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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探查禁地的机会,但他每次来无量泉身边大多跟着一个林晋桓,所以独自行动的时间十分有限。

昨天夜里他已交代重雪要尽力拖延晋仪的时间。尽管他相信晋仪的为人,但还是不忘叮嘱重雪,若晋仪有心趁机下手就折断第二根回声签,他会立即赶到。

“不必等到最危急的关头。”薛遥对重雪说道:“只要你感到害怕就将回声签折断。”

不消片刻,薛遥就来到了一座红墙金瓦的大殿前。这座大殿依峭壁而建,雄伟非常。厚重的朱红大门上的有一块金色的匾,匾上龙飞凤舞地题着“莲息堂”三个大字。

在洗髓丸的作用下薛遥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常,甚至比平日里还要好些。薛遥沿着石阶走到了门前,他的手指刚触碰到门环,眼前的大门就应声开了一条缝。

薛遥毫不犹豫,推门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小林请假~

第46章遇故人

莲息堂内的魔气极强,如山洪暴发般朝薛遥倾泻而来。

薛遥没有理会那压顶的魔气,他站在大殿之中,仰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七尊神像。

这七尊神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尽态极妍。神像低垂着眉目凝望着站在神坛中央的那个人,仿佛这些石头里填的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

薛遥冷笑了一声,心想:好一群惺惺作态的玉面修罗。

尽管这七尊神像看似大慈大悲,但这莲息堂里的魔气浓烈地几乎要冲破了屋顶,薛遥当然不认为这立在这腌臜之地的几尊神像会是什么好东西。

薛遥对鬼神向来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他毫不忌惮地依次检查了每个神像。这些神像由整块石料精雕而成,无论是石头的采集运输还是神像的雕刻都极其费事。除了瞧得出九天门确实有钱,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眼前这立着的不过是一排死物,不知这冲天的魔气究竟是从何而来。

薛遥暂且抛下几尊神像,转而在莲息堂里仔细探查了一圈。原来莲息堂的内部比外面看上去的大了许多,整座建筑就是修建在了迦楼山的山体里。一座位于禁地之中能容纳上万人的建筑,且供奉着魔气森森的神像,薛遥猜测这莲息堂应是九天门每十五年举行一次大祭的祭坛无疑。

薛遥踱回神像前,抬头望向那石头雕成的眼,心里嗤笑了一声。原来九天门数百年来就是为了这么几个非神非佛的鬼东西逞凶肆虐,为害人间。

能把修仙之人逼得丧心病狂的无非就是修为进益,大道飞升。修道之人自诩超脱于凡人,视人为蝼蚁。孰不知自己早就被困在了这方寸之间。

那林晋桓呢,他也要走上这条用血铺成的得道长生路吗。

考虑到晋仪随时会回到无量泉,薛遥觉得自己不宜在此地久留。他最后花了些时间将祭坛的构造全数记忆在脑海里,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洗髓丸的药效快要过去了,薛遥觉得此刻有些气海虚浮。

见薛遥已有去意,一小股原本只是围绕在他周身蠢蠢欲动的魔气突然躁动了起来。无影无形的魔气在空中幻化出深紫色的实体,悄无声息地缠绕住薛遥的脚踝,以风掣雷行之势将他往祭坛深处拖去。

这波袭击来得猝不及防,薛遥毫无防备地扑倒在地,眼看就要被这成精的魔气拖到不知何处去。

薛遥岂能让其如愿,他猛得拔出背上的少修剑,猛得将剑**地里,双手牢牢抓紧剑柄,这才堪堪止住向后的势头。

尽管如此魔气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双方隐隐成对峙之势。

薛遥扶着少修艰难地坐了起来,他用尽全身力气才稳住自己的身形。脚踝上的魔气见薛遥似有些气力不济,一边得寸进尺地顺着他的腿往上蔓延,一边继续将他拖向莲息堂。

随着这魔气不断往他身上缠绕,薛遥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涌现出许多强烈的陌生情绪,残暴而又贪婪,暴怒中还混杂着沮丧,贯穿其中的是一股巨大的悲意。片刻之后薛遥才意识到这不是他自己内心的感受,而是源自这魔气。薛遥察觉到这股魔气似乎对自己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它拧成了一条冰冷的毒蛇,牢牢得绞着他的心,试图带着他共同沉沦。

在被迫产生的共感中,薛遥见识到了人间最不堪的恶念,也感受到最绝望的偏执。许是受这魔气的影响,他那一副铁打的心肠也随之陷入了莫名的悲伤中。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薛遥咬破舌尖,强迫自己从这魔气给他营造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化出实体的紫色魔气已经爬上它的腰际。薛遥当机立断拔出插地上的少修剑,挥剑朝缠绕在脚上的紫气斩去。

少修本非凡铁,薛遥又服了洗髓丸,平日里不可妄动的真气此刻全数汇集在剑身上。这一剑非比寻常,剑光亮起的瞬间剑下的魔气瞬间就松开了来对薛遥的桎梏四散开来,重新归于无形。

薛遥趁此机会纵身往殿外奔去。

出门前的一霎那,薛遥回头望见方才被砍散的魔气又在半空中凝成了实体。它没有再追过来,而是稳稳地飘荡在莲息堂中,像一片流云。

林晋桓的内府突然抽痛了一瞬,仿佛突然被人砍了一刀。

眼前的老和尚盘腿坐在蒲团上,浑身散发着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他半阖着眼对林晋桓说道:“林施主,你心有杂念。这份你带回去重新抄录吧。”

林晋桓按耐住身体的不适,笑道:“怎么?这都能从我的抄的经文中看出来。”

“那是自然,菩提即本心,起心就是妄。”老和尚说完这句话,便不再搭理林晋桓,自顾自诵起经来。

林晋桓带着被老和尚退回的经文走出来禅房。他心知老和尚所言非虚,自己确实又妄动了心念。今早林晋桓晨起听见了小和尚的敲钟声,莫名想起今日又是薛遥去无量泉的日子。近日秋意渐浓,天气慢慢凉快下来,那无量泉的水四季极寒,不知他是否还受得住。

念及至此,林晋桓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经书算是都白抄了。

这两个多月来林晋桓并没有走得太远,离开九天门之后他就来到迦楼山附近的一座小寺院里住下,每日跟着寺里的老和尚听听禅,抄抄经。偶尔帮着小和尚们做些扫洒的活计。

第一天林晋桓到山脚下,仰头望向眼前的万级石阶。这次他没有用任何功法,单靠着一双腿一步一步走上了去。

敲响山门的时候,主持站在门内,问他为何而来。

林晋桓说他想超脱虚妄,降伏其心。

主持缓缓转动手里的佛珠,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施主,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贫僧无能为力。

林晋桓装做听不懂主持的婉拒之意,死皮赖脸地留在了寺里。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