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篇】拜見后妃（劇情銜接，無 H）

    入宮第三日，新人按制前往坤寧宮拜見皇后與眾妃。謝琬和凌蒼玉皆是素雅簡淨的衣妝，跟在懿妃的步輦後，幾如侍兒一般，這樣反倒教他安心幾分。

    作為皇后居處，坤寧宮的形制與乾安宮相似，琉璃飛簷在日頭下流光溢彩。守門的內監唱喏「懿妃娘娘到」，宮女連忙迎上來引路；走過遍植牡丹的前庭，一面紫晶珠簾後便是凰臨殿，屋宇雕樑玉砌，倒是當真一如天仙寶境。

    「別給傾華宮丟人。」

    懿妃的嗓音慵甜，勾得人心尖無端一顫；當他坐到皇后下手的首席，宮人連忙端上茶盞，他揭蓋輕嗅，唇角浮起笑意。謝琬秉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風度，靜若處子，只在覷及凌蒼玉顫抖的指尖時向他投去一道安慰的眼神。

    等闔宮嬪妃到齊大半，皇后才姍姍自簾後轉出，新進宮嬪一齊跪下，向皇后見禮。

    「妾身等拜見皇后，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

    當今皇后是皇帝髮妻，嫁入東宮前是楊氏出身的大家公子，閨名謹言，如今膝下兒女雙全。觀其容色，皇后並不如懿妃美艷風情，但那清麗的眉眼間自是端然生華；他的青絲以鳳釵挽起，明黃衣袍上有鳳穿牡丹的紋樣，紅寶石耳墜將晨光映於他臉頰，流霞一般的色彩。

    「各位弟弟們都是百裡挑一、德容雙全之人，今日既入宮為妃，彼此便是親眷，自要和睦相處、事奉夫君為上。」命貼身宮女賜下禮物，皇后笑道，「太后娘娘久病，宸慶長公主日日侍疾，命各宮妃嬪不得前往慈懿宮打擾。若是長日無事，倒可以多去各宮裡串門子，皇上是樂意見到妃嬪和樂的。」

    皇后打了個手勢，他身邊的女官冬賦頓時上前，領眾新人拜見懿妃，他只揮手示意眾人起身，似乎不屑多言。

    隨著行禮，謝琬試著記起宮中諸妃的面容，和這些天偶然聽見的隻言片語連結在一起。

    柳淑容身穿白衣，衣襬疏疏繡有青竹圖樣，和他的容顏一樣清淡而秀氣。他的面色蒼白，雙眼以白綢帶遮住，據說他還在王府做側妃時便受人暗害，盲了眼睛；儘管柳氏一族早已敗落，此次選秀選了他的弟弟入宮，多半也有皇帝的垂憐，要他們互相幫襯。

    成貴嬪是在皇帝登基那年進宮，育有一女；他原名洛清嵐，人倒也如其名，雪青衣裳襯得他如山岫煙雲一樣，溫潤中透著幾分清冷。周承徽出身功臣之家，前些年被暗害流產後未有生育、失寵至今，但吃穿用度上似乎也不受剋扣，那身水藍長衫是時新樣式，珍珠耳環為他寧和的氣質又添上一份瑩潤文雅。相較之下，許容華已經懷胎五月，卻還是怯弱的模樣，連受新人拜見也有些侷促，一身鵝黃倒是喜人，觀之可親。

    向眾妃行過禮，謝琬不禁想起長生殿裏的奴寵，遍體生寒。

    皇后又絮絮叮嚀了幾句，便放眾人各自回宮。柳淑容兄弟留下來和皇后說話，懿妃逕自走了，謝琬和凌蒼玉對視一眼，攜手離去。

    春日的陽光並不很烈，謝琬發覺凌蒼玉的手心一片濕膩，不禁看了他一眼；察覺他的目光，凌蒼玉紅了耳根，抽回手拿帕子擦拭。「妾讓您見笑了。」

    「方才我也緊張得很呢。」謝琬笑道，「再說，平時叫我阿琬就好了，別這樣見外。」

    「妾、妾身不敢失禮。」

    挽起他的手，謝琬也不再堅持，只問，「我們去御花園轉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