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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

    作者:凤九幽

文案:

周尧暗恋一个人。肖想了十几年,临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也喜欢他。

他是周朝皇子,最正统的存在,浑浑噩噩一辈子,好不容易明悟洒脱,生命却到了尽头。此生重来,他必要不留一点遗憾。他要把那些自以为是,折磨了他一生的小人统统搞死,重建大周盛世,还要有……幸福生活。

遂他一找到那眼神很凶的大块头,瞅着机会,就把人给那啥了。→_→

内容标签:强强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尧,封姜┃配角:┃其它:重生,强强,权谋,宫斗,复仇,BL

第1章质子周尧

周平帝十八年,冬至一过,便开始下雪。

雪起初时势微,不多时壮如扯絮,铺天盖地,数日不休。呼啸寒风带着乌云漫卷,自北方寒地,一路延绵至中原腹土,百年难遇的极寒蛮不讲理的覆盖了整个大周,长江以南皆未能幸免。

荆州楚王地界,茅屋里,街巷边,随处可见冻死尸骸,他们尸体蜷曲,衣着单薄,肤色青白,有些已不知存在多少时日,整个被大雪堆成雪人,不细看,都分辨不出他曾经是个人。

有些人已经死了,有些人还在路上。

有那意志坚决的,颤微微走向那雕梁画栋,碧瓦红墙的富贵所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些活下去的生机。

哪怕一点点,只要富人们有一丝善心,他们就可以扛过这个冬天。

可惜,幸运未能眷顾,他们一个个,最终还是倒在了高墙外,临死,耳边还回荡着高墙内的伶人唱词。

“采菱人语隔秋烟,波静如横练,入手风光莫流转……”

是一曲平湖乐。

……

高墙内,暖阁外,三足雕花镂刻小圆桌旁,周尧仰头倚着白玉栏杆,单手盖脸,叹声幽幽。

“平湖乐……啊。”

人生重来的太过突然,酒后初醒,如黄粱一梦,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幻。可回转年轻的身体看得见,摸的着,记忆里的经历,也真真实实呈现在自己眼前。

这楚王的锦绣膏粱地,身上鲜亮的绸缎大毛衣服,远处的华丽戏台,粉墨登场的戏子,鸿胪寺赖大人的亲切圆胖脸……都同十七岁那年一模一样,一丝儿不差。

这一年,大周皇室越发萎靡,对各诸侯国威慑力几近于零,他被父皇下令,往送吴地为质子。令下时他未在国都,周平帝也未召他归朝,而是直接让人将诏令送了来,命他就地择最短路线,经楚地,去往吴国。

堂堂皇子,大周正统,因各个诸侯国不断逼迫,被亲父一纸诏书定为质子!

这有多丢人……不必细表,当初大周统一天下的姿态有多强势高傲,现下就有多没脸。

更丢人的是,他这个皇子,母早亡,无依无靠,无势可傍,自己也不争气,没丁点力量,宣诏的人发下诏令就走了,陪着他一路去往吴地的,只有舅舅兰林春。

入得楚地,还未走多远,就被麻烦缠上,将有杀身之祸。舅舅为护他,将他托给好友——楚地鸿胪寺赖齐舒大人暂为照顾,便只身远走,引开身后尾巴。

走时商定,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必会归来迎他,安全送他至吴地。

可周尧知道,舅舅这一去,不会再回来。

以前少不更事,从不多想,多看,遇到什么,就接受什么,如今想想,舅舅这一去不回,十分蹊跷。

什么样的大|麻烦,他这个皇子身份不好使,需得舅舅引开视线,方才能避杀身之祸?

又是为什么,舅舅引开视线就能避得了?这一路,他一直同舅舅一起,舅舅经历了什么,他也同样,而他的身份,几乎从未保密过,大|麻烦为何单只找上舅舅,放过他?就那般笃定他没用?

舅舅一去不回,经年没有下落,活未见人,死未见尸,查探亦无头绪,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全都是……为了他么?

他之前脑子不大灵光,却也分的清好歹,舅舅对他,是真心疼爱的。

“共留连,画船一笑春风面……”

赖大人摇头晃脑,手指跟着曲调打拍子,表情极为享受。

他大概也不知道,过不多久,他就会死。

死在雪夜,肚腹剖开,肠子流了一地,十分没有美感。

没有舅舅,最关心情况的赖大人也死了,周尧质子这一生的悲剧,由此而始。

身份被顶替,有口难言,所到之处皆是灾难,地动,蝗灾,举国倾覆,灭国征伐,血液成河,尸积成山……好像没什么危机艰难,是他没遇到过的。

没有钱,没有家,甚至没了名姓,他一无所有。

所以……他从未奢望过封疆会喜欢他。

他死于一碗毒,是他的兄长,大周太子周煊亲手端给他的。

他其实很不理解,为何兄长要杀他?他已不再是大周皇子,也已明确态度表示臣服,周煊留着他,比杀了更有利。是周煊自己起意,还是谁撺掇?为何执着于他的性命?

不过……若不是因这一把疯狂,他都不知道封疆心里有他。

封疆这人太冷,沉默寡言,从来不笑,行踪也甚神秘,极不好惹,横的出奇,对他尤其凶,记忆里每一次见面,封疆都在训他,这里错了,哪里不应该,各种不允许……

他以为这是看不顺眼的欺负,却原来是喜欢?

那前番几次他自以为抓到封疆弱点的算计逼迫,是封疆让着的?

他死了,封疆一定很难过。

“江山信美,终非吾土地,问何日是归年……”

戏台上唱词一字字灌入耳朵,周尧松开手,露出微红的眼睛。

没有什么归年,他是质子,前路已定,此事已不可改!

“嘭”的一声,不知哪个顽童玩的藤球飞了过来,擦着桌角呼啸着远去,顽童得意的笑声,长辈远远的听着并不走心的道歉声传来,隔着雪幕,不痛不痒。

痛的……是自己手指。

桌边酒壶被打碎,碎瓷片落了一桌一地,割破了手指。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融进洁白雪地,灼灼剌目。

突然回转,脑子里仍混混沌沌,面前一切都像隔着层纱,看不真切,唯有指间的痛,真真实实,刺入心底。

周尧歪头看着手指,长眉下一双眼睛转了转,顿住,又转了转。

过去已不可改,眼前,什么最重要?自己才最重要!

既得回来,如何能辜负时光?

不如把那些后悔的,苦的痛的乱的迷茫的不自知的过去,变成好的!

还来的及……肯定来的及!

自己刚刚成为质子,还未到吴地,舅舅兰林春刚刚离开……

舅舅的事,肯定要想办法查,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