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7

    着。

这么想来九天门余孽确实已经成不了气候。

玄武骑入主迦楼山,在司徒坤的协助下,枢密院已经顺利接管九天门事务。九天门虽已覆灭,但到底家大业大根基雄厚,势力盘根错节,对九州上下影响深远,但想要彻底将收复九天门的各处势力还需费些功夫。

“也是,你先回去吧。”肖沛自以为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拍着薛遥的肩膀对他说道:“这收尾工作横竖一时半会儿完不成,你没必要跟着耗在这里。”

薛遥不置可否,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薛遥回到了书斋中,拿起桌上早已写好的奏疏,奏疏上的内容很简单,九天门覆灭后关山玉下落不明,薛遥在奏疏中向皇帝提议先留林晋桓一条命,待试探出关山玉的下落后,在另行发落不迟。

薛遥将自己亲手写的奏疏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便合上丢到了一旁的废纸堆里。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林晋桓像是被人刻意遗忘了一般,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间牢房。林晋桓独自在这暗无天日中凭借每日送饭食的时间来判断白天黑夜。

这样的日子林晋桓倒不觉得难熬,他每日按时进食,潜心修炼。虽然他的灵力被封止,但他清楚地明白当日林朝以身殉道的瞬间自己已经继承了全部的七邪之力,修为早已今非昔比。

这些小伎俩最终是困不住他,只是眼下他还需要些时间,他不怕等。

这漫长的修炼是林晋桓同自己的对话,他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在每一个夜里他都不断回过头来审视着自己的过去。

林晋桓发现林朝说的是对的,过去的自己总是太过于天真,把世间的黑白想得太过简单。

他独自在一片不见天光的黑暗中朝生暮死,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次又一涅槃重生。

终于到了一个月之后,眼前的那扇铁门被人打开,一队黑衣人带着林晋桓走出了石牢。

如今的迦楼山看上去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鲜少有熟悉的面孔,林晋桓一言不发地随着黑衣人往前走,不久之后就来到了清心堂。

林晋桓现在的耳力更优于从前,一进清心堂的大门他便听到有人声从书斋的方向传来。那队黑衣人果真带着他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你是疯了吗,千里迢迢回一趟京城就是为了一个魔教余孽顶撞皇上?”肖沛虽远在迦楼山,但他对薛遥在京城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他痛心疾首地对薛遥说道:“你此次回京,真是办了不少大事。”

薛遥若无其事地在书案前坐定,随手拿过一本文书开始查阅。薛遥入主迦楼山之后不愿搬去六相宫,依旧住在清心堂。

薛遥顾左右言他道:“是我疯了吗?是他早就答应我的。”

“谁能想到你胆大包天要保的竟是九天门的人?”薛遥这混账话把肖沛气得牙痒痒:“九天门这数千年做了什么恶你没看到吗?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况且此次围剿不算大获全胜,你可别忘了那三千个无辜枉死的百姓!”

肖沛灌了好大一口水,仍旧觉得气打不一处来,连珠炮似得质问薛遥道:“我就纳闷了,你一孤家寡人在京郊置什么别院,原来是为了安顿这姓林的一家子。您这是来剿匪的还是来下聘礼的?”

薛遥原打算以关山玉下落不明为由,说服皇帝留下林晋桓。但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回京当面向皇帝请命。

薛遥不眠不休地赶了几日才回到迦楼山,眼下懒得与肖沛一般见识,他将批注好的文书放在一边,淡淡地望向肖沛道:“说够了吗,说够了快滚,看见你我就头疼。”

薛遥的话成功地将肖沛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的头上,肖沛幸灾乐祸地凑到薛遥近前,说道:“让我瞧瞧你这额头,啧啧,真是活该。皇上怎么没砸醒你呢?”说着肖沛盯着薛遥额头上的伤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一脸后怕地说道:“幸好你在李韫谋反案中有功,否则怕是要下去和他作伴了。”

肖沛见薛遥没有答话,自言自语道:“除去了李韫这老匹夫,皇上和枢密院总算能松口气了。只是这李韫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想到造反呢……”

原来就在薛遥回京后不久,权倾一时的中书令李韫被查出正在策划一场宫变,意图谋反。此事一出,一时间朝野震动。以李韫为首的涉事官员全数下狱,不久之后李韫就在牢中畏罪自尽了。

薛遥虽没和肖沛提起,但这事确实来得蹊跷,与其说李韫参与谋反,不如说是他一头栽进了谁设好的局里。

肖沛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般,一脸惊悚地望向薛遥,说道:“不会是你下的黑手吧?”

肖沛这个猜测不无根据,朝廷中不少人私下也是这么认为的。薛遥早就背够了这口黑锅,不厌其烦地捂住了肖沛喋喋不休的嘴,说道:“嘘——闭嘴,有人来了。”

果真片刻之后,玄武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大人,人已带到。”

“带进来。”薛遥对门外说道,说着又转过头以口型对肖沛示意道:“快滚。”

林晋桓走进书斋的时候,薛遥身边的那个副使正往外走去,他一步三回头地转身打量林晋桓,那眼神仿佛要把他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薛遥轻咳了两声,说道:“别理他,坐吧。”

林晋桓顺从地在房内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

仇人相见,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你死我活,他们两人之间平静地有些异常。薛遥与林晋桓相对着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窗外树叶沙沙,夏蝉喧闹,廊下林晋桓亲手挂上的风铃正随风摆动。

薛遥有些后悔在清心堂见林晋桓,这里有太多他念念不忘的过往。如今二人在此重聚,周遭的一切无一不显得讽刺。

“你…”薛遥刚吐出一个字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无言了片刻,终于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

薛遥似乎觉得自己的说法太生硬,他又放缓了语调,换了一种方式说道:“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相告,不再欺瞒。”

林晋桓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一般抿嘴笑了。他抬眼看向薛遥,眼尾轻挑,似笑非笑地说道:“薛少使大可不必如此。”

眼前的薛遥一身黑衣,看上去和先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不知为何额头上挂了彩,像是被什么钝器所伤。伤口没有好好处理,显得虬结狰狞。

林晋桓对薛遥的伤熟视无睹,他漠然地移开目光,说道:“曾经我确实心性单纯,但毕竟不是傻子,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

趁薛遥语塞之际,林晋桓继续说道:“况且这其中的细枝末节,孰是孰非,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一时间薛遥心像漏了水的破水囊,四面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