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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4

    我本是女娇娥(十四)目的(珍珠满300加更)

昏昏沉沉睡到傍晚时分,苏锦书才醒过来。

甫一睁眼,便看见许久未露面的宋长安。

他脸色越发白,身上不再穿之前那套西服,而是换了套青绿色的衣衫,宽袍大袖,风度翩翩,像个浊世里的佳公子。

苏锦书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过旁边桌案上的白瓷药碗,往他的方向狠狠掷去。

他并无实形,这下自然落了一个空,瓷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门外守着的两名婢女闻声连忙进来,诚惶诚恐道:“公子醒了,请问您有何吩咐?”

她冷声冷气:“无事,你们出去。”

婢女们战战兢兢地出门,悄悄去报大人。

宋长安咳嗽一声,面带歉意:“对不住,这阵子有点事情要忙,刚回来。”

见苏锦书并不答话,他又小心地继续说下去:“你猜的没错,季棠确实是本次要攻略的男配,我看见他的满意度已经非常高了,想来这个世界要不了多久便可以结束。”

苏锦书半坐起身,只觉下半身酸痛难言,不由越发生气,冷笑道:“真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

宋长安默不作声。

僵持了一会儿,苏锦书暂时按下火气,道:“这个世界不太对劲。”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宋长安愣了下:“哪里不对劲?是你太多疑了。”

“原身和季棠交恶,忠心辅佐皇上,却从未遇到过这么多波折,最后也不过是鞠躬尽瘁,劳心太过而重病致死,并无一人加害。怎么我投靠了季棠,却三番两次涉险,避无可避?”苏锦书咄咄逼人。

宋长安苍白无力地解释:“你选了季棠做攻略对象,故事线变化也是正常的。”

“但什么南疆神女,在原身的记忆里可是从未出现过。”苏锦书揪出疑点,“有些事的走向会变化,却不该无中生有。”

“宋长安,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宋长安沉默不语。

“既然你不说,以后也不必再出现了,对我而言根本毫无用处。”苏锦书不想再与他多言。

宋长安怔了会儿,留下一句:“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帮你。”说完便消隐在空气中。

季棠此时推门进来,身上紫色的衣袍已被鲜血浸透,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他正在地牢里亲自对那些人刑讯逼供,刚斩断那“神女”十根手指,便听到婢女来报苏锦书已经苏醒,忙不迭赶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看见苏锦书面沉如水,地上布满碎裂的瓷片,他心里咯噔一声。

“后悔了?”故作平淡地一边问,一边脱去脏污的外衣。

苏锦书神色微缓,答道:“没有。”

不复之前的谄媚模样,像个沉静的病美人。

季棠绕到屏风后,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裳,这才近前来,问:“不装了?”

心里却十分忐忑,有种一切将要揭穿的惶恐之感。

苏锦书忽然笑了,色若春花,清昳雅丽:“我装得很不像么?”

季棠提着心,坐在床侧,试探地伸手去理她额前凌乱的碎发,见她没有躲,这才悄悄松口气。

“很像,所有人都被你骗了过去,还以为你真是个jian邪小人。”其实,他早该想到,相由心生,她生就这么一副钟灵毓秀的好相貌,怎么可能只会逢迎拍马?

“我仔细想了想,你姓辛,前两年过世的辛平澜辛大人,是你的什么人?”他问道。

“是我父亲。”苏锦书不再掩饰。

犹如心被狠狠攥住,季棠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无力感:“那你,是来找我报仇的。”语气已经十分肯定。

没想到苏锦书却摇摇头:“我父亲是在治洪时,堤坝坍塌,坠水而死,而堤坝之所以坍塌,是因为当时在任的河道总督李成献监守自盗、贪墨工程银两所致,与大人何干?”

季棠苦涩道:“我知道,可是——李成献曾做过我府中门客,是我一手栽培提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能说自己全然无辜么?

苏锦书似笑非笑:“大人当真觉得,李成献是你的人?”

季棠皱眉:“你什么意思?”

“大人可以着人去明察暗访一二,看那人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你的意思……是皇上?”他有些惊讶。

苏锦书点点头,他们这位皇上,野心不小,识人却不清。人人皆说季棠祸乱朝纲,把着大权不放,却不知若他放权于皇上,这江山还能撑几年?

季棠不是不愿,是不能,偌大的朝局天下,全靠他一个人左右逢源,才勉强保持着平衡。

“那你为何……还要接近我?”季棠又道,若她是要报仇,不是应该想办法搭上皇上那边么?何必兜到他这边来?

苏锦书笑吟吟:“只是想求个庇护而已,觉得大人顺眼,便选了大人。”

顺眼?季棠苦笑,哪个人听见他的名号不是闻风丧胆,又敬又怕?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说他。

“大人还说我,你自己不也装得很像?”她挑起远山眉,灵动至极。

季棠怔了下:“我装什么了?”

“明明是个君子,却偏偏要装成jian臣,我来之前仔细调查过大人生平,发现大人徒有恶名,虽行事不拘,甚至有些恶劣,却从不曾真的害过什么好人。”

季棠有些想笑,颌角却仍紧紧绷成一线:“难道你没听说过,我曾经在京城的大街上,将三朝元老赵大学士用鞭子活活抽死?”赵大学士出身簪缨之家,学富五车,以安贫乐道著称,桃李满天下,却落得那样一个惨死街头的下场。他死之后,大岐的热血书生更是把季棠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啖其rou饮其血。

苏锦书认真地看他:“那件事人尽皆知,可却鲜有人知道,赵大学士本是个衣冠禽兽,年少时便性好狎妓,荤素不忌,等到年迈不能人道后,便使人悄悄往府里送七八岁的幼女,百般手段,横加凌虐,他府中花园里,不知道葬下多少冤魂。”

季棠终于笑开,神色清朗,不见阴霾:“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一人懂我。”实在是幸甚。

“那么,大人为何从不解释,任由别人往你身上泼脏水?”她着实有些好奇。

“因为皇上希望看到这种局面。”季棠回答她,“我不贪恋权势,自然也不在意生前身后名,生平所求,也不过是天下清平,功成身退,这二事罢了。”

如今,又加上一个她。

“所以你从不解释,甚至不惜自污,希望放松皇上的戒心,令他觉得你不足为虑,日后可以放你一马,是吗?”苏锦书问。

季棠点头,惊讶于她的聪慧。

“可是,如果皇上非要赶尽杀绝呢?”她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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