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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粲-浮沉

    嘉云死讯我已经收到一段时间了,再遇到王粲,想起那段马车上的时光,不免有些感慨。

    王粲后来有问过她,但我怎么能直接说明,他在认识到自己心意的那一刹那,他们便无可能了呢。

    避而不见了一段时日,再遇到那个病弱儒雅的男子,是在琅琊的一处亭台。

    他虽加入绣衣楼,但我知他的志向,并未束缚过他,也未吩咐他做过什么事情,在乱世之中,他只想四处游历,当个见证、记录者,所以此刻遇见,我有些惊讶。

    他在亭中写着什么,一阵风穿过,他的发丝比他看着有活力的多,连带着宣纸都吹飞几张,我眼疾手快收了回来。

    “殿下,咳咳……”见到是我,他掩着嘴咳嗽了几声,身体似乎比上次见面还差劲一些。“近期琅琊有些事务,故暂时回来处理,不曾想能遇见殿下。”

    我抬手:“不用见外。”随后从袖里拿出递过去一个小玩意儿,是我近期得到的,一个小鹿的木雕,因为觉得做工还挺精致,揣在身上好段时间了:“你写字的时候能拿他压着纸。”

    他一愣,然后接过去仔细看了一下:“谢谢,我喜欢,他看起来……能比我活的长久。”踌躇了一下,他又问:“殿下,近期有嘉云的消息么?”

    我抬眼对上那双乱世中难得纯粹的双眼,不禁想起那日初见,他被家仆压着宁死不屈的样子,世上若有如果……

    “王粲,你下一处目标准备去何处?”见我避而不答,他眼神黯淡了一些,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在下正准备去广陵一趟,择日便启程。”

    我也正准备回广陵,琅琊只是有感而来,处理一些不算重要的事情。

    便与他相约到时乘我马车一齐回去,又聊了一会,便分开了。

    他继续在那亭中书写,我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那背影比初见显得更为落寞。

    三日后——

    在马车上我闭目养神,身旁时不时传来咳嗽的声音,我睁眼:“王粲,医官对你的病没有任何解决的方法吗?”

    他一顿,随即缓缓点了点头,我想了想,华佗此刻正在楼中,带他回去让华佗看看应该有法子能治——毕竟他可是能拼拼凑凑把人给救回来的神医。便开口:“楼中共事人中有华佗,我可以请他帮你看看身子,你毕竟是要游历四方的,拖着这样的身体也不太合适,还是需要将身体放在首位。”

    王粲眼神稍稍飘忽,敷衍应了几声,后续身旁也没了咳嗽声,似乎被特意压抑下去了。

    琅琊到广陵路程还算有些路程,车马也不快,我们摇摇晃晃了几日,他状态还算不错,甚至还能哼歌,只是中间总会夹杂着几声轻咳。

    他的嗓音温柔而有磁性,哼着古曲低沉却并不难听,他心情瞧着好了不少,侧目瞧我,询问道:“殿下可有兴致来下棋?”

    上一次下棋,还是嘉云还在的时候,我看着他的双眼,轻轻点头:“好。”

    少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我与他都不是话非常多的人,不免有些反差,下棋途中两人都走神好几次,我突然开口。

    “上次下一半来劫匪,这次可不会又遇见吧。”

    他也觉得有些好笑:“殿下还是不要再说了,殿下的嘴巴着实如开过光一般。”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便听见——

    “赶紧给大爷下马车!”

    我与他对视一眼。

    好吧,说什么来什么,我再也不说了。

    这次我不像上次带着两个不该在我马车的人东躲西藏,我只是挑开了一点车帘,大概数了一下山贼的人数,甚至没有上一次多。

    车夫是雀部的人,这次被我带出随行记录文书,顺带驾马车,看着文文弱弱的一个小少年,开口无任何怯懦:“这是亲王座驾,速速让路,可饶你们罪名。”

    乱世中,厮杀并不少见,我虽不是什么心地良善之辈,但也不是还没发生什么就要把对方杀个片甲不留的程度,山贼罢了。

    他们一行人却不放过,嗤笑着,嘴里说着难听的词汇:“还亲王?亲王八吧,哈哈哈哈哈!管你天王老子来了今天也要扒层皮再走,兄弟们开干!”

