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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抛在脑后。他站起身来,一把抓过林晋桓的手腕,眨了眨眼笑道:“随我来,本大人今天露一手给你开开眼。”

林晋桓微微一怔,他的心里断然有一百个可以拒绝的理由,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跟着薛遥来到了后厨。

夜已深沉,后厨里的厨娘早已回屋休息。薛少使大摇大摆地摸了进去,轻手轻脚地点起了一盏灯。

薛遥不由分说地将林晋桓推到一张桌子前坐定,自己来到灶台前将案板剁得嘭嘭作响,那架势活像在毁尸灭迹。

林晋桓坐在桌前望着薛遥的身影愣神,不由得回想起二人在官桥村的那段日子。林晋桓似乎从来不见薛遥下过厨,平日里让他烧壶水都像能要了他的命。

薛遥的动作极快,不消片刻,一小碗饺子就摆在林晋桓面前。这饺子包得不成样子,卖相极差。有宫里送来的翡翠饺珠玉在前,两厢对比极其惨烈。

林晋桓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饺子,半晌没有说话。

薛遥毫不在意,端了一只海碗靠在灶台前。枢密院少使仪态全无地往嘴里塞了一大颗饺子,含糊地问林晋桓道:“好吃吗。”

林晋桓这才回过神,低头用汤勺舀起一颗饺子,轻轻咬了一口,低声说道:“尚可。”

薛遥一听就笑了,他玩笑似得说道:“我从小无父无母长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来就靠这手艺聊表孝心啦。”

林晋桓似被他的笑意感染,嘴角扬起了一个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弧度。

林晋桓说道:“看来你在厨艺上确实天资有限。”

薛遥对林晋桓的挪揄不以为意,他端着那只大海碗来到林晋桓身边,俯下/身又往他的碗里拨了几颗饺子。

薛遥笑吟吟地望着林晋桓说道:“谢谢你今天愿意把这件事告诉我,我很高兴。”

第65章思无绪

林晋桓自恶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地看向床边,床边并没有薛遥的身影。

他这才想起薛遥几天前下山去了。

临近年关,枢密院的事务格外繁忙。对于林晋桓来说,这段日子里也发生了不少好事。

首先是林晋桓的内力已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五成,虽然暂时不是薛遥的对手,但是对付其他虾兵蟹将早已绰绰有余。

其次是晋仪已经与迦楼山上的九门人旧人取得了联系,众人在听闻林晋桓没死的消息后都振奋异常,重燃了重振九天门的念头。

最后就是近日迦楼山上并不太平,人手来来往往换了一拨又一拨,隐隐像是薛遥身边出了什么大事。

薛遥出了什么事林晋桓并不关心,他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早恢复灵力。

既已清醒,林晋桓便再无睡意,他索性起身来到禅椅前开始调息。

内力在体内走了七个周天之后,窗外天光已经大亮。

这时窗下两声细小的叩门声打断了林晋桓的修炼,林晋桓蓦地睁开眼,周身的紫气瞬间散开,他额间的那道紫痕也随之消退了下去。

林晋桓本不愿搭理,但没过多久,那叩门声又契而不舍地响起。

林晋桓来到窗台前一把推开窗户,只见窗下站着一个三四大岁的小儿,那小儿手里握着一只青竹编成的小竹笼,此刻正仰着脑袋眼巴巴地望着他。

林晋桓瞄了他一眼,随即就要关上窗户。

“等等等等。”小人双手连忙扒拉上了窗台,拦下林晋桓。他奶声奶气地说道:“大哥哥,陪我去捉蛐蛐儿吧。”

“不去。”林晋桓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小人儿的请求,转身就要走。

小孩儿并不死心,他眼疾手快地拉住林晋桓的袖子,继续撒娇道:“那我们一起去看漂亮哥哥吧,刚才我看到他的马回来了。”

小男孩口中的漂亮哥哥指的是薛遥,不知他是如何把薛遥同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的。

林晋桓闻言转过身来,凶神恶煞地对小孩儿说道:“你看他理你了吗,你就要眼巴巴地去看他,傻不傻呀。”

小男孩对林晋桓的态度不以为意,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漏风的大门牙:“可我就是喜欢他呀。”

“小傻子。”林晋桓拍了拍他的脑袋,放缓了语气说道:“他这个人最会骗人,被他骗得伤心了我可不管你,自己玩儿泥巴去,别来烦我。”

窗户在小孩儿面前无情地关上,小孩儿又执着地敲了两遍,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近一个月来,林晋桓在玄武骑的陪同下已经可以自由出入清心堂,在迦楼山上随意逛逛。这个孩子就是不久前林晋桓在宝琼楼附近遇见的,当时他正一个人趴在地上刨土玩儿。这小鬼人小胆子却特别大,看到被一群黑面煞神簇拥着的林晋桓不但不害怕反而特别喜欢他。一见面就缠着林晋桓陪他玩泥巴,之后还一路跟着他进了清心堂。

林晋桓耐心有限,不喜陪孩童玩耍,所以对这孩子的来历没有多问。只是这小鬼可以在玄武骑的眼皮子底下在清心堂里一路畅通无阻,可见是经过薛遥默许的。

晌午的时候晋仪来了一趟,姐弟俩关起门来互通了一下有无。送晋仪离开之后,林晋桓原想去一趟琴室,却不知不觉来到的薛遥的书斋外。

书斋内有人声,看来薛遥果真已经回来了。

林晋桓原打算不声不响地掉头离开,却被书斋里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

肖沛说道:“皇上早就催促你速速回京,此事你究竟怎么打算。”

薛遥声音听上去比肖沛冷静许多,他气定神闲地说道:“暂时不能回去,义父月前来信,幽昧一事确是启旻授意。”

这下连肖沛都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你俩一同长大,他这么做究竟是意欲何为。”

薛遥得到这个消息有一段时日了,刚开始的时候虽一时难以接受,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早就想通了其中的细枝末节:“枢密院替他分散了李韫手中的兵权没错,但他最终还是想把兵权逐渐移到自己手里。”

肖沛闻言,小心翼翼地说道:“他觉得有朝一**会拥兵自重?”

“那倒不至于,说来说去不过兔死狗烹罢了。”薛遥低头在案前的几枚玉佩中挑挑捡捡,最终挑出了一枚顺眼的:“他年少登基,兵权一直旁落,这皇位他怎么坐得安稳。”

“接下来他定会从玄武骑入手逼迫你就范,倘若他下旨令玄武骑回京,你当如何。”肖沛见薛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当下就急得冒火:“你若抗旨不从,继续留在这迦楼山,便是谋反!”

“如今李韫已倒,无论我回不回京,下一个都轮到我了。”薛遥将玉佩握在掌心细细把玩:“此事需从长计议。”

薛遥与肖沛的对话,林晋桓在书斋外听得一清二楚,幽昧一事本不过是他用来挑拨薛遥与小皇帝之间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