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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博君一肖

    “灵魂熄过一簇火,谁会把谁当了真。”

    “模糊地迷恋过你一场,就当风雨下潮涨,总会退。”——《有心人》。

    “希望陈先生记得,是你有求于恒一。”

    王一博站在公司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红酒杯缓慢地摇晃,俯瞰着整个漓江。

    盛夏的夜色喧嚣而迷离,聒噪的余温随着热浪拥挤,他将灰色的领带扯松一点,锁骨微露,目光冷然,窗外的那一川灯火映在他的眼睛里,眉目疏朗,五官分明。

    单论颜值长相,漓江身价千亿的富豪榜上王总绝对名列前茅,身材颀长,气质冷漠,但却极为绅士,家世更是万里挑一,是适龄人选疯狂幻想的“钻石王老五”。

    更遑论,这位小王总家风严苛,事业心极重,从不轻易沾染吃喝嫖赌的恶习。

    就连传言里“美人都市”的夜色他都从未光顾过,于是圈子里就开始明里暗里盛传他的“恋情史”,猜测小王总心里已有人选,但仍然有不少姑娘前仆后继。

    但若论起商业手段,圈子里大多是假惺惺的“笑面虎”,商业成功人士更喜欢不动声色的斩断对方的胳臂,而王总的这种雷霆手段另辟蹊径,反倒令人一阵头皮发麻,就连扎在圈子里的硬皮子都得给他几分薄面,不敢轻易得罪。

    和他年纪轻轻精致的脸不同,那一手搅动风云的谋略极其熟练,虽然不过二十四,但在漓江商业圈的位置已然不可撼动。

    这句隐含威胁的话轻飘飘的落下后,室内的空气一秒便安静了下来,陈南身边跟着的小助理努力让背脊挺直,双腿却管不住的一阵哆嗦。

    “……王总,这是我们万亿能做的最大让步,您还想要怎么样?恕我直言,您不要欺人太甚。万亿虽然只是小公司,对恒一来说可能无足轻重,但这是我们公司无数人的心血,我们万亿……不是来求恒一资助的。”

    陈南在满是静默的气氛中开口,明明是谈判收购公司,结果对方却表现的如此傲慢,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漓江市最大的游戏公司的又怎么样!如果给万亿三年时间,资金流转通畅,他也能做到恒一这般,甚至比恒一还要好。

    但扪心自问,除却这一腔热血和手里的奖项,他的确没有什么能值得阅历无数的王总高看一眼。

    王一博眯起眼睛,哼笑一声,“有什么区别吗?是不是求恒一资助或是收购,陈先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的局势。”

    如陈南所说,万亿是近两年新创立的游戏公司,虽然规模不大,甚至连恒一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势头很猛,一群老狐狸都很看好,连王一博自己都在时常关注。

    但圈内有人预测,他将会是下个恒一。王一博初次听闻这个空xue来风的“笑话”后,根本没有放到心上,只是哂笑着示意助理,“叫他们自己去玩,就当看了个笑话,我倒要看这位看刚来就要和恒一抢生意的新锐到底能狂妄到什么时候。”

    如他所料,年纪轻轻的陈南虽手握圈内无数人看好的万亿,但资金仍然是问题,终于在运转三年后,渐渐显出颓势,只好各方求助运转资金。

    不可否认的是,万亿确实有能力,尤其万亿的创立者陈南,大学时就在国外得过游戏金奖,是非常优秀的游戏开发者,如果他带着团队加入恒一,游戏开发这块到嘴的肥rou便会被他们垄断,势必锐不可当。

    “我看过你们近两年的涨势分析图,”王一博侧首看向他们,目光里带着刺探的意味,“恐怕贵公司比我更加清楚,万亿虽然是近几年势头很猛的新锐游戏公司,可最近三个月却渐渐出现了颓势,如果不尽早做好准备,陈总觉得它能活多久?”

    陈南到底是初出茅庐没有武功秘籍的少年,却不知公司瞒得死死的秘辛被人一语道破,在圈子里流转许久,纷纷在猜测这家势头很猛的新锐到底能坚持多久。

    陈南脸色苍白,但却依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王总,您到底想要什么?”

    王一博没有回答,微抬下巴,示意助理替他倒杯水,“陈总不用紧张,我们王总看过您的履历,对您很了解,他非常欣赏你作为游戏开发者使用的智能程序,我没记错的话,您之前还在国外拿过游戏金奖,不说恒一在漓江年年占比的增长量,想必您非常清楚业内没有比恒一更适合您的企业,合作双赢,希望您能考虑。”

    “您可以将恒一当做磨刀石,只有一把出了剑鞘依旧锋利的刀刃才能得到青睐。”

    被助理提起大学时期拿过金奖的事情,陈南微微放松了点,挤出个不那么僵硬的笑容,谦虚道,“都是大学时期的事情了,我毕业都好几年了。”他伸手拿过茶杯喝一口,看向王一博,“……合作双赢?”

