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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僧西行记(11-20)

    作者:绝色夫

    字数:33691

    行路(上)

    玄奘衔咬着尹小花的酥胸,一阵阵温热的幽香萦绕在口鼻,不觉就口乾舌燥,

    那舌头便在软rou上卷动了几下。

    尹小花低低的哀鸣一声,全身酥软,短弓堕在地上。

    她自幼修行,从不曾对男子假以颜色,也未沾染过男女之情,如今被一个赤

    裸上身的男子把头颅拱在怀中,张口衔咬住要害,这种事情连做梦也不曾发生过。

    她的脑海中仿佛被无数狂野的雷霆轰击过一般,心思乱糟糟的,魂儿也飘飘

    荡荡的,身子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cao控。

    玄奘深深吸了几口带着幽幽香味的空气,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便松开了嘴

    巴,双臂一圈,将尹小花娇小的身子牢牢抱住。他身高臂长,左手环抱住那纤细

    的腰肢,右手就自然在按在那翘弹香软的小屁股上。

    那娇小身子彷如一只受惊的小鸟儿,正自颤抖不停。

    玄奘低头看去,尹小花精致的小脸一片煞白,亮晶晶的大眼睛荡漾着泪花,

    一片迷离,两片失去血色的薄薄樱唇微微张开,在轻轻的颤动。

    玄奘心中一动,狠狠的吻了下去。

    薄薄的唇片略带冰凉,香软无比,玄奘吸吮舔弄了一回,用舌头轻轻顶开那

    闭合的齿关,探入小小的檀口中撩撩拨拨,追逐着一条娇怯怯四下闪避的丁香小

    舌。

    他紧抱着尹小花的双手,也渐渐的四下摸索起来。

    玄奘扶着尹小花那不足一握的盈盈纤腰,另一只手从道袍的宽大口探了进去,

    顺着一条嫩白藕一般的纤纤玉臂,一路向上摸索。

    尹小花的肌肤略显冰凉,细滑得宛若最上乘的白瓷,触摸上去,那种软绵绵

    的光洁嫩滑,令手心都酥麻麻的,舒畅得似乎连身上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玄奘的手掌抚上那一对娇嫩嫩的乳儿时,尹小花的身子哆嗦了一下,眼神愈

    发迷离。

    尹小花的胸乳也甚是娇小,只是盈盈一握,然而握摸上去,触感异常丰润滑

    腻,玄奘抚摸了几把,只觉得手掌仿佛要融化一般,当下便忍不住张开手掌,将

    两只乳儿都包裹着,细细揉搓起来。

    他扶着尹小花纤腰的那只大手,也不觉向下滑去,落在那翘弹香软的小屁股

    上。

    玄奘抚弄了一会,尹小花喘息细细,身子软得面条一般。

    玄奘低头又重重吻上她的樱唇,双手略一用力,便将她娇小的身子横抱在怀

    中,撩起道袍的下摆,一手探了进去,拨开那亵裤,径直伸向她的股心。

    入手一片光洁嫩滑,玄奘移动着指头,左右前后探索,没有感觉到一丝毛儿。

    玄奘心中一热,莫非这女子是无毛儿的天生白虎?

    当下轻轻分开了那对软弱无力的玉腿,伸指微微向下一压,指尖所触,尽是

    一片热乎乎的软腻绵滑。在那片腻滑当中,有两片濡湿得近乎融化的纤巧rou儿,

    一左一右的守护着一处潮热,那处潮热散发着一种隐隐的吸力,在微微吸吮着他

    的指尖。

    玄奘分开那两片rou儿,指尖往潮热里一探。

    股心被侵,尹小花那双迷离的眼睛忽然睁大,不知从何处忽然生起了一股力

    气,酥麻麻的身子猛的弹挺而起,脱离了玄奘的怀抱,闪身退到丈许开外。

    玄奘愕然抬起头,一只手兀自保持着掏弄的姿势,指尖上湿淋淋的。

    尹小花站直了身子,急促喘息了几口气,神智已是尽复,想起适才发生的事

    情,不禁恼羞异常。

    她慌乱的又后退了七八步,背过身子,整理着散乱的道袍,娇小玉肩不时的

    颤抖。

    过了半晌,玄奘乾笑了数声,说道:「尹仙子,小僧冒犯了。只是若非如此,

    小僧怕是被仙子活活打杀了,实是情非得已。」

    尹小花转过身,恨恨的瞪着玄奘,脸色阵红阵白,一双大眼睛杀气流露,然

    而她的目光一转,落到玄奘那几根湿湿的手指上,身子又是一僵。

    两人无言的对峙了片刻,尹小花哽咽着说道:「小和尚,这场比试你赢了。

    方才的事情,你若是敢对其他人说,我……,我就去把金山寺一把火烧了!

