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坚强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绝美少女，她金色的长发，在星光的照耀下闪动着奇异的光芒，煞是好看。 “不是的，普莉奥……”这绝美少女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同样美貌绝伦的女孩，只不过，看起来比她要更加稚嫩，但也更加出尘。 杰弗西看了她们一眼，便又转回了头，不管这两个人是谁，他现在是一点和别人说话的心思都没有。 和他搭话的，自然是普莉奥，后面的自然也就是仙忒。 见杰弗西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她们后，便又转回了头，本就对魔物心存偏见的普莉奥顿时便有些生气。 她走到了杰弗西面前，轻蹙着眉头说：“我在和你说话！” “普莉奥……”仙忒见普莉奥这样子，怕她闯祸，便要劝阻。 “哼！正好每天和罹的战斗太过枯燥，这家伙想打，我求之不得！”普莉奥突然变得蛮横了许多，在她看来，既然这里的每一个魔物都这么讨厌自己，那她便无理取闹一些，故意挑衅或者刁难他们，看看他们既生气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的样子，岂不是很解气！ “普莉奥！你在干什么！”远处，一个男子的声音却在这时带着惊怒的语气响起。 一个仲夜骑士正从那边快步向这里走来。 “啊，这不是一向高傲地不愿和人类有任何交集的罹大人吗，突然主动和我这样令你不齿的人类说话，不会让你觉得恶心吗？”普莉奥看到是罹后，带着挑衅的语气说道。 “闹够了没？！！”罹突然严厉地叫道，令普莉奥楞住了。 他那语气，不是在显示威严，而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呵斥…… 普莉奥反应过来后，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仙忒用力地一揪胳膊，她回过头，看到的是仙忒那张极为认真的脸，似乎在说：“你再闹，我就生气了！” “哼！”普莉奥终于没再说什么，而是双手交叉在胸前，不爽地看着杰弗西。 罹走到近前，看了一下杰弗西正对的门，奇怪道：“这不是琴的房间吗？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站在门口的其中一个仲夜骑士道：“琴回来了，只不过，受了重伤……” “重伤？！谁？谁这么大胆子？！”罹怒道。 “不光是琴……”杰弗西突然声音极低地说，“还有许多人，他们……” “咔嚓。”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杰弗西。 乌列站在门口，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普莉奥和仙忒一眼，然后又看到了杰弗西，打量了他几眼后，问：“你就是杰弗西？” 杰弗西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乌列，急忙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叫道：“主人！我是杰弗西！” “进来吧。”乌列从门前侧开身子，说道。 杰弗西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乌列一眼，才站起来着急地快步走了进去。 “罹！”乌列对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罹叫了一声，“将两位女士带回房间，我有事要和其中一位好好谈谈。” 乌列的声音十分平淡，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从他说完这句话，到关上门，始终没有再看普莉奥一眼。 站在门口的普莉奥，心情顿时变得极为复杂，失落、不安，就像小孩子做错了事情以后所带着的那种情绪，但同时，她又不断地在给自己理由安抚这些情绪，只不过，一想起乌列那平淡的表情，这种安抚却不知怎的，变得毫无效果…… 杰弗西，远远地站在床的远处，没有再挪动脚步。 是因为什么，使他无法迈出哪怕一步，他不知道。 虽然琴已经安全了，但，为何他依然有着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就好像琴随时可能真得离去，甚至已经离去！ “小杰？”琴的声音，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和平时的琴一样，童音中带着威严。 但，杰弗西第一次感觉到，这威严，其实是勉强的。 为什么，自己没能早一点发觉呢？！ 