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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金/R】冬夜

    十二月天黑得早,才过七点,小区就叫夜色整个浸透了。

    电视是客厅唯一的光源。正值高潮部分,电影画面切换得很快。屏幕闪动间,光把对面一小片墙抹得五彩斑斓,也将沙发上两人的轮廓勾勒得明暗不定。

    远远地出现了一片树林。拨开树枝,开阔湖景跃然而出。湖面上萤火点点,与繁星相映成趣;水声溶溶,刚才的追逐仿佛只是一场噩梦。主角放松了身体,他很渴,于是慢慢往湖边走去。突然!一张腐烂的人脸贴在了镜头上。它用力地瞪着眼睛,五官扭曲成怪异的形状,rou块挂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屏幕被整块染成了红色。

    金吓了一跳,双手拽紧了肩上的毛毯,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然而还不及靠到沙发背,就被旁边的人一把罩进了怀里。羊毛衣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带些隐约的肥皂香,很叫人安心,也稍纵即逝。因为还没等他反应,那人就已经把手撤走了。

    安迷修脸上满是尴尬,眼珠子看东看西,就是不敢落到对方身上去:“对不起,你好像很怕,我下意识就伸手了…”

    道歉的态度很诚恳,后悔也是rou眼可见的真心诚意,谁见了都要夸句真有绅士风范。

    金却皱了眉头。

    “安迷修,你是我的男朋友。”特别在男朋友三个字上加了重音,他一边拽着那两条无处安放的手臂又环回背上,一边埋头抱住了对方的腰:“你很礼貌,我很喜欢。但是这种场合能脸皮厚点的话,我会更喜欢的。”

    还是有点不满,金嘟囔道:“不会吧,你真的没看出来吗,我是故意选的鬼片。”

    “有猜到一点,不过不太确定…”棕发少年生疏地收紧手臂,调整了下姿势,好让他能躺得更舒服些。

    和金成为情侣还是上个月的事,此前两年他都只是暗恋,久而久之礼貌成了习惯,即便很想要触摸对方,也始终守着边界,生怕因为哪个孟浪的举动就被嫌弃。

    今天是星期五。吃早饭的时候,金忽然说,jiejie出差不在家,想约他到家里一起过周末。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安迷修当然满口答应,还趁着午休特意大老远跑回家,把自己从头到尾仔细洗刷了一番,换了身新衣服。毕竟是第一次一起过夜,他想给金留下个好印象,再者…他们除了接吻就再没有更进一步的事了,也许能借此机会有所突破。刚刚成年的男高中生精力旺盛,对于情事的幻想更是积极。在暗示什么吗?他也想和我更进一步?安迷修的脑子很乱,乱里还带了点兴奋,甚至是亢奋。即使是他,偶尔也会对恋人想入非非,比如完全不记得上了什么课的白天,比如金主动依靠过来的当下。

    金是勤于锻炼的,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原因,肌rou线条却不发达。个子也不高,十八岁生日过去已有一个月,也只勉强长到了一米七。虽然手长脚长,比起安迷修还是显得年龄小不少,至少从外表上看,学长的称呼并不违和。他这样微微蜷起身子的时候,也很契合地填满着安迷修的怀抱。不轻不重,不热不凉,不过分丰满也不过分瘦弱,青涩的酸味里带些成熟的甜味,像颗快到丰收季节的、期待着奉献的果实,等谁来从枝头上摘下它。

    安迷修当然想做摘果子的人,但他同时是个没有充分准备就不下决定的人,这带来了很多好处,却也常让他在真正面临选择时陷入犹豫。欲望和现实在脑子里拉扯,以往几次类似的挣扎,占上风的都是放弃,这次似乎也不例外,于是他说:

    “继续看电视吧,没有鬼了。”

    闻言,金色的脑袋动了动,少年的手抽走了。热源离开,怀里重新变得空荡,虽然放弃是他的选择,安迷修心中还是不免感到了一丝失落。然而后悔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滋长,却见金拿起遥控器,干脆地关掉了电视。他转过头来,望着安迷修的眼睛,看了两秒,下了什么决定的样子,说:“你不来我来。”然后就直接俯下身,亲起了他的脸。

    “金?”少年的绿眼睛里写满了不知所措。金的唇瓣在他的侧脸游移着。唯一的光源灭掉,客厅完全黑了,什么也看不到。其他感官变得更加鲜明起来。对方的气息温温地洒在皮肤上,发丝扫过,惹来一阵酥痒。柔软的嘴唇辗转着,从右脸开始,一路向下,经过下巴,在嘴角打了会转,最后整个贴在了嘴唇上。湿软的舌尖试探着伸出,舔弄起了唇缝,唾液的粘腻声响在耳边连绵不绝,把暧昧的气氛搅得更加煽情。