    「

    说完就转身疾奔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玄奘默默的站了一会,叹了口气,在亵裤上拭去那指尖的湿痕。

    尹小花走得惶急,连跌落在地上的短弓也不曾收拾,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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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奘捡起那短弓,又在

    后花园寻了一圈,找到一支射失了小箭,便缓缓回到自己的小楼,取了另一件僧

    衣穿上,这才转去前院,将短弓和小箭交给值夜的李府下人,让他们明早转交给

    尹小花。

    次日清晨,玄奘去大厅用早饭,方知尹小花三人在天色未亮时分已匆匆离开,

    并依约将那株桃树妖一并带走了。

    玄奘苦笑了一回,用过早饭也向李员外请辞。

    李员外早将玄奘视为罗汉转世,哪里轻易肯放人,苦苦挽留,玄奘难却盛情,

    只得应承多留数天。又过了数天,在玄奘的坚持下,李员外才依依不舍的送他离

    开,并奉上一份丰厚的程仪。

    玄奘拒绝了金银馈赠,只拜领了僧衣鞋袜和一些吃食,言道此番乃是奉长老

    之命而来,李员外若是心存感激,日后对金山寺多施予香火便可。

    李员外更是敬仰,着令下人多多置办一些便于携带的酒食,让玄奘路上享用。

    玄奘出了信阳县城,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折道向东。

    李府之事已毕,法明长老又未限制他的归期,正好趁此行仔细体味俗世红尘。

    信阳县东去三百里,有大城名为沾化城,陆路可通衢南北,海路能远航海外,

    城中冠盖云集,乃是极尽繁华之地。玄奘便是想去此地,见识一回世俗的繁华。

    这一路走来,经历的诸般红尘新鲜事,让他觉得一颗心融融通通、活活泼泼

    的,李府的事,对他更是大有裨益,一些在金山寺精修时遇到的碍难,隐隐有突

    破的迹象。

    东行了四五日,玄奘的心境又有了变化。

    他看到新鲜的风景,路上南来北往的商旅川流不绝,歇息时,在不同的

    村寨总能见到不同的风土人情,沿途的野店里也总能听到一些前所未闻的异事,

    然而这一切在渐渐难以在他心里泛起半点波澜,他的心灵不知何故有些沉寂。

    玄奘乃一路默默而行。

    这天入夜,玄奘在一个小山坡的避风之处生起一堆篝火,从行囊里取出几只

    黄黑色拳头大小的馒头,用树枝串了,插在火旁待它慢慢烤热,又取出一个装着

    清水的葫芦,也置在火旁,这便是他的晚餐。

    这些天走下来,他因常常购买酒rou,盘缠已然用得所剩无几,便没有钱住店

    和买酒rou。至于李府所赠的酒食,也早已吃完了。

    几只馒头甚是粗粝,纵是烤热了也是干硬涩口,玄奘就着温水,慢慢的咽吃

    着。

    夜色四合,星月黯淡,远远的树上有夜鸮在一声声的嚣叫,不远处的灌丛中,

    有几只不知名小兽在黑暗处挪蠕,想必是肥美的野兔小狐之流。

    玄奘有些遗憾的想着,吞了下最后一口馒头。

    佛门不禁酒rou,对杀生之戒律也不甚严格,佛观一钵水有四万八千虫,持咒

    后便可饮用,若有冒犯佛门者,便有那等金刚护法可格杀之。然而若是为口腹之

    欲,便去行杀生之举,却是有违佛门的根本。

    进食后,玄奘对着篝火默坐了一会,正打算合衣睡下,便在这时,他眉头一

    皱,站起身来,举目向北边望去。

    一阵呼隆隆的声响隐隐传来,隔着深沉的夜色,他看到远处出现一团灰蒙蒙

    的奇异气旋。

    那气旋约莫一间房屋大小,声若闷雷,颜色乌黑深重,笔直的向这边袭来,

    速度快逾奔马,初现时尚在远处,片刻之间,便穿越过数里,直卷至他身前。

    一时间狂风骤生,尘土四起,火星飞溅,篝火堆被风压得只剩一点红焰。