    单论恒一在业内的年年的增长量,以及商业圈的生猛势头,想必十个万亿也撼动不了几分,如助理说的那样,恒一是非常适合他的磨刀石,可万亿依旧是他们的心血,要他如此轻易的放弃,怎么可能。

    “只要你带着团队加入恒一,我保证会给你们最好的待遇,不如你认真考虑,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吗?万亿如今后方虚空,资金流转不动,即使新枚愿意帮你们渡过难关,你凭什么相信齐百川毫无所图,”王一博哼笑一声,“年轻人,跟假惺惺的笑面虎打交道,你还嫩了点。”

    陈南刚缓和的脸色霎时又一片空白,王一博虽然手段狠厉,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他想要什么,那么齐百川呢……他想要什么。

    他紧握着手里的茶杯,表面依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没有底,微微皱眉,被助理与王一博看在眼里,不留痕迹的对视一眼。

    相比起笑眯眯说着愿意帮他们的齐百川,王一博的雷霆手段稳准狠抓了他们的关键处,并且丝毫不拐弯抹角,就如王一博所说,到时候他真的能在齐百川花样百出的手段里应付得了他吗?他根本不敢想。

    虽然这两人都是商业圈的巨头,手段不分上下,但是陈南却认为王一博更胜一筹。

    王总虽然手段强硬了一点,但向来行的端坐的正,不乐意做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腌臜事,他说过的承诺那就一定是金口玉言,相反齐百川却是满嘴跑火车毫无真话。

    “我看中的不是你手里的程序,这个程序虽然花样多,但并不是毫无漏洞,我想你还能做出更好的程序,恒一会给你最好的条件,你只需要帮助恒一开发程序。”

    没有一个程序员不会对开发更好的程序心动,王一博所说的这个程序确实是漏洞百出,但他做出来后业内满是夸赞,也渐渐的让他忘了原本这就是个有无数漏洞的程序,他既然能做出更好的,为什么要放弃呢?

    “……根据涨势分析图显示,陈总除却已经砸在手里的《林中鹿》之外便在没有其他作品,我想短时间内您再做不出像这样完整的大型游戏,恒一虽说在业内各种条件都很一般,但是我们一定砸锅卖铁给您最好的条件,并且会让您的游戏上市,我们王总也很欣赏您,希望您好好考虑。”

    助理小姐笑眯眯地开了个玩笑,陈南也跟着笑起来,室内的气氛终于变得轻松。

    他看着王一博的背影,签署了万亿归属恒一科技的合同条约,“合作愉快。”

    陈南离开后,时间已经滑向九点半,王一博揉揉额角,露出些许困倦的神色,他没了在看向玻璃窗外盛景的心情,将放在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开车。”

    然后将车钥匙扔进踩着高跟鞋跟在他身边的助理小姐的怀里,“去锦江别墅。”

    没等他走出公司,几个富二代朋友的电话来回颠倒的打,差点将他的手机打爆。

    他退却在公司里那般冷酷的状态,懒懒地接起电话,眸光微微垂着,整个人带着颓丧的慵懒气息,“喂,到底有什么事?没正事就免了。”

    狐朋狗友在那边大声叫着,“吃饭!”

    王一博笑了笑,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普通的聚会而已,准备顺道去看看,便没把车钥匙要回来,对他的表妹兼助理小姐说,“注意安全。”

    然后到车库开了另一辆低调的跑车,还没走多远他便接到了狐朋狗友发来的地址,他看了两眼,打开导航,便开着车赶过去了。

    王一博作为恒一的执行董事,平时极为低调,家风严苛,也并不像其他人出来“抛头露面”,醉生梦死的在夜色里沉迷。

    这便导致他跟着导航开到地方后,看清楚“夜色”低调奢华的两个字时,微微变了脸色,外地人都说漓江无数小美人,一半在夜色,王一博就算没有亲眼见过,但参加各种酒会,对这里也算是耳熟能详。

    将他约到这种腌臜地,打的什么注意不言而喻。当下便冷了脸色,挂挡开车要走。

    没等他来得及付诸行动,被王一博冠以“笑面虎”的齐百川出现在他的车窗前,抬手轻敲了两下,一双惹人嫌的桃花眼笑弯,“真是好车啊。”

    王一博斜睨他一眼,干脆的开门下车,阻止了他的手在敲第三下,又换了那幅打着官腔冷冰冰的模样,齐百川装作熟稔的模样想揽他的肩,被王一博躲开,他也没有生气,而是风流倜傥的端着手里那杯酒摇晃,还真有几分骗小姑娘的意思,眼看着王一博不耐烦,便开口:“既然是老朋友,那我就不兜圈子了,今晚我们都是夜色的不归人,不如王总暂且放下工作的事情,好好玩着。”

    王一博懒得回应,冷哼一声,往里走去,齐百川跟在他身边压低声音,“听说你拿到万亿了?了不得啊王总,陈南那小子仗着有点本事目中无人得很,没和你颐指气使吧?我三番五次去找他,手段都用尽了,也没见他动过心,怎么王总一出手就拿到了?”他眼眸漆黑,带着恶毒的狡黠,“你到底怎么拿下陈南那小子的?”

