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沉静的陈静

    烘焙机暖融融地滴哒一下停转，人工空调制出的微凉空气中飘散着奶油腻香，光透过窗降临于多巴胺铺洒着的家具墙壁上，歇业中的彩虹小招牌挂在格子门上随风轻轻飘一两下，悬于其上的小风铃也叮叮一响。

    肆意的娇叫声与传入室内的风铃声在上下两层的空间里交错回响，女人弓着腰在二楼休息室里轻声娇喘，她身着藕粉偏透明的薄纱裙，下巴轻轻抵在玻璃柜台上的冰凉一处，双腿跪在沙发上。

    震颤着的柔嫩左手紧紧握住下身吸吮自己蜜豆的可爱的小鲸鱼状震动器，右手轻轻撑着腰部。

    yin欲袭上朦胧的双眸，直到下身止不住抽搐，紧绷的神经轻轻松懈，蜜汁滴滴答答落在印着可爱小猫咪的沙发套上，她才起身收起震动器。

    她随意地将震动器收回清洗盒中，将沙发套扯下，蕾丝白内裤与薄纱裙也同样扯下扔入垃圾桶，她歪歪头，甩着浅粉色长发进入浴室，快速地冲个澡出来后发现手机未接来电已有十一个，还有一个正在拨打中，手指下滑习惯性拒接电话，吹风机的热浪刚吹动起，手指再滑开电话界面点中回拨。

    “喂，薇薇甜点屋订餐请上平台休息日暂不营业。”

    白薇薇随着热风轻轻晃着头，她不带停顿地一口气说完。

    “你好，请问是女同平台上的薇薇吗？”对面的声音吐字清楚又干净利落，“我是陈静。”

    白薇薇的拿着吹风机的手微微一垂，“谁？”

    “和你约好的女同。”

    “噢。”白薇薇继续吹着发，“下午几点见，直接约饭？还是看个片？”

    “可以先来我家吗，我做饭给你吃。”

    白薇薇向上看了一眼，天花板上是自己手徒的粉白色墙面，涂抹混乱，丝毫不均匀，和她的脑袋一样空，她很含糊地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后，白薇薇收到陈静发来的地址，她思索了一下换上一身便于撩开又看着清纯的长裙，白色安全裤紧包着半透明内裤，站在落地镜前单手撩开裙子怼着镜子拍了一下，闪光灯咔哒一响，她把照片挪入到隐私相册中，伸手拿起甜点礼盒。

    陈静小区的电梯镜子很干净，白薇薇忍住想要自拍色图的冲动，她双腿交叠轻轻靠在镜上，刚一抬起手机轻轻嘟起嘴唇，电梯嘀嗒一响，电梯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修长的女人。

    陈静留着利落的齐耳短发，穿着紧身灰色正肩短袖T恤，双乳高凸露着双点，胳膊上黑线交织红线纹串起道家符咒纹身，灰色短裤下藏着两条笔直瘦长的腿，她眉眼柔和，朝白薇薇轻摆手，“薇薇？”

    白薇薇很淡定地收起手机，“嗯。陈静姐？”

    陈静点头，“来吧，我刚做好饭。”

    白薇薇随陈静进房后闻到米饭的热香味，她刚坐到餐桌旁陈静就变戏法似从厨房端来一盘又一盘荤素搭配成的饭菜。

    白薇薇笑，“还真是请我吃饭啊？”

    “我平时爱好就是做饭，”陈静递给白薇薇餐具，“也不知道你口味咸淡，索性拿手素菜荤菜都整了些。”

    白薇薇观察了一下，饭菜亮着正常的光泽都能让厨艺不精的她大为震撼。

    “不愧是医生，手艺活整出的东西看着就不错。”

    白薇薇用小勺挖了一下白汤豆腐，清淡又香也不至于无味，再用筷子夹个豆芽炒rou，盐不多不少正好咸香可口。

    “你这做的倒不错，下午茶要不来点甜食？”

    白薇薇把甜点礼盒往陈静方向推了推，陈静原本沉静的双眼微微亮起，“我现在能拆开吗？”

    “嗯。”

    陈静拆开礼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戴着蝴蝶结穿着蜘蛛LO裙的白兔小蛋糕，她戴上手套拿起来，“真可爱。”