    我放下帘子,不想再理会,轻声说:“动手。”

    随着我声音落下,那些山贼的喧笑一下变成了惊恐的叫喊,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沉寂了下去。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踏过的地方似有水溅起。

    王粲闻到了血的味道,有些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他正想说什么,我却听见了什么东西破风而来,穿过马车,直取王粲而去。

    凭借着生死间游走的直觉,以及下意识的念头,王粲这个身体别说被箭穿过,哪怕只是擦过都可能致命。

    他是为数不多的英才,在我楼中,便是我的人。

    那一瞬间,生死之间。

    我推开他自己却来不及,被箭擦到了背部。

    那箭锋利无比,似乎还有什么毒,我虽然身体素质好些,但也很快感觉到头晕目眩,我抓住他的衣领,快速扫了一下他:“你没事就好,唔……”随后听着下属的汇报,原来刚刚那批人并没有领头,领头在隔着有些距离的地方偷偷放暗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又没带着阿蝉,没人能听到他拉开弓弦的声音。

    已经处理完毕,那个人也已经死了,但是没在他身上搜到解药。

    我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立刻,回广陵。”王粲一脸不可置信和焦急,他捂着我受伤的地方,那处血已经有些变黑,晕开在他手上,这个马车有备一些简单的包扎材料,我未带可以信任的女使,只能寄托于王粲身上。我让他拿出来帮我包扎。

    “底下……匣子中……有,帮我……上药……”

    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和毒性的蔓延让我逐渐有些口齿不清,他听不清有些急切,耳朵凑到我嘴边才堪堪听清。

    连忙去翻底下的匣子。

    他拿出绷布的那一瞬我便晕了过去。

    王粲再抬起头来,广陵王已经不省人事,在车塌上紧蹙着眉,额角汗珠一直在淌着,一直在喃喃着什么。

    因为伤在后背,必须将衣物褪一半才能束缚止血,王粲伸手解开‘他’的衣衫。

    一点一点脱下,他却有些惊诧的瞪大了双眼。

    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一圈一圈的缠绕着,他知道这是什么。

    心情有些复杂,但此刻救人要紧,王粲将她翻过身去,一时有些苦恼,因为他发现她的伤在后背,如果要上止血药缠绷布,必须将束胸解开。

    手瞬时变得有些发抖,他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于理不合,但此刻他们在山野路上,没有女官随行,他不可能让别人来帮忙。

    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珠,他颤颤巍巍伸手解开,心中不禁闪过那些子桓写的酸诗,那男欢女爱男默女泪的,他一向不是很能理解,现在却恨不得自己能熟读,他现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红透了双颊,身体的不舒服都被抛在脑头,喉间也不痒了,他忍不住咽了口水。

    那处不见天日的淑乳,他解开的时候不小心蹭过几下,嫩的像豆腐一般,柔软而肤白。

    王粲在心中默念:只是救人,只是救人。

    连忙敷上药草,药效很好,很快便止住血,但很快又犯了难。

    束胸解开容易,但是缠绕上去可一点都不容易。

    他轻轻将她拉起在怀中,让她坐靠在怀里,他只感觉车厢内呼吸都便炽热了许多,但此刻离广陵已经不是很遥远,他必须尽快为她处理好才行。

    他拿着那带着女子独特香味的白色布匹,在胸前绕了几圈,但那双嫩乳比他想的还要大,一点都不听话,调皮的老从布匹里挤出来。

    王粲只能硬着头皮,用手捧住再包裹起来。

    但完全触碰到的手感令他有些无法言喻,怀中女孩子淡淡的香味在他鼻间萦绕。

    他虽然体弱,但身高也有一米九,平日不觉得,此刻只觉得这个昏迷过去的女子娇小。

    这双能作诗绘丹青的手,平日一板一眼的正直,现下做着不是很正直的事情,他有些无能为力,但还是尽力去捧着那双调皮的嫩rou,按压着想要将它们束缚回去。

    他只觉得胯下的那东西胀的有些令人发疼,有些烦躁。

    直到进入广陵,他都没弄好,无奈的想该怎么办才好。

    毒似乎不算非常严重,只是初发有些难控制,此刻她的脸已经回归平静,血也没有再渗透出来。

    “王公子,到了。”

    王粲将自己宽大的衣袍取下,批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裹进去,稍微用用力,将她抱起来。

