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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雅思课程排得十分密集。我报的是7.5分班,结课目标是8分甚至8.5分。我挑了一个学生水平普遍较高的班,班上有翻译专业的高材生,还有小学初中在国外就读的,我在班上学的很吃力,每天的小测几乎回回垫底。 也不能怪我太菜了,他们听力几乎全都是满分,我随便拼错一个单词就是倒数第一。 我主动上课给自己施压,徐添羽和我妈都非常不赞成,我没听他们的劝阻,自顾自去上课了。 我妈背着我给医生打了电话,我去补药的时候,医生问我为什么要去上这么辛苦的课,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我只是想回到那种看似充实的生活,每天回家就困得一头睡过去的那种充实。 我并不是为了考很高的分,我只是想把自己塞回紧张的学习环境里。我不追求成绩,也不背负考高分的压力,这种时候我才是真正在享受竞争的正反馈,享受进步的成果。 我把这种心态描述给医生听,他说如果我真的在享受这样的生活,而不是给自己施加学业压力,那他会支持我的。 我很高兴。我不需要爸爸mama理解我,也不需要徐添羽理解我。只要医生对我微笑,鼓励我,我就会觉得我的生活充满干劲。 但话是这么说的,豪言壮志扔出去容易,要实现却难。实际上我并没有怎么用功,上课的时候,我大多时候会走神,即便现在我的情绪基本稳定,但依旧很难集中注意力,并且时不时会出现幻听。我上课的时候经常走神,或是无法控制地哭出来。 课上到一半过年了。 老师和我妈打电话,告诉她我年后去不去上课都可以,如果我退课,教育机构会把剩下的学费都退回来,即便已经过了退钱的时间。 过年的几天我几乎一直在睡觉,睡醒的时候起来吃饺子,吃完就躺回去,看看视频刷刷手机,又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日子过得混沌却安逸,我的病也越来越稳定了。 年后我去看医生,顺带表达出我想回去上学的意愿,医生听后脸上五彩缤纷,问我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说再躺下去人要废了。 医生说不躺人也是废的。 关于复学的话题半途而废了,医生和我极力推荐正念的线上课程,我听得一知半解,从医院离开后去附近的图书馆找了点书看,我估摸医生是在偷着骂我不自量力,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建议我搞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学校的作息也的确不适合我,我现在需要多睡觉,而我校的学业压力一直致力于把学生逼成三点睡七点起的作息,为学术献出健康的rou体和心灵。 图书馆后面就是商场,我看完书去觅食,在外面买了一杯果茶准备等会儿边吃边喝,掏出手机刷支付码的时候,我才看到徐添羽微信给我发消息。 “李知遥回来参加同学聚会了。” 我呆在原地,神思一下子飞远,店员叫了好几次我的号,我这才迟迟反应过来,伸手接过打包好的果茶。我的手指使不上力,我攥紧手,用力拎着袋子,感觉自己整个手臂都在发抖。 这件事我已经多不在意了,也懒得去想,我已经不介意了,但是再次面对的时候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 我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回徐添羽:什么时候的事情? 徐添羽秒回:昨天。 我狠狠地捏紧手机,仿佛要割断自己的手指。 李知遥回来了。他们又同学聚会了,这事儿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可是徐添羽告诉我这件事,这又是很有必要的。我现在只烦这群闲得没事做的社畜年年在这座城市里搞什么老同学见面。可他们在这所城市出生、长大、读书,我不能把他们轰出去。 我只能祈祷,他们的同学情谊什么时候可以掐断? 我恶狠狠地打字给徐添羽:他怎么样已经和我没关系了,他是活的死的变性了还是残疾了都关我屁事。 徐添羽回我了一个磕头的表情包“对不起”。 我震怒,浑身发抖,我想把徐添羽拉黑,但我这分明是迁怒,我和徐添羽的交情又岂能因为一个与我无关紧要的男人断掉,但我现在看到徐添羽的名字就会气到发疯。所以我把徐添羽的消息提示关了。 我站在大街上呼哧呼哧,像一头愤怒而失控的公牛,想横冲直撞,再听到前任的消息时,我竟然愤怒大于心痛,心里隐隐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