    玄奘脸色平静,向前走了几步,身子挡在火堆之前,僧衣飞扬,他身后的篝

    火却是稳定了下来。

    气旋肆虐了数息,便减弱下来,隐隐可见气旋中心有一悬空而立的人影。

    随着气旋渐渐消失,那人缓缓从空中降落至地面,却是一个骷髅般的矮瘦汉

    子,肤色黝黑,一头蓬蓬的乱发胡乱挽了一个发髻,乾瘦的身躯穿着一套袒胸露

    臂的紫色贴身短打,形状甚是怪异。

    怪人翻着一对黑少白多的怪眼,声若破锣的喝道:「兀那小和尚,何故一人

    夜宿于此?」

    玄奘合十一礼,笑笑说道:「小僧盘缠用尽,只得夜宿荒山。」

    「哦,竟是如此。」怪人上下打量着玄奘,又问道:「小和尚出身何处?」

    玄奘说道:「小僧出身金山寺,此番乃是外出云游。」

    「金山寺?没有听说过。」怪人搔了搔头上的乱发,问道:「你这小和尚的

    气度倒是甚佳,也颇有灵性,然身无法力相随,只是空架子一个,你说的金山寺,

    该不是什麽修行门派吧?」

    玄奘点头说道:「前辈法眼无误,金山寺乃是参悟佛理、积纳香火的世俗寺

    庙,并无术法修行一说。」

    怪人又盘问了几句后,伸手在头上狠狠的搔了一会,嘟嘟囔囔的自个说道:

    「这小和尚胆子挺肥的,这荒山野岭,又是三更半夜的,见着本真人的驾风手段

    也不害怕,嘿嘿。」

    玄奘微微一笑,权当没有听见。

    2行路(下)

    怪人漆黑的脸色略显缓和,又问道:「既然如此,小和尚今晚可曾见到一名

    身穿灰衣的高大汉子?」

    玄奘摇头道:「未曾,今晚除了前辈外,小僧并未见到任何人。」

    怪人哦了一声,黝黑乾瘦的脸上也不见多少失望,却是翻着怪眼对玄奘左瞧

    右瞧,过了半响,才叹着气说道:「浪费了好苗子啊,小和尚你的年纪太大了,

    否则本尊倒可以破例收个关门弟子。罢了,今晚乃是寻人来着,无暇跟你这小和

    尚消遣,本尊去也。」

    说着又瞥了玄奘一眼,脚下一跺,已是跃起在半空。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气流,淩空托住他瘦小的身子,那气流转瞬便强烈起来,

    篝火明暗间,一个气旋便自形成了。

    气旋中银光一闪穿出,一锭银子掷落在玄奘的脚前,听得破锣一般的声音在

    气旋中响起:「兀那小和尚,拿了这银子去住店吧,本尊瞧你生得一副好皮囊,

    却没有甚麽手段,这一带近来可不甚太平,夜宿这等荒山野岭可是危险得很,小

    心被虎狼叼走了,还是赶紧回寺庙去吧。」

    玄奘合十高声说道:「前辈教诫和惠赠,小僧拜谢,敢问前辈名号?」

    怪人在气旋中发出一阵怪笑,喝道:「本尊阴风尊者是也。」

    话声一落,那气旋便猛烈起来,呼隆隆的一卷而去。

    玄奘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那气旋远去,消失在夜色,才皱起了眉头。

    虎狼自己倒不怕,倘若真是遇上了,怕也是给自己加餐而已,佛门虽然不尚

    杀生,自己总不能束手待毙吧。然而这阴风真人所说的不太平,似是另有所指,

    莫非这一带会有修道人进行争斗,就像那晚在李府中所见的一般?

    他的经历不丰,在李府遇到楼观道的尹小花和真经、真法三人,乃是生平首

    次接触修行者,虽然他最终凭着学识及一身怪力,力压诸人,然而这只是机缘巧

    合,并非是实力的体现。尹小花等人的术法之诡幻,远出乎他的想像。

    这阴风真人明显要比尹小花等人强出一筹,驾风而行这种手段,玄奘以前只

    在典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当那气旋轰隆隆的在他身前聚散时,那种震撼非言

    语可形容,亏得他心性还算沉稳,并没有出丑。

    在信阳县遇到的大能御空比斗,他不过是感应到大气的异常震荡,瞬息千里、

    一剑断石等情节,也只是听尹小花描述而已。若是这附近有修行者比斗,自己要

    不要亲眼见识一下那等风姿?