乌列坐回了床边，扭头看向还楞在原地的杰弗西，说：“你这样子很失礼哦，让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等你去整理思绪。” 杰弗西听罢怔了怔，然后甩了甩头，又深呼吸了一下，这才走了过来。 床上的琴，并没有穿着人性肤。 “这样子的我，你怕是很难认出来吧？”琴突然带着调侃的意味道。 杰弗西勉强笑笑，说：“如果我说认不出来，你会不会辞退我？” “难说，但你助手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的！”琴笑道。 杰弗西想再次挤出一点笑容，可是，他却笑不出来。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太过可怕，令杰弗西完全无法接受。 甚至到这一刻，他感觉面前的琴都是不真实的，就好像，这只是多年后的他做的一个梦一样，而现实中，琴却其实已经死了…… “怎么了，你的表情，就好像我已经不在了一样……不过，如果我真得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杰弗西突然高声叫道，“不会的，请你……不要这么说……”杰弗西突然崩溃了，他的眼泪流淌了下来，人整个跪在了床前。 静默之约，毁了。 哈莫尼，和众多伙伴，死了。 就连琴，也差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呜……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呜啊……” 乌列看着失声痛哭的杰弗西，没有说话，本来，他应该出去的，但琴要求他留下来。 琴那胶质状的手，伸到了杰弗西的头上，抚摸了一下，道：“你这样子好丢人啊小杰，你我的年龄都差不多，我在狱灵一族中甚至还处在幼年，你却还要被我安慰~” “可是……可是……”杰弗西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 琴却突然严肃了起来，“小杰，你是静默之约中仅次于我和欧力大人的顶梁柱，如此被信任的人，在主人面前怎么可以这样失态！” 杰弗西的哭声，顿时止住了。 琴难道不难过吗？她当然是比自己还难受的。 可即使是这样的琴，也在微笑着面对自己。 他呢？ 没一会儿，他抹了一下眼睛，便站直了身体，好似没事人一样看向乌列。 只不过，那通红的眼睛，和喉咙处移动的喉结，让人知道他并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对不起主人，让您见笑了。”杰弗西对着乌列轻轻弯下腰说道。 “不，杰弗西。”乌列十分认真地说。 “诶？” “没什么。”乌列将视线从他这边挪开，道：“虽然说这个为时过早，但，琴对我说，重建静默之约的事情，她不会再插手，而你，则是这项工作的负责人。” “什么？！琴大人您怎么了？为什么……”杰弗西急道，听闻此消息，他立刻认为是琴的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已经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了。 “我没事，不要大惊小怪的，明天我就能正常活动了。”琴带着不满说道，“你就不盼着我点好啊？” “可，为什么要交给我，还是现在？”杰弗西奇怪道，前者先不说，可重建静默之约这件事，不管怎样在现在提起都是不合适的吧？ “杰弗西，我和你说过，我一直……是想要成为那个有用的人吧？现在，也是如此。静默之约被毁，众多家人被杀，我必须为此承担起责任，所以，我会协助欧力大人去调查此事；但同时，静默之约这个家里最大的经济来源绝不能就此消失，重建的工作，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从现在起，你就要开始着手进行准备，明白了吗？”琴依旧十分严肃地说。 杰弗西呆了半晌，没有答应，却反问道：“会有……危险吗？” 琴明白，杰弗西问的不是他自己，“不管危不危险，这都是我必须做的，你应该明白，这件事，即使是主人拦着我，我也不会放弃！但，请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独自去承担。” 杰弗西看着她，好半天，脸色一正，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重建的工作，就交给我！” 乌列看着默契的两人，笑了笑，然后站起来向外走去，“那么，我先走了，你们两个聊一会儿吧。” “主人，不能再陪我多呆一会儿了吗？”琴小声道。 乌列带着微笑回过头说：“我还要和巴罗迪亚说点事，而且，你已经有更好的人陪着了。” …… “也就是说，扎格并没有任何明确攻击我方人员的行为，是吗？”巴罗迪亚坐在沙发上，对坐在对面的玩具熊欧力问道。 “是。” “如何了，巴罗迪亚？”乌列从门口走进来问道，表情却不太好。 