    白薇薇只顾着埋头苦吃，陈静厨艺果然过人，白薇薇每次下厨房都是黑暗料理，炸个馒头片都能炸成糊了的锅盔，可以说除了烘焙其他一概不知。

    “你是很爱吃甜点才开的店吗？”陈静轻轻咬了一口，赞叹不已，“我还蛮喜欢的，但控制不好甜度。”

    “不是啊，”白薇薇拿纸巾擦擦嘴，又接着吃，“我最恶心甜食，甜的东西光是吃一口就会反胃，试吃都会丢给打工妹，啊，你这个苦瓜还不错。”

    陈静有些诧异地看着白薇薇，女人与照片如出一辙般迷人，清淡无妆只有眉峰似是故意化过上挑让整个柔和略带婴儿肥的娇气面容带些攻击性。

    “薇薇小姐真的很有趣啊。”

    不管外貌还是行为都无比可爱但偶尔会露出有些奇怪但仍然可爱的马脚。

    “你也很有趣。”

    把人约到家里来用上世纪的钓人方法做美食，白薇薇还以为看起来这么酷的大jiejie会直接把她按倒在卧室里使劲cao干一番，不过真的那么强硬的话可能白薇薇就直接报警了。

    “我还不知道薇薇小姐是什么型号呢，平台上你填的是不透露。”

    噢——要来了吗，成人话题。

    “大概是P？不过你想让我当T也没关系。我以为你是T，别介意，一些刻板印象。”

    白薇薇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但也就后悔一瞬间，她对于出言不逊伤害别人这件事早已习惯了。

    她向来不喜欢讨好别人，当然，顾客除外。

    陈静很温和地笑了，“我只是喜欢这样打扮，我是H，具体来讲，我是什么，都取决于我的爱人喜欢什么体位。”

    不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这么色情的话题。

    白薇薇放下筷子，手按住了陈静的手，“那要和我上床吗？你上我。”

    她想，如果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情绪稳定的女人，大概可以填满她内心无法用甜点虐够的空洞感。

    陈静静静地看着白薇薇的眼，她看出女人眼中同样的平静，眼前的女人只想找个人间仙女帮解决生理需求，她轻轻拿开了白薇薇的手，“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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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标北美的人偶社区式展览的闭幕式上，日落时分，路灯升起，观众被安保人员们请出展会公园，精致高大的人偶也被管理者收集起来，原本嘈杂的公园只剩四周路灯垂下围看着的中央舞台还有几分暖热意味。

    身着深蓝机车服的女人在木桌前雕刻着小型木质人偶，她长而笔直的黑发垂到腰部，上学时期原本就带着狠辣但仍稚嫩的脸庞此刻更成熟带刺，但又因成长带了收敛与温和。

    按照她的朋友啵啵亚的评论，越长大越会伪装自己禽兽一样的内心摇身一变成了虚伪的上流社会的人形禽兽。

    舞台上的小立牌印着戚言灯三个汉字，后附Vickie。

    染着金发的少女啵啵亚裹着抹胸丝巾与长到拖地的肥大喇叭式迷彩裤轻盈地跃上舞台，她探过头，看到木质人偶原本平整的木质下半脸上逐渐显现诡异的笑容，这是她第九次看到Vickie雕刻双马尾人偶了。

    “Vickie，下个月回国吗？”

    戚言灯低着头沉默地刻着木偶的眼瞳轮廓。

    啵啵亚很委屈地趴在小木桌抬头看戚言灯，“带我一起回去嘛，没有你的城市太可怕了。”

    戚言灯抬抬手，让工作人员拿来粉绒盒子，将小木偶放了进去，顺带将手套与眼镜递给另一个等待着的工作人员。

    她用泰语感谢他们，顺带转了个账让工作人员们立刻喜笑颜开。

    “我刚还听他们在那边叽里呱啦的，”啵啵亚挽上戚言灯的胳膊，“感觉像在骂你呢。”

    戚言灯很平静地说，“他们确实辛苦了。”

    “呃，你这样好吓人。”啵啵亚看着戚言灯云游一般的神情感觉心里一阵恶寒，“还不如跟我一起骂人呢。”

    戚言灯站在路灯前，她抬头看着昏暗的路灯，忽然心中响起那个夏日的夜晚与少女一起站在巨大的情趣灰皮箱前的躁动，在地狱般的展览设计折磨之后，她很轻很轻地释然般笑了。

    “喜欢吃甜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