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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车师傅的性福生活(20)2u2u2u.C0M

    2020年1月19日

    第二十章:方依依(上)

    遇见齐德鑫那年,方依依二十一岁。到上海读设计,与男友分手,与老妈决

    裂,为学费发愁,人生从没那么狼狈过。

    ——

    分手的那天,提着行李箱的方依依从出租屋里出来,追上来的男孩一身酒气,

    满脸胡茬,死死的拉住提着行李箱的方依依,粗鲁的咆哮:“方依依,你他妈给

    我站住!为什么?你他妈告诉我为什么?”

    交往了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看清一个人却也足够。

    “放开我!”扯着被攥住的手,方依依大喝。

    男孩并没有理会她,死死拉住她的手咆哮依旧:“是不是因为我没钱?是不

    是?你说啊!”

    方依依笑道:“林孝南,钱并没有那么重要,是我跟你已经没有在一起的理

    由。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这两年,我从未对不起你什么。”

    那话让叫嚣的林孝南一下就没了底气。但他仍旧不理解,这天底下哪个男人

    不会犯那样的错误?只要他爱她,爱的只有她,不就足够了?

    看到这个曾经喜欢的男生这副模样,方依依彻底死了心。那天,大学城地铁

    站附近那间小房子里,少了个漂亮的小个子姑娘。

    离开与林孝南合租的租屋,依依搬到同学于美佳那里。美佳是上海本地人,

    家境如何依依不晓得,不过明明是个本地人还独自一人租了间很不错的公寓,显

    然比依依宽裕得多。

    作为朋友,美佳与内敛的依依截然相反,是个很乐观,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

    所以那天依依敲开美佳的门,这个一头长发的姑娘靠在门框上跟依依说:“我说

    什么来着?那孙子根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原谅他一次,他必蹬鼻子上脸,以

    为你不在乎。”

    依依深呼一口气,道:“到底收不收留?不收留我另寻去出。”

    见依依一如当初一样不听自己的“老人言”,美佳向外做了个请的手势:“您

    请便。”

    “于美佳!”依依气得大声叫美佳的名字。

    见她生气,美佳没好气道:“喊什么喊,进来吧。在上海除了我能收留你,

    还能有谁。”

    拉着笨重的行李箱进屋,抱住美佳,她便道:“就知道你最好了。”

    方依依到上海读大学的第二年,与在大学认识的男友林孝南分手,没有什么

    “他没钱,我嫌弃他另找有钱人”的狗血剧情,哪怕她前男友是这样认为的。作

    为上海本地人,但林孝男一直不是什么富人,靠着父母供养读大学,却对女孩子

    很大方,所以身边女伴不断。跟美佳说起这两年跟男友的点点滴滴,听着故事

    的美佳却吐槽无聊没有爆点:“方姑娘,作为东华的优秀学生,你怎么能谈这么

    不带感的恋爱。怎么也得超级富豪,高档跑车,小三斗正妻的情节啊。”

    “这太狗血了,于美佳。”

    “方姑娘,狗血才有看头,每当回想起来,心像被剜过一样疼,疼过才能吃

    一堑长一智。乖,明天我带你钓个长期饭票去,林什么南的那种臭鱼烂虾忘掉就

    好了。”

