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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夫》

    ——伊藤先生请过目,这是新来的犯人名单。

    我接过来,但来人并没有离开,他暗示我,二层那个最高级的特别囚室有新人来。

    我当然知道那个人,倪则仁,一个转运军需物资的中间商,人实在是贪,雁过拔毛,毫无例外。

    只可惜,他这次拔到老虎头上了。

    我站在囚室门口往里看,倪则仁头发乱糟糟,他来了有一天了,上头的意思是先软禁着,但我觉着他迟早要出变故。倪则仁扭头突然看见我吓得一缩,隔那么远我都能看见他瞳孔在抖。不得不说,这公子哥儿以前命太好,从来就没出过事。

    现在怕,是对的。

    我抿着笑跟他招手,手下人替我开了门。他看见我的日本军装又愣,粗喘着气眼神闪烁。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是来看看,于堇,那个上海最明艳的明星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反正我荤素不忌,审人审到床上去也是常事。

    ……

    我盯着他看,不过如此么。

    但他缩到黑暗里看我的那一眼,硬充的镇定底下灵魂已软弱得瑟瑟发抖,像看见猫的老鼠。

    还挺有意思的。

    我与他攀谈了几句,倪则仁小声开口说道:伊藤先生中文真好。

    我哈哈大笑:我是中日混血,在北京生活了十六年了。

    倪则仁发颤的瞳孔定了定,深呼吸抬眼喊道:爷。

    我皱皱眉,不得不重新审视他,好个倪则仁,这讨好人的功夫倒是一针见血。我不由得心里也软,低头嗤笑两声,不知是笑他还是笑我。

    我拍拍膝盖道,来。

    倪则仁僵着没敢动,我问他,还想出去吗?

    ——来,坐这儿。跟你聊聊。

    他哪有选择呢?等倪则仁站到我面前,被我揉了两把屁股时,他反倒明白该怎么做了。倪则仁是聪明人,他惹的事一时半会不要命,但拖得久了,他就是那个拉出来祭旗的。因此一定要尽快出去。

    他被关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竟没有一方出来说情,招惹人招惹得这么全乎的,他算是第一个。

    倪则仁现在唯一的机会是我。

    ——我至少能替你说说情。

    倪则仁手攥着拳,又拿那双最会透露委屈的眼看我:爷,我能做什么?

    我张开手,他便很识趣地跪上沙发,坐到我腿上了。

    这sao货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做过这等买卖,眼神比方才亮了不知多少,哼哼着往我怀里钻,又装青涩又欲拒还迎,抖着身子也不知真怕假怕,往我下面那包摸一把像被烫了手,羞得满眼委屈。