这也是自然，这次事件导致了大量邪薮鬼堂的人员死亡，而由于他们是经过亡语强化的，无法被亡语复活，所以，连乌列也无能为力。 另外，他刚刚还经历了一次十分不愉快的谈话，和普莉奥。 普莉奥近段时间表现出的不稳定情绪，乌列虽然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和她真正谈起过，毕竟乌列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即使偶尔去看一眼仙忒，也不愿在那短暂的时间内和普莉奥谈话。 但今天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而事实证明，他之前选择在没有充裕时间和准备的情况下不进行谈话是正确的…… 不管乌列说什么，普莉奥都冷言相向，加上乌列本身的情绪就不好，很难冷静下来，所以可以说这次谈话是彻底失败的。 “怎么了主人，发生什么事了吗？”巴罗迪亚敏锐地感觉到了乌列的情绪，反问道。 “没什么。”乌列自然不会将普莉奥的事情告诉巴罗迪亚，否则以巴罗迪亚的能力，肯定会在合理的范围内去教训普莉奥，又让乌列无法说什么的。 亦或者，这样也是一个方法？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乌列坐到欧力身边，正对上了巴罗迪亚的目光，却毫不在意地问：“怎么样，从已知的情况来看，能推断出什么？” 巴罗迪亚也没有继续执着于刚才的问题，回答道：“与欧力和琴战斗的人是德罗文商会会长波特隆的护卫梅格利尔，但不能确定这次事件的主使便是德罗文商会，毕竟所有分店在短时间内被毁，每一个店内还都有着仲夜骑士守护，德罗文商会断然无法独自做到。” “也就是说，肯定有更加强大的势力在背后了？” 巴罗迪亚点了点头。 “回收的情况怎么样？” “有必要回收的东西都已回收完毕，只不过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一具尸体，大部分人性肤和所有仲夜骑士的铠甲都已不见。”巴罗迪亚毫不避讳地将令人听起来十分不好受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么，你有什么计划？”乌列问。 “现在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主人。”欧力突然说道。 “什么问题？” “就在刚才，有盛夏精灵通过亡语和我进行了联络。” “是分店的幸存者？她们在哪里？”乌列微微皱起眉头。 “被敌人抓起来了，所有分店的盛夏精灵，她们全都没有死。” 乌列听完，将目光转向巴罗迪亚，二人视线相交，乌列道：“所以，对方的目的居然仅仅是消灭商业敌人，并抢走他们的商业优势？” 巴罗迪亚背后的肢状物动了动，“但也不能排除是对方在玩障眼法，故意将盛夏精灵囚禁起来，将我们的想法诱导到您说的那方面去，尽管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为何不大？” “使用障眼法，无非是想要掩盖一些我们可能会猜到的事实，比如，对方本就知道静默之约的背后是邪薮鬼堂，为了毁掉这个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的经济来源以削弱我们才制造了此次事件，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又夺走了盛夏精灵作为掩护，使我们误以为他们是在消除商业敌人。但，这里有一个前提，什么人在明知道敌人是邪薮鬼堂后还要出手呢？” “……原来如此，也就是目前来说，我们并不存在这种明确敌对的死敌，是吗？” 巴罗迪亚点点头，继续道：“硬要说的话，圣陆上和我们有这种不共戴天的仇恨、同时又拥有此等实力的，也只有已知的那三大势力：圣翼骑士、末日五指以及摄冥会，以前两者一贯的作风，做了就是做了，不会有此等小动作，而后者，现在还并不知道毁掉了他们分会的敌人是谁。” “等等……”乌列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起这三大势力的时候，提醒了我一件事，能将仲夜骑士轻松干掉的势力，在圣陆，恐怕只有他们再加上一个魔壳了吧？”乌列并不考虑盲眼榜上那些有这个实力却没有组织的强者，因为这次的事件中所有分店都几乎是同时被毁掉的，所以应该是多名强者同时所为。 “……虽然空间魔法可以让强者在短时间内穿梭于各个城镇之间，但除去惩天使和海晶礁食指以外，并没有魔导师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多次地施放空间魔法，所以，您说的这一点基本成立。”巴罗迪亚道。 “等等，主人！”欧力突然站起来，小小的布偶手举了起来，上面漂浮着一团比他身子还大的漆黑气团，“是盛夏精灵，她们又在和我联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