    从金俯身过来开始,安迷修脸上的热就没停下去过,过多的血涌上了头顶,理智被烧得节节败退,渴望更加压制不住,叫嚣着解放。面对恋人的主动,他向来只有沦陷的份儿。终于在金含住他下唇的时候,安迷修忍不住张开了嘴,也伸出舌来与他交缠。什么放弃,什么犹豫,一时都抛到了脑后,只有眼前的欲望是真实而触手可及的。

    金习惯晚饭后喝点牛奶助眠,此时嘴里甜滋滋的,一股奶味。此外似乎还有些蜂蜜的香味,或者是柑橘?晚柿?安迷修形容不出,于是更深地向里探索,右手也不由自主地扣紧了对方的后脑勺,往自己的方向压。

    他一边入迷地吻着,脑子里模糊地想到金喝着牛奶看电视时的模样——蓝眼睛里浮着鲜艳的光,弯起来像两钩月亮,可爱得要命。这样想着,安迷修不由想看看金现在的样子。左手拨开刘海,摸到一手guntang,还有些湿气,大约是汗。逐渐适应了黑暗的视野里,但见两汪春水晃荡,蓝盈盈的,好像藏了片星空,比刚才电影里那片湖还要更美,勾得他抬头,向上去亲那双眼睛。

    金借机喘了口气。他吻技其实不好,刚才的挑逗几乎已用了全部的知识。反倒是那人,看起来总是被动,实际很擅长反守为攻,一旦傻乎乎的蝴蝶自己撞上来,就会被细致地一圈圈缠上丝线,困死在温柔的网里。而金正是那只每次都不长教训直愣愣往网里跑的猎物。趁天敌还在细细啄吻他的眼皮,金半闭着眼,收回抓在对方背上的手,转而悄悄摸上了自己的领口,拽起了扣子。等安迷修发现的时候,金已经衬衫大敞,握着他的左手往自己胸上放去了。

    小小的乳尖已经挺起,手掌刚贴上去,那片胸膛就猛地一抖。黑暗中各种声响都放大了几倍,金一瞬间加重的喘气声清楚地闯进耳朵里,裤子里包着的东西马上抬起了头。他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用大拇指碾了碾柔软的凸起,回应似地,恋人喉咙里挤出声细细的呜咽,好像在鼓励他更过分的对待。安迷修感到口干舌燥,急需什么凉的东西灭火,他再次咽了口唾沫,忍不住俯身下去,亲咬起来。另一只手则整个摊开,揉起了右边。

    左边的乳rou被整个含在温热的口腔里,粗糙舌苔连续的摩擦下,几乎要融化似的;另一边则被五指掌控着,捏出各种形状。左右夹击之下,酥麻快感过电一样涌上来,一波更比一波激烈。金从不知道自己那两点原来这么敏感。他不由咬住了指节,想堵住呻吟,但快感实在太猛烈,细碎叫声还是断续地流泻出去。身上人却仿佛被激励到,更振奋地吸吮,玩完了左边又去玩右边,甚至还用上了牙齿,弄得两乳上都是浅浅的牙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乳孔刺刺地传来痒痛,他忍不住放开手指,出声求饶,对方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转去别处亲吻。

    大约是汗或腺液的缘故,内裤湿漉漉地贴在胯部,已经动情的下身被束缚着,很难受。金不由弯起腿往两旁打开,试图让布料松垮开去。这下动作却惊动了身上的人。安迷修从他颈窝抬起头,有风从窗户那儿吹进来,混沌的大脑勉强找回一丝清醒。

    夜更深了,凉气散发,继续在客厅待着会感冒的。

    他直起身,想去把被遗忘的毛毯捡起来,另一个人的双腿却牢牢夹在腰上,安迷修只好又弯下去,安抚地亲了下金的脸:

    “你身上都是汗,这儿太冷了,去里面吧。”

