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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5

    

Chapter 35



    洗了手在桌前坐定。

    欧邵峰今天做的两道rou菜是红烧脆骨和油焖虎尾虾。脆骨rou香软烂,入口即化,侵透了酱汁红亮亮的很诱人。油焖虎尾虾剥壳抽线,粉嫩的虾仁过猛油后卷曲成球,搭配柠檬汁十分开胃。

    两道素菜是糖溅西红柿和卷心菜沙拉。西红柿全是十字切刀的小圣女果,就连个头都差不多。红灿灿的样子好像小灯笼,搅拌均匀的绵砂糖已经淹进了骨子里,每一口都像在享用蜜糖。卷心菜沙拉则是全靠手撕扯出来的脉络,清澈的橄榄油浇在最上面,还搭了点迷迭香。

    欧邵峰做饭的手艺完全中西合璧,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谁又能想到这身份不对等的两人,洗手作羹汤的一直是他呢。

    “昨天没准备,先喝这个再吃饭。”欧邵峰眉眼不抬,卷着袖,从不知哪拿来的保温壶里倒了碗汤水。

    “你哪来的时间做饭。”一向洒脱的雪椰慢慢抬起漂亮的大眼睛,困惑的眨了眨。

    “时间就像你的胸,挤挤还是有的。”他专注倒汤,手一伸,把那碗摆她面前。“快点,趁热。”

    工作很忙,事很多。他下班得立即驱车回欧宅,做完饭又往这个区赶。一来一回确实浪费时间,但千金难买他乐意。

    “……”

    真是尴尬本尬,捧碗小口啜饮。温热的汤水熨帖着冰冷的胃,明明是咸汤却喝出糖水的滋味。欧邵峰又陪着雪椰吃了些,有点意犹未尽,但已经这么晚,不能吃太饱才是正理。

    “谢谢你请我吃饭。”帮他洗碗收拾桌子,完了就想回自己房间去,却被某人带跑偏,回过神时,已经被他抵在铁门和双手之间。

    “我可不是请你吃饭,要付账的。”他浓眉轻挑,看着怀中小小的她。

    “那要多少,我付就是了。”她缓缓抬起头,嘴唇轻粉,像只想让人揣进兜里的小兔子。

    欧邵峰现在就很想把她揣进兜,嘴里还在强行装逼。“我身价多少?欧式集团东家亲手做的饭,怎么也值个万儿八千吧。”

    雪椰吃惊的睁大眼。“什么?我没那么多!”就算把她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也够不着还的。

    望着她那傻了吧唧的反应,欧邵峰不由低笑连连,胸腔发出阵阵共鸣。“没钱,rou偿也行。”

    rou偿……雪椰奇异的安静下来,浓密的长睫轻眨,苍白不健康的小脸现出两团红晕来,只消再吹一口气,就会毫不犹豫的绽放。

    “给我个Kiss   good   night还债。”他的脸慢慢凑来。

    雪椰思考了一秒,踮脚快速在他颊上蹭了一下。温软触感像一只小蝴蝶挥着翅膀掠过,麻酥酥的,心乱跳。

    “行了吗?”她又低下头不看他。

    “秦小姐,你的吻有这么矜贵吗?就蹭一下?看好,这才是真的Kiss   good   night。”伴着音落,小嘴被他整个含住。欧邵峰认真吮吸着她的柔嫩,一手插入她轻软的发中固定,令她无法动弹。

    雪椰徒劳的拧了几把腰,却被他握住两只手,慢慢的,十指相扣。心跳从胸口传达到指尖,又从交叠的手中传回。她认命的闭眼,‘咚’地,被他完全抵在门板。

    欧邵峰一点点品尝她的美好,勾缠吸引。雪椰呼吸破碎,他灵巧的舌逼得她无处藏身,就连娇小的贝齿都不放过的一一舔舐。

    “嗯……”雪椰被吻得双眼迷蒙,像被水洗过。

    这人的手也过火的直往下,握住她的拉链,轻轻一扯。凉意的侵来让雪椰彻底清醒,哆嗦着尝试推开身前灼热的人,呼吸更加混乱。

    欧邵峰浴火焚身,被当头叫醒,神色不满到了极点。但他也没放手,只是将额头抵在她的额上,轻声询问。“哪不爽?”

