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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躁了些,可话糙理不糙。男人么,于这些上头总是粗心些的,如今您二位是正经夫妻,您多关心几句也没什么要紧的。”

连她都这么说,白芷倒真有些意动了。

说起来,她还从未正经看过牧归崖练武呢。早先她倒是常听父兄提及,说此人甚有天赋,难得又肯吃苦,十分勇猛……

见白芷怔怔出神,倒不像全然没听进去似的,吉祥又趁热打铁道:“眼瞧着外头也出太阳了,竟难得是个无风的晴天呢,郡主不如出去走走。”

边关多大风,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倒有三百多日是刮风的,平静无风甚是难得。

平安和吉祥原是白夫人早年给她的两个大丫头,跟着自己也有小十年了,几次经历生死。如今白夫人不在了,两人对这个看大的小姐越加疼惜,亦姐亦母,白芷也十分倚重。不然就方才那些话,放到旁人家也是不会有人敢说的。

白芷抓着地图,心不在焉的胡乱翻看几回,终究站起身来,道:“罢了,替我取斗篷来。”

正如她们所言,如今他们已经是正经夫妻,日子终究要过下去,没有男女之情也只好慢慢培养……

去就去吧。

吉祥听后欢喜无限,一边在心中念佛,一边麻利的打发下面的小丫头去开了衣柜,从里头挑了一件前头牧归崖送的火红狐皮连帽斗篷。

这斗篷的皮子实在难得,通体火红,无一丝杂色,根根针毛笔直顺滑,连梢儿上都流转着一层亮光,便是不识货的人见了也要赞声好。

这样大一件斗篷,少说也得十张上下的皮子,偏偏光泽、厚薄并无差异,难为他们怎么凑的出来!

吉祥帮白芷整理一回,又赞美,笑眯眯道:“到底是侯爷,听说准备聘礼时着实用心了呢。”

白芷斜了她一眼,“多嘴。”

说完,自己就率先出去了。

因本地缺水,郡主府内便没有寻常高门大户必备的池塘、小桥等,只这么一来,不免空出来许多地方。好在白芷也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索性叫人多多辟出来几块演武场、骑马场等,另多两个马厩,几间书房,栽种耐寒耐旱的胡杨,多用石雕代替木刻,竟十分疏朗大气。

故而如今这座四进的郡主府内共有四个跨院,三个演武场,两处养马坊,一块马球场,都够进行一场小型军事演练的了,果然也是边城特色。

眼下白芷和牧归崖的正房在第三进,屋前头也是一块中等演武场,不过牧归崖大约是怕吵到她,这会儿正在前院活动。

刚到二院门外,白芷就隐约听见里头有打斗之声传来,时不时还想起一两声叫好和“你小子是不是不成了”之类的调笑,满满的透着鲜活气儿。

白芷脸上也不自觉带了笑,放轻脚步进去,一眼就看见已经脱了外袍,只穿着一身藏青色箭袖长袍的牧归崖正在以一敌二。

跟他做对手的是侍卫队长牧宁和另一个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的,三人拳来脚往,上下腾挪,分分合合,斗得十分激烈,旁边几个围观的侍卫不时叫好,脸上有些跃跃欲试。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瞧见了进来的白芷一行人,忙带头行礼,中间的牧归崖三人听见动静也顺势停了。

“你们只管练你们的,我不过是随便瞧瞧,若打扰就走了。”白芷忙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向牧归崖。

牧归崖真没想到白芷能过来,这会儿心里也是若有似无的带点儿美。

男人么,本就是天生好面子的,新婚妻子愿意过来,至少证明她对这段婚事并不那么排斥,甚至也在尽可能的做出自己的努力……

他就这么瞧着,见自己的新婚妻子一张小脸儿上略施粉黛,两片菱唇红润润,盈盈含笑,一袭火红的狐裘越发将她衬得明艳动人。

她就像是一团火,立在边关大地上熊熊燃烧,分明与周围的一切那样区别鲜明,却又出奇的和谐,而周遭事物都将沦为她的陪衬,心甘情愿。

牧归崖心头火热一片,突然生出一个念想:

他想跟她一起过日子。

郡主老婆就站在旁边瞧着,郡马爷接下来不免格外用功,大显神威,直打的一众亲卫纷纷倒地不起,滚在地上出尽洋相,白芷就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这些人,也都鬼精鬼精的,什么时候都知道给自家主子争面子。

都是多年来战场内外历练过无数回的,便是功夫不如牧归崖,也断不至于这般无用。就好比方才那小子,分明拳头还没到呢,他自己先就哎呀呀连退三步,煞有其事的摔了个仰面朝天,唬谁呢?

牧归崖自己也撑不住笑了,摇摇头,抬脚往这些人屁股上轻轻踹了几下,笑骂道:“出去吃饭吧,半个时辰后府外集合。”

众人得了这话也都笑开了,先后从地上滚起来,呼啦啦退了出去,说不出的干脆利落。

路上一个小子还忍不住道:“侯爷也忒木了些,大喜的日子,便是京城还得一个月婚假哩,如今仗也打完了,侯爷不好生同郡主亲热亲热,大清早的却出来练得什么功!”

众人就都哄笑出声,牧宁抬手给了他一个脑崩子,骂道:“胆子肥了,郡主你也敢编排,一准儿训练不够。赶紧把皮子绷紧了,晚上哥儿几个都陪你好生练练!”

那小子瞬间苦了脸,众人笑的越发厉害。

白芷和牧归崖两人笑了一回,前者替他将外袍递过去,道:“怪冷的,别着凉了。”

牧归崖一边披衣,一边道:“见笑了,都是些皮猴子。”

他平时甚少穿鲜亮颜色,如今因才是新婚,外头衣裳也是红色,衬得他越发英俊威武,此刻同白芷站在一处,果然珠联璧合。

白芷又往外头瞧了一眼,这才笑道:“都还没成家的,也算孩子,左右无事,活泼些也好。”

“好几个比你还大呢,”牧归崖也止不住的笑,又摇头,“当着他们的面儿可不敢这么说,平日里我压着还这样呢,若有人纵容,越发要上天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到饭厅,略坐着吃杯热茶润肠胃,那头就开饭了。

因是大婚,又有京里快马加鞭送来的新鲜菜蔬,早饭竟丰盛的很。

新鲜猪rou斩成rou泥,混了大葱、生姜去腥,又加了许多蘑菇烙成酥rou饼,外头酥酥脆脆,里头柔和细腻还带着rou汁儿,配一碗刚磨出来滚豆浆,舒服得很。

另外还有一样用本地产的乳酪和面,加了鸡蛋做成的乳香奶黄馒头,用麻油凉拌的鸡丝,酸辣汁儿浇出来的碧绿荠菜,四样小咸菜,都十分开胃。

在西望府,青菜格外稀罕。

这些都是白菁叫管家大力收购的,除了各色新鲜菜蔬之外,还有好几车菜干儿。前者因天气尚且寒冷,放在地下菜窖小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