    对方这才松开腿,披着毛毯带他去了自己的房间。

    金的房间和一般的男高中生并没多少不同:走进门,视野里率先出现的是一张凌乱地堆着被子和枕头的床,床头扔了件睡衣,上面印满了小星星。书柜站在床对面,玻璃的一半被路灯的光染成橘色,上边贴了张年代久远的少年漫海报,隐约透出里面横七竖八躺着的几本卷子。窗户朝南,在另一面,窗帘和被面一样是天蓝色的,被方才开门的气流吹得正微微晃动。一套桌椅夹在床和窗户中间,书桌上随意散落着台灯、文具、两本漫画书和一些杂物。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相框。长方形正方形,有木质的有塑料的,大小不一,但都被精心摆得端正。它们的边角闪着反光,林立在靠墙一面,数量之多,几乎占去了书桌的半壁江山。安迷修不由往前走了几步,伸长脖子凑近去看。

    都是金和别人的合照。除了和他的,还有和jiejie的、和发小的,以前高一的后桌,现在高三的同桌,他眼熟或不眼熟的班上同学,男生女生,单独的合照和班级合影,春夏秋冬各个季节,从幼儿园到成年,不同年龄段都有。尽管他和金的合照被放在最前面,是一众相片里最显眼的,安迷修还是感觉心里泛起来些酸意。

    他的男友性格外向,人缘一直很好。在他漫长的暗恋生涯里,每一次偷眼望去,不管是在上课也好,课间休息也罢,早会、跑cao或者放学,上厕所、做值日、打篮球、去窗口排队打饭,金身边永远围绕着他的朋友们。哪怕是偶然碰到,他跑来和他打招呼的时候,手里也总是牵着他那个戴眼镜的同学。他知道,金这样毫无阴霾、擅长鼓励别人的人,对正处于迷茫期的少年少女来说有多大吸引力。高一那年的冬天,地面湿滑,他推开老太太,自己却摔了一跤,被摩托车撞进了医院。那时师父刚去世,他在学校因为风纪委员的身份得罪不少人,又临近期末,除了班上同学组织着来过一次,之后就再没什么人来探望了。除了刚认识不久的金。他开始只觉得这人怎么傻乎乎的,第一面把他错认成高三生,学长学长叫个不停也就算了,明明学校离医院这么远,还每天中午跑来陪他吃饭,把宝贵的午休时间都浪费在这里。他起初也劝过他不要总来,金却总是扬着一张灿烂的笑脸说没人会很孤独吧,执着地第二天继续跑来。或许自己内心也期待被陪伴吧,他想,推脱了两三次便不再提不要来的事了。后来到了考试周,金没有来的那两天里,渐渐习惯了被陪伴的他饱尝了寂寞的滋味。第三天,天空在连续阴雨后突然放晴,金那头被光照得刺目的金发终于出现在了门口,心跳的声音从没如此清晰过,就是在那瞬间,他发觉自己坠入了爱河。怀着份不可告人的心思,出院后他借着社团继续和金保持频繁的来往,随着两人之间越来越熟悉,他发现金身边隐藏着许多爱慕者,其中甚至不乏校内的风云人物。也是,谁会不喜欢太阳呢。它那么耀眼,毫不吝惜自己的热度,平等地把爱分给每一个人。他只不过是被对方吸引的俗子中最平凡的一员罢了。

    正垂着脑袋郁郁回忆之际,一具温热的身体从后贴上了他的背。两只手从腰侧探出来,在鼓鼓囊囊的一团上揉了两下,就摸索着想把腰带扣解开,然而手指刚触到冰凉的金属,就被那人一把按住了。宽厚的手掌拢在金的两只手背上,也许是背对的缘故,垂着头的少年声音比往常显得沉闷许多:“金,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我做吗?”

    “到底要怎样做,你才相信我是认真的啊。”沉默一阵,抽出手,金绕到他身前,仰起头和他脸对着脸,神色无奈:“是我今天还不够主动吗?”

    “但是金那么受欢迎,而我那么普通,第一次和我,将来会后悔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不普通,你很好,我喜欢的只有你啊,不然当初为什么会来告白呢。”

    “但,金和我告白不是因为大冒险吗。我不知道你在玩游戏,像傻瓜一样,也向你告白了,我知道,你只是不好意思伤我面子才答应的。”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仿佛块石头落地,身上轻松不少。可安迷修仍旧垂着头,双脚冰凉,颇忐忑地僵立着。

    对面没有声音,应该是愣住了。他不敢抬头,唯恐见到对方脸上的嫌恶,心中后悔起刚才的冲动。明明平时都可以冷静,为什么偏偏碰上感情的事就克制不住了呢?语气太重了,一点台阶都没留,金岂不是只能和我提分手了?想到分手,两只手在身侧攥成了拳。

    脑子正纷乱地想着如何挽救的当口,突然听见对方噗地笑了一声。他忍不住抬起头,看见金的嘴角轻松地撇着,眼睛瞪大了些:“什么啊,你纠结的就是这个?我是本来就喜欢你,才借着那个机会告白啊。那时候紧张死了,想我也是男的会不会被拒绝,都做好绝交的准备了,没想到学长也喜欢我,真是太好了。”

    “啊?”

