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风雨来临

    在学院的第一年修业已经超过大半，虽然我们还未可以随心所欲控制魔法，但总算有了基础的认识。正如魔鬼教授所说，法术理论对于我来说毫无难度，见习魔法师的笔试应该不会出问题。反而实际运用上却停滞不前，原因出于我的精神训练不足，加上没钱买魔法杖，情况自然雪上加霜。

    前路茫茫，越想越灰，唉。

    要回宿舍，必须通过二年级的教室，越过教室外的大水池，校内虽然有近百个喷池或小池，但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养鱼的水池。池不算广宽，但听说直达地下水，所以池水相当深，池面有四个鱼狮雕象，专为不想再饲养鱼儿或乌龟的人给放生。

    天色已黑，池边有多对三年级的男女学生在约会，忽然看见其中一对男女在大理石边指指点点，男的学长一身华衣，应该是文学系的，道：“很肮脏，别理它。”

    那女学长道：“它也太可怜了吧。”

    男学长拖着那女生走，说道：“走，我们找其他地方亲热。”

    趁他们离开以后，我好奇心起走近观察，在一块旧大理石上有一条裂痕，裂痕之中赫然夹着一只小乌龟。小龟被夹在石缝弹动不得，它处于水位交界，所以没因缺水而亡，可是看来很瘦弱，应该被夹住了一段很长时间。

    这儿常常有人经过，也有学生在此约会，但怎幺就没有人救它？

    小龟的排便占污了石边，还长了青苔。从书包取出尺子和笔，用尺子小心地慢慢套着龟壳，再以笔子将龟往外推。不知道它是怎幺被夹住，居然夹得这幺紧。

    不知道是这小龟幸运，还是我倒霉，四周的情侣看我一个在石前弄那裂逢，似是看怪兽般盯着我。尺子忽然断开，与此同时小乌龟终于被推进湖水，只见它快快乐乐地游回湖心，剩下满头大汗，拿着断尺的我在苦笑。

    忽然背后传来声音：“安格斯同学，这幺夜还不回去？”

    这把声我很清楚是谁，立即回头道：“晚安，校长先生！”

    在毕达利校长身后站着一名女孩，在月色之下瞥见她的容貌，我忍不住惊为天人。这女孩子跟我年纪相若，长着一头乌黑头发，可是前荫和黛眉却为深蓝，五官美丽得让人窒息。在我所认识的女性当中，只有芍药和紫昙可以跟她一比。

    我敢肯定见过这女孩，可是却记不起名字，那女孩发现我的目光，她露出不解的厌恶神色，别过脸孔回避我的目光。校长笑着介绍道：“她是我国二公主－圣月公主。”

    我一拍手掌道：“是啊，开学大典时有见过，难怪这幺面善！”

    毕达利和圣月一脸愕然，前者问道：“三位公主都是我校学生，你难道都不认识？”

    我反而不好意思，摸着后脑道：“对不起，我平常都在教授的研究室工作，很少有户外活动。”

    圣月讶然道：“你就是神经…不…葛罗士莱的门生？”

    我苦笑道：“没错，我是神经教授的学生。”

    毕达利说：“我似乎跟安格斯同学特别有缘，要不要一起补课？”

    圣月惊讶地望往毕达利，虽然我不知道要补什幺课，但直觉相信校长出于一番好意，点头道：“如果不麻烦校长，我是乐意的。”

    校长笑着拉起我手，我们走到户外的魔法实战场。心里犹有余悸，上次就是在这里被糖果害我进医院大修理，现在时间虽然不早，可是仍有六组学生在做练习，甚至有两组穿上魔法袍，他们都是高年班生，正在练习攻守魔法。

    现在都快深夜了，在半年前这个时段跟本不会有人，可是越接近剑圣祭，努力修练的学生越多。在学长们之中，不时看见清楚的光茫，那些是成功施放法术的反应。

    由于我自己还未能施用法术，心中难免有鬼，好像小偷一样鬼鬼窜窜跟在别人衫尾。反而学长们见到达毕利都精神一振，他们全都站起身行礼，之后把注意力停在圣月的容貌上，而可怜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留意到我的找回……存在。

    “校长好帅啊！”

    “圣月公主很漂亮啊！”

    “校长是不是要教公主魔法？会不会是禁咒啊？”

    唉～

    “后面跟着那个是谁啊？”

    咦，居然有人见到我？

    “还用问？看他鬼鬼窜窜的样子，不是跟班是什幺？”

    嗄？

    在一班学长的期待目光中，校长跟我们到一角，把外袍脱下来，道：“你们知道本人最擅长的是什幺魔法吗？”

    圣月答道：“校长先生最擅长的是火系魔法，哈傲奇正是你的得意门生。”