    他虽然体弱多病,但是抱起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吃力。身为广陵王,她不能被别人看见这个状态,之后只需对外宣他带友人入内即可。

    傅融冷冷的看着那进来的身影,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不是两个人进来,而是一个人把另一个抱在怀里的姿势。

    他忙走过去,看着王粲,双手将他怀里人生硬的抢了过来,问清雀部的少年事情原委,他斥责了一顿,罚了俸禄后气哄哄的抱着人回去让华佗给她看看了。

    虽然有人转达,但实际上没人知道,在马车里,是她主动将他推开的,不然他可能甚至活不到这个时候——王粲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那处似乎还停留着她的温度。

    傅融看着广陵王胸前凌乱的样子,差点一口老血都喷出来,但他知道,王粲也是没有办法,不止血难道要她流一路回来吗?但还是没办法好声好气的!

    华佗来开解药,看了几眼闭着双眼的女子,破天荒的没数落什么,也可能是被数落的人听不见,他只是安静的开了药,交给傅融,便转身走了。

    踏出门后,他关门时多看了一眼那塌上的身影,他想。

    哼……还是睁着眼的时候更顺眼一些。

    傅融刚想为广陵王上药,却听急报,楼中人手不足,楼主又昏迷着,身为副官,他必须出面,他分身乏术,无奈揉了揉眉间,让人把王粲又唤来,把药给他,转身出门了。

    ……

    “唔……”清凉的药油抹过,只觉得浑身都舒服了许多。

    我慢慢睁开眼,躺在熟悉的床上,我知道是到广陵了。

    我侧目看去,与一双眼睛对上。

    王粲手间还有淡绿色的药膏。见我醒来:“殿下,你醒了。”

    女子的发冠早在马车内便被颠簸和无数次被他拨弄来去弄散。她平日扮着男装时只觉得那双眼充满锋利英明,现在却被三千青丝衬的十分柔和。

    她长得真的很好看,既有英性,又含着柔,无论男装还是女装,都不会令人反感。

    忍不住在心下感叹,却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之前还是男子,此刻女子瞧他,他不自然地问:“殿下为何这般看着我。”

    看着他慢慢变红的耳朵,面上虽然看着非常平静,但还是不免有点想逗逗他。

    “你知道我是女的了?”

    “是,但粲一定会守口如瓶的。”他面色一正,向我保证。

    我笑眯眯道:“哎呀,那岂不是很亏?我都被你看光了,又没看过你。”有点像老流氓调戏小孩……

    他却面色一正,便脱衣。

    因为他本身就将自己日常穿的大氅用来包住她进来,他身上也没剩多少衣物,一下就脱掉了。

    我愣愣看着他准备去褪裤子,连忙打住:“我只是开个玩笑!”王粲动作一顿,眼眶有些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什么,他直起身子,叹气:“我身躯并不好看……扰了殿下的眼了。”

    他竟然在为我的玩笑道歉,我有点过意不去,多扫了几眼他的身子:“哪有的事!好看的!”

    这倒是没有在骗他,他的黑白大氅下,身子因为从小身子不好,经常裹得比较严实,常年不见天日,白得像瓷器那般,该有的线条虽不算明朗,但还是有的,而且他四肢纤长,此刻衣衫褪去只留里裤,人竟衬的比布还白。

    尤其是他胸前那两抹粉色,淡淡的。

    没忍住又看一眼,我清清嗓子:“既然都在这里了,我叫华佗给你看看。”我还记得我一开始说的事情,准备唤华佗来看一眼。

    王粲往后退了几步:“殿下!在下身体早已康健了许多……咳咳!”

    我有点疑惑,大概是华佗开颅的“声名远扬”,他也听过?

    “不必害怕,他应当只会给你喂服汤药,不会开颅,我肯定会拦住的。”随即冲外说了一声,他还在咳嗽,没办法说什么话。

    我见他咳的厉害,皱着眉:“你这幅身子要如何去完成你想做的事情?要听话。”

    王粲一愣,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华佗把门推开进来时,室内正是这样沉默诡异的一幕,他一点察觉没有:“哟,女王爷,叫我干嘛……?”他转头看到王粲,直接冲到他面前。

    糟了!