    倪则仁慢吞吞地跪到地上抬头看我,似强迫自己接受般,闭了眼去蹭我裤裆,被我盯得紧了又往那亲了亲。

    妈的,我很难不硬。

    拉开拉链,那根几乎是弹到他脸上的,倪则仁这时候还不自在,回头看了看门再握着给我含吮。他动作不快,努力不出声响,这时却好像更添情趣,在他脸上映出一种色情来。

    最好笑的是,他明明怕,自己还硬,底下支起那包被军靴一踢就软身下去,被撩拨几下见我不阻止,换了手给我伺候,底下磨着我的军靴直摆腰。

    等他给我口出来时,他底下一摸也是热乎乎湿答答了。

    大中午的,见好就收,我搂着他道,晚上我让人带你去洗干净了,再到我那去。

    倪则仁嘴里的精还没咽干净,这一听“嗯”了一声,从舌尖吐出点白给我看,又卷到嘴里咽了。

    我扇了他屁股一巴掌笑道:妖精。

    晚上倪则仁来时,换了身新衣服,清爽干净。头发也梳过,站在门口敲门。我扫了他两眼表示满意,这才算是有点传闻里的样子。

    我让他关门进来,倪则仁蛇一般地,毫无声息悠悠溜到我怀里。他身量小,又奔波逃了些日子,身上没什么重量,他的发软乎乎地蹭在我下巴,我一低头便是洗发水的味道。

    倪则仁跟我说,他害怕,已经很久没有安稳过了。我顺着他后背抚,笑说,你不如给我当小老婆算了,那我肯定能把你弄出去。倪则仁呼吸发紧,抓着我前襟不说话。

    他被我笼在怀里给我解衣扣,看到腹肌还拿手背虚虚一蹭。这动作被发现了他满脸通红,看着我眼神直躲,但他已经摸清楚我这性子,只要是他还主动,我就不至于不高兴。

    无非是调情而已,倪则仁怎么可能不会调情?横竖这一晚他躲不过去,不如主动示好,少遭点罪。

    以至于那晚我们契合得好像多年情人,他娇哼连连,xue里吃得满满当当。

    初入时倪则仁还怕,润滑倒了小半瓶,手插在里边松了半天,眼泪汪汪地说还没准备好。我顺着他的手勾进去,按准了地方问他,这不是挺湿了吗,还等什么时候?

    倪则仁又哭又喘,像被破了处,哭得毫无形象,我觉得他这样子可爱,又勾了几下问他爽不爽,倪则仁就受不住般倒在我肩上,xue里软rou直夹我手。

    我抓着他大腿根掰开xue来看,拨弄了一会凑到他耳边说我要进去了,倪则仁紧张得手脚都在抖,捂着眼去挡泪。

    进去应该是不疼的。倪则仁爽出一声叹来,被顶弄得越发舒爽甚至想逃,却被我扣着腰咬着奶子动弹不得,他里边太敏感,几番下来就轻易到了临界点,缩得好紧,近乎痉挛高潮。

    我停下来不动,深插在他里边那根也被照顾得很好。倪则仁恢复过来点意识,颇留恋地去摸我的背,他的头发又被蹭乱,红着眼像是讨怜爱的流浪狗,可我的怜爱只能让他哭让他叫,到了顶峰之后惨兮兮地射出来。

    倪则仁应当很久没有过畅快的性事了,他射得很浓,前后同时到的感觉比以往强烈了一倍不止,而他此时在一个男人身下浪叫,臊得他分不清是被迫讨好还是求欢。

    我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他总是不可思议般妥协着,比那些疼才听话的女人懂事多了,不多时倪则仁已经学会抖着跨往下坐,颤着声说“谢谢爷”了。

    xiele一回,他屁股里夹着我的精,窝在我怀里歇息,倪则仁舔我胸膛问,你怎么就选了我?

    我眯眯眼道,这儿也没合适的女人呀。

    倪则仁软声上来亲我:我就是爷的女人。

    ……

    我心头大震,等半晌刚意识到他的图谋时又被他坐进去。倪则仁在我身上cao自己cao出水声来,一边跟我探舌热吻一边呻吟出声,叫得香艳无比。

    他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客气,cao得又快又凶。我直觉顶到他深处那点,倪则仁一时缓不过来,两眼翻白,口涎直流。

    待我给他灌满了,倪则仁闭着眼歇了会,再睁眼时眼泛桃花冲我眨,勾引得毫不掩饰,声音含春道:你要对我负责……

    ……

    如此玩了十几天,上边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我去重庆一趟,我正压着火想是谁他妈给我下绊子,倪则仁已经钻进屋来。

    我心里正烦,手枪拿出来擦了一半,草草放回去拉倒。倪则仁嗅到我情绪不对,也不问,只握我手。他这副样子倒真像个小媳妇了,我磨着后槽牙想,要是不在这里边,我真可以收了他。