    校长将手在空中轻拨，在他掌中出现一团火，可是火的颜色却非一般的橙红，而是一种淡淡的绿光。四处传来微响，都问道是什幺法术﹑火焰云云。校长说：“你们知不知道火是什幺？”

    我和圣月面面相觑，在日常生活中经常可以接独火，却从未深究火的本质。校长将绿火敛去，说：“其实我们日常见到的火，只不过是rou眼可以看见的气体燃烧部分，在物理上属于氧化反应。火的本质会依不同的温度显现不同产色，rou眼能见的火焰最高度数是蓝色，柏烈所用的‘破魔蓝慧星’就达到这个温度。”

    我问道：“柏烈是谁

    ？”

    圣月两眼一翻，道：“你来珍佛明多久了？居然连四大祭司之中的‘真红祭司’也不认识？他可是今次剑圣祭的大热门之一。”

    我不好意思道：“我又没见过他，四位祭司我只认识‘素祭司’而已。”

    毕达利面上掠过一瞬即逝的留意神色，但很快又回复平时的慈祥，说：“四位祭司之中，柏烈和慧宁都有资格参加幼狮战，但我相信以慧宁的性格应该不会参赛。刚才说到破魔蓝慧星，柏烈在上次参加比赛时，只用过这法术一次，还害得古狄?拉德尔双目受创呢。”

    我讶然道：“他闭着眼睛不是因为居合红瞳吗？”

    毕达利笑道：“原来教授连这个也告诉你，古狄的居合红瞳是在两眼受伤之后，自己逐步摸索出来的。”

    圣月不耐烦道：“校长先生，不如先说回火魔法吧。”

    毕达利笑道：“圣月公主你很心急呢，你们认识的火叫做凡火，而神界的火为白色，称为神火或天火，魔界的火是黑色，称为劫火。还有幽冥界的火为苍蓝色，称为炼火，修罗界的火为半红半黑色，称为业火。每一种火都有自己特质，我就不加详述，现在单单只谈火球术。”

    只见毕达利两手虚抓吟咏出咒语，在他的两手中出现一团火焰，起先是又大又猛烈，但很快就收缩和稳定下来，缩成一个小小的圆球。一般法师要施放火球术，最少要三十秒甚至更多时间，可是校长不需十秒就完成，四周的学长们不禁哗然。

    毕达利严肃道：“千万不要小看火球术的威力，作为最大破坏力元素，这个小火球一旦爆开，我们三个都会炸成粉末。”

    说毕校长将火球向天上掷起，当火球飞上四﹑五十呎后爆炸，不但声响巨大吓人，而且震动波倒卷回来时，我和圣月都几乎站不稳。

    圣月眼中神采飞扬，嚷着道：“我要学这个法术！”

    毕达利笑道：“这是本人自创的袖珍版火球术，咒语缩减了一半，虽然威力也减低一半，不过足够炸穿一堵小石墙。然而今晚我想教你们的不是火球术，而是如何防御火球术。”

    心中闪过明悟，原来毕达利是要教导圣月防火技巧。火球术威力犹胜炸药，在比赛中又是主要攻击法术，而圣月是千金之躯，万一在比赛当中正面吃一个火球，后果可是相当严重。即使皇室没有明言，毕达利校长也要教她防火术，换个角度去看，三位公主中应该只有她一个参赛。

    圣月似乎未想通，道：“攻击是最好的防守，我不要学防御法术，要学就学威力庞大的攻击咒语。”

    毕达利忽然眯起眼睛，我和圣月都感到他的气势，圣月立时乖乖闭嘴，他才微笑说：“未学行，不能学走，公主应该先学会防火法术。”

    此次是我感惊奇，听教授说毕达利校长是很专精的火系法师，照属性相克的理论，火系法师不会学习水系魔法，但防御火系应该只有水系。

    毕达利道：“跟火抗衡的法术九成都属于水系，不过也会有例外。”

    看着毕达利两手一合念咒，今次明显比刚才念得更长，他两只食指朝天，在食指之上出现一点苍蓝火光，此火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火，火色是一种难于世上看见，一种漂渺虚幻的异蓝。我和圣月异口同声道：“冥界炼火？！”

    蓝火光在毕达利指上两吋点燃，他完成咒术后道：“没错，这是冥界的炼火，有什幺感觉？”

    学长们都想过来一看，可是碍于校长的威名，他们都不敢打扰，只是慢慢接近和偷听。对于校长的提问圣月只是摇头，我却感到似曾相识，道：“死亡﹑冰冷。”

    毕达利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一针见血。炼火的特性是阴寒损毒，既是一种攻击法术，也是对抗凡火和天火的重要技术。虽然对现在的你们来说会太深奥，但我告诉你们基础咒语，你们回去先研究炼火特性，掌握好才练习施放技术。”

    （‘冥界炼火’法术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