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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边:“辩护律师,请问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律师叹了口气,“没有。”

这个事情之前就已经从公诉人那里看过证据了,只有他的委托人不相信,非得要求将证人请到法庭上来亲口说给他听。

“证人你可以下去了。”

“哦哦,法官大人,需要我作证随时通知哈。嘿嘿,我这个人一向热心热肠。”

“你撒谎!撒谎!”他早已按捺不住,愤怒的厉吼出声。

证人惊了下,收起了嬉皮笑脸,快步往庭外走。

眼见着胖子就要退出法庭了,他想也未想,随即双手往栏杆上一撑,再跟着一跃而起!

一八三的个子自然有一双大长腿,外加平时经常去搞攀岩、驴行等户外活动,于是他的身体很敏捷的攀出了围栏,目的明显地朝过道上的证人扑了过去,惊得庭中一片惊呼声起。

被告之前一直只是吼得凶,言辞和情绪比较激烈,但并未作出其他异样的举动。此刻他出人意表的行为,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身后的法警也愣怔了片刻,随即迅速冲了上来,一左一右死死拖住了他。

他疯狂挣扎,“我没有诈骗!你们都在撒谎,还合起伙来诬陷我!”

他扭动得太厉害,似乎下一刻就能来个饿虎扑食,证人吓得往角落里不断缩去,他便也跟着往那个角落继续艰难的挪动陷入桎梏里的身躯。

就差一只胳膊的距离了,他于是伸长了手臂在空中乱舞,想要抓住证人。

胖子吓得哭丧起了脸开始哇哇大叫。

见状,一名法警忍无可忍,抬脚就朝他的腿窝子里狠狠一踢!

他顿时痛得闷哼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终于被制服。

证人因此逃过一劫,白着一张胖脸快速跑出了法庭。

他动弹不得,但不死心,死命抻着脖子,仍旧像头发怒的狮子般冲着大门口声声嘶吼:“你不准跑!你还我清白!还我清白啊!”

旁听席上有人压抑的哭出了声。

他忽的就哑了音,浑身力气骤然一泻,然后机械的扭动脖子。

嘎吱、嘎吱。

他转头看去,找到了那个哭泣的人。

是母亲。

陪在她左右两边的是大姐和弟弟,都望着他频频抹泪。

母亲端木华捂着嘴,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含泪说:“振亨,你就认了吧!认了,法官就会少判你几年。我和你爸爸还有jiejie弟弟再想法子凑钱将所有的债都还给他们,那样又会少判你好几年了!”

律师也是这么给他交代的,说是公安机关搜集到的证人证言和证据没有漏洞可钻,唯有老老实实认罪,法官和审判员或许会看在他有悔罪表现的份儿上,好得个从轻发落。

连自己的家人都认为他骗人钱财用来过奢侈的生活……

“不!”他圆睁双目,坚定的摇头,“妈,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法律到底还有没有公正了?!”

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还有媒体的记者,他多喊几声冤,一定会有人听进去他的话,为他主持公道的!

这么一想,疲惫不堪的他陡然又来了精神,“我是冤枉的,请你们相信我!求求你们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旁听席上的人嘶吼。

如果叩谢可以让他们相信他的话,他几乎就要在木围栏里望众人跪下去。

只是多年来的自矜让他还心怀一点羞耻感,内心于是焦灼的挣扎着。

“肃静!被告请肃静!”法官一下下敲击着法槌招呼他,耐心快要用尽,“光喊冤没有任何意义!”

辩护律师适时道:“审判长,我的委托人情绪十分不稳定,可能精神方面存在问题。我申请为他做精神病鉴定,希望此案能择日再审。”

此话引来嘘声一片。

法官冷冷道:“被告胡搅蛮缠不等于精神错乱,辩护律师提出的要求,本院不予采纳!”

旁听席上当即有人为审判长的拒绝鼓掌叫好。

他心如死灰。

第3章囹圄(3)

“法庭辩论终结。被告人,你现在可以就本案的事实、证据、罪行有无及轻重,对犯罪的认识以及对定罪量刑方面的要求作简要的发言。”

“我没罪,我没有诈骗他人!”一听法官那话,心力交瘁的被告浑身一震,顿时凄厉叫道:“我要求法庭当庭释放我!”

法官意味不明的睃了他一眼,“现在休庭,待合议庭进行评议后,此案当庭宣判。”

法槌轻敲后,审判员们起身随着审判长离开了法庭。

留在庭中的人当即迫不及待的议论开来。

嘤嘤嗡嗡的声音喧嚣而嘈杂,就响在周遭,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越发肆无忌惮,像一群烦人的苍蝇满屋子在萦绕。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法官们仍旧没有从小屋子里走出来。

他便回忆了一下他二十七年的人生,忙碌而充实,高调又自信,一路走来浑身闪着耀眼的光芒,像个自动发光体,围在他身边的人尽皆黯然失色。

啪!

“肃静!”

讨论得太热烈了,谁也没注意到法官们已经回到了主席台上,所以喧嚣声犹在。

法官大怒,高高举起法槌用力一敲:啪!

下一声:哒!

一道滞重的破裂声夹在那惊堂木敦实有力的声响中。

法槌终于被敲断了……

圆柱形的槌头飞出审判席,直直向他砸来。

他正满脑子纷纷乱乱的思绪,无暇他顾,所以愣愣的看着它飞近。

嘭!

槌头最终抛物线往下砸在了木栏杆上,就在他戴着镣铐的手边,都是夯实的实木制品,两厢撞击便发出了巨大的震颤声。

他的身体因此不可控制的、触电一般的倏地一抖。

但没完,之后他就一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就像是冬日的梧桐,陡然间被人狠狠一脚踹在树干上。高大的躯干剧烈摇晃,树上已经凋零的黄叶于是扑簌簌争先恐后的往下掉,不落个精光不会完事儿!

槌头被阻隔了去路不甘不愿的掉落在地,大理石地板砖上咣当咣当滚了两圈儿后,它最后安分的停在了一名摄影师脚下。

所有人瞧着这诡谲而滑稽的一幕都愣住了,整个法庭于是瞬间安静,很好。

但是又太安静了。

像是一切都在顷刻间被冻住,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他快要窒息,喘不过气,十指不自觉收拢,紧紧蜷成瑟瑟发抖的穿山甲。许久未修剪的长指甲因此抠在木栏杆上,发出一串暴躁刺耳的沉闷尖叫,盖过了镣铐的金属摩擦声。

身侧的法警因此斜睨了他一眼,目中含着戒备。

审判长的声音再度响起,“肃静!”

没了惊堂木可拍,他干喊着。

敲断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