    但我到底不能跟他说分毫。倪则仁太聪明,看个三分他就知道十分,不是好事。

    他这些天被我宠着娇纵不少,本身又不是什么好脾气,这一下全露出来了。那天他哄我哄了一半又闹性子,弄烦了竟直接问:你什么时候让我走?我急火攻心,没收力给了他一巴掌。

    我心里一紧,不想看倪则仁又装委屈,干脆丢上床撕了他衣服,一时搞得好像强jian。我那时红了眼,抓起枪抹了润滑就往他xue里插。

    倪则仁吓得直叫,顿时服了软,疼还能忍,可他实在怕这枪走火,又不敢抬手去抓,生怕失手碰了扳机。

    他哭得濒临崩溃,连声喊:伊藤!爷!不要……不要这个……不能玩这个的……

    当初那只瑟瑟发抖的小老鼠被我踩着尾巴,连声求饶。倪则仁怕得要死,后来甚至僵住了没有反应,只有腿根抖个不停。

    我自知是玩过了,揉着他腿根让他放松,拿枪抵着他前列腺道:射给我看。

    倪则仁从僵直里缓过来些仍不敢动,微微摇头哭叫说不行,射不出来。

    ——那我开一枪是不是能射?

    倪则仁哀叫一声,身下失禁了。

    ——怕成这样,吓尿的?

    倪则仁崩溃着一边尿一边嘴硬:没有,爽的。

    ——那再来一次?

    他又号啕大哭。

    我把枪丢出去,亲他耳边说没子弹,但倪则仁被吓狠了,扯着我衣领想打又不敢,一时只能哭。

    我抱着他缓缓插进去:乖,是我。

    这似乎真能算是种安抚,他里边咬得我死紧,被我狠凿几下又说要尿。我把着他像给小孩嘘尿,任他捂着脸尿了一地。

    那回后我总问他,尿干净了没有?别像小狗,上床才尿。倪则仁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螃蟹,说再去尿一次。我就不依不饶,跟着去给他把尿。

    ……

    我去重庆的日子将近,空出一日去办了些文件,正焦头烂额,早上一回76号就有人给我传消息:倪则仁被动了刑。

    我刚想发作,突然想起来不对,他到底是这里的囚徒。

    只是这信号不妙。

    于堇。一定是于堇要来,打给她看的。可她来是做什么呢……我突然希望倪则仁不要太聪明。

    我去看他时,他又缩在角落,脸上挂了彩,精神很不好的样子,眼神暗得不见光。见我进门也没反应,懒得看。

    我该说什么呢?抱歉吗?

    我能说什么呢?

    倪则仁不让我碰,但我总得看看他伤得怎么样,衣服扯光了见里边没什么伤才放心。他挣脱不了,嗓子里带出点哭腔来,光着身子一动不动。

    我一边亲一边给他穿上,倪则仁嘴里有血腥味,吻得我头皮发麻。

    可我确实没办法放他走。

    第二日我便要离开,我一晚上辗转反侧,不得安眠。他曾那样做过我的人,然而我对他的结局毫无办法。

    我很早便站在那囚室门口看了看,心想或许不做道别也是好的,可倪则仁竟也醒得这样早,或许整晚未睡。

    我刚想让人开门,就被他拦住了。倪则仁抓着那栏杆跟我说,够了。他脸上如此平静,以至于我也瞬间明白,又被他全数猜到。

    ——那个女人要来了吧?

    倪则仁嗤笑一声。空气里好像有什么情绪在流转,又像只是种幻觉。

    ——你滚吧。

    他就这样靠在门上跟我道别,我等了许久,倪则仁终于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里是对自己命运已知的悲哀的自傲,脆弱地生动着。

    我突然想,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那跟我那些,对他又算什么呢?

    站了许久,倪则仁突然缓缓朝我伸手,穿过那栏杆,探出指尖来。我便也探出手去与他相触。

    我们始终没有再握手。

    我想,他知道得,恐怕比我猜想的还要早。

    ……

    ——滚!

    倪则仁突然朝我大吼,吼得我耳膜一震,整层楼的狱警都朝这边看来。

    天地好像突然静了,只剩他直勾勾地瞪着我。

    我深吸口气,一声不吭地扭头,转身,离开。

    我走出好远好远,才说出一声“再见”。

    然后跳上车,飞也似的逃了。

    ……

    这天地间一定有一个懦夫,不是他,就是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