    什么爽不爽的!雪椰难堪的别过脸。“吻完了,我要回去!”

    “……”

    欧邵峰沉默几秒,孤自压抑情欲,然后松手。雪椰得了自由赶紧开门逃走,当着他面啪一声上锁。

    差点就擦枪走火,结果到嘴的rou就这么飞了。无语的某人只得洗冷水澡了事。

    **

    眨眼雪椰和欧邵峰做邻居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他没事总要做些好的等她下班一起,吃完饭还要乘机吃吃豆腐。

    虽然始终没有突破实际那步,但欧邵峰觉得雪椰现在还是好追的,起码比十年前好追。不管他想做什么,雪椰都不会太拒绝。

    “我要是你男朋友,才不会放你出来上班呢。”雪椰打工的服装店老板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卷闸门半掩。已经是收摊时间,街道上的客流少了。雪椰埋头理货,老板在收银台后算账,有一搭没一搭谈着天。

    这家店开在女人街,很平价。老板是个颇有姿色的美女,虽然同性相斥,但雪椰这种实在的个性并不讨人厌。而且做起事来无可挑剔,任劳任怨,一个能顶两个。

    美女老板夹着只细细的女士香烟,深吸了一口入肺,沉淀了以会才从红唇里吐出来一股清烟。

    雪椰笑笑。“我没有男朋友。”说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

    “骗谁呢?你这油光水滑的rou皮不是男朋友替你养出来的,靠你自己每天中午吃五块钱盒饭?”美女老板按着计算器,站没站相的。

    雪椰也不想多余解释,安静一会儿迟疑着开口。“姐,我想请教你个问题。”

    “问!”女老板算完帐又从置物盒里抽了支中性笔出来,在小本上记着。

    “一个男人在什么样的心理下会原谅出轨的前女友,还对她做出追求?”雪椰顿了顿,有点难以启齿。

    女老板冷笑一声,跟着评价。“怎么可能?怕是追到手就甩了她,让她尝尝自己曾经受过的难堪吧?复仇什么的?”

    “就没有半点可能是他真原谅了她吗?”雪椰豁然抬起头,神情认真。

    “也有。”女老板又深吸一口烟入肺,沉淀了会儿才吐出,她一字一顿的说。“那就是他贱!好马都知道不吃回头草。这种绿帽子都能戴,那他真是豁出去了。”

    雪椰没有接话,小脸白惨惨的十分难看。

    “这个男人肯定很挫吧,又丑又穷的,所以才这么丢尽脸面的事都做。”女老板笑看着雪椰。“是不是你给你的丑男友戴绿帽,分手他又回头来纠缠了?别这么看我,我也不是鄙视你。这世道谁管得着谁啊?不知哪天就死了。活得开心就行,别管其他人目光。”

    这晚欧邵峰还是和平时一样等她下班,顺便勾搭勾搭,吃吃雪椰豆腐。但她的状态始终不太对,引得他蹙眉连连。

    雪椰和老板聊过后心里始终勾着这事,几次对着他都欲言又止,当晚果然在床板上翻了一宿都没睡。

    因为已经是十一月,几场冷雨后H市就正式进入冬季。

    一夜没睡的雪椰爬起来时浑身都在疼,昨夜下起了雨,打在窗台上的雨滴像一枚枚绣花针,悄无声息就钻入墙体,一点涟漪都不曾引起。

    昏昏沉沉的洗漱完,门外把手果然挂了个餐盒。欧邵峰怕她不按时吃早餐,出门前都会给她准备好。

    撑伞走到隔壁不远的女人街,一进门美女老板就关切的迎上来。“脸色这么差?不舒服可以请假啊,我又不是黄世仁。”

    雪椰到觉得还好。除了头很重,喉咙像被辣椒水堵住似的,身上软绵绵,其他到罢了。

    其实雪椰从小到大一直都有种误会,在她所习得的教育里,只要不是死了就全都不算什么。所以她才能在身上背着那么大一条口子的情况下,还能徒步回H城。

    美女老板对雪椰不错,知道她不舒服,很多活都没叫她干。让划水到了晚上没什么客流时,就催她早回家休息。

    雪椰也没矫情,回家后下意识望向对门。还没有亮起,这是她第一次比欧邵峰早回公寓,回来先找了两颗药吃,再看看表,晚上七点。

    也不知道欧邵峰平时什么时间回公寓?今晚他会做什么?就在乌七八糟的神游时,窗外暗沉沉的天垂下了雨幕。又等了一会,对门还是没亮起。给自己披了件厚外套走到公寓门口,她站在门脸玻璃后,望着阶梯下呼啸而过的车辆。