    离开林孝南那晚,睡在于美佳的公寓里,依依并没有失眠,但也没睡太安稳,

    梦里好像是离别许久的家乡,可家乡这个概念对于她来说过于模糊,从小跟着妈

    妈东奔西走,如同无根浮萍一般,依依习惯了没有依靠。

    ——

    上海东华大学,算是有一定历史的学校了。隐约记得当年还叫纺织大学的时

    候,依依的老妈就是从这所学校出来的。

    遥记小时候,依依常坐在做裁缝的外公怀里,看着那些柔软的棉布,丝滑的

    缎子,还有那些色彩深沉,用在男士西装的高档料子。那是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

    引着小小的她一步步的走进,然后再也没放她出来。

    自费到上海念书,尽管依依成绩很好,每年都会拿到奖学金,但杯水车薪。

    几乎没有课程的时候,她就会去打工,去秀场,或去那些定制服装店做店员。薪

    水虽然也不多,但她却做得快乐,只有在实在难以度过的关口,她才会打电话回

    家要老妈救济。她长这么大,最痛苦的就是老妈对她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仿佛

    她根本就是个多余的人,从来就没在老妈身上感受到爱。这让她无论有任何事都

    很难向老妈方慧敏开口,每当打电话回家,虽然依依没有直接提及,但每次挂掉

    电话后钱总是会打过来,这种理解甚至让依依讨厌到痛恨的地步。

    她不知道该恨谁,也许恨自己吧。

    开门的声音传来,一手支着下巴的依依回过神,尽管心情不好,还是扯了一

    抹大方优雅的笑容给顾客。

    “您好,欢迎光

    临。”

    彼时的方依依在杰尼亚的定制店做店员,那是她次见到齐德鑫。他进店

    的那个下午,午后的阳光自窗沿照进店里,他就站在光晕里,身着一身淡灰色西

    装,上衣的口袋插着袋装手帕,白衬衣的袖子整齐的排列着精致的袖口,长短适

    中的头发,柔和的相貌,干净又温柔。在这样的高档服装店做了半年的店员,她

    见过很多优雅内敛的绅士,只不过那一天,只觉得在她面前的他,完美的无懈可

    击。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店里的招待迎上去,礼貌的问来人。

    “我需要一套晚宴西装。”

    “您什么时间要,若定制的话,我们需要为您量身裁衣,若是急需,我们也

    有不错的成品任您选购。”

    “定制。”

    其实这样的定制店铺,往日里并没多少客人,来的一般都是熟客或富商。

    那日请他坐在沙发上稍等,店员去拿布料样册,依依则为他泡茶。放下之

    后,一直沉默的客人抬头,盯着依依许久,道:“你是……”

    微微一愣,依依讶异:“嗯?”

    客人摇摇头,不再看向她,说了声抱歉:“不,没什么。”

    店里有明文规定,不能与客人闲谈,依依默默一笑,没有再说什么,退回柜

    台里。

    没过多久,裁缝来到店里,为他量体裁衣后,又问了喜好与舒适度,才确定

    送衣时间。前前后后不过一个小时,他就花掉了将近十万块,为他结账的时候,

    方依依只想,他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收款,确认,她把账单给他签字,消瘦的

    手指执着黑笔,龙飞凤舞的在账单上写下他的名字,她只看清一个字,齐。

    他离开,阳光仍然正好,招待打开门,他迎着阳光走出去,背影浸在金色的

    光影中,让人觉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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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班,依依得为那个齐姓客人选择的布料调货,离开店里已经是晚上八

    点。晚上的夜风有些冷,她把手插进口袋里,往美佳的住处走,一边盘算着这段

    日子的开销。想想人家随手几万块定制的西装,自己读大学开始就已经不买衣服

    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不免感到委屈。可是下年学费都没凑齐,不想跟老妈要,

    又没法跟美佳开口。

    怎么办呢?总不能去抢劫。就算是抢劫,凭她这中娇小的女孩子能抢得到么。

    ——

    那天回到住处,美佳正与男朋友下火锅,见她回来,美佳递给她一双筷子要

    她一起吃。

    虽然整天教育依依要钓个高帅富的长期饭票好寄托下半生,但美佳自己却对

    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一门心思。那男孩虽然长得不帅,却对美佳一万个好。两人考

    上不同的大学,目前只能异地恋,偶尔美佳会买车票去看他,不过大多还是他来

    看美佳。依依在美佳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最常听到的就是她说,我们家斌斌如何。

    “方依依。”

    “楚龙斌。”

    两人很正式的介绍后,美佳大呼:“你们能不这么老套?还不快吃,rou都老

    了。”