    我看他架势非常凶狠,以为他要给王粲就地开颅了,刚从床上想翻下来,就听见华佗说:“你怎么严重了这么多?我开的药方只是苦点但是很有用的!”

    王粲偏过头去,轻描淡写:“要我一辈子喝那玩意儿……不如死了算了。”

    我这才了解到,其实早在之前,华佗还在到处摸爬滚打的时候,就潜入过王粲家里,给睡着的王粲灌药……

    见他如此讳疾忌医,华佗也没生气,只是语气恶狠狠:“那现在叫我来,不会是看你吧,我看她也挺生龙活虎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是这样。

    见我默认,华佗双手抱胸,上下扫了王粲几眼,叹口气。

    “不想喝汤药呢,也不是没别的续命的法子。你要是再这样别说四十,三十都活不到。”他转头看我:“你这里我记得有处温泉吧?让他泡,每亥时泡半时辰,池内带上我开的药包,保持,肯定死不掉。”

    他随口说了几个药材和克重,也不管我记没记住,转身走了。

    转身一半又回来,按住我扒拉看我后背,他挑眉在我脸上轻拍了两下:“还行啊这药有好好涂,走了。”

    我瞪他一眼,王粲在旁边有点发愣。

    华佗走后他喏喏问道:“平日殿下跟楼中的各位相处时都是这般吗?”

    我有点尴尬,华佗是有点没把我当回事,我还得抱他大腿,虽然张仲景也来我楼中了,但是他实在是太高冷而且有洁癖,虽然名声比华佗好的多,但是实在不太好请。

    “那几幅药你记住了吗,你去让他们帮你备好,我的温泉近期就给你用吧。”我岔开话题说道。

    温泉是因为之前有去过一趟袁氏府邸,那温泉令我着实有些羡慕,哼哧哼哧支了一笔钱在楼中也引水来做了一个温泉。自己都还没泡几次呢,唉,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王粲应了声是,把刚刚华佗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不觉得惊讶,他本就聪慧,若不是病体,他本该更加名声大噪才对,过耳不忘也很正常。

    见我又要躺下,王粲慢慢去摸索衣服。

    是的,他一直没穿上衣服,就这么光着上半身跟我说话,此刻不算寒凉,他穿上衣衫问我:“殿下,后续温泉要给我用,在药包回来前,您多泡几次吧,在下实在是冒昧了。”

    我懒洋洋道:“行啊,现在就泡吧,你把我抱过去吧,不想走动。”有些失血过多,不是我矫情,我实在没什么力气,也不想食用东西。不过只是逗逗他,想唤傅融来,却见他上前几步,把我稳稳抱在怀里。

    我还没从惊讶回过神,他便大步往外走,我也不好意思说我又是开玩笑的……

    我给他指着路,他走的也稳,我看着他的下颌线,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笔墨香,清新雅致,如他人一般。

    到温泉旁,他动手来解我衣裳。

    我有点震惊,我只是睡了一觉没错吧,我不是死了一遭吧。

    “殿下莫怪,傅副官临时有事,不然也不会是我给您上药,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殿下也不会受伤,请让我为殿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他垂眸淡淡道,听不出他语气的波澜。

    我稍稍放松了些,反正又不是没见过。

    虽然那时候昏迷,他的一双手碰到我时我却并非完全没有感觉。

    他慢条斯理将我脱的只剩中衣,自己也开始脱的只剩中衣,随后将我抱着走下水中。

    流水温热,漫过身躯忍不住还是呻吟了一下,这种舒服的感觉实在是没办法拒绝。

    他将我抱在他怀里,他的长发并未扎起,在他背后浮起,黑白相间的发丝,很特别。

    我忍不住挑起一缕在手里把玩,他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

    “殿下,其实她……我没能……是么。”

    我顺着手中发丝看向他,他的眼中难得透出悲伤,双手环着我,轻轻的为我擦拭。

    如果那天,他没有逃婚,或者没有被抓到,或者顺从的和嘉云直接成亲,或许嘉云就不会死去,死在她信赖的父亲手上。

    终究是王氏公子,他从不愚笨,只是终究心太柔软,此刻才真的敢面对。

    我听出他的意思,“王粲,你在后悔。但这件事其实只是人性贪婪懦弱的后果,你果敢而坚韧,你从无过错。”我耐心的纾解他。

    王粲与怀中人对视。

    他是在后悔,后悔那天忤逆,那个女孩子,他不一定是真的喜爱,但她确实明亮而鲜活的存在过他的生命里,他的一生平淡无波,除了有些倒霉,没有这么炽热的人存在过。但他没能救她。

