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兄弟

    陆锦元死后已有一阵子了，嘉因被若昱派去盯着若荷，每日都要向若昱汇报若荷干了什么。据说，这也是圣上的意思。

    “什么？子吟又在她房里整日不出来？”若昱气急败坏地起身，刚刚与心上人心意相通的少年得知被人背叛，这滋味并不好受。

    “你，去把近年来太子妃选秀的册子给我拿来。”若昱赌气，只是想做做样子，让凌宣之回心转意。

    “是，太子殿下。”嘉因刚准备出门，又被叫住了。

    “等一下。”若昱打量起嘉因来，“你有时间，多在若荷眼前晃悠晃悠，去吧。”

    嘉因疑惑不解，可还是选择压下疑问，回了凤阳宫。

    “嘉因？你忙吗？我们去掏鸟窝？”笑起来带着两个甜甜梨涡的粉衣少女斜挎着布兜，拿出两支弹弓。

    萧清是陪爷爷来宫里的，刚进来，还不知道陆锦元死了的事。

    嘉因心情不算太好，没有时间陪她闹，皱着眉道，“我今天没空，你去找别人玩吧。”

    他不知道的是，萧清只有他一个朋友。

    萧清也看出来他没心情了，于是用胳膊肘怼了怼他，“哎，你知道公主这回怎么了吗，我怎么听爷爷说这次很难医治呢？”

    少年缓缓看了她一眼，“我哥死了。”

    萧清一下子被震惊住，非常后悔自己的没心没肺，拍了拍他后背，“那你没事吧？”

    嘉因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哥跟我不怎么亲。”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公主都比对自己这个亲弟弟好，如果不是因为长得有几分相似，他都怀疑自己跟陆锦元没有血缘关系。

    “哦……爷爷出来了，我不跟你说了。”萧清见门口白胡子老者叹息着出了寝殿的门，踩着碎步过去了。

    嘉因跟萧太医打了声招呼，在公主寝殿外照着若昱的吩咐晃了晃。

    这几个月他长个子，骨头一阵一阵地疼，也不像原来那般板瘦了似的，肩膀和腰部都宽阔不少。

    “锦元哥哥？”若荷气若游丝地看着门外，让婢女们先不要关门。

    躺在床上的凌宣之也看向门外，一瞬间也恍惚了，但他很快清醒过来，侧着身子起来揉着若荷的头发，“闭眼睡一会。”

    若荷不肯，撑着起身，要下地找她的锦元哥哥。

    嘉因站在门口怔住，他从小便是东宫培养的暗卫，做不了什么登堂入室的事，头脑也不够机灵，遇到公主痴傻的状态还真不知怎么应付。

    若荷细细一看，他身形相较于陆锦元还略显单薄，可身高相差不大，周身气质也有股沉静的忧郁，主要是高挺的鼻梁和浓黑的眼仁与陆锦元如出一辙。

    “锦元哥哥？”她知他不是，可还是想再这么叫一回。

    嘉因皱着眉，公主把他忘了吗？他天天在她身边保护她，就算不是这几日，太子身边的暗卫她没见过吗？

    “殿下，是我，嘉因。”嘉因自我介绍了一下，在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面前，他不想被哥哥替代着失去姓名。

    “抱歉……”若荷道了歉，却不是向忘记名字的嘉因，“子吟哥哥今天先回去吧，我想和他呆一会。”

    凌宣之深深叹了口气，这暗卫该是若昱身边的，若昱什么心思自己也知道，于是揉了揉若荷的脑袋，没说什么。回去了。

    “公……公主殿下……”嘉因被若荷扑了个满怀紧紧抱着，身后的门被婢女们有眼色地关上了。

    “嘉因，让我抱一会，就一会。”若荷带着哭腔委屈道，身子还在不断颤抖。

    嘉因慌乱不已，十五岁的少年是第一次触碰到少女柔软的身躯，那么娇小，那样脆弱，让人不忍拒绝，不忍伤害。

    他将手缓缓放在公主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是哥哥在的话，此时会怎么办呢？

    “殿下，别伤心了。”

    非常干涩的一句。

    若荷从他怀抱里起身，透过他的眼睛在看另一个人，她眸中含泪，非常迫切地攥紧他胸口的衣服，

    “嘉因会代替他爱我吗？”

    话一出口，嘉因愣住了，若荷的脸撇向一旁，自己失言了，在对刚刚认识的人说什么呢？这家伙说不定是父皇派来监视自己的，专挑了个跟陆锦元长得像的，让自己没法分心想别的，只能困在宫里。

    “刚刚的话，忘了吧。”若荷失落地回到床上，身子蜷缩成一团。

    嘉因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忽然满是心疼，他好　像有点能够体会哥哥为什么会喜欢她了。

