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神圣法阵
［抱歉，时间紧迫，还请您见谅。］ 几乎是一瞬间，甚至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下的地板突然来了一个360°的大翻转。 我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场景又换了个模样。 这次是方形的，四面墙壁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罐子，大的小的，里面有草药、各种颜色的液体、甚至是不知名的骸骨。 魔女的配药室。 我正想问什么，一本厚重的魔法书漂浮在了我的面前。好眼熟的场景，可就在我伸手要触碰到它的时候，那本书却往后退了一些。 ［万能配方］ 镜中的“我”开口，一旁的魔法书这才开始快速地翻页，最终停留在一页被勾画的密密麻麻的笔记上。 就算我不懂魔女的文字，也能看出来，这些字被刻意打乱了顺序。 我看向镜中，“魔女”依旧闭着眼睛。 ［魔法书记载了您曾经研发的所有魔药，只要您心中默念所想的魔药，魔法书就会实现您的愿望。］ ［逆转魔药没有记录在此。］ 镜中的“魔女”朝我解释道。 我没有回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复杂的文字，打乱的顺序，大约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魔法书才会回避我的动作。 相比之下，“她”才更像是魔女。 真是个奇怪的想法。 深吸了一口气，我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魔法书上。指尖触碰到魔法书的一瞬间，一个声音出现在了脑海：用魔杖绕三圈，然后再说以下的咒语。 ［…………］ 挥舞完魔杖之后，一瓶蓝色的药水出现在了我面前。 没有味道，只是颜色有些奇怪。我有些疑虑地晃了晃瓶子，最后还是决定喝了下去。没有什么怪的味道，不过却也没有感到什么特别的变化。 “接下来打算要我做什么？” 我看向镜子。 自从踏入这里，我一直在跟着“她”的指示行动。 ［万能魔药修正了您的部分记忆，您现在可以在配药室自由行动了。］ ［配药室存放的物品繁杂，在不清楚有什么效果之前，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她”朝我解释道，说话间，一瓶装满了不知名草药的玻璃罐子就飞到了我的面前。 “曼德拉草……毒性，强。” 或许是由于万能魔药的缘故，我突然理解了这些奇怪符号的意义。 我看向一旁摆满了各种材料的墙壁，蝾螈皮、蝙蝠牙、矮人头发、人鱼的鳞片……还真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您可以先试试调配简单的魔药。］ “有可以让人说真话的药剂吗？” ［有。］ 魔药配置的过程比想象中的复杂，不过却不算枯燥。不同的药材除了要计算重量之外，放入锅中的先后顺序以及温度都有很高的要求。 时间过得飞快，恍惚之间仿佛忘记了什么。 对了，艾因呢？ 好像还在地下室。 我终于想起被我锁在地下室的艾因，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要离开吗？］ “地下室。” “你之前说我可以问你三个问题。” ［是的。］ “未来，我可以选择艾因做盟友吗。” ［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送我去地下室。” 传送阵距离关押艾因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我本以为会看到什么香艳的场景，却没想到刚一开门，?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艾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原本还算整洁的床单搞得乱七八糟，就连一旁的玫瑰也变得七零八落。 “艾因，艾因？” 我拍拍他的脸颊，人似乎昏睡了过去，床单、身上、被子都被他的体液搞的乱七八糟，我想起一时兴起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摸了过去，那物件居然还在动着。 艾因在睡梦中哼了几声，没有醒来。 暂停了魔力的供给，我将他放回了花瓣中，擦了擦血迹之后替他穿好了衣裳，最后才解了固定着的口笼。他该醒了，吸血鬼不是恢复能力很强吗？ “米奥，米奥？你进来。” 守在门口的毛球闻声飞了进来，落在我的肩头。 “他怎么了。” 我指向艾因，米奥飞过去拍了拍他的脸，又飞回了我的肩头朝我解释。地下室内有用于禁锢吸血鬼的神圣法阵，一日一日削弱吸血鬼的力量，这法阵囚了他三百年，为的是有一天可以完全将他消灭，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净化” 艾因本就虚弱，再加上昨日一折腾，更是元气大损，身体已经进入了自我防护——类似动物的休眠状态。 距离月圆——也就是魔女消灭吸血鬼的日期，已经越来越近了。 “神圣法阵。” 我又重复了一遍，太陌生了，没有丝毫印象。魔法书也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这法阵若解了会如何？他会逃跑吗？” 还是会找我报仇？我看着在玫瑰花丛中沉睡着的艾因，本就白皙的肤色此时显得更加落魄。 按照目前的情况，他根本没有任何和我结盟的理由。 “主人不用担心！他身上有您的印迹，跑不了的！” 米奥很自豪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仿佛艾因已经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一样。 “醒醒。” 我拍了拍艾因的脸，还是没什么动静，他的身体太虚弱了，不能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在人类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吸血鬼要靠血液中的魔力来维持自己的生命，越是魔力充沛的人类，对于吸血鬼来说就是越好的补品。 这话并不是什么传闻。一滴高阶魔法师的血液，顶的过二十个普通人类。 缠绕在艾因身上的玫瑰依旧生长着，继续缓慢地吞噬着他的生命。我叹了口气，用玫瑰的尖刺划破食指，塞入了艾因的口中。 魔女的血液，怕是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利于吸血鬼恢复了吧。 不出意外，很快艾因便醒了过来，眼神还有些朦胧，看清我的模样后下意识的朝后蜷缩了一下。 “你还要做什么，还不下手吗？” 他的声音带了些许沙哑，其中又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眼神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又合上了。 我看到他的喉结滚动，大约是我还未愈合的食指还在往外滴血。 “米奥，告诉我解除法阵的咒语。” 艾因听到我的声音，再次睁开了双眼，不过那双眼里依旧充满了敌意，他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 “何必……” 我无视他的话语，起身后退了两步，开始施放魔法。 艾因身下的法阵依次亮起白色的光芒，很快，那白色的光亮就转换成了闪出刺目的红色。 这是圣法逆转成邪术的预兆。 术法反写，诅咒反噬，一切束缚停摆，反向逆转。 束缚着艾因的锁链，亦随着光芒一同消散。 逆转魔法，听起来倒是和我的魔药有点关系。不过这法阵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诅咒反噬，并没有出现在我的身上。 当年施放法阵囚禁他的人，并不是我。 艾因似乎没想到我真的会破了囚禁他的法阵，原本说了半句的话又咽了回去，神色不明的看着我手中的魔杖。 或许是考虑到我失忆的缘故，他的语气不像刚刚那么冷淡。 “咳……多谢。” 艾因道过谢后便打算起身离开，这里毕竟是他的城堡，他想去哪里，自然不需要我来带路。 只不过是他的腿根还有些软，走起路来还有些踉踉跄跄的，很是虚弱。我便上前扶了一把，借势环住了人的腰，将人带在了怀里。 他比我要高些，虽是他靠着我，也算得是我在他怀里。 魔女的印迹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你要怎么谢我，艾因？” “或者说，我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