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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0

    于知安也着急,站起身一同当和事佬:“爸爸,好爸爸,别说了,jiejie说气话,她心里不是这个意思。”

一边拼命冲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的于知乐使眼色。

于父冷笑:“我说什么,她现在不得了,陪有钱人睡觉多拿了几个钱就真把自己当飞出鸡窝的高贵凤凰了,敢跟我这个败势老公鸡叫板了。是说哦,明儿就是鸡年了,呵,好应景的年份。”

“爸——”于知安也感觉父亲说得有些过了:“我发誓jiejie没这样。”

“我过年回来一趟,到哪都有人背后讲,脸都给她丢光了,”于父愈发嗤之以鼻:“她有没有这样她自己心里清楚!”

“中海,你别说这种话,她也是你女儿啊。”已经有水珠从于母眼角滴了出来。她回头看于知乐,泪花儿还在往外冒,急迫又无奈:“你知道你爸脾气,你也担待着些啊,你跟他犟什么呢,非得这时候把大家都弄得不好过。”

于知乐抽了抽鼻子,强压着那些汹涌的泣意。

她站起了身,起立的姿态有种笔挺的绝望:“行,不打扰你们一家吃年夜饭。”

说完转身,拿上外套便走。

她步伐极快,头也不回,跨上机车,便再没人追得上。

她真的忍太久了,太多年了。十多岁那会,她多么羡慕那些毫无瑕疵的家庭,父母没有这样那样狭隘可悲的思想,女孩生来就像娇嫩欲滴的花一般,被人呵护在掌心。

她以为自己还能再忍下去,用最平淡的、最将就的、最得过且过的念头麻痹自己的意识,就这么过下去,算了吧,拉倒吧,也许以后就好了。但不行,她撑不住了,那种精神上的裂缝在日渐撑大,有什么在摇摇欲坠,有什么要天崩地塌,或早或晚,她一定会爆发出来。

但她从未想过,就是今晚,这个除夕夜,万家团聚阖家美满的日子。

她也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是逃亡在即,还是解放有望。

“知乐——”身后有撕心裂肺的呼喊,夹着长风,模糊擦过耳畔。

这一声来自mama,这一声,也像把她心脏硬生生拽开了一个鲜血直流的豁口,眼泪碎在刺骨的风里,它们在脸颊发干,有如刀割匕剜。

☆、第三十一杯

驾着机车,一路飞驰。

于知乐没有戴头盔,寒风冽冽,粗鲁地划擦着她的脸,但她也没感觉到多痛,眼泪早已不淌了,只剩凝结在骨子里的冰凉。

两边是飞窜的夜色和光团。

年三十,外面的大多数店铺都已经打烊,抓紧一年里唯一的休闲时光喘口气。

一些酒店仍未歇业,有吃完年夜饭的人走出来,三五成群,脸上都带着餍足的笑意。

钱和身份证都在兜里,于知乐亦不想回那个静若墓地的出租屋,干脆沿路找了家24小时便捷酒店,打算在这过夜。

哪怕一个人,她也不想让自己变得如流浪汉一般凄苦。

见有人除夕开房,前台姑娘还有些惊讶,但这份情绪很快被她得体地收住了。

她有条不紊地为于知乐办理手续,把房卡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她还微笑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你也是。”于知乐也莞尔回。

一来一回,彼此皆觉暖意。

两个无法归家的女孩,虽说起因不同,但在这样的夜里,能有一面两言,也是缘分。

进了房,插上房卡,黑色的屋子顿时一片清朗。

于知乐环视一圈,慢慢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纯白的枕被在同色的灯光下越显扎眼,像是一张恒久不变的病床,等候着那些流离失所的病躯。

于知乐脱掉大衣,横躺到了上面,她没有脱鞋,一双小腿悬在外边。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有mama和弟弟打来的,多个未接来电,加起来一共二十三条。

她一直开着静音。可就算听到了,她也未必会接。

此外还有微信消息,基本是群发祝福,随意点开一条,就有圆乎乎小鸡脸,洒满了屏幕。

她先前没回复,景胜依旧给她发了消息。

他问她:吃完了吗?

三分钟之前的。

她突然留意到了景胜的头像,点开大图,一只黄澄澄的不晓得是猫是狗的卡通畜生,怀中紧抱着一条花鱼,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大。

什么时候换上的,她一直没有发觉。

不知是何种力量的驱导,于知乐点开了他的朋友圈,想看看她从所未见,也不曾期盼过的那一部分人的生活。

有人生来立云端,有人生来堕尘泥。景胜无疑是前者。

他果不其然地分享了年夜饭,还有全家福。

气派的背景,暖色的光线,一家老少,气色俱佳。

景胜是笑得最开心的那个,恨不得把每颗牙都曝光在镜头里。

他还抬了两只手臂,就着脑袋,比了个心,在一群端站微笑的中老年之中,很是格格不入。

年轻男人给这条状态配了字:你可以看不到我,但你必须要看到这颗心。

于知乐当然清楚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她不会自作多情,但她也做不到心安理得。

她继续往下翻看,无非是他的生活。

他喜欢摇滚,朋友圈里分享了许多这个类型的歌;

他喜欢旅游,几乎每个季度都会去一个国家,火山,极光,大海,岛屿和平原;他还有许多朋友,大合照里,他总是笑得最灿烂、动作最耍宝的那个。

于知乐知道她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人,但快速翻看着一张张照片,她觉得自己仿佛也短暂的停留了在那里,弹指间,也在经历着这一幕幕梦境般,不可思议的人生。愉悦之余,她心头的那一簇蔫了的枯草,如饱浸雨珠,一点点伸展了茎叶。

就在她看得愈发舒心的时候,润物细无声的来源,屏幕一暗,突然来了电话。

于知乐怔忪了一下,扫了眼“景胜”的大名,犹豫两秒,还是将它接起。

“于知乐!”对面兴奋得像只振翅高呼的雄雀。

于知乐回:“嗯。”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他问,气喘吁吁的,像刚游完一千米。

“找我干嘛?”于知乐直奔主题。

“你那边怎么静悄悄的啊。”不得不说,这小子对人类情绪和环境的灵敏度是有点高。

于知乐留神听了会他那边,说:“你不也是么。”

“我在阁楼上啊,”景胜说:“一路冲刺,站在我家最高的窗户,看看能不能看到陈坊。”

“看到了吗?”

“没有,太矮了,这破房子。”

女人不再言语。

一段沉默,景胜突然试探性开口:“鸡年大吉?”

“大鸡大利?”他又说。

“我在说什么东西啊,”他马上否定自己,正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