    因为是下班时间,入口处的租客你来我往,都拿着伞,抖落雨水时,雪椰突然打了个激灵。

    雨这样大,他还来吗?不,之前也不是没有下过雨,他照样都是回来的。

    雪椰突然意识到自己用的是‘回来’两个字,她什么时候已经把欧邵峰来公寓当做理所应当一件事了?

    她怔怔站在那,双手环臂,静眸无神而空洞。来往的都下意识看一眼这瘦弱的人,那飘逸的美貌让人首先联想到的是纤细脆弱,但她的背脊又挺的那么直,是硬骨头的那种直——完全相反的两种气质,在这个女孩身上矛盾的融为一体。

    黑暗在雨幕中晕染,伴着呼啸的车辆,吹起了响亮的风哨。

    雪椰站的太久,回头看墙上挂钟时,才发现指钟已经悄然比向二十一点,这是她每天下班的时间。

    不可以再无动于衷的等下去了!

    雪椰拿起别的租客靠在门边的伞,瞬间撑起往雨幕中跑去。先是打车到了欧邵峰在隔壁区的公司总部,被保安拦在大厦闸口。

    “我想知道欧先生下班没有,请告诉我好吗?”雪椰抓着闸口,手指泛白。银白的不锈钢闸被保洁擦的雪亮,照的人影有点扭曲。

    她脸色潮红,焦急的样子让保安也很心疼,但他还是不能自砸饭碗的泄露董事行踪,只得摇摇手对她说不知道。

    雪椰落寞无比,撑伞又往地下车场跑去。找了一圈没找到OSF车牌的车,但她也无法确认欧邵峰今天到底是开什么车。

    她垂下细窄的肩,又打车往欧宅赶去。

    难为欧宅的老管家这么多年不见还认识她,见她落汤鸡的样子就立即要将她往宅子里引。

    “欧先生回来过吗?平安在家吗?知道他去哪了吗?”雪椰没接老管家递来的干毛巾,喘着气接二连三问道。

    “欧先生不在,这段时间他除了下午回来做饭,晚上不在家住……”

    雪椰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两边都找不到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他。准备打个电话,在口袋找半天才想起因为出来的匆忙,手机没带。其实带不带都一样,她没有存储任何人号码,也没有一个人联系过她。于这个世界而言,她只是一颗渺小到被忽视的尘。

    她斜斜撑着伞,一步步走在街头。

    黑色的屋檐滴溜溜缀着雨线,又一路蜿蜒氤氲开。寒冷的空气直钻肺腑,雪椰捂着嘴,还是没忍住的轻咳了一阵。肺里火烧似的,小脸涨得通红。她将身上半湿的外套又紧了紧,可没什么用,该冒风还是冒风。

    终于走回公寓,这时已经凌晨,难怪冷成这样。她仰着头,呵出一口冰冷的雾气。心里还在想着欧邵峰到底去了哪。不可能出事吧,可是现在下着雨,路又湿滑,他不会……

    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的雪椰瞬间慌乱,是不是去医院找?想哪是哪的她赶紧回头招车,与此同时,一阵刺眼的车头灯照了来。

    雪椰躲避强光偏了偏头。那辆纯白的Gallardo转瞬驶停在她身边。雪椰眯起眸子,刚想往后退一步。

    那车的门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逆光中走出,张开臂将撑伞的雪椰抱了个满怀。

    欧邵峰?

    雪椰粉唇抖了抖,仰望着他,一时喉头堵住说不出话来。

    “你跑哪去了!”欧邵峰咬牙切齿的狠狠拥着她,似要将她拦腰掐断,融入自己骨血一般。

    “我……”雪椰浑身颤栗,任由他狠狠拥抱自己。那柄伞因为欧邵峰来势过于凶猛而掉下去,滴溜溜滚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