的脊背。 “mama你别哭了，我等着你mama。“ 稚嫩的童音响起，女人哭的却更加急促，过了许久，出租车司机在一旁不耐地鸣笛，mama才恋恋不舍的送她上了去哥哥小区的车，带上自己简单的行李：几套衣服和课本。 向玥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见到向宸的情景，当时的自己坐在哥哥租的房子门前的楼道上，她等了好久好久，几乎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哥哥回来了。 楼道里的灯光昏暗，她坐在楼梯上，抱住双腿，仰着一张小脸看着他，由于是刚睡醒的缘故，楼道里偶尔有微风拂过，她的身体冷的发抖，她抱住一侧的大行李包，衬得她的身形尤为娇小。 “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的男生声音清淡，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运动裤，背着一个书包，长得很高，眉眼之间和爸爸有些像。 “我叫向玥，你是哥哥吗？“ 她努力装作懂事长大的样子，但还有着软糯的尾声。 “……嗯，你进来吧。“ 听到男生的话语后，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向宸自然地从她手中拿过那个硕大的行李包，打开客厅的灯，灯光顿时有些晃眼，她有些震惊，从来没有想到他一个人的房间如此简洁，只有生活中的必需品，没有丝毫生活的痕迹。 但她已经学会压下自己的疑问，向宸将她的书包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领着她去了客厅旁的一间卧室，整个房子干净整洁至极，仿佛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向玥，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 “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向宸转过身子，将行李包放在床旁边的空地上，环顾了一周房间，又补充道： “卧室、厨房和卫生间我一会领你去看看，这个地方是衣柜，和床头柜还有书桌。你平时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嗯，好的，谢谢哥哥。“ 向宸便离开了房间，将她留在此地。 这时，向玥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她试图从包中寻找到一颗糖果或者任何能够吃的东西，结果，将包翻了个底朝天以后才在隐匿的角落里看见一个可怜兮兮的山楂卷。 她坐在书桌前面，将自己带来的课本摆在桌子上，便开始一点点地啃着手里的山楂卷，直到山楂卷吃完，但是肚子还是不争气地打了个响。 她看看墙上的钟表，刚好十点钟，希望他没睡，走出房间，试着敲响对面卧室的门，等到里面的人应声以后，她弱弱地问: “哥哥，我能去做点吃的吗？“ “可以，你去看看还有什么食材吧，随便用。” 门内传来低低的声音。 她仿佛如临大赦一般，迈着步子走向了厨房。 “谢谢哥哥。“ 灶台太高，她踮起脚仍然触碰不到煤气的开关，她只好踩着刚刚从客厅搬过来的板凳，双手将锅放在火上面，拿起旁边的油桶向里面倾倒。 直到放菜的时候，油菜叶子放锅里的时候，发出“哗“的一声响，油水混合物喷溅而出，向玥的胳膊上被烫的起了一个水泡。 向玥咬牙忍住了疼痛，关住了灶台的火，用一旁的水龙头冲洗刚刚被烫到的部分。 向宸听到炒菜声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让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在独自做饭，他走到向玥的后面，看到了她被烫到的地方。 “你先在这里用冷水冲一下，我去拿酒精。” 向玥“嗯”了一声后，看着自己白瘦的小臂上被烫出的小泡，轻轻用另一只手地手指触碰了一下，瞬间疼的龇牙咧嘴。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忍不住抽噎起来。 向宸先配了一个淡盐水，然后又准备了酒精和棉签，向玥坐在他的对面，他的指尖有些发凉，不像mama一样的软软的手指，但是却有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他刚从房间里出来，似乎刚在学习，鼻梁上还带着一副银丝镶边眼睛，在头顶闪烁的白炽灯的照射下，他的眼神在此时显得尤为专注。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用蘸了淡盐水在她伤口处轻轻涂抹，随后又喷了一层酒精喷雾。 向玥顿时感到伤口发麻，就在向宸想要离开的时候，向玥蓦然抓住了向宸的衣角。 “哥哥，菜还没做完……“ 向宸看了一眼锅中半生不熟的小油菜，拍拍她的肩膀， “你先回房间吧，我来做。” 向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铲子递给他 ”谢谢哥哥，你真好。“ 走的时候顺便把凳子搬回了客厅。 向玥坐在书桌前面，蜷着腿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双手。 望向窗外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mama才会接她回去。 这些天感觉哥哥挺好的，当年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不会回家？ 她用食指扣弄着裙摆边沿，直到棉布下摆被捣出一窝褶皱，却怎么也抚不平，她叹气。 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了他的声音。 ”饭做好了，可以来吃了。“ 她跳下凳子，穿上拖鞋，“来啦哥哥。” 她跟向宸面对面坐在餐桌前面，向宸似乎很忙的样子，处理着一些工作或者学习上的事情。 面前摆放着一碗面条和一盘青翠的油菜，盘子边还点缀了些许蒜粒来提鲜。 向玥看着自己面前的菜和饭，犹疑地看了向宸一眼，准备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之时，又怯怯地开口了。 “哥哥，你不吃吗？” 向宸这才从手机中回过神来，将碗往她前面推了推。 “我在外面吃完了，你应该是晚上还没有吃饭吧，你先吃。“ 向玥听完此话也不再客气，尽管略显寡淡，但是初次尝到哥哥做的饭。让她莫名对眼前一扫刚才的生疏，反而有了一丝亲切感。 他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眼前低头吃面的女孩的头顶，给她拨弄了一下快要掉进碗里的头发，语气仍然是一如往常的淡然。 “你跟她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做饭的么？“ “…嗯……“ 女孩在思考着“她“是谁，“有时候mama晚上回家很晚，我就自己做饭。“ 回答完以后，看着哥哥，似乎是在说：还有其他问题需要问的吗？ 向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指了一下碗，示意她吃饭。 吃完以后，向宸自然而然拿过她的碗刷了，然后让向玥去睡觉，她颇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在哥哥游说小孩子就要早睡早起的情况下，躺在陌生的床上，带着今天一身的疲惫，早早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