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贺从书接到会所老板电话的时候，正带着购房客户从样板间出来，这组客户是出了名的难搞，前后换了几个经纪人，都没能拿下。从书前后带着这对夫妻看了十几个楼盘，低中高的都看了，就是不满意。连续陪着跑了三周，又是周末这种“黄金时间段”，对中介来说十分影响业绩，一般带过两次还没有购房意向的，都是直接推给售楼部了。

    “不好意思何姐，我接个电话。”

    何姐好像没听见，转身又往刚看过的86平的样板间走去，“美女，刚才那个帅哥呢，他好像说说买房送什么家具来着？”

    贺从书无奈，职业顾问看他们购买意向不高，早走了。好在另一组刚带完客户的置业顾问看她了一下午，好心帮她接了过去，“阿姨，您进来样板间看，凡是房间里标了赠送的家具，都属于赠品范围……”

    看着他们一行人进了样板间，贺从书走进隔壁房间给梅姐回了个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梅姐的大嗓门就从手机听筒传了过来，“何李你干什么呢，大周末的联系不上？”

    从书手忙脚乱地把手机音量调低，“怎么了梅姐？不好意思刚才在带客户看房。”

    “哎哟，你还真转去做销售了？”梅姐有些吃惊，但也不好过问人家工作之外的私事，只是点了她一下，“你做销售归做销售，但我这边的客户你也不能怠慢啊。辛小姐来了，发信息给你没回，以为你接单了，现在正在哑舍等着呢，6点能不能赶过来？”

    从书看了一下表，现在离6点还差二十分钟，就算现在就走人，估计也够呛，就在她准备拒绝的时候，梅姐“欸”了一声，“不用过来了，辛小姐点了别的人。”然后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从书靠在门口等人出来，何姐关心的无非还是赠品问题，像她这样的客户置业顾问见多了，笑着拿出手机，“阿姨您加我个微信，回头我把合同里包含的赠品发个清单给你。”

    何姐拿出手机扫码，“你是不是这个叫小叶滴？”

    “对，是我。”小叶转头又去看从书，“咱俩也加个微信吧，回头帮我多带两个客户。”

    好不容易把何姐夫妇送走，已经六点半了，从书累得提不起精神，回门店打了个卡。

    薛勇站在店门口抽烟，看她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知道她又没有单，“嗤”了一声，“早就劝你别接待了，地州上的人抠抠搜搜的，没几个钱还想来阳城买房，浪费时间！又没成吧？”

    从书累得头都抬不起来，也懒得看他，垂着头就要离开。

    薛勇堵在她的面前，“下个月开始，单月没有成交客户的，直接淘汰，你可想好了，现在想转回策划还来得及，我帮你去跟李总说。”

    从书当然想过放弃，不需要薛勇说她自己也可以去说，但转回策划之后呢，继续面对来自部门内部其他女同事的恶意？她默默地注视着薛勇，薛勇只比她高了半个头，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碾灭，坦然地回视她的目光。这个罪魁祸首并不是不清楚部门内部的龌龊，但他乐在其中，他享受这种追捧，他喜欢女生为他角逐的戏码。

    从书越过他往前，也没拒绝得太干脆，“等我再干两天再说吧。”

    刚走回家，梅姐又来电话了，“辛小姐完事了，还没走，让你直接过来。”

    从书脱了西服，站在镜子前，才发现自己讲了一下午的楼盘，嘴唇都干得起皮了，汗湿的刘海黏哒哒地贴在额头上，她有些犹豫，“我能不能先洗个澡。”原则上是不能让客户等的太久，但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不是很体面。

    梅姐“呵”一声，“过来洗吧，别让人等太久，现在就打车过来。”从书换了一身衣服，急匆匆往哑舍去。

    紧赶慢赶，又是一身汗。从书狼狈地站在“松山溪谷”号包间门口喘匀了气，才抬手按门铃。

    门锁开了，从书站在玄关处脱了鞋袜和下半身的衣服，屈膝跪在地上，往房间里爬。房间里点了熏香，辛小姐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时间烟雾缭绕。

    辛小姐在某些事情上并不是很有耐心，她瞟了从书一眼，让她在屋子中央跪趴，把香炉搁在她的腰上，又把烟搁在香炉上，然后拿起藤条。

    从书撅着屁股挨了疾风骤雨般的几十下，趁着中场休息的几秒钟，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辛小姐的脸色，才说，“辛小姐，我能不能先洗个澡？”抖落在腰上的烟灰把那一片皮肤晕红了一小片，她的眼睛也是红的，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藤条压着她的腰让她把屁股抬高，辛小姐抡圆胳膊又抽了几下，满意地看到粉红的臀rou上翻起几道醒目的红痕，才说话，“想拖延时间啊？”

    “不是，”从书嗫嚅地回答，“今天…今天上班出了汗。”

    “哦，”辛小姐又抬手抽了一下，“你今天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从书的压力陡然倍增，“抱歉，我没看到。下午…下午一直忙来着。”

    “哦？什么工作啊？周末还要上班？看消息的时间都没有？”辛小姐的藤条不经意地戳了一下屁股上刚浮起来的肿痕，“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

    从书想解释，又无从开口，无论是因为其他工作的变动还是生活的变动，并不应该影响到她在这里的服务态度。况且，她们之间还没那么熟。从书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我愿意接受您的处罚。”

    “合同范围之外的也行？”

    “是，只要不是禁忌条款里写的。”

    辛小姐笑了一下，她原本以为能占到更大的便宜呢，毕竟来这儿的人，很多时候并没有那么讲究。

    香炉上的烟才烧了过半，她捡起来一口气吸完，然后吐了一串烟圈，“洗澡之前把藤条泡上。”

    浴室里很快传来了水声。房间开了空气净化，等从书出来的时候，烟味已经淡了。

    洗完澡的皮肤更加敏感，红印也更加明显，抹过乳液的皮肤嫩滑，摸上去热乎乎的，手感很好，刚才的藤条抽出来的僵痕有些突兀了。辛小姐拿了皮带，于是从书自觉地端了一只方凳到沙发面前，垫在腰下，四肢着地让臀部呈最高点，方便对方施展。

    她虽然不是口舌伶俐会撒娇拌萌的人，但胜在眼力劲好，辛小姐坐在沙发上，就能把皮带抡得啪啪作响。她手劲大，热身的皮带就让人很难受，从书维持着姿势，只有疼狠了才会稍微弯一弯膝盖。辛小姐打爽了，并不是很在意她的这点小动作。

    从书数着，抽够了200下，辛小姐才停手，这只是热身而已。

    “好了，允许你休息3分钟，过去照照镜子，好不好看？”

    让一个自尊心过强的人很坦然地去照镜子，看看自己被打的屁股好不好看，这是辛小姐的一点恶趣味。

    从书挪到镜子跟前，房间里的灯光很亮，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不着寸缕的下半身和红彤彤的屁股，可耻地脸红了。

    辛小姐观察着她的反应，“自己用手摸摸看，你的屁股现在烫得能煎鸡蛋了，喜不喜欢？”

    从书动作迟钝地去摸，确实很烫，她能看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于是耳朵尖也开始发烫。

    “肿了吗？”

    “没有。”人体的承压真的很神奇，挨了这么多的皮带，臀部除了变红变烫，竟然也没有太过肿胀，就连开始的几道肿痕也被抽散了。

    辛小姐很满意她的诚实，也很满意她的抗揍。

    “不用跪了，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