    “说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其实…可能刚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金挠挠头:“那天其他社团人都很多,挤不进去,只有骑士社这没人,我开始只想随便看两眼,没想到学长那么好。不过也是后来才意识到,本来以为是友情,后来发现其实是喜欢,就一直在想怎么告白,碰巧凯莉他们来找我玩,我就选了真心话。”

    想到那天的情景,他有点腼腆地垂下睫毛,腮上发热,手指也忍不住划拉起脸和下巴:“早知道学长也喜欢我,我就早点告白了。”

    “原来,是这样…”安迷修松开拳头,重新站直了身体,脸上颇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他们早就互相喜欢上了啊。仔细想想,那一直沉甸甸压着的所谓心事,其实随便找理由问问就能搞明白,他却硬是纠结到了现在,还因此拒绝了金的主动。都说爱情使人盲目,从前的他是不信的。上无父母,一样把家事学业料理得井井有条,孤身奋战至今,倚仗的正是有颗逻辑清晰的脑袋。他相信自己不会像别人一样被蒙蔽。然而遇到金后,这份自信却逐渐消失了。患得患失,畏首畏尾,心中慢慢积攒了许多顾虑,却从不敢和恋人明说。这句话确实没错,不论是谁,在爱情里都是胆小鬼。

    垂在两边的手被握住,金凝视着他的双眼,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灿烂的傻笑:“学长,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大家都说你怪,你不在意,还是坚持自己,尽力去帮别人。我碰到困难了,你也总是第一个来帮我出主意。每到这时我就想,学长好可靠,能够遇见真是太幸运了。我希望你知道,对我来说,安迷修是很特别的存在。”

    “金,我也是…你也是我特别的人。”安迷修回握住他的双手,满腔情意呼之欲出,口中却说不出什么,只能默默与他对视着,神色真诚。

    “那个,我们能先继续刚才的事吗?”金努努嘴,示意他看自己为风激得起了层鸡皮疙瘩的手臂:“我好冷。”视线往下移,安迷修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把裤子也脱了,身上只一条印满了小箭头的短裤,两条长腿大喇喇地暴露在空气里,此刻正微微颤抖。他啊了一声,连忙扯开被子让对方到床上去:“对不起!我才看到。”金摇摇头,拍了拍床示意他也上来,同时右手在枕头下摸索着,像在找什么东西。“只要你不要再犹豫就好了。我知道学长也很想做,今天叫你来也是认真考虑过的,真的。

    “哦,在这!”他把手上几个花花绿绿的盒子展示给他看。安迷修已脱了上衣,见状赶紧把裤子也蹬了,急急忙忙钻进被子,紧挨着金坐下;一手暖他冰凉的手臂,一手拿过盒子,借着外头的光仔细看上面的包装:“durex超薄隐?”每盒的款式还不一样,分别印着“超薄润”、“Air空气快感”和“螺纹”的字样。

    金咧咧嘴,很是坦荡地说:“听说那个东西留在后面会生病,但我对这个没什么研究,又想给你个惊喜,就都买了。”眼神和他平时说放学一起走吧一样清澈,让安迷修不知道自己此刻该羞耻捂脸好,还是该夸他准备得真充分好。“你喜欢哪个我们就用哪个吧。”他心中大喊我怎么知道,面上还不得不装出老道的样子,生怕被金看出自己其实是个没有经验的童子鸡。平日里总被叫学长学长的,这种时候实在不好让金来教他。安迷修咳了一声,随手指了指第一盒,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就它吧。”

    金哦了一声,便拆开盒子,把里边的方形小块倒出到手里,嘴里说道:“是这个啊,我问了客服,他说这是经典款,他们店里的销量之王呢。”

    “是…是啊,我觉得第一次玩太花不好,就选了这个,呃,经典款。”安迷修顺了顺刘海,眼神躲闪。金已经把小块的包装撕开,他把那圈滑腻的塑料套举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愁似地皱皱眉毛,就递给他说:“学长你自己套吧。”

    “啊?不,不,还是金你来吧,我、呃,那个,我不太方便。”

    “不方便?”

