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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轻颤,“我南朝有一句老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南巡事小,王爷所说的避祸恐怕才是重头吧,王爷愿意告诉本宫是对本宫的信任,可本宫是这南朝的皇女,这事好比养虎,一个养不好扑死了主人不是不能的。本宫胆小,担不起这干系,所以别的事情好说,这件事......本宫办不到。”

“嘶......”北堂曜歪了歪头,“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她看着他,一脸你觉得呢的表情。

北堂曜沉默了许久,恶狠狠道:“本王是当真佩服你父皇,生的儿女内斗得再厉害也是一心为国,既然如此,本王与殿下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从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他从怀里掏出方才在她这抢走的银票,只留下八百两,剩下的全还了她:“六殿下可得当心了,往后的路,您得一个人走了。”

袍角轻甩,踩着云纹锦靴出去了。

卫珉鹇站在原地,长长的睫毛垂着,脸上没什么情绪。

他也是个脾气大的,银票洒了一地都是,她愣了好半晌才蹲下身去捡,带得也不多,一千多两而已,支付给他八百两,剩下也不过四五张百两的银票罢了。

捡着捡着面前忽然停了一双褚红色的厚底官靴,她抬眼去看,是一身赤褐色长袍的卫瑜鹔。

第十八章

公主銮驾回到宫里卫珉鹇还是觉得有些闷闷,梳洗完就吩咐了四下说要睡一会子,连卫珉莺想拉着她说说卫明怜的事都被客气得请了回去。

凤阳殿不太大,拢共只有正殿、两个偏殿和几间下人房罢了,採绿和揽白看她没有精神,说御膳房送来了白玉方糕问她要不要尝一尝,她摆摆手说:“不了,殿里多放两个冰塔,本宫睡一会,你们不用打扇伺候。”

浑身都发烫,她只觉得有些困顿,趴在锦枕上迷迷糊糊地想,该不是病了罢?

前些时候皇帝也生了场小病,不严重,原只是因为王昭仪的事有些肝火,谁知道夏日里贪了凉倒是风寒了,九月快尽了,眼看两年一度的南巡就要开始了,年初的时候皇帝就吩咐人下去准备,如今事情也都差不多妥当了,李有福见皇帝近日咳得厉害,担忧得说:“皇上龙体欠安,还是请钦天监的大人们改了这出发的日子,压后再行。”

“咳......咳咳......”皇帝又咳了咳,拢一拢身上的锦毯:“不妨事,往年都是这几日南巡,总不能因为一场小风寒改了钦天监看好的吉日。”

李有福无法,只得照口谕吩咐下去了。

卫珉鹇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擦黑了,一转头看见端妃正端坐在她床边不远,原来是揽白把她摇醒的,这揽白高兴道:“殿下醒了,您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地,这下可算是醒了。”

原来真是病了么......端妃瞥过她一眼开口道:“殿下是金贵身子,应当照顾好自己,若是手下宫婢用得不顺手就换了去,哪能一直病怏怏的弱样子。”

其实卫珉鹇自小身体就不错,哪里能摊上‘病怏怏’三个字,只不过上次伤后一直体虚,加之今日出宫跑了一趟才犯起热罢了。

“母妃说的是,以后会注意的,应当是前些日子养伤,到底是虚了一些。”

见她情绪不好,端妃也没多说什么,看了半晌,最终还是上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六殿下好生休息就是。”

临出门前,颇有些威严地和她殿里的宫婢说:“伺候好六殿下,若是再病了......本宫决不轻饶!”

她殿里的三四十宫人齐齐答是。

卫珉鹇的头靠在锦被里,这软软的天蚕织的冰蚕被轻薄透气,最是适合夏天盖,加上它质地柔和,十分亲肤,是宫中贵人十分爱用的。

当真是很软,向端妃抚过她额头的手心,温暖的,柔软的,可惜太少了。

大抵在宫中久了任何一种感情都会被无限削弱,爱情、友情都不如捏在手里权势、盛宠来得靠谱,至于亲情也是稀薄得很,每个嫔妃从生下龙子后就为恢复侍宠做准备,生下的孩子自然有大把奶嬷嬷和伺候的宫人养大,所谓天伦之乐不过是偶尔教乳母抱来逗逗的情罢了。其实也不怪这些女人,伴君如伴虎,有哪个女人是为自己活着的呢,不都是背负着家族兴衰荣耀在过活吗,一人得道鸡犬跟着升天,哪个不能利用,哪个不能牺牲?

这皇家当真是个富贵地儿,可是锦绣底下的东西也是当真凉薄得可怜。

北堂曜说他无处归去,可他哪里知道她在深宫里,也是无处归去啊。

——

待她病好都十月初一了,钦天监的大人看好了十月十九那一日起驾南巡,前两年卫珉鹇几个还小,只有卫珉鸾和卫珉莺去过一次,卫珉莺回来大说了三天三夜路上的见闻,直把几个小的羡慕得啊,今年开始除了老八卫珉鹊还小,其余公主倒是都在伴驾名单上,皇后和贤德端三妃说年纪大了经不得风就不跟着去了,九嫔现在只剩下六个,江昭媛见年纪大的几个都说不去了,也不好意思臊着脸跟着,只把奶嬷嬷给了卫珉鹭要她事事小心。

随驾王侯将相连带其家眷也不少,足足开了五条大船才将将装下。

十月十九这一日大早就是风和日丽的,码头边龙旗烈烈,大队卫士穿着整齐兵甲,拿着寒光闪闪的长/枪,看着十分威风。

龙头的大趸船沿着永安河一路向东先是进了运河才正式开启了南巡之路,卫珉莺兴致勃勃拉着卫珉鹇讲前年路上的见闻,皇帝南巡一路上会经过襄、鹤、南三州十八府,襄州繁荣兴盛,鹤州山高陡峭偏僻难行,南州则是和上京完全不一样的异域风情,有意思极了。

“你不知道,从前年二皇兄和四皇兄就争得厉害,这边儿二皇兄说开垦农田鼓励生产,那边儿四皇兄就说减免赋税多办私塾,只在鹤州审案的几日他两人也是恨不能一个人分成两人用,父皇又只拨给十个人的份额,确实很难呀!”

“什么?什么一人两人十人的?”

卫珉莺拿手打她:“你怎地都不仔细听我说话,再这样我生气了!”

她方才是风吹得实在舒服,入了十月也没有那么酷热,太阳暖洋洋地,只觉得飘飘然哪里顾得上卫珉莺说了什么。“好jiejie,再说一回罢,我保证仔细听。”

卫珉莺把眼睛一转:“不过说起一人两人的,我倒是想起一个事,关于二皇兄的,你要不要听?”

关于卫瑜鹰的?卫珉鹇凑到她面前:“你说说,关于二皇兄的?”

“而且……与女子有关。”

“女子?二皇兄?二皇嫂生得那般美丽都不见他诸多宠爱,我还当他是铁树,不开花的呢!”

“你懂什么,罗氏生得虽好,到底是不如叶家小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