    只是,那阴风真人看似蛮横,实则心肠还好,他既然特地教诫自己,想必是

    那等比斗场面不会太过祥和,还是少一事罢了,且去沾化城观摩红尘俗世罢了。

    玄奘想了一会,将地上的那锭银子收起,整理了一下被狂风肆虐过的宿地,

    便在篝火旁屈肘而卧,沉沉睡去了。

    次日清晨,玄奘找了一条山溪略作洗漱,便又自上路了。

    一路行至午时,道路渐渐狭小残破,两旁尽是老树山林,走了数个时辰,沿

    途竟是一个行人都不曾遇见,更不要说是住宅人家了。玄奘摘下腰畔的葫芦,仰

    头喝了几口清水,心道莫非自己走岔路了。

    他腹中甚是饥饿,昨夜至今,他只进食了几只粗粝的馒头,他是吃惯了酒rou

    的人,这几日下肚的尽是没什麽油水的面食,份外不耐饥饿。

    玄奘打起精神,又行走了一阵,转过一个林木茂密的弯道,便见前面一个山

    岗上,悬挂着一面酒旗,迎风招展。

    玄奘心中一喜,当下快步走上那山岗,见林荫中搭建着一间草屋,酒旗就挂

    在草屋的上头,原来是一处山间野店。

    一个店伙打扮的瘦削汉子正站在草屋前,脸上笑容可掬,想必是远远窥见玄

    奘的行踪,专程出来等待的,待得玄奘走近,便十分殷勤的上前招呼。

    玄奘入到店里坐下,让店伙赶快整治些吃食。

    这野店所处的位置实在太偏僻,店里并无其他客人,里间灶房有一个肥胖的

    厨子,只听得一阵锅瓢铲勺的响动,不大功夫,一大碗热腾腾的汤面和一碟子酱

    牛rou便端上桌来,一同送上的还有两角酒水。

    玄奘甚饿,当下落箸如风,不多时就将桌上的吃食一扫而光。

    他长舒了一口气,颇有些满足的倒了一杯茶水,抬目四顾,便发觉店里的气

    氛有些异样,店伙在卖力的反复揩着一张空桌子,肥胖厨子不知在灶房忙活什麽,

    玄奘察觉到两人在不断窥视自己。

    玄奘蓦然想起一事,端起茶水漱了一下口,皱眉将那茶水吐在地上,沉声说

    道:「店家,这茶的味道不对吧。」

    那肥胖厨子在灶房里陡然长笑一声,大步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

    的解手尖刀,目露凶光的看着玄奘,斜挑着眼眉说道:「小和尚,来到我家店里,

    算你不走运了。」

    玄奘脸上无甚表情,淡淡说道:「这里原来是黑店麽?那小僧方才吃下去的,

    就是蒙汗药了?小僧这一路走来,蒙汗药的事情多有听闻,如今总算是一尝滋味

    了。」

    玄奘说着,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以手扶额,微微摇头道:「这蒙汗药的滋

    味着实不堪,酸酸咸咸的,我还道是吃食放馊了。传闻中不是还有那等人rou包子

    吗,店家为何不一并端上来,让小僧长长见识。」

    肥胖厨子嘿的冷笑了一声,反手把尖刀扎在一张桌子上,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酒rou和尚休得胡说八道,某家只管谋财害命,人rou包子那营生,实在太伤

    天害理,某家是不做的。」

    玄奘笑笑,说道:「如此说来,小僧身死后,不必担忧会成为他人的口中之

    食了。」

    肥胖厨子一拍胸口,说道:「小和尚你尽管放心,你死后,某家一定会好好

    挖个坑,把你埋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玄奘的脸色变得苍白一片,身形开始摇晃起来。

    那肥胖厨子和店伙计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有喜色。这个年青和尚连汤带水的

    吃下一大碗公混了蒙汗药的汤面,却一直不曾倒下,即使得知中了蒙汗药,也全

    然不惊措,这一直令他们心中颇是忐忑。

    那店伙在一旁拍手笑道:「倒也,倒也。」

    话声犹未了,呯的一声闷响,那适才装着汤面的粗瓷大大碗公,闪电一般重

    重砸在肥胖厨子的脸上,血花四溅中,肥胖厨子直挺挺的仰天倒下。

    店伙张大嘴巴,一声惊叫尚未叫出口,眼前白影一晃,玄奘已蹿到他身前,

    一只手掌挟着风声拍在他的头额上,店伙眼前是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玄奘身形一阵踉跄,只觉天旋地转,两眼所见尽是飞舞的金星。

