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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没事,过会就好了。”官微微确定地点头。

厉晗璋嘴抿成一条直线,但最终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官微微大概走了600米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对抽筋和扭伤一无所有。

此刻的她,脚肿得跟馒头一样,每走一步,腿部就会传来绵密的疼痛。为了承力,手上还抓了跟棍子。这幅模样,让她很想豪气地大呼一声:“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然而现实情况是,她这一瘸一拐的样子,去搬砖别人都嫌弃。

前方即是驿站,官微微决定先作修整,好好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路应该如何走完。

“您好,请问需要帮忙吗?”有志愿者前来询问她。

“你们这里有没有冰块,我脚受伤了,想要冷敷一下。”

“好的,我扶着您,请跟我过来。”

她真是幸运,等到志愿者将她扶到驿站棚子那边后,她又见到了前二十分钟才刚分开的厉晗璋。

一个大男人,跑的跟她一样慢,还动不动就要休息,她心中默默吐槽:有的人看起来精神气很足,其实身体早就虚了。

要是厉晗璋听到她这句话保证要吐血三升。

官微微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在见到厉晗璋那一刻起,就下意识地松开了志愿者的手,挺直了背脊,即使走得一蹶一蹶也要姿态优雅。

上完药,官微微决定再次出发。

“啊!”起身的时候,脚一撇,身体左摇右晃,脑袋蒙的一下,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躺在厉晗璋怀里了。

而这一边,厉晗璋像是早有准备,在官微微惊叫的时候,他立即伸出双手。

他无奈地想,自己在王元的那个肾科诊所见过官微微之后,他无奈的次数比前面的30年都多了。

厉晗璋语气淡漠说:“如果你是打算继续走完全程的话,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

他是有点不理解甚至不喜欢官微微的。跟在魏巍身边两年,毫无根基,让她离开就得离开,连转圜的时间都没有。出了事情也不知去挽救,只知道逃避退缩,去酒吧宿醉,丝毫不管自己是否陷入险境。

这次更奇怪了,公司举办的半马又不是甚么事关终身的大事,脚受伤了就应该去医院,而不是继续逞能。一场马拉松比赛而已,公司年年都会办,这次走不完,下完继续参加就是了,何必一副董存瑞炸碉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他向她建议:“你这样或许会对脚踝造成永久性损伤,我不觉得你这样的坚持有什么必要。”自己在位置上正好能看到她的伤处,脚踝肿得很高,根本不像能好好走路的样子。

官微微笑着,满不在乎地说:“没事,现在上完药已经好多了,我走慢点就行了。”都跑了三分之二了,她想要坚持下去,不想放弃。

厉晗璋:“我不认为坚强和逞能是一个意思。”

毫无征兆地,在厉晗璋说完这句话之后,官微微的眼泪瞬间掉落了下来。

委屈,心塞,抑郁,无法接受,听到厉晗璋的话,官微微所有的情绪啥时间都涌了上来。

她平时是冷静克制的。读书时老师讨厌她,所以她需要时刻低调,否则逃不过一顿羞辱或体罚。记得有一次,她发现老师的一个读音错了,于是立刻在课堂是举手告诉了老师,老师当时表扬了她,说她懂的东西多。她沾沾自喜地坐在位置上,仿佛抓住了自己不被喜欢的根源——原来老师喜欢聪明的学生啊。

后来那位老师的课她比谁都认真,像是小心翼翼地讨好,希望老师能多喜欢她一点。谁知她正读课文,老师突然毫无征兆地拿着教鞭下来,面色凝重,气势汹汹地抬起官微微的手疯狂地打她,眼里透露着暴戾。

教师里回荡着教鞭挥在手掌上的声音。

官微微坐在位置上一声不吭,只有眼泪不停地滴在课本上,上面有她昨晚提前做好的笔记。

她其实不要很多,一点点的温柔就可以让她赴汤蹈火。可她从来没得到过。

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她失恋,丢工作。一桩连着一桩,好像是老天再告诉她,看,你是个废物,从小到大都是。你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所以你什么爱都不配得到。

她想要跑完马拉松,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体力有多好,而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只要努力,她并不比任何人弱。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过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而已。

“你跟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压抑了好久的泪水控制不住流了出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厉晗璋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人。

冒着脚伤,还要跑完,自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自己一个局外人,是很难对别人的经历有切肤之痛的。不对不了解的事情发表见解,不一直是他的人生准则么?为什么刚刚自己如此上心?

他松开抓着官微微的手:“对不起。”

官微微不想把错都怪到厉晗璋身上,只摇头:“跟你没关系,我最近心情不好而已。”

这时她已经没有心情跑步,看着远方的群山,泪水不停地往下落。有云移过来遮住了太阳,天暗了下来。远处青山环绕,让她想起了那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诗。

古人名家跟青山互动都能如此可爱,可她有了伤心事也只能独自垂泪,像极了一个生活不幸的怨妇。泪水顺着脸颊落下,越想越伤心,最后浑身发抖,只好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厉晗璋站在一旁,听着越来越大,且声音凄惨的哭声,有些进退不得,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

他这种人,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女孩子哭,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就像王元,每次听见他的安慰就哭得更大声,哭得他脑仁儿疼。

“别哭了,在哭把嗓子哭哑了。”

“嗯,我没事,你先走吧,我想休息会。”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沙哑。

渐渐地,官微微的哭声小了,厉晗璋终于送了口气。在哭下去,他差不多要开始求助王元了。

他望着远处,说:“其实啊,我一直相信人的运气也是有守恒定律的。老天会把运气发给所有人,运气好的人,可能在人生的前几十年就把运气用完了,而运气不好的人,说不定以后有更大的运气在等着你呢。”

官微微虽然不哭了,但还是有些气他,不轻不重地怼他:“是啊,比如有的人桃花运那么好,结果最后还不是肾不好。”

厉晗璋正在喝水,没地方住一口水喷出来:“谁跟你说我肾不好?好不好你知道啊。”嘴下也开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