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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晋桓心里的想法。延清苦口婆心地对林晋桓说道:“镇守七方邪神本就是九天门背负的宿命。你要想清楚,若大祭出了任何闪失,七方邪神失守,危及的可不是三千条人命的事,而是整个九州大地生灵涂炭。孰轻孰重,你应已能分辨。”

“九天门能传到你这一代,不过是因为每一位先祖都做了相同的选择。九天门应七邪之力而生,二者此消彼长,共生共存。九天门世世代代镇守七方邪神,背负天下骂名。但也获得了超乎凡人的力量,这本身没有什么不公平。”

这时门外婷婷飘来了来了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是门主身边的汀兰姑娘。延清知道门主已在等候,不便再耽搁了。他朝汀兰微微颔了颔首,站起来重新捧起文书。

“门主老了,这将也会是你要面临的选择。晋桓,你要明白,人都有私心,想活着并没有什么错。”延清临走前留下这句话,就随着汀兰离开了。

延清走在路上时心里在想,今日他之所以老调重弹和林晋桓说这些事,不过是他出于私心所做的最后一次尝试。延清的心里其实一直明白,林晋桓早就选好了答案。

薛遥随着汀兰走进六相宫,他手里拿着一只白玉的匣子。

六相宫是九天门历代门主居住的宫殿,修建在迦楼山顶上最高的一处地方,瑰丽的宫宇在山巅拔地而起,庄严肃穆,远远就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薛遥在汀兰的指引下穿过一间又一间空旷的宫室。九天门家大业大,门人众多,六相宫中的人手却并不多,一路走来未见一个人影。白玉雕成的香炉内燃着安息香,轻烟袅袅腾起,散发着幽幽冷香。轻薄的素纱从五丈高的房梁上垂落下来,随着薛遥经过带起的气息轻轻晃动。

门廊外照进来阳光仿佛都失去了温度,整个六相宫沉浸在一片冰冷的死寂中,周遭除了汀兰身上的佩环叮咚,再也寻不着一丝活人的气息。

二人走过回廊,又穿过水榭,一盏茶之后总算来到一处精巧别致的花园。园内遍植奇珍异草,亭台楼阁假山水池无不精妙绝伦。

花园的廊下横着一张贵妃榻,榻上此刻正倚着一名貌美女子。女子身着绛色罗裙,肤如凝脂体态丰腴。她眼角的一颗红痣格外醒目,红得似血,透着一股邪门气息。修道之人大多看不出年纪,那一双宛若少女的眉眼和林晋桓有十分相似,不笑的时候瞳仁黑沉沉地一片,冷得像一块坚冰。

延清也在,他站在贵妃榻旁不苟言笑地站着,捧着一本册子,嘴里不知在念念有词些什么。

薛遥走近了一些才听清,延清念的是各地分坛呈报上来的奏报:“属下近日一查清太原分坛叛乱一事,处死判教者一百四十三名……”

延清见薛遥来到近前,随即收了声。

“秦前辈。”薛遥对奏报的内容置若罔闻,他朝延清颔了颔首,又朝女子打了个招呼。

就在此时,薛遥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他本能地侧身一闪,避开了身后的一记暗棍。

这一棍来得又快又凶猛,虽说只是一根平平无奇的木棍,却暗含横扫千军之势。方才薛遥若稍有不察,恐已血溅当场。

那棍子一击不中,即刻收势强势地在空中来了个回转,朝薛遥横扫而去。

薛遥灵巧地一个旋身,毫不停顿提掌迎着舞得密不透风的木棍而去,两道身影瞬间在花园里打成一片。

持棍的是一名男子,男子身量欣长,端庄挺拔。黑发整齐地束起,一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更显姿容冷清。就算他此刻身着一套再简单不过的白色短打,也带着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男子使出的是一套基本的伏魔杖法,再普通不过的丈法到了男子手上却带上了排山倒海之势,木棍又狠又快地袭来,毫无破绽,令人难以破解。

薛遥毕竟赤手空拳,片刻之间就被男子逼到了墙角。男子见薛遥毫无招架之力,欲痛下杀招,谁知薛遥只是以身涉险故意卖了一个破绽,他趁男子自觉胜券在握之时一脚切进了男子的死门,一手抓准了空隙抬掌将木棍打飞,另一手化掌为爪,袭向男子心口。

男子脸上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丝笑意。薛遥一见就心知大事不妙,纵身欲上前拦截。但男子身影在薛遥眼前凭空就消失了,眨眼间就出现在的飞在空中的木棍前。

他在空中重新接过棍子,俯身朝薛遥袭来。

薛遥毫不示弱,纵身向前,提掌欲硬接下这一击。

第38章不知吾

“老头子你差不多点得了,阿遥才刚回来。”

二人缠斗正酣,耳边突然传来了那女子的声音。女子虽坐在廊下,那声音却像贴在二人耳旁说的一样清晰。

空中斗成一团的两道身影像被点了xue一般,闻声一顿,同时罢手,双双落在地上。

原来这名舞棍的男子就是九天门主林朝。林朝将木棍随手往兵器架上一扔,接过汀兰递上来的帕子,边擦拭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边朝薛遥走去。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林朝看向薛遥,由衷赞赏道。薛遥年纪轻轻在他手上走了这么多招竟丝毫不露败迹,着实令他这“前浪”感慨万千。

“林前辈,失礼了。”薛遥客气地拱了拱手。其实薛遥心里清楚,林朝方才不过是使出了三成功力,他的棍法虽精绝,但没有带一丝真气,否则自己在他手上绝对走不过十招。

林朝满意地拍了拍薛遥的肩,将帕子递给汀兰,旋身来到贵妃榻上坐下,接过延清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阿遥过来这里坐,别理那疯魔的老头子。”女子放下了手中的团扇,从贵妃榻上坐直了身子,她笑着冲薛遥招了招手,柔声说道:“一路上辛苦吧,我瞧你最近清减了不少。”

女子边说边抬眼细细地打量着薛遥,语气里竟满是心疼。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骤雨初霁,先前的冷漠疏离一扫而空。一双漆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如盈盈秋水,柔和又温情。

薛遥一见这双眉眼,心情不由得也随之明朗上几分。他笑着来到女子身边,汀兰已经在贵妃榻边上摆上了张凳子,贴心地给薛遥呈上了一盏茶。

这名女子正是林晋桓的母亲,巫医谷的秦楚绮。薛遥与林晋桓初识时自称薛四,后来阴差阳错随着林晋桓来到了九天门。薛遥觉得来到人家府上做客,若再不告知真实姓名难免有些失礼,所以在薛遥与秦楚绮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顺势说了真名。林晋桓拿这件事着实挖苦了他好长一段时间。

“薛遥?是谣诼不断的谣还是破瓦寒窑的窑?”二人头一次从六相宫出来的路上,林晋桓来了个明知故问。

“你这人还有完没完了。”薛遥停下脚步,没好气地瞄了林晋桓一眼。他粗暴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