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
幻梦
宋清绵面露悲戚,强忍双腿不适想要起身准备洗漱,下身滴下黏腻让她十分反胃。 她缓步走进浴室,望着镜中的自己。哭肿的眼睛,泛红的眼框,身上也布满痕迹斑斑,青紫印记。 她像是逃避一样痛苦地闭了闭眼,转身打开淋浴开关,热水淋下同时,垂头感受到身体深处锁在内道中的jingye化成水混杂自己的血滴在地砖上。 厌恶地看了一眼,崩溃般不停搓洗着下身,却感觉怎么洗都干净不起来。 内道中的异物感还一直存在,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都是现实。 忽然思绪回转,昨晚…沈之南完全没做措施,次次都射到最深处,床上床下完全两个人的禽兽。平日里看着冷淡至极,面对事物都是一副清高的样子,到了床上就完全不像个人。 不过,男人说到底都是自私的产物。更何况昨夜,她只是商品,是物件。 这是她亲口说的,所以宋清绵不会去责备谁,要怪就只能怨怪她自己只能为人鱼rou罢了。 尽可能把荒谬记忆忘却,她已经不想再去思索了。 洗完澡,拿出手机正准备点避孕药外卖,她先看到是微信10几条未读。 第一条便是宁晨发来的,其余的全部都是催债信息。 [喝多了。] 「宝贝你到家了吗?」 「卧槽!沈席问房导要你微信!我给了啊!」 看到最后一条,宋清绵立刻返回列表,看到醒目的好友申请。 为什么?钱也给了,爱也做了。 还要她的微信干嘛?她愣了愣还是点了通过,之后她什么也没说。 她披着浴袍望向窗外坐了好久好久,想起很多过去的事,走过的路,吃过的苦。眼泪夺眶而出,太多的委屈和不甘,她失去了曾经最为珍贵的东西,还是用最下贱的方式交易出去。 不过,无所谓了,在外婆死后一切早就回不去了,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情不如意… 一直等到送的药来了,她才回神,随意开了一瓶酒店的水吞了下去。拿着沈之南丢下的那张银行卡装进口袋,拖着酸痛身体,离开酒店。 这一路上宋清绵思绪翻涌,看着窗外行驶过的车辆,恍惚中开始回忆过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一切悲剧的根源是从什么开始的?大概是从她出生开始。 不是在父母相爱的家庭中出生,导致后续矛盾累积,纵使宋清绵有着极高的艺术追求,在高考那年的艺术分数线达到了276分,但对于贫穷的家庭来说,供养一个艺术生,这不是天赋,而是上天的惩罚。 最终她放弃了,她也不得不去放弃。 她的母亲,她难于相信的怪物,每天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根本不知道几年前已经磨损起球的棉袜。却把和继父的家庭却安排的仅仅有条,弟弟照顾的无微不至。不管对家里的任何事物,都有废物利用的习惯,母亲的外表也反馈于她这些节俭,宋清绵记得尤其清楚。 母亲年轻时,是那么的美丽,可是岁月的摧残,对家庭的期望,远远高于她对自身的要求,贫困,疾病,丧乱。生父的家暴,继父的自私。 上一代的愚蠢造成的结果,重重的压在宋清绵身上,这无疑让她本就不幸的童年雪上加霜。所谓的父母,也从未在自己身上有过什么学习的期许,只希望她能早点出来混日子,给家里一些钱作补贴。 就是这样的家庭,却因为外婆的存在,像一盏灯照亮她。她告诉宋清绵,女孩一定要学知识,拿出自己那个年代的嫁妆供她读书,与只会肆意攻击她的母亲完全相反。 只有学习和足够的智慧,才能在社会上立足,不然女性只能任人宰割。 但那盏明灯在宋清绵18岁时,油尽灯枯。 所以她17岁就出来赚钱,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实际的理由。 宋清绵觉得自己是恶心至极,对于金钱地位的追求,已经到了癫狂的程度,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喜欢奢侈品,亦或者富贵生活。 她想要的,只是想从垃圾堆里爬出来。 不在因为贫穷而过的担惊受怕,自己的父母已经指望不上,她竭尽全力,帮助他们,只是想要他们对外婆好一些,甚至曾经在接不到工作的状态下,去借了高利贷,给外婆治病。 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无人再能依靠,就像现在每日都要接受着恐怖没有尽头的追债信息,还要忍耐自己身上的穷酸味,她想去改变这一切,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她不想回去,她想在京都有一席之地。 她不能回去,那里再也不是她的家。 车缓缓停下,宋清绵习惯性的和网约车司机说了一声谢谢,拉开车门下车。 浓烟气息扑面而来,宋清绵习以为常,因为居住的还是老旧小区,那有些破败的大门,门柱上的油漆已经剥落得不成样子,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钢筋。不远处的角落里,有几缕青烟袅袅升起,有人在烧纸钱。 火光在昏暗中摇曳,纸钱的灰烬随着风四处飘散,祭奠死去的亲人亡魂。 她沿着坑洼不平的水泥路向里走,两旁的路灯歪歪斜斜,有的还忽明忽暗,这里的房子大都是拆迁安置房,一户150平方米住宅被分割成六间出租,房间不大,但租金也很便宜,一个月只需要1500块。 也正因如此,流浪猫在这片区域成群结队地穿梭着,它们在垃圾桶旁、在破旧的自行车堆里、在墙根下,白天慵懒地晒着太阳,或夜晚成群结队找吃的。 她和这些流浪猫已经是老熟人了,经常会拿着猫粮投食给它们。 但自己从来不摸它们,她知道外面的世界充满危险,不想因为她的喜爱,让小猫对人类放下警惕。她害怕它们太过相信别人,一旦遇到心存恶意的人,就可能因此丧命,那一双双纯净无辜的眼睛毛茸茸的身体再也无法出现。 到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钟,宋清绵躺在床上带着麻木的情绪看着天花板,男人的脸忽然出现脑海,她记得他的眉毛很淡,眼神锐利。 或许也应验了那句话,眉淡无情。 她庆幸自己的rou体出卖给了一个付得起价钱的人。 翻来覆去将近一个小时,她还是没办法睡着,盯着手机计算着要怎么合理分配自己的卖身钱,去先还一部分网贷。 想要白天早些降临,她就可以取钱还上,她已经不想再像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恍惚间,微信来了提示,宋清绵心中一惊,点进去发现果然是沈之南发来信息。 「记得吃药。」 简短易懂的四个字。 「吃过了,沈席。」 宋清绵比他更要害怕怀孕,她不想再给自己深感窒息的生活增添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