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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骏马车辆一应俱全,一行人皆是毫发无伤。

魏子耀翘着二郎腿仰躺在马车中,百无聊赖地往嘴里扔了一颗蜜饯。他见林晋桓远远地从峡谷中走来,探出头来抱怨道:“怎么这么慢。”他看了一眼林晋桓身后的薛遥,招呼道:“哟,小表兄,别来无恙?”

薛遥侧过脸,眼风轻轻扫了一眼始作俑者魏子耀,吓得魏子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回了马车里。

林晋桓没有问薛遥之前去了何处,也没问他之后有何打算,他直接将景澜赶上了马车,腾出一匹马来给薛遥。

薛遥看着整装待发的队伍,心里去意更甚。如今他已恢复记忆,林晋桓又对他恨之入骨,他若隐藏身份继续与林晋桓同行,遑论将来林晋桓知道了真相会如何,此刻连他都觉得自己有些面目可憎。

连带他的那点私心,也变得不堪了起来。

林晋桓像是早就看出了薛遥去意已决,脸上再也没有过笑意。他端坐在马上垂眼看着薛遥,不道分别,亦没开口挽留,只是那沉沉的目光让薛遥感到芒刺在背。

薛遥暂且咽下到嘴边的话,利落地翻身上马。

待薛遥在马上坐定,林晋桓已掉转马头往前走去。

队伍继续朝刺桐方向进发。林晋桓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薛遥不近不远地缀在他身后。薛遥状似无意地打量着林晋桓独自骑马走在前方的身影,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心里憋着气。

惯得他什么臭毛病,老子被算计了还没生气呢,轮得到你闹脾气?

薛遥心里这么腹诽着,不想再搭理林晋桓。但片刻之后,他还是夹了夹马腹,马儿迈着小步踢踢踏踏来到林晋桓身边。

林晋桓对薛遥的靠近视若无睹,他驾着马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一副专心赶路的样子。

二人并肩行进了一段路之后,薛遥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林晋桓若无其事地骑着马走在一旁,开始睁眼说瞎话:“我不知道是你,只是这一路上总有高人相助,我们九天门向来恩怨分明,不过是想弄清楚这位高人是何方神圣,以便日后当面致谢罢了。”

薛遥离开迦楼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匿名修书于林晋桓,详细讲述了四合印一事,让他早做准备。他自己则顺势南下,一路拜访旧友,试图寻找四合印的破解之法,顺便找寻殷婆婆的踪迹。

仙门盛传善真与九天门勾结,如今已是众矢之的,讨伐妖僧已经成为了仙门中的一件大事。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林晋桓一行人的消息被源源不断泄露了出来。薛遥放心不下,索性故技重施,悄无声息地跟上林晋桓的队伍,一边调查四合印一事,一边在暗中相助。

这一路上薛遥的心里十分矛盾,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和林晋桓有任何瓜葛。但从殷婆婆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让他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弃林晋桓于不顾。

薛遥目视前方,对林晋桓道:“九天门何时变得这般无用,我瞧干脆张榜公告小和尚的行踪,横竖眼下九州上下都知道你们的踪迹。”

林晋桓闻言,无甚诚意地说道:“真是个好主意,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薛遥原以为此番是林晋桓身边出了内鬼,但他见林晋桓对此不以为意的样子,脑海里里冒出了一个新的猜测,他试探地问道:“你是故意的?”

林晋桓对此事避而不答,此刻他显然不欲同薛遥说话,再度抛下薛遥拍马扬长而去。

接下来一路风平浪静,九天门的队伍像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一般,任凭谁也追踪不到他们的踪迹。一行人日夜兼程地赶路,终于在第三天傍晚顺利到达九天门建在刺桐境内的别院。

魏子耀一踏进院门就开始东张西望,他仰着脑袋看着院子中央那棵巨大的古榕,发自内心地得感慨道:“真是看不出来啊,大表兄,这么大个暗桩就设在刺桐,小长安寺居然毫无察觉。”

林晋桓从景澜手里接过茶盏低头抿了一口,轻描淡写地说道:“眼下这个秘密被你知道了,我们只能杀人灭口了。”

魏子耀闻言缩了缩脖子,连忙拖薛遥下水:“小表兄也知道了,要杀也不能只杀我一个。”

林晋桓抬头看了他一眼,魏子耀连忙假装自己是一个瞎子,脚底抹油出门找薛遥去了。

薛遥正随着景凡往厢房走去。来刺桐的这一路上林晋桓不知在摆什么门主架子。薛遥被他这无名火撩得有些心烦意乱,索性就眼不见为净。

魏子耀自觉与薛遥久别重逢,一路小跑着追上前来同他一道往厢房走去,被薛遥毫不留情地轰到了一旁。

魏子耀对薛遥的不耐烦习以为常,他再度上前一把勾住薛遥的脖子,趁走在前面的景凡不备,鬼鬼祟祟地凑到薛遥耳边低声问道:“诶,你知道那姓林的怎么了吗?”

薛遥一把拨开魏子耀的脑袋问道:“什么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刚刚他不是还扬言要杀你吗?”

魏子耀闻言,眼睛瞪得像一颗铜铃,他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了一口气,委婉地提示道:“你不觉得他有些不高兴?”

“什么乱七八糟的。”薛遥对魏子耀的耐心已经耗尽,他一把推开房门,脸色一黑再度开始赶人:“找景澜玩儿去,你一个得道高僧怎么这么多话呢?”

魏子耀眼疾手快,一脚卡进门缝中,艰难地说道:“我说小表兄呀,佛说若见于真者,是见尽非真。应当多珍惜当下,不必耽于过往才是。”

薛遥不想听魏子耀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点燃一张闭口符堵住魏子耀喋喋不休的嘴,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第76章成追忆

魏子耀在门外鬼哭狼嚎了很久,薛遥都无动于衷,他只得气急败坏地回头去找林晋桓。

魏子耀走后薛遥总算可以开始专心调息,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好久没有真正地合过眼。

真气平缓地在体内走了两个周天,薛遥突然睁开了眼睛。大抵是托了魏子耀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的福,这天夜里薛遥始终无法入定,一套功法勉强练下来让他险些岔了气。

薛遥抬头往窗户望去,窗外已月上中天。这间厢房的窗户正对着一湾塘水,水面月光皎皎,岸边晚风拂柳,浅石滩上还停留着两只白鹭。饶是不解风月如薛遥,此时也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不由地想出门走走。

谁知薛遥刚刚推开房门,不远处蓦然传来一道人声。有人置身于黑暗中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上哪儿去?”

薛遥愣了一瞬,循声望去,来人竟是林晋桓。

“你怎么在这儿?”薛遥疑惑地打量了一圈四周,并未看见景澜等人的身影。林晋桓大晚上一个人站在廊下,黑灯瞎火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