    肥胖厨子走出灶房时,他吃下的蒙汗药已然发作,只是他的禅定功夫了得,

    不动声色的镇住药性,趁着胡扯的时间,寻了一个空隙,一举将两名贼人击倒,

    然后他的身体再也支援不住了。

    玄奘后退了几步,背脊重重撞在一付坐头上,他顺势跌坐在地上,当下也不

    管许多,勉力搬动双腿,摆出盘膝端坐的姿势,苦苦抗拒脑海中那一阵阵侵袭而

    来的黑甜晕眩。

    不知过了多久,玄奘感觉神智稍稍清明,便睁眼起身。

    野店里弥漫着一股子血腥气,店伙伏尸在他身侧不远处,一颗脑袋被他之前

    的一掌,拍得如同碎裂的西瓜,红白之物迸溅。那肥胖厨子也气息全无的倒在柜

    台前,血rou模糊的头颅歪挂在脖子上,却是被他之前大力投掷的大碗公撞断了颈

    骨。

    玄奘扫视了几眼,背上密密的出了一层冷汗。

    他毕竟涉世不深,轻忽了世俗红尘中的种种凶险,竟是大意进了黑店,且又

    中了蒙汗药这等粗浅手段。幸亏他警觉得及时,在未被药力迷倒前,击杀了两名

    贼人。也亏得这野店只有这两名贼人,否则他就丧命在此地了。

    这是他离开金山寺以来,最凶险的一次经历。

    玄奘默诵了一声佛号,方觉右手上粘腻腻的,乃是拍碎店伙头颅时沾上的秽

    物。

    他稍稍定了一下神,便去灶房取了清水,净过手脸,也不去理会那两具尸身,

    缓缓的将野店巡视了一遍。

    野店除了厅堂和灶房外,后头还有一个小间,小间里放着两张粗木床榻,上

    面铺着草席,几件脏衣服挂在墙上的钉子上,此外就别无长物。厅堂的柜台里空

    荡荡,只有十余枚旧铜钱。整间野店最贵重的,就是灶房里用纱笼罩着的一大块

    酱牛rou。

    检视了一遍野店后,玄奘皱眉走出门外,这时已是日色西斜时分。

    他绕着野店缓缓的走了一圈,然后循着一些微小的痕迹,来到野店后头的一

    片草地上,找到一扇被泥土覆盖着的活页门。

    活页门之下,是一个不大的地窖,这就是这间黑店的库房。

    地窖里胡乱堆放着一些衣物,和许多淩乱的杂货,玄奘翻寻了一回,在一个

    箱子里找到一些金银和数百枚铜钱,便毫不客气的装进行囊里。

    玄奘出了地窖,又在周围查看了半晌,没有找到预想中捆绑着顾客或者扔满

    尸体的藏室,就转身走回野店里。

    他从灶房取了油料,泼洒在野店的各处,点着了火。

    玄奘站在远处,看着野店被烈火烧个通透,这才转身,向来时的小路大步走

    去,此时已是夜色初起时分。

    他一气走至天色大亮,转上了一条大路,此时天色虽尚早,这大路上却也有

    零星的行人。玄奘问过熟悉路途的旅人后,方知道昨日果真是走岔了路。他昨日

    所走的,乃是早被废弃的一段旧道,那旧道不但难行,还常常有谋财害命的盗匪

    出没,十分凶险。

    玄奘询问的是一名背着货架的小商贩,他上下打量着玄奘,啧啧称奇的说道:

    「小师傅能平安走过那段路,实在是佛祖的保佑,阿弥陀佛。」

    3风波(上)

    沾化城的城墙高大恢宏,向两侧遥遥的延伸开去,一眼看不到尽头。青灰色

    的垛口上插着一面面的笙旗,正迎风招展,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军汉不时来回巡逻

    着。巍峨的城门彷如鸿蒙异兽张开的巨口,一刻不停的吞吐着难以数量的熙熙车

    马人流。

    或许是人流太过稠密的缘故,城门上空升腾着异样的烟霞之气。

    玄奘站立在路旁,远远的观看这座雄伟的城池。

    他心中的震撼,比见到阴风真人驾风而至时更甚。

    一个世俗普通人的能力或许是卑微的,然而聚合了千万人的力量,所创造出

    来的这座巨大的城市,似乎更胜典籍中记载的神仙之流的大能奇术,莫非这才是

    红尘俗世的真正面目?