    或许怀里的她也是那般温暖的人,只是当时与嘉云对比,她更加冷静,但她也有她的细腻温柔,她在乱世权谋之中挣扎,无法保持纯真的心,那很正常。不然她也活不下去。

    “殿下……”他稍稍有些挫败,将头凑到我颈边,低低叹息着。

    王粲其实长得好看极了,高挺的鼻梁,那双紫色的双眸沁着水光,因为不常见阳光,肌肤透着瓷器的冷白,此刻被水雾熏的有些泛红,透过湿透的里衣,甚至连常日里没什么血色的双唇都泛着粉。

    美色有点上头。

    他是病人他是病人他是病人……我默默在心中默念,试图洗刷掉我脑子里不太纯洁的想法。

    王粲低头看着她飘忽来去的眼神,忍不住用鼻尖蹭了一下我的鼻尖,语气中带着些许难过:“殿下,看看我。”

    我倒抽一口气……

    这谁能忍住啊!

    动作比脑子更快,我抬头含上那唇。

    他只是惊诧一瞬,随即抬手轻抚住我的头,加深了这个我想一触即放的吻。

    唇舌间翻绕,纠缠,他的口齿间也充斥着笔墨香。

    当分开时,竟拉出一条银丝,他喘息声变得有些重,抱着我凑的更近了些,在我耳边呢喃:“殿下。”我感受到他身下那比水流还guntang的东西,咯在我腿间,他却没有动作,只是抱着我更用力了些。

    “王粲,服侍我。”命令的口吻,我将裤子脱下,赤裸着下身与他相贴,我看着他的紫眸,抓住他抱着我的右手,带着他抚向我那已有些泥泞的地方。

    这事仿佛人都会无师自通一般,他覆上的一瞬间,手便不自觉动起来。他双目还在失神,大脑还没能接受这般畅快的事情。

    “遵命。”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中指轻而易举的触碰到藏在嫩rou中的花核,它微微战栗着,无法抵抗那双持笔的手在那处打着转,他继续与我唇齿交缠,手下动作却不停。

    他轻柔的对着那处娇嫩揉了揉,我舒服的眯了眯眼,被他堵住嘴,呻吟也无法避免的传出,他听着更加的欢喜,多加了一根手指一起游走,另一只手也不环住我,而是在我胸前揉捏着,隔着中衣做着这事,竟然比脱光了还有些刺激,那两点殷红已经挺立,他时而轻捏时而揉搓,做着在马车上想做却没做完整的事。

    王粲似乎觉得花核有些刺激的足够了,用手指去继续探索着,蚌rou紧紧护住淌水的洞口,他用手轻而易举拨开,进入那个曼妙地方。

    “殿下,放松些,不要……这么紧。”

    实在是有些狭小了,哪怕感受得到里面温热且柔软,那黏腻的水也一股股冒出,但似有千万小触手扫过一般,尤其是xue口,紧紧箍住他的手,不让他再进,也不想让他走。

    常年握笔的手有着一层薄茧,他蹭过某个地方时我突然浑身颤抖,忍不住的凑他更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胸前两团嫩rou也紧贴着他的胸膛,我无法抵御情欲,上下抬动着腰,试图让他进入的更深。

    王粲轻叹一口气,又在我唇上烙下一吻,随着吻,他多加了一根手指,开拓着甬道内的路,为他之后打下基础,他找到那处凸起,好奇的摁压揉捻了几下,看着我瞬时失神的双眸,他失笑,手下更加用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加入了三根手指在体内抽动。

    随着他的动作,我被动的在他怀里颤颤巍巍奔向高点,我忍不住呻吟出来。

    他将我从池子里抱出来,我有些瘫软,他垫了他的里衣在地上,将我放在上面,亲吻着在池中没能吻到的我身上的各个地方,连手指都一根一根的虔诚亲吻过去。

    他将我的手覆在他脸上,双目虔诚而认真:“朝闻道,夕死可矣。”

    王粲不知何时也脱了个光,他将guntang抵住我的xue口,磨蹭了几下,满意的听到我的低吟,最后还是俯下身亲我一口:“可否?”

