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剧情丨莱茵斯顿先生的教育

    她们在管家的护送下回到了莱茵斯顿庄园。瓦莱里娅当天夜里就接受了来自理查德·莱茵斯顿的教育。

    据瓦莱里娅判断，母亲并没有告诉父亲最为不堪的真相。毕竟，不管在麻瓜世界还是在巫师界的父母之间，“女儿和一个你看不上的穷小子zuoai被我抓了个现行”，都不是值得挂在嘴上津津乐道的话题。因此，理查德·莱茵斯顿大约还以为宝贝女儿只是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牵牵手、接个吻什么的。

    “说说看。”莱茵斯顿老爷平静地坐了下来，“爱情，哈？”

    他依旧穿着长袖睡袍——在八月份的室内。瓦莱里娅心绪起伏，鼻子一酸，发声器官先于理智开启了工作。

    “爸爸，您——已经加入食死徒了吗？”

    出乎意料的是，莱茵斯顿老爷十分镇定地点了点头：“是的。”

    他撩起了袖子，向瓦莱里娅展示自己的黑魔标记。随后他说：“所以，你更应该明白，你和韦斯莱这种‘纯血败类’，是两条道上的人。”

    “不是的！”瓦莱里娅噙着泪水，“我，我喜欢他们的——从三年级就开始了——”

    “三年级？”莱茵斯顿老爷第一次变了音调，“那时候你才只有十四岁！我的老天——”

    他站了起来，焦躁地背着手狠狠踱了几步，像是想要把满腔的怒火通过脚后跟发泄在脚底下上好的埃及手织地毯上一样。

    “亚瑟·韦斯莱会因此丢掉工作的。比尔·韦斯莱也一样。我不会允许金融系统里有这样的败类。”

    “爸爸！”瓦莱里娅失声尖叫，“你不可以！”

    “不要妄想挑战我！也不要低估我在政界和金融界的影响力！”

    莱茵斯顿老爷身上那种属于食死徒的阴狠劲儿吓到了瓦莱里娅。她僵在原地，泫然欲泣。

    很快理查德·莱茵斯顿又平静了下来。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疲惫地敲了敲边几。边几上立刻出现了两杯饮料。他端起威士忌，又把另一罐啤酒递给瓦莱里娅。

    “来吧，我相信我们应该喝一杯。”

    在酒精的作用下，瓦莱里娅哭着向父亲坦白了一切——包括她对双胞胎的喜欢和依赖，包括双胞胎对她的一切承诺和照顾，当然并不包括他们在霍格沃茨的各个角落做的那些事。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愤怒，再到最后，理查德·莱茵斯顿只剩下了无奈。他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摁了摁太阳xue下了定论：“但你们是不可能的。”

    “可是——”

    “黑魔王大人就要统治巫师界了。韦斯莱一家迟早变成通缉犯，而你呢？难道你想和他们一起颠沛流离，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东躲西逃？”

    “不会的！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神秘人’失败了一次，这一次他也……”

    “闭嘴！”莱茵斯顿先生将威士忌杯重重朝边几上一放，神情激动地拽住瓦莱里娅的手腕，“难道你想让‘黑魔王’听见吗？他无处不在！你应该庆幸，他对这些边角八卦和情情爱爱不感兴趣，否则你和韦斯莱家的男孩可不止被迫分手这么简单！”

    他喘着粗气，面对着受惊状态之下的女儿，又轻轻放开了手。

    “我听过那个预言。所有的食死徒，都听过那个预言。”

    “什么预言？”

    “六月在神秘事务司的那一场战斗。黑魔王带领一干心腹，抢回了一个预言球。预言球说，只有哈利·波特才是那个命中注定能击败黑魔王的人——他们不能同时活着。”

    “天呐……”瓦莱里娅泪流面满，捂住了嘴，呆呆地等着听父亲的下文。

    “听完预言，所有食死徒围成一圈，排着队欣赏了哈利·波特的尸体。他被吊挂在空中，被施了延缓腐烂的咒语。一年过去了，他的尸体任由风吹日晒。腐rou一片一片……”