    饭桌上,依依与美佳的男友斌斌闲聊,无非就是在读什么,以后要做什么,

    未来的打算云云,说得美佳头大,一度插科打诨要他们不要说这种沉重的话题。

    以美佳的话说,他们还年轻,要及时享乐。

    那日,三个人吵吵闹闹,一顿晚饭吃到半夜才肯罢休。因为太晚,楚龙斌也

    没有离开,在这里过夜。

    原本依依觉得尴尬,想要出去找个地方对付一夜。美佳却不在乎,强要她留

    下。

    小情侣见面,难免亲热,甚至要上床。似乎顾虑依依的感受,他们等了很久

    才有微微的声响。那晚,在客厅沙发上的依依过了很久才睡下,做了整夜的梦,

    那梦很混乱,没有剧情,是黑影与成片的金晕拼接而成,稀里糊涂,一晚上没睡

    好。

    再见齐德鑫,已经是半个月之后。她为店里送衣,提前打了电话联系,她拿

    着地址找到他所在的公司。提着西装进去,前台接待问了情况,便带她去这个齐

    总的办公室。

    “请进。”

    里边并非只

    有他一人。办公室里,几个大男孩一样的男士或坐或站,只有他

    坐在办公桌后。见依依来送衣服,他便道:“放那里吧。”

    知道他们在谈事情,依依放下衣服就要离开,临走前需要他签收并付尾款。

    刷卡,签单。不知为何,整个过程他一直在盯着依依看。长发被绑成干净的

    马尾,一张小家碧玉的瓜子脸,温婉可人,目含秋水,有种平淡的美。

    他把收据递给依依的时候,徒然说了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嗯?”

    接过收据,两人已不再有任何交集。听到他的话,依依疑惑的看向他,还没

    搞清楚状况,一旁的男士咋呼道:“老齐,不至于这样见谁逮谁吧?”

    旁边另一个男士摸着下巴,看着依依道:“长得倒也不差,就是矮了点。”

    屋子里一众目光都扫在依依身上,不问她是否同意,他们便对她品头论足,

    刚才那个说她矮的男士对坐在椅子上的他说道:“时间也来不及了,若不想让你

    那些姘头凑数,如今也只剩下这个办法。”

    被他们评论一番,尚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依依才问:“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几个大男孩异口同声。屋子里吵吵闹闹,没理会那帮人,坐

    回椅子上的齐总对依依开口道:“我想请你帮我忙。晚上我要参加一个宴会,对

    方的夫人是个很看重婚姻的人,所以我想你跟我一起去。”

    “假扮情侣?”无数电视剧里狗血的镜头在依依脑里闪过。

    已经猜到她脑袋在想些什么,齐德鑫摇摇头:“不,做秘书就好。我公司没

    有一个年轻女孩,如果有也不会麻烦你。”

    “可是……”

    “我会按小时付费。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是对你的侮辱,你也可以拒

    绝。”

    “好吧。”

    来送衣服是她今天最后的工作,今天也不需要加班,既然如此,谁叫她缺钱

    呢。

    那日的宴会是晚上七点,她被临时叫住已经是五点。他有送来的西装,可她

    却什么都没有,被齐德鑫带着离开公司,她才发现,他的公司可能真的没有年轻

    的女性,就连前台接待也不过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

    那日在他公司不远的名品店,他把她交给店员,一身身的换衣,他都不满意,

    直到一个小时后,她身着一套裸色礼服裙站在他面前,他才点头,要店员为她做

    造型。

    坐在镜子前,穿着丝绸的礼服,她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直到镜子里那张脸

    随着彩妆愈发明艳动人,她才清醒,自己真的接了个不得了的工作。

    “我叫齐德鑫,二十六岁,是你刚刚看到的那家软件开发公司的法人,目前

    主要业务对象是几家手游公司……”去宴会的车上,他介绍自己。

    既然是临时扮演的秘书,总不能对公司一无所知,相较于齐德鑫几乎用了整

    段路程的时间来介绍自己,依依的自我介绍要简单得多。

    “方依依,二十一岁,东华大学的学生,念服装设计。”