    那么破碎的少女，总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会。”他应了声，一个字，准确又简练。

    他开始拙劣地模仿起哥哥来。

    因为在自己面前的陆锦元总是满脸冷漠且沉默寡言的，他不知道若荷喜欢他什么，只能尽力假装起来。

    若荷闻声回头，眼神迫切地看着他，“我说什么话，你都会听；我的要求，你也都会满足，对吗？”

    自己是公主，虽然是落魄了些，但也能命令得了他吧？

    求求你了，嘉因，不要拒绝。

    嘉因冷漠着走上前去，单膝跪在地上，擦去了若荷的眼泪，“嗯，对。殿下可以命令我。”

    若荷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她想哭，他与陆锦元只有长相差不多，其余的根本就不像，但她现在急需人安慰，于是抱紧了嘉因。

    “你可以喜欢我吗？你能抱着我、亲吻我吗？”

    嘉因犹豫了，这好歹是个公主，没有皇帝和太子的允许，自己能随便答应下来吗？

    “这……需要圣上的同意。”

    若荷松开手臂，没再抱着他了，落寞道，“这种事，不用请示父皇，他会允许的。刚刚还说我可以命令你，现在就不作数了？”

    “属下不敢……”嘉因算是领教到若荷的脾气了，于是豁出去，抱着若荷便亲吻起来。

    嘴唇比他想象的要柔软许多，腰身也软，亲着亲着，嘉因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火气萦绕着周身。

    他亲着，让若荷躺在床上，有了些支点她便不会乱动了。

    “属下冒犯了……”嘉因从她身上起来些许，看着若荷，她瞳孔微微惊讶，胸膛起伏着喘息，停止了哭泣。

    这招倒是有用。

    嘉因这次没再询问，嘴唇又与若荷的缓缓触碰起来，一下下地试探与冒犯，越来越深入。他感觉公主的嘴唇像琼脂一般，微甜又使人上瘾。

    若荷伸手摸着他的脸，吻得没有自己的锦元哥哥热烈，还带着些初次的青涩，却也能稍微平复一下自己寂寥的心。

    “嘉因还没有喜欢的姑娘？”她好奇问道。

    “还没有。”嘉因一瞬间想到萧清，萧清好像是喜欢自己的，但自己对她没多少感觉。

    “那我便放心了。”若荷破碎笑着，勾着嘉因的衣带缓缓解开。

    嘉因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期待又好奇，脸红红地低着看若荷解自己衣带的手，没有阻止。

    “殿下还好吗？”嘉因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拉着若荷的手不断挺动，若荷表情看似很痛苦。

    “再……再深一点，锦元哥哥。”若荷闭上眼睛，拉着嘉因的手，喘息着，久久无法高潮。

    嘉因闻声，不再说话了，只像个机械一样听话地往更深处动作着，他抱着若荷吮吻着侧颈，揉着她胸部，可似乎做什么，都无法满足她。

    自己只是个替代品罢了。

    待他射出后，若荷没有央求着再做了，看他神情恢复了冷漠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

    “嗯，没事。”嘉因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若荷疲倦的脸微微笑起来，他又不忍心说了。

    嘉因轻轻落了些吻在若荷脸上。

    若荷偏过身子抱着他，“没想到嘉因很温柔呢。”

    嘉因一只胳膊抱着她，想说什么，可又怕她不喜欢，还是模仿起陆锦元来，“嗯。”

    若荷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他看着她，很心疼。

    他原本没想过动心的，没想过。

    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难过。

    婉儿蹲在地面上，戳了戳正在烧纸一脸苦相的嘉因，“你跟你哥哥感情很好吗？”

    “不算太好，这是替昭明公主烧的。”嘉因没有抬头看她，看着火苗燃烧着金黄色的元宝和纸钱，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在你心里，姑姑永远是第一位。”婉儿站起身，回到桃林深处的小茅屋中坐着，不再陪他蹲在衣冠冢前。

    嘉因烧完手边的纸钱，扑灭了火盆，走回她身边。

    “殿下之前自己说，我的任务是喜欢上公主，不是吗？”

    婉儿那双与若荷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盈盈抬着，气恼地看着嘉因，“我……！随便你吧，你喜欢谁跟我又没有关系。”

    “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听父皇的留在我身边保护我？怎么不去大漠把她追回来？”婉儿坐在床铺上，攥紧手掌，指甲狠狠抠着手心。

    那边半天没有回话，婉儿气恼地转头看他，却对上一双温柔的笑眼。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见他笑。

    “回去吧。”嘉因牵起婉儿的手，能摸到她攥紧手掌留下的指甲痕迹，他揉了揉。

    兄长，原来当初你是这样的心情。

    我也想保护我的小公主，愿她一生不受侵扰，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