    “别再说了！”

    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那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少年、那个温和笑着的勇士、那个腼腆的格兰芬多，她曾经的同学，球场上的对手，生命永远定格在了十五岁。

    战争一触即发，而她却还自私地沉溺在这段不伦的三人情爱之中。她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凤凰社，邓布利多，以及韦斯莱双胞胎，还有韦斯莱一家，面对的是一场必败的战争。

    他们获胜的唯一希望，哈利·波特，已经死了。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所有出入莱茵斯顿庄园的疑似食死徒们——包括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亲生父亲在内——都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从小，我们就告诉过你，不是吗？我们是纯血统，是贵族，我们生来就该拥有更多的东西。”莱茵斯顿老爷轻声说，“是谁夺走了我们本该拥有的地位、财富？是他们。我们要让位于泥巴种。我们要让位于杂种。就是像韦斯莱一家这样的人，这种‘纯血的败类’，心甘情愿地把我们本该拥有的东西拱手让给麻瓜、泥巴种和杂种。”

    “不是的……”瓦莱里娅摇着头呜咽，拒绝承认父亲所说的一切。

    “你以前也是很讨厌他们的。我不明白霍格沃茨对你做了什么，让你相信邓布利多、相信韦斯莱这样的人。这所学校你也不用再去了。对你没好处。”

    “‘神秘人’是黑巫师！他犯下了数不清的谋杀——”瓦莱里娅高声抗议着。

    “这是为了正义和胜利必要的牺牲！”莱茵斯顿老爷更高声地嚷嚷起来，“只有跟随黑魔王大人这样有决心、有毅力、有手段的领袖，才能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他跌回椅子上，气喘吁吁，瞪着瓦莱里娅。瓦莱里娅不断抽噎着，眼泪不断滴落在她的长袍上。

    “你必须和韦斯莱兄弟分手。我不会再追究——我也不再找韦斯莱家的麻烦了。这是最后的妥协。你应当很清楚，我对你有更长远的打算——”

    在他们这样的贵族家庭里，莱茵斯顿老爷和太太已经称得上是非常称职的父母了。他们十分关心她的成长，只是有时候忙于生意和社交，把她的一应起居和生活所需交给管家与小精灵照管；他们也从没有打算过违抗女儿的意愿，把她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这还是第一次，莱茵斯顿老爷在自家女儿面前提起这个“更长远的打算”。

    瓦莱里娅心里咯噔一下：“你们要把我嫁给谁？”

    “黑魔王大人希望我们能笼络更多中立家族。联姻显然是一种性价比奇高的方式。”莱茵斯顿老爷用不容商榷的语气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我们还没有选定具体的人选，但大体就是那几个。”

    瓦莱里娅听到这个消息，却意外的平静。她冷笑一声，用尖利的嗓音说：“‘黑魔王大人’希望，哈哈。要是黑魔王大人想要我，您也会一言不发地把我洗干净送过去吧。”

    “你想得美。”莱茵斯顿老爷回以同样轻蔑的冷笑，“听过那个预言球之后，多少人想把女儿或是meimei送到他的床上。排队都轮不到你。”

    “他得有一百岁了吧！”瓦莱里娅惊叫起来。

    莱茵斯顿老爷再次以不符合他年龄的敏捷弹跳起来，再一次拽了她的手腕：“小声点！别再在公开场合——或者私底下——对黑魔王大人这样不恭敬！我得到消息，黑魔王大人已经得到了一位魔药师，能为他熬制返老还童的药水。所以，严格说起来，他会永远停留在三十岁。”

    三十岁。一个无恶不作、意志坚定，甚至还能死而复生的黑巫师，活在他力量最强大、精神最充沛的年纪。他向整个盲目乐观如孩童般一无所知的魔法界宣战。而让这个羸弱的巫师界更不堪一击的是，他们获胜的唯一希望已经死了。现在能带领他们的，只有一个垂垂老矣、白发苍苍的校长。

    瓦莱里娅从没有这么绝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