    那是他们次介绍彼此,谁都没有看向对方,似乎那晚过去,他们不过依

    旧是路人,一切仅此而已。

    宴会上,主人致辞后,气氛转向轻松,人们纷纷从座位上离开,不一会形成

    各种各样的团体。

    齐德鑫很少会那样看一个姑娘,还是素不相识只见过数面的姑娘。不过方依

    依真的很吸引人,在那一群夫人小姐面前不失风度,谈吐也极有教养,不多时就

    与他要洽谈生意的老板夫人成了朋友。这已经大大超出齐德鑫的预期,要知道他

    今晚只是想带个花瓶罢了。

    这个晚宴虽然以答谢为主题,但为了下一个项目,台面下本就有许许多多暗

    中的竞争。那晚,托这个八面玲珑的姑娘的福气,齐德鑫与对方老板也相谈甚欢。

    晚会的气氛很好,当他带她离开的时候,老板夫人与依依寒暄许久。似是看

    出了他们的不同,夫人走前拉着齐德鑫说,好女孩要把握住。

    他默然一笑:好女孩,她算好女孩吗?

    那晚并没有说几句话的他们,归途也是安安静静的,直到快送她到她住的地

    方,他才开口问她,为何交际能力如此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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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服装设计,首先要面对的就是顾客,尤其是女性顾客,揣摩心理,这不

    过是做设计的基础罢了。”

    齐德鑫不置可否。送她到家,她下车离开,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回头看他

    的时候,齐德鑫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他才想起什么似的,道:“抱歉,你的

    酬劳我差点忘了。”

    他自车窗递出信封,没等她再说什么,便开车离开。而依依拿着那一沓厚厚

    的装着现金的信封,看着自己身上的礼服,喃喃道:“其实是想问你衣服要怎么

    还回去。”