    “对、嗯就是,反正就是不太方便、嗯…”脖后出了冷汗,脑子里一片空白。正绞尽脑汁时,旁边的金却笑出了声。他乐得身体都东倒西歪,安迷修赶忙扶住他,金靠在他胸前,把避孕套又拿回去:“不逗你了,我来吧。”他把塑料圈凹进去的部分对准茎头,往下拉扯,直至根部,延展开的半透明套子便将柱身整个裹住了:“看好,是这样用的,下次学长要学着自己套啊。”

    “哦…哦!”安迷修尴尬得血直往脸上涌,金坐起身,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来捏住他两边脸:“大家都是第一次,没什么好害羞的。”双眼亮晶晶,嘴角拉得很大,露出两排漂亮的整齐白牙,看得人也忍不住跟着弯起嘴来。血又回流到心脏,暖融融的,口里泛起丝由“下次”激起的甜蜜。一想到今后还会有很多个这样的夜晚,无尽的力量就涌进了四肢,仿佛终于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人生里找到了立足点一样。

    金将双腿跨在安迷修的两边腰侧,带着他的手,把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一点点褪了,而后从避孕套盒子里捡出润滑剂的瓶子,右手沾了点里边的液体,便绕过性器下边,不太熟练地去摸隐在股沟里的后xue。窗帘没有拉好,橘色的灯光挤进缝隙,勾勒出跪坐在他身上的少年的身体曲线。修长的脖颈,线条分明的腰肢,紧致地绷着肌rou的大腿,一半披着光,一半没在黑暗里,使这rou体添上几分性别模糊的美感。

    后背热出一层汗,空气变得稀薄,不得不换上嘴呼吸。登徒子才会直勾勾盯着别人的裸体看,这不是绅士所为,安迷修警告自己,眼珠子却和被钉住了一样,完全无法从进出的手指上移开。耳畔的水声越来越大,经过一开始的滞涩,变得愈发顺畅。接吻的时候耳里听到的也是这样的声音,他想到两人分开时,令人印象深刻的蒙了水光的唇瓣,那两片软红的rou,揉弄起来的话,是否和现下看不见的那个地方是一样的风景呢?安迷修喉中干渴,想到傍晚的话,握在对方腰上的右手紧了紧,就向下伸去,覆在了那只正动作的手上。身前人顿了一下,向上瞟他一眼,下一秒guntang的触感就碰上了指头,同时肩上多了两条手臂。

    额上滑下一滴汗,他吞下口唾沫,用食指指尖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洞口的肠rou立刻紧紧包裹上来,在深闺中等了许久情郎的娇妇般,亲热地含吮住了侵入者。受此鼓舞,指头进得更深了点,左右开拓着,慢慢向前探索,最后整个没了进去。他弯曲了下指节,挨挨挤挤拥在周围的rou壁立即紧缩,有冰凉发丝滑过脸颊,耳边多了一声湿漉的喘息;上下再推拉一下,腰侧传来被软rou擦过的触感,气流轻轻洒在喉结上,痒且酥麻。喉间紧得发梗,让人忍不住又吞下口唾沫,往那甜蜜的所在里再加进一根手指,惹出更多的暧昧。这样来回抽动了一会儿,手指的进出变得通畅无阻,耳尖被牙轻轻咬了一口,好似催促。金应当是得了趣儿,有滑腻的液体渗出来,混着润滑剂,手掌心溜溜覆了点水,自手缝滴落在他硬得发紧的性器上。

    “金,我进来了。”暗自被自己喑哑的嗓音惊了一下,安迷修抽出手,重新握回金的腰上。

    “好。”身前人短促地应了一声,就借着他的力道抬起屁股,吸口气,努力放松了身体又坐下。xue口悬着,吃进去一点性器的顶端,安迷修控制着力度,来回抽动着,慢慢往上顶去。所幸肠道扩张得足够充分,借着爱液,一截一截顺利地把rou根完全吞下了。被进入的感觉很新奇,金伸手去摸饱涨的腹部。那儿凸起来一块,皮肤撑得变薄,手心贴在上面,能摸到其上突突跳动着的青筋的纹路,仿佛他吞进去的并非另一个人的分身,而是颗刚自胸腔里剖出的心脏似的。

    安迷修静静地让他适应了一会,看对方神色不再痛苦,才压着嗓子又说道:“我动了。”

