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5 能屈能伸

    幽幽漆黑夜色中，不显眼的石桥柱下，只有一张草席铺着，两块布搭成帐篷，算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白弋向来能屈能伸，为了攒到伪造身份的银钱，坐在草席上的他数着荷包里一枚枚来之不易的铜板和各样碎银，苦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块松绿宝石。

    这宝石是当日秦棋赠与青瑶的，从他们把她送进宫有了嫌隙，他们给的都没用，这块倒是机缘巧合一直被她戴在身上。

    后来青瑶走了，白璋整日在美人溪边徘徊，日渐神色恍惚，连公务都不顾，怎么说他都没用，他便只能放任他买醉荒废时间。

    一日，白璋忽然奔回府中，赤红着眼睛说看到青瑶了，一身湿透狼狈，浑身冻得发抖。

    他自是不信，一惊之后反应过来大约是白璋醉酒跌落水中，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昏昏沉沉在脑中有了癔病。

    白璋据理力争，他对此无可奈何，仔细问来也只是听他颠三倒四说在水中见到异象。

    真是醉得不轻。

    不久后他进宫见陛下，言语之中暗暗自嘲白家又少了一位好男儿，感叹白璋发癔症一事。

    没想到陛下沉默片刻，也感叹白家男儿近来皆是不顺，说起他在前一日祭祀时不小心割伤了手指，把血溅在宗庙供奉的红玉上，有辱先祖。

    那玉是祖上传下，一玉一石，红绿一对，另一半是枚绿色宝石，赏给了秦家。

    秦家数代供奉，他又回忆一番，记得是秦棋曾经为了哄青瑶开心，把松绿宝石给她戴着玩。

    睹物思人，往后虽在这些玉石上留了心，但没有了占据的心思。

    ——没有戴玉之人，得到了也不过是在库中落尘。

    那日白璋酒醒后仍振振有词说能找到青瑶，不顾劝阻，加倍癫狂在溪边逡巡，日夜泡在水里。

    他派了人手加以管制，可依旧拦不住他发疯似往林子钻，等秦棋知道白璋的状况，担忧地带了些青瑶的旧物，劝慰他能振作起来。

    带来之物中就有那枚松绿宝石，在青瑶离去的最后一日，这物随观礼礼服一起被留下，后转回秦棋手里。

    白璋整日喝得昏昏沉沉，当下见到青瑶用过的器皿衣物，一个猛冲，扑来时撞到了额头。

    血流在松绿宝石上，他正要斥责，忽地那宝石光芒一闪，在虚空折射出了奇异图画。

    画上是一条树林中的河流，看得见，摸不着，逼真至极，如在眼前。

    三人在室内惊异异常，心中大骇，但白璋却欢欣无比，说这就是青瑶住的神仙仙境，与他先前看的一模一样。

    ——白璋一直认为青瑶是跌落在凡间的神女，是他们凡人犯了亵渎之罪，才有求爱不能的惩罚。

    三人生怕场景有变，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面面相觑等这图画慢慢变得掉了色的布，一点点转向缥缈虚空。

    他心中惊恐，害怕完全消失后有什么会不见，像是凭空抓住什么，却让它像流沙一样从手里逝去。

    他冷不丁扭头问：“你是在‘美人涧’什么位置看到的？”

    白璋顿时想到什么，箭似飞奔出去牵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