    他观看了良久,才缓缓走入进城的人流中。

    穿过幽深的城门洞,迎面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宽可并驰八驱。街道上

    车马川流不绝,马鸣兽啼之声此起彼落。街道的两侧是各式店铺,布店米行茶楼

    酒肆等诸般招牌挂得密密匝匝的,各店铺前的行人比肩接踵,声音鼎沸,繁嚣之

    极。

    玄奘左右瞧瞧,便觉得自己眼睛有些不够用了,他看过无数的书籍,然而没

    有任何一本书籍里,有这般繁华的记载。

    只是他没有时间感慨,身后滔滔人流不住的涌动,裹挟着他不由自主的向前

    走动,一直走了小半条街,身后人流的压力方消散了些。玄奘长长的吐了口气,

    这般肩膊相抵、腿股交接的人潮,他前所未遇,也甚为不适。

    在方才,他感觉彷如置身命运洪流,自己是一粒微小得可以忽略的沙子,被

    无可抗拒的巨大力量带动,卷向不可知的地方,若不是得多年修行的沉静禅定工

    夫,他几乎要疯狂咆哮着,跳出人潮之外。

    差一点就在红尘中迷失了,玄奘这样想。

    他看了周围几眼,发觉自己停留在一间名为鱼羊居的奢华酒楼前,迎客的店

    伙正一脸殷勤、笑容可掬的看着他,当下微微一笑,抬步走进了酒楼,上到二楼

    要了一个靠窗的雅座,点了几样招牌酒食。

    他取走了黑店的浮财,此时囊中甚丰,正好肆意享用。

    酒食很快就摆上桌,味道相当不俗,尤其是一道添加了羊rou丝熬制的鱼羹,

    更是让人齿颊留香,果然不负鱼羊居的店号,当得起一个鲜字。还有一壶号称从

    西域运来的三勒浆,入口如辛辣如刀割,乃是少见的烈酒。

    玄奘静静的吃喝着酒食,一面赏玩着窗外繁华的景象,看着楼下街道上川流

    不息的众多行人,他心中不由生起奇异的感受。

    便在此时,在酒楼里一片纷繁喧闹的声息中,一个女子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他

    的耳中:「阎师兄,你看那酒rou和尚,居然在大模大样的酒楼里犯戒,肯定不是

    什麽好东西。」

    这些个怪话,玄奘这十多年来听得太多了,当下只当做听不见。

    过得片刻,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响起,却是笔直的向这边走来,接着一如预料,

    一只手掌重重的拍在他肩膀上。玄奘心中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便见一个黑脸锦

    衣青年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玄奘合十,淡淡的道:「这位兄台,不知有何事?」

    黑脸青年见着他沉静不波的脸容,不由怔了怔,方才喝道:「你这小和尚,

    跑来酒楼饮酒吃rou,好生不知廉耻。」

    玄奘摇了摇头,问道:「和尚饮酒吃rou何来的廉耻?」

    黑脸青年脸色涨红,高声喝道:「和尚就该在庙里吃斋茹素,饮酒吃rou就是

    犯戒,你身为僧人,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酒楼里的食客见这边起了争吵,纷纷停箸观看,有好事的直接就跑过来围观。

    玄奘站起身,瞥了一眼方才女子说话的方向,见那席位被一层布幔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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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里

    面似乎有好些人,玄奘沉吟了一下,对周围的食客合十致意,朗声说道:「饮酒

    吃rou一事,关系到佛门规矩,小僧得分说清楚。」

    「佛门源于天竺,其时释迦牟尼与众弟子,托钵化饭度日,化到甚麽就吃甚

    麽,并无忌酒rou一说,这是佛门的本来面目。佛门东传中土后,又派生了许多规

    矩,泰半是前朝崇信佛法的梁武帝所宣导。然而酒rou一直并非是禁食,是酒rou穿

    肠过还是茹素苦修,乃是各人的修行方式不一,并无高下尊卑之分,与佛门规矩

    也无抵触。」

    一席话说下来,酒楼里的食客哄然,有鼓掌叫好者,有哂然摇头者,也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