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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晃,笔尖于素宣上留下了难以抹除的墨团。镜荧见状,心知开权误了先生一整晚的心血,目光责备开权,令他速速闭口。

开权一愣,这下终于看懂了他的脸色,见先生伏案静默不动,他轻轻缩了缩脖子,鸵鸟似的藏起来了。

屋内檀香袅娜,静谧之中传来姜偃沉缓的咽音。

“我知道。”

第5章芳邻

入住的长公主看着上上下下焕然一新的府苑,虽然比不上原敬武公主府雕甍绣闼,但胜在境界清幽阒寂*,背临深山老溪,早间也不会有卖花女的歌声扰人清梦,一觉能睡到日上三竿。

要知道赖床在营地里属于奢侈,由俭入奢易,一回来,她这别了三年才别过来的臭毛病又出来作妖了。

当她在两位婢女的服侍下,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听泉府扣门时,已经是晌午时分。

废掉的星宿图已被国师重绘了一份,趁闲暇,于东院的老松下摆了一局棋,自己与自己对弈,棋到中盘,开权咋呼地跑过来传话:“先生,谢公子来了。”

不待姜偃回话,谢淳风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步了进来。

论起资辈来,他是老国师的亲传弟子,姜偃的师兄,听泉府他一向能够自由出入,不过谢淳风生性风流不羁,不喜拘束,更愿意浪迹四海,不愿留梁都常住。

他扇面一收搁在石案上,寻了姜偃对面落座,自来熟地用了镜荧新沏的姜偃尚未来得及用过的茶,观这棋局,摇了摇头:“一个人下棋有何意思?来来,师兄正好手痒,跟你手谈一局。”

说完大袖一抹,将棋盘上的黑白子混成一团,镜荧跟在先生身后,亲眼看着先生一步一步走到这局面的,不禁愠色上脸。

但谢淳风视如不见,执白先行,率先落子,“天师,我记得你好像不爱沾染那些胭脂俗粉,怎么了,近日京中却传闻颇多,说那长公主,看上你了。”

落完棋子,他拿起扇展开扇面,扇了两道风,好整以暇地等待姜偃应对。

姜偃随之落入座子,淡声道:“此事与我无关。”

“知道知道。”谢淳风皱着眉头忍着笑,“你哪里想过这些,八成到现在还是只未开荤的童子鸡。也就是这样,为兄我才分外担心你嘛,若你是情场得意花间高手,何须惧怕长公主?你可知,梁都的美男子让长公主调戏了个遍,就一人免于此难,是谁?”

他的折扇收起,在自己笔尖上敲了下,意指自己。

“可知为何?长公主心里最明白,她与我在风月场上是旗鼓相当的二人,相遇,必有一人非死即伤,她是女子,自然更吃亏。是以,她从来没找过我。”

说话间,与姜偃又落了几子。

镜荧略有讥意:“听起来,谢公子还甚为得意。”

“哈哈哈,哪里哪里。”谢淳风笑道,“你家先生是我亲师弟,我关心爱护他嘛,怕他这只小雏鸟守不住自个儿心,受个情伤什么的,你可知道,在这梁都为公主殿下受过情伤的有多少?我师弟这么天真无邪,柔弱不能自理,单纯不谙世事……”

“打吃。”

姜偃忽然出声,一语掐断了谢淳风的话。

他猛一低头,自己西南角已经被吃了四子。他愕然:“天师,你来真的?”

既然师弟要真刀真枪地干,那他也必须认真对待了,谢淳风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琢磨起这局棋来。

晌午的日头到了顶上,松绿横柯正遮蔽着明*媚艳阳,棋盘上撒下碎钱般的金斑。

元清濯在听泉府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叉腰踱步来来回回了几十遍,说实在话,以前从没这么憋屈过。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见谢淳风从里头出来,扇面轻展,搁颅顶上遮阳,元清濯一肘搭在石狮子头上,轻咳了两声。

谢淳风输了一局棋,还在回想方才师弟毫不留情的杀招,没留意有人在此,但这梦魇般的咳嗽声,还是让他一激灵。

“公公公公……公主?”

“什么公公太监的,你过来。”元清濯朝他勾了勾食指,笑靥如春晓之花。

谢淳风满额巨汗,凝而直下,沿着颧骨滚到了下颌角,教他扇子急扇之下飞溅出去,他紧张得咽干:“不知公主,有何贵干?”

敬武长公主把府邸搬迁到听泉府东小院的事早就不胫而走,满城尽知。

谢淳风不愿久留京都,一半原因也是因为自己这个曾经风流俊俏的美郎君已经过了时,如今的梁都少女都只知有姜郎,而不知有谢郎,没有红粉知己,实在寂寞难遣啊。

“你领我进去。”

她的玉指,点了下听泉府大门,声音带有威胁。

谢淳风无奈:“公主,这不好吧?”

元清濯冷笑:“咱们不是老交情了吗?你到处跟人说,我是怕你,所以不敢和你玩,你我自己心知肚明谁怕了谁,我替你背了这么久的黑锅,可曾辩驳一句?这么个小忙你都不肯帮我?”

谢淳风摇头,极是无力地说道:“不是谢某不肯帮公主殿下,我师弟他不一样……”

“你这是何意?”

元清濯凝眉,一手攒住他衣襟,非得迫他说出个门道来。

谢淳风叹口气:“唉,尊贵的长公主殿下,你扪心自问,你是真心的么?不是谢某看不起你,从小到大,你哪次不是只有三根柴的火,别人但凡对你有些好感,你抽身便走,白白吹皱人一池春水……我师弟他不一样,他天资卓绝,是要承我师父的衣钵的。咱们国师一脉说白了就是和尚庙,虽没有明令禁止成婚,但你看看,老国师,老老国师,他们有谁成婚了么?我师弟当年为了虔心修学他还发过毒誓呢,入我玄门,一辈子终老不娶。”

元清濯松开他,道:“你想错了,我这次从边关回来,早已决定收心,不是贪图一时新鲜,我就要让姜偃做我的驸马。这不是要他娶,是要他嫁给我,如此,可就算不违背誓言了?”

谢淳风怔然:“还有这种……”

元清濯等不及要见姜偃了,从后头推了一把谢淳风胳膊:“快带路。”

谢淳风被推了个趔趄,不情不愿退到了门边上,对着门房不大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儿,额汗如雨,犹豫着说道:“公主,你看上了姜偃哪点?不如你看看我吧,我可比他好多了……”

元清濯没想到谢淳风居然把自己都豁得出去,啧啧两声:“不行,你没他美,*山鸡比凤凰。”

“……”拒绝就完事了呗,还带人身攻击的!

“公主,你这还不是见色起意么,说的收心呢,你让我师弟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啊?”

元清濯没空理会他,门开了,童子镜荧立于门内,折腰恭敬地道:“先生请二位。”

这童子待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