    事实上她也忘了报酬这件事,虽说他说过会按小时付费,但具体的时薪并没

    有谈过,但看了看这信封的厚度,这男人出手真的很大方。

    装秘书那次之后,他们的人生再也没有牵扯,她仍旧是个整日为学费生计发

    愁的学生,而他仍旧是已在不错的地段有家公司,早已日进斗金的商业精英。

    只是缘分这东西,总要或有或无的牵扯下去。

    那个冬天的某个下午,依依仍在原来那家服装店打工,在她在柜台后用发呆

    打发时间的时候,店里进来一个客人。依依认出了那个人,是那日在齐德鑫公司

    里说她个子矮的那个大男孩。那男孩带着女友来店里裁衣,看到依依后一眼就认

    出了她,还拉着她熟络的问记不记得自己。依依点了头,男孩愈发上脸问她是否

    与齐德鑫还有联系。她摇摇头,却想起上次他为她买的那件礼服,上万块的礼服,

    自己也用不上,便想着还给他,只是那男孩说并没有齐德鑫的私人号码,他们实

    际上也并没有那么熟,需要联系基本都是通过公司。

    只不过那个男孩,拿了张纸为她写下齐德鑫的住址。

    那时候3G刚上市,不像4G时代的微信那么便利,人与人之间的通讯基本

    还是得靠电话。想来就算要到了他的号码,贸然打过去容易打扰到对方吧,那个

    男人也许会说自己不可能为了一件衣服抽出时间等等。

    没有号码,要到住址也好,等有空了自己拿着衣服过去,不管开门的是谁,

    自己放下衣服就走。

    再见到他那天是冬至的前几天,那日正好周末,美佳早起去了临城找男朋友,

    而她收拾拿小小的租屋,洗衣服的时候才翻出口袋里,那个大男孩为她写的快半

    个月的便条。

    看着上面的地址,距离她住的地方只有几站的距离,今天又是周末,他也许

    会在家。

    那日收拾好一切,她拿着他上万块买下的华服,往他住的地方去。

    中午一点,依依站在齐德鑫公寓的门口,深呼一口气才去按门铃,却许久没

    人开门。

    本想着他不在,她才转身离开,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看去,已几月没见

    的齐德鑫站在门口,一身睡衣,苍白着一张脸。

    他看向她的眼睛仿佛没对好焦距,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她呆呆的站着,他便

    支撑不住倒了下来,她上前一步,一米八多的男人就这么趴在了她身上。

    那天的事情说来可笑得很,她撑着他,而晕倒的他似乎疼的要死,趴在她肩

    头,仍旧皱着眉头,满身的酒气。

    事发突然,她害怕他有事儿,便打车送他往医院去。只是去的途中,他一直

    喃呢着一个名字,声音含糊不清,依依没听出他喊的具体是谁。念了整整一路,

    她想那是他喜欢的人吧,不然为什么醉成这样还这么念念不忘,没想到他会是这

    种对感情上心的男人,只不过依依刚刚经历一段失败的感情,她自认为自己成长

    了,爱情这玩意在她眼里幼稚得可笑。仔细想想,26岁算不得多大吧?他虽然

    开着家公司,但终究也只是个大男孩,会整一些爱得死去活来的爱情也不奇怪。

    那日,医院里,医生诊断他是饮酒过量略微酒精中毒,好在送来的及时,不

    然会有生命危险,做了急救措施,又打针消炎,她便在医院守着他等他醒过来,

    她很少去认认真真去看一个男孩的长相,只是那个下午,却仔细的看起了齐德鑫

    的样子,狭长的眉眼,睫毛浓密黝黑,鼻梁挺立,薄唇,脸颊也是消瘦的,只是

    那样的样貌,不过分英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她想,他一定过得很好,不然

    为何相貌英俊,又名车豪宅,后来她曾在一本讲面相的书中看到一句话,说薄唇

    的人必薄情,那时候她只想到齐德鑫。

    沉睡一个下午,昏迷的齐德鑫才醒过来,睁眼便是一抹橘黄色闯入视线里,

    并没发现他已经醒了的依依仍旧看着怀里一直戴在身上的书,那天,医院的白色

    和姑娘橘红色的羽绒服,冲击着齐德鑫的视线,那天,起码那一瞬间,他对这个

    安静等他醒来的姑娘,有了那么一点点好感。

    醒来,医生又做了进一步检查,要他先吃流食,之后按时吃饭,开了药,她

    便陪着他等着来接他的司机,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依依说:“这是上次的衣服,

    我只穿过一次,你还可以做别的用。”

    不听医嘱坐在医院外等着司机来接的他,面色苍白,呼着白气自怀里拿出烟:

    “你留着吧。”

    “不,太贵重了,况且我的酬劳你已经付了,”说那话的时候她抬起头,才

    见他指尖夹了烟,想都没想,她伸手便从他唇上扯下,与他说:“医生说你最好

    戒烟。”

    “我的身体我明白。”他去夺。

    不知哪来的脾气,依依不肯,当着他的面把烟仍在了地上,那日好好地气氛,

    因为她降到冰点。

    而他气的大吼:“你凭什么管我。”

    “我……”我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没等他再骂,接他的车停

    在了他们面前,那天似乎真的生气了,他没送她回家,一个人上车离开。

    而看着他的车离开,她只叹:“真是坏脾气。”

    原以为上一次,再加上这一次之后,总不会再有联系,只是世界很大,一个

    城市却很小,该遇见的总会遇见。冬至后的圣诞,虽然这洋节日当然不是什么法

    定假日,但美佳早早的请了假去找楚龙斌,依依一个人留在租屋,圣诞节别人都

    在成双成对的起腻,她却自己包起饺子,一个人包了一大盖子,只是包的兴致高

    昂,吃的却乏然,吃了几个便吃不下。

    那是当然,一个劲的告诉自己,自己一点也不委屈,能有胃口吗?只不过就

    这么倒掉又太过浪费,她想起街区旁那个公园总有些流浪的小动物,也不知这天

    寒地冻的能不能遇上。

    那一晚,其他人都在约会的时候,她带着饺子往公园走,坐在公园长椅上,

    看着脚下觅食的小猫,她扔下一枚饺子,才觉得人生还有那么一点点乐趣,她也

    离家在外,要为衣食发愁,却还能给予这些流浪的动物一夜温饱,人活一世所求

    不就是比旁人好那么一点点。

    没什么人的公园里,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向她走来,天空中飘着毛茸茸的

    说不清是雨还是雪的东西,那人穿过这些絮状物走到她身旁,她心里微微有些害

    怕,那人却一屁股坐在她身旁。自来熟一般逗弄着脚下的小猫。

    “这么晚,还出来,不怕劫财劫色?”