    我从数次失神回过神来,坏笑,双腿直接绕住他的腰,稍稍用力,他便进来了一些。

    他的前端大的出奇,如小鹅蛋一般,进来着实有些难以承受,两个人都不太好受,明明已经足够湿润了,但还是很困难。

    他举步维艰,往我体内挤进,我只感觉xue口都被顶开阔了,他额上的汗珠滴入我发间。

    王粲闭目不去看身下那轻轻喘着气的脸,他怕他控制不住想直接进来,她根本不知道她迷离的眼神和红润的脸,以及被他含吮过的唇看着有多么勾人心魄。

    闭上眼,身下的感觉更加热烈。那处狭小千百张嘴,要将他吃进,他抽着气,硬着头皮轻轻抽送着。

    直到进入最深处,他都还没完全进入。

    她似乎短窄了一些,能轻而易举的顶到zigong口。

    王粲抽动几下,每一次离去都是被千百次挽留,他恨不得立刻泻在她体内,但是咬咬牙忍住了,他要服侍好她才行。

    “啊……好大!”我低头看去,那粉色的器具大的有些渗人,尤其是前端。

    为什么这么病恹恹的美男子,器物这么大啊,我有点欲哭无泪。承受着身上人给予的抽送,他喘着气,没什么技巧的抽动,但是因为实在是太可观了,那处每次都会滑到某个点,我总会浑身酥麻,忍不住夹的更近。

    被箍的有些生疼,王粲快活也不是很好受,他发现每次顶到一个凸起她便会收缩一下,觉得有些有趣,想要探索更多,他对着那处挺动着腰,每次被夹都是一汪一汪的春水随之而来,似乎要将他淹没在那个地方一般。

    食髓知味。

    王粲本就聪明,只是抽动多了几下,他的动作变快了一些,每次都能精准撞到我敏感的地点,我张着嘴承受着身下的快感,一波波冲刺着我的脑内,他伸手与我十指交扣,将我腰抬高了一些。

    “进的太深了……王粲……不要……”我声音都带上了一些娇媚的哭腔,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另一只没被他抓住的手忍不住去推搡他,想要将他推开,也被他握住,他反而撞的更大力了些。

    他速度不快,但是每一下都出奇的精确和大力,撞得我有些疼又很爽,口中津液仰着头都忍不住从我唇边滑下,合不拢嘴。

    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此是何地。

    我来来回回被他撞入云端,他却不紧不慢从没停下,每到一次,都会夹的他皱眉,他忍不住往那处厮磨,扭动着腰,让他在我体内四处顶撞了一圈。

    叫唤的嗓子都有些沙哑,我的泪,汗,和那处的水,和池中的水,早就记不得什么是什么,我与他十指交扣,一步步登入极乐。

    “不要!不……”他突然又变大了一些,冲刺加快了,我甚至来不及呼唤,就被顶到失声,我身体本就敏感的不得了,他又那么大,在我花xue内四处撒野,恨不得将那两颗卵蛋也挤进来一同欢愉,我被顶的宫门无力的大开,他似是感觉到,又是一个用力,他前端全部没入宫口。

    他发出一声低喘俯在我耳边问我:“殿下,我服侍的好吗?”

    他的动作又恢复了慢速,让我能有机会说话,我连忙点头,我腰都快被顶断了,怎么感觉我更病秧子啊……

    他紫色的双眸泛着幽光,锁住我的目光,又亲我一口。“那殿下……顶撞了。”

    他早就忍不了多久了,但是不想在她面前丢的太快,他一直硬生生咬着牙不让自己出来,他真的忍不住了,王粲疯狂的往最深处冲刺着。

    用着他最快的速度,将她抛入更高更深的云端。

    在她身体宣泄出来时,他撑着眼把被他对待到昏迷的殿下服侍好,将她送回床上。

    他关上门,转过身去,在心中发着他人生中,他身为王粲最后的誓约。

    她英明而不失仁慈,既有手段也有权谋,最重要的是,他也很喜欢她……

    他相信她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光明。此刻他才真正想作为绣衣楼的一份子,陪在她的身边……他愿为她棋子,哪怕只再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