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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4

    是什么大事儿,便没再开口问,只又给他添了一碗鸡汤,递过去道:“喏,再喝一碗吧,这鸡汤是我亲手熬的,上头的肥油都去掉了,多喝一碗也不肥腻的。”

刘八顺只接过碗又喝了几口,忽然又抬起头看着钱喜儿道:“喜儿,这科没中,不好意思又要让你等三年。”

钱喜儿见刘八顺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正经话呢,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句不害臊的,顿时羞红了脸,起身道:“你自己一个人吃吧,我进房里绣花去。”

刘八顺吃饱喝足,便回了自己的书房,他的书房素来不轻易让人进来,便是钱喜儿若是没有他的首肯,也不会进来乱动他的东西。毕竟有些东西是男人看得、女人看不得的。

刘八顺只翻了一下凌乱的桌面,果然在几叠纸头下面,找到了那日宋明轩抄来的那几道题目,而最后这一题时政,写的明明白白就是东南沿海海疆贸易,这与这一刻最后的时政题东南海禁,分明就是同一题!

刘八顺心下只有些后怕了起来,又想起宋明轩毕竟没进考场,虽然这一科高中无望,却好歹躲过了一劫。科举舞弊是重罪,若是查了出来,大多数考中的进士都会收到牵连,很有可能会因此失去步入官场的最后机会。

眼见着外头天色已晚,从太医院下值后的杜太医,也匆匆赶往刘家。

听说刘八顺考到最后一场熬不住出来了,杜太医只急的火烧火燎的,生怕是刘八顺身上熬出什么毛病来,只待进了刘八顺的书房,瞧见他正坐在那边气定神闲的喝着茶,这才松了一口气。

瞧刘八顺这样子,身子必然是无碍的,杜太医只开口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都最后两天了,你反倒出来了?”

刘八顺没有说话,只亲自替杜若斟了一杯茶,从书桌上将那长纸条放在了茶几上,继续道:“姐夫,这次科考有人泄题了。”

杜太医闻言,也只吓了一跳,拧眉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无凭无据,不能信口开河。”

刘八顺便指着桌上那张纸条,开口道:“这上面有几道题目,是前几日宋兄来我家的时候带来的,因为时政题向来是我的短处,所以跟宋兄一起研究了一下这道题目,可谁想到第三场开考的时候,我才领到题目,上面写的就是这一题……”

刘八顺说到这里,还觉得有些后怕,只坐下来,捧着茶杯看着杜太医道:“我当时心里忽然就害怕了起来,又想起进场子的时候没瞧见宋兄,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因为前几日,宋兄说有人曾拿着这几道题向他请教过。”

杜太医只拿起桌上的那张纸片,上头用蝇头小楷写了几道题目,看似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可谁有能想到,这张纸上写着的,确是如今贡院里头考生们做的考题!

“除了这时政题,其他题目呢?”

“都在这里头,还有这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策论,都一模一样,我当时只觉得眼熟,且又常做这些题目,并没想起来,直到看见那一题时政,简直犹如天打雷劈!”

杜太医虽然惊讶,可如今瞧见刘八顺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终究还是放下了心来,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急流勇退,明哲保身,这一次做的非常好。科考舞弊,大雍有史以来,也不过就出了两回,第一回是太祖年间,那时候科举刚刚复兴,很多人想趁乱摸鱼,导致那一期的科举试题泄露,所有考生成绩全部作废,礼部也因此被一锅端,闹得人心惶惶。而第二回,则是鞑靼南下攻打大雍的前一年,边关战乱,有人趁机乘火打劫,卖题发财,结果导致那一次试卷也大幅泄露,连带着赵辰明赵先生也被牵连其中,蒙受不白之冤,终生郁郁不得志。”

刘八顺听杜太医将这些事情娓娓道来,不禁红了眼眶,只拧眉道:“赵先生是我的启蒙恩师,他说他一生的志向,只想做一个干干净净的读书人,我若是这一次没从里面出来,如何对得起他的教诲。”

刘八顺说完,只抬起头看了杜太医一眼道:“姐夫,那这事情,你觉得应该怎么办?礼部尚书和你家还是姻亲,这样的事情难免牵连甚广,我出了贡院没关系,可我还不清楚宋兄为何没进去贡院,万一宋兄也知道了这其中的猫腻,投说无门,若是被牵连了,又要怎么办?”

杜太医见刘八顺这样紧张,只开口劝慰道:“你放心,宋解元刚刚丧母,想必还没有心情细想这些,眼下我们还是以静制动,等这次科考结束,礼部放榜再说。”

刘八顺见杜太医这么说,也只点了点头,又道:“宋兄丧母,只怕百日之内回不了京城,改日我再派小厮送些东西过去,顺便打听打听他的境况。”

却说这时光飞逝,一晃却又过去一个多月。刘八顺也派了小厮去宋家探望过了宋明轩,小厮只带了宋明轩的信回来,只请刘八顺代为向韩夫子说明情况,只等他一年重孝之后,再回书院就读。

外头杏花已放,京城中一片春意盎然,远处的小巷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刘八顺只喊了一个小厮,问道:“去外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那小厮从外头进来,早已经遇上过那一拨人,如何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闹,见刘八顺问起,只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见刘八顺这就要动气了,这才小声道:“奴才说了爷可不准生气啊,这是声音是从巷口的郭举人家传来的,郭举人中了这一科二甲头名,这是礼部来给他放榜呢!”

刘八顺只动了动眉梢,问道:“郭举人?那个郭举人?”

“奴才也不清楚,只是那宅子原先是诚国公府宅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郭府了。”

刘八顺一听诚国公府,猛的就想了起来道:“那个郭举人是不是叫郭跃?”

“好……好像是叫这个名儿,奴才也不清楚啊!”

刘八顺闻言,只一时怒火中烧,将桌上的一台端砚给推下了地,一时间金石碎裂,墨汁溅的满地都是。刘八顺只提笔道:“我写一封信,你马上帮我送到驿站去,送给赵家村宋举人。”

刘八顺才想蘸了墨水落笔,就瞧见砚台被自己砸了,只瞪了那小厮一眼道:“还站在干什么,给我重新找个砚台来磨墨。”

那小厮见闻,只急急忙忙就点着头出去,就瞧见钱喜儿手里碰着一方砚台,从外头走了进来。钱喜儿只将那砚台放在了刘八顺的书桌前,瞧着那满地的碎片,叹息道:“这地也不知道糟了什么罪了,白白的就被你砸出一个坑来。”

刘八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