    声音有点耳熟,看对方没有恶意,她才放心的道:“劫财没有,色,还有那

    么一点点,却也不配到被打劫。”

    “饥不择食,还是可以的。”

    一时半会又没认出对方,自己在上海也没什么男性朋友,也许是学校里某个

    认识自己的同学吧。她不想纠结在自己不喜欢的话题,岔开道:“怎么不与人过

    圣诞,一个人跑公园里干嘛?”

    “你呢?不是也一个人来喂猫。”说到这里,那人顿了顿,又不客气的问:

    “饺子,还有没有?”

    “凉掉了。”

    “拿来。”

    拌着细雨,来人摘了围巾。微黄的路灯下,依依看清那张脸,竟然是齐德鑫。

    这时他不该挽着女伴,纵横在声色场,烧钱一般的过了这晚才肯罢休吗?怎么会

    在这里。

    没理会她的目光,他捏着饭盒里的水饺,一口一个,直至吃掉半盒。

    那晚,两人在公园坐了一个多钟头,之前见过几面,虽然偶有不快,却也无

    伤大雅,索性聊起了彼此的生活,直至雨越下越大,她冻得牙齿发抖,他才道:

    “想不想喝一杯。”

    那日,他与她并肩走,长长的路,只有他们两个,若是情侣,飘着雨的晚上,

    两人相拥,定会美的一塌糊涂,只是往他公寓的路上,他们都没应景一下,也连

    手都没牵一下。

    到他的公寓,她便脱了外套靠在暖路旁取暖,而他拿了酒放在地毯上,做好

    了喝一夜的准备。

    那个晚上,暖暖的屋子,喝得醉醺醺的两人,正映了老话说的,饱暖思yin欲。

    一切发生的再正常不过,那一晚,他渗透了她那单薄的没有防备的身子。

    隔日醒过来,已经是上午,她睁眼的时候,齐德鑫正在吸烟,侧脸带着胡茬,

    却是一种霸道的冷静,见她睁眼,他说:“我不希望你觉得这一晚之后我们就有

    了什么关系。”

    淡淡一笑,依依望着天花板她道:“是想给我钱,还是想用别的堵住我的嘴。”

    “嗯?”

    “上个床而已,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那日她冷静地穿好衣服下床,窗外

    的雪依旧下个不停,她昨晚才吃了几个饺子,此时醒来已饿得受不了,便问他要

    不要吃饭。

    点了点头,她进了他的厨房,在锅里蒸好米饭,又拿了

    冰箱里的蔬菜,不过

    半个钟头,她便似田螺姑娘一般,摆了饭菜在他面前。

    那个早上,看着这个与他身边的女孩都不同的姑娘,齐德鑫微微有些心动,

    其实他曾经所幻想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他赚钱养她,而她则只为三餐该吃什么

    发愁,想买什么便买什么。只可惜,她不是她,面前的姑娘叫方依依,不是两年

    前,弃他而去,要他一蹶不振的前女友。

    那日送她走,依旧是来时的那条路,齐德鑫的话却少了许多,直到一直叨叨

    絮絮的依依说到“……奖学金,外加自费,偶尔打工,实在过不下去才问父母要。”

    看她的样子,家境不会太好。

    “过得不苦吗?”他是一个富二代,不太理解这种努力活下去是种怎样的生活。

    “有什么办法,不然你包养我,你为我付学费,我陪着你。”

    她本来是玩笑的话。

    只是齐德鑫却点点头,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