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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2

    ,外敌铁蹄日愈嚣张,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午夜梦回,就不曾心虚齿冷?

“还有帝姬和亲一事,在此之前,大鄞从无帝姬下嫁邻国的先例,前去和谈的副相大人难道不清楚?嘉仪殿下于陛下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上官大人会不明白?可偏是如此,他还擅自应承辽王,回京极力怂恿陛下同意和亲,这份耻,究竟是拜褚家军所赐,还是拜他上官岫、拜你们这批所谓能臣所赐?!”

被点名痛批的上官岫一个激灵,满腔愤懑喷发在即,又念及此刻敏感的身份,生生吞咽回去。

这时大殿上方传来震耳拍案声,官家把一方白铜鎏金镇纸扔开:“就事论事!不要再翻那些旧账、烂账!”

底下众人噤声,吴缙慨然上前,手执象笏跪地道:“骠骑大将军褚晏一心向民,平乱有功,恳请陛下明鉴!”

王靖之一行不甘示弱:“无故杀降,视为抗旨,恳请陛下秉公执法,以儆效尤!”

官家头痛欲裂,双手交握抵在额前沉吟,想起褚晏这事最先是御史中丞刘石旌那厮告发的,遂扬声唤道:“刘石旌!”

大殿雅雀静默,乌泱泱的人群里,半晌无一人应声。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躁动。

官家拧眉,目光在底下巡视片刻,恼火道:“人呢?!”

丞相范申眸色暗变,上前道:“刘御史近日旧疾复发,今日恐是病情加重,前来告假的小厮应该正在宫前传话了。”

吴缙立刻道:“传话?这都上朝快一个时辰了,他刘府的小厮是从天边来的吗?”

复又有人嘀咕道:“明明昨日还瞧见刘御史在入云楼中同人宴饮的,李兄,是吧?……”

“这监察之首、状告之人都不出面,褚大将军一事,还怎么审啊……”

“倒是弹劾上官大人的几位侍御史都在,难不成,先把上官大人给审了?……”

大殿内私语窃窃,相较刚刚的鸦雀无声,更显凝重肃杀,范申巍然站立,虽然面上不显山露水,但内里已然心焦。

今日上朝,就是等着他刘石旌呈上罪状,率众给皇帝施压,把褚晏前前后后所犯之罪一并严惩,以弥补革褚怿实职不成的损失,把打压忠义侯府、收夺兵权的计划往前推进一大步。

怎么一到关键时刻,这人就掉链子了?

不,不可能,刘石旌身居要位多年,绝对不是那等不分轻重之辈,今日之事何其紧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纵然突发疾病,也绝不会至今尚无一丝消息。

除非……

范申心念电转,眼底蓦然迸射一道寒光。



一个时辰前,汴京城东。

苍茫天幕上点缀着寥寥晨星,夏日昼长,氤氲晨雾已散开大半,御史中丞刘石旌的马车便从这片薄雾中行来,一如往常穿过拱辰大街,朝皇城东华门驶去。

昨夜刘石旌在入云楼中邀友宴饮,喝得颇上头,今晨起床的时辰较往日略晚了些,念及今日大事,穿过拱辰大街后,刘石旌吩咐车夫抄小甜水巷走。

车夫应是,刚拐入巷中,马车蓦然一停。

刘石旌不悦道:“怎么不走了?”

车帘外风声微弱,偶有狗吠隔墙传来,响在空阒的街巷里,回音杳杳。

车夫、护卫皆没有回应。

刘石旌心头骤然一凛,便欲掀帘察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自外把车帘撩开。

青年玄衣凛凛,一低头钻入车中,噙笑道:“刘大人,久仰。”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走剧情,男主凹造型。

(挠头)

褚怿:喊她出来看,不然白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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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对决

车内光线一明一灭,褚怿唇梢噙笑,一双深邃瞳眸随光黯下,蛰伏其中的凛然戾气越显嚣张。

刘石旌整个人立刻被一股森冷寒气裹挟,胡须发颤:“你、你想干什么?!”

青天白日,拦截朝廷重臣上朝的车驾乃是重罪,刘石旌惊怒交集,错愕地瞪着面前人如雕如刻的脸,想到此人来意,脸色越发惨白。

褚怿屈膝在他对面坐下:“下官侍卫马军都指挥使褚怿,忠义侯府大郎君,听闻刘大人今日入朝,欲就下官叔父在山西杀降一事传达圣听,请求正法,为确保刘大人秉公执政,不辱御史台肃正之风,下官特来尽绵薄之力。”

刘石旌瞠目结舌,这口吻和架势,哪里是来“尽力”,分明是大张旗鼓威胁恐吓!

刘石旌怒极反笑:“本官在乌台执法二十多年,岂还用得着你一个无知刁儿前来指手画脚?!别以为我不知你今日意欲何为!”

褚怿面不改色:“那更好,彼此心意相通,更便于行事。听闻六日前,朔州刺史派人快马加鞭把一封检举信送入京中,信上所述,皆褚大将军在山西平乱之劣迹,现如今,此信以被作为褚大将军抗旨渎职的一大罪证,被大人握于手中。下官斗胆请大人一示,让我看看那信上所列,可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刘石旌七窍生烟。

把抢夺证物之行美化得如此义正言辞、冠冕堂皇,实在是猖狂至极,欺人太甚!

“你……”刘石旌咬牙切齿,“我奉劝你适可而止,莫要太过嚣张!”

官家最宠爱的帝姬夫婿又如何,公然威逼重臣,抢夺罪证,便是跟朝廷、跟天子兵戈相向,如此目无纲纪、以下犯上、胆大妄为之行,随便参上一本,就足够他人头落地!

刘石旌发怒穿冠,狠狠瞪着面前之人,却见其人眉目轩然,扬唇一笑道:“我若偏是要嚣张呢?”



崇政殿,低压氛围里,范申强压心中不安,提议道:“御史中丞不在,由其他侍御史出面纠察,也是一样的。”

周遭有低低议论声,官家霜眉冷眼,道:“传褚晏,朕亲自审问。”

范申眉峰一敛,不动声色低头掩去,退回队列中。

不多时,内侍通传声响彻大殿,汉白玉铺砌的地砖上,一双麒麟金纹皂皮履逆光踏来,一步一声。众人视线上移,晨曦里,褚晏袒胸露臂,被长年累月晒黑的上身疤痕嶙峋,或长或短,或新或旧,赫然被如一条条正在啃噬他血rou蜈蚣。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倒吸口气,那等平日里连庖厨都不敢一下者,涨青着脸险些作呕。

官家亦眉间微蹙,不知是恼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