    体内的东西向外退出去一点,又温柔地顶回来。动作幅度很小,但或许是坐姿吞得太深,腰仍旧止不住地发软。手臂紧了紧身前人的脖颈,他把脸贴到对方的耳侧,双肩往里含着,随着身下的顶弄而一阵一阵颤抖。他们一个拥着另一个,一个抱着另一个地动作着,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外部的空气逐渐被隔绝在怀抱外。鼻里充满了对方身上的味道,气息脉脉交融,温热的皮肤相贴,只有血液的脉动是这方空间里唯一的声响。两颗心脏好似慢慢跳脱出体外,合做了一颗,随着身下的动作渐渐加快蹦跳的速度。

    他的性器早已勃起,在身前翘着,沉甸甸地上下点头。金想抽手去摸,身下人却突然重重地顶了一下,正压在xue壁的敏感点上,他不得不又抱了回去,靠在对方的肩上呻吟了一声。安迷修有点控制不住下身的动作,随着快感累积,那根东西似乎逐渐生出了自己的意识,他一边帮金揉弄身前,一边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肠rou丰厚,密密匝匝的,不管cao弄到哪里都会被牢牢包围,细细舔弄,顶端的小孔都遭这热rou侵入似的,在挤压下,尖锐的爽感一阵阵漫上了脖后。脆弱的地方被反复戳弄,如此连续的击打下,原就不多的理智终于碎掉,下身完全落入了本能的掌控。

    经这措不及防的加速一激,金射了出来,下腹感到些凉意,有几滴jingye溅在他下巴上。安迷修低头靠过去,把这白色的液体舔进嘴里,然后撬开了对面人的牙关。口腔里立时漫开一股jingye的味道,苦涩而催情,唾液搅动的声音含混地在脑子里回响,yuhuo愈烧愈烈。

    节奏完全被打乱。分明刚射过精,身体却完全感不到酸软。金放开四肢,两腿重新夹紧了安迷修的腰,一边跟着体内性器的进出上下晃动着臀部,一边伸出舌尖去与人纠缠。四下里一片黑漆,什么都消失了,眼前只有两团浓稠的绿色,情欲的火焰边缘闪着荧光,正在其中熊熊燃烧。晃动的视野里,他仿佛能看见身体里的水如何一点点蒸发出去,又如何被这火光一点点烧光殆尽。

    电流猛地窜过背脊,一股凉意漫了上来。金拉长了脖颈,头向后仰,身体在高潮里抽搐不止。安迷修最后又顶了几下,在肠rou一阵猛然的收紧下射了出来,和对方一起瘫在了床上。他一边喘着,一边还不忘把被子扯上来,直到身上的人被严严实实地包住,才满意似地有一搭没一搭隔着被子抚摸他的背脊。金闭着嘴平复呼吸,皮肤相贴的地方又冒出了汗,小腹也酸胀不已,一阵一阵地抽痛。但身体浸在高潮的余韵里,懒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他把头靠到安迷修肩上,眯着眼睛试图忽略过去。

    两人依偎着静静躺了会儿。情潮渐退,身上汗腻和残留在嘴里的jingye味变得鲜明起来,金推了推安迷修:“去洗澡吧?”得到应好后,他支着胳膊撑起身,就准备往床下走。被子滑落,皮肤马上触到一阵凉气,许是窗没关紧,缝里漏了风进来;他连忙踩到地上,胡乱套好衣服往对面走去。刚走到窗边,有什么白的东西晃了下眼,他把窗拉开,探头往外看,意料外的景色让他马上张大了嘴巴:“学长——下雪了!”安迷修正在浴室研究热水器,闻言立即走过来,一边惊喜地问:“真的?凹凸不是好几年没下过了吗?”他越过金的头顶,也往外张望:路面上果然均匀地铺着层雪粒;树影黑漆,其上星星点点开了十几朵白花,成百上千的雪花在光里翩飞,白颜料似地溅到围墙、私家车、防盗窗上的雨遮和悬在两楼中间的电线上,把所有事物都染得斑驳。金看的入神,不由伸出手去。雪花极小,几乎是触到皮肤的瞬间就融化了,手掌上只留住几滴水珠。安迷修从背后拢住他,同他一起静静地看雪,窗外的世界逐渐被还原成一张白纸,时间停了下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和无穷无尽的雪。

    “下次去我家看雪吧。”

    身前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把背更深地靠过来,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要将自己的身体塞进他的身体里去似的。安迷修下巴搭在他头顶,手摸过去与他十指相扣,傻乎乎地笑了。

    雪仍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