    这话说得极为露骨,王一博嫌恶的皱起眉侧开身,冷笑道:“和齐总有什么关系吗。”他懒散的看向齐百川,“千里马,择良主。”

    齐百川依旧笑着,意味不明的举杯,“我不过开个玩笑,王总何必,能被恒一收购是万亿的缘分,陈南那小子倒是有眼光。”

    王一博依旧冷着脸,哼,假惺惺,就算说出来两句能听的话,也依然让人很不爽。

    齐百川笑眯眯的神色收起,手里紧紧地握着酒杯,看着王一博背影的眼神几乎淬了毒,他咬牙笑了笑,拿出手机打电话,“你要的人来了,我可不能保证拖住他,毕竟你知道,王总……是块很难啃的硬骨头。”

    不就是仗着家世好吗,当初要不是老王总资助他流转的资金,现在的游戏开发不就是新枚的天下,他不过就是没有个好家世而已!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要将王一博这幅高高在上的神色都踩在脚底,要他跪着摇尾乞怜!

    夜色里玩得很开,王一博到底是初次来,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大厅里肥胖的男人摸着女郎的软腰,渐渐的摸进衣服里,灯光涣散迷离,群魔乱舞、醉生梦死。

    “来啊,干杯!不会喝?哥哥教你~!”

    王一博推开门的时候,门里人都安静了一瞬,随后猛地看向那个叫王一博来的狐朋狗友,“真叫来了?牛逼还是你牛逼!”

    “卧槽了,这特么是我们能见到的吗!诶,你怎么叫来的啊,真神了……”

    “不是说王总家教严,从来不来……”

    “你也不看看今晚的午夜场是什么,更何况肖家那小少爷也要来,有好戏看了。”

    “你说他为了那个牛郎来的,可是……”

    “甭管!玩得开心就是,来来来喝!”

    “来来来,这不看见人了,给钱给钱!”那位给王一博打电话的狐朋狗友大声叫着,“不许耍赖啊!都给钱!”

    他收过钱后,摇摇晃晃的在原地晃了两圈,已经醉意朦胧,大着舌头给王一博递酒,口齿不清的说,“来,兄,兄弟我敬你,今晚我们都是,是夜色的不归人!”

    王一博接过,没什么表情的扫他一眼,那人霎时感觉全身流转的热气淌了干净,睁着一双牛眼,眼睁睁看着他把酒喝完了。

    这位狐朋狗友说起来话长,他与王一博乃是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偷鸡摸狗、上树打鸟,顽劣的事情没少干过。

    直至后来,王一博初中时家里忽然添了一位新成员,渐渐的他性格不那么跳脱,这才关系淡了点,可毕竟是朋友,这么多年他功成名就,也依旧和发小联系着。

    王一博开始还管过他的工作问题,毕竟当年蒙他父亲照顾过,可惜烂泥扶不上墙,他们家也不比王家差到哪里去,因此便保持着最初的联系,偶尔一起吃顿饭,但今天他确实没想到会被叫到“夜色”来。

    还会碰到齐百川那假惺惺的笑面虎,但到了包厢,他一看就明白,这是个冒险局,听那些人的话就知道,他们都等着有一出好戏上演呢。

    发小感觉自己这一波玩得属实有点大,他看向王一博,“我、我喝醉了,就是,没想过、你真的来了,输钱也不是什么……”

    “说什么呢!王总能来就是给你面子!来,王总,赏个脸喝一杯呗,干杯!”

    “就是,什么都不懂,来来来,喝呗!”

    酒开始喝便没完没了,王一博喝了两杯,便坐在角落里垂着眼睛,冷着脸对众人的话恍若未听,见此情景,便没有人再敢触着眉头上来敬酒,给小王总找不痛快。

    虽然他酒量不错,但这里的酒度数偏高,就算才喝了几杯,便也忍不住醉意朦胧,他休息片刻,摇晃着站起身想走。

    齐百川出其不意的拦住他的去路,王一博冷冷地看着他,他那双桃花眼依旧碍眼得很,“王总这就要走了,这才什么时候,要这么走了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午夜场都还没开始,更何况你连个人都没带,怎么就要走,你这样我们可过意不去。”

    他面上笑得人畜无害,眼睛里却毫无笑意,不是很高高在上吗,不是家风严苛吗,今夜过后我便让你身败名裂,我倒要你看看你那“高岭之花”的名头还带不带得住!

    眼前一阵阵发黑的片刻,王一博扶着额,心想这局今天就不应该闲得没事来,就算他再迟钝,也听出了齐百川针对他的意思,但事实的真相恐怕还没有这么简单。

    他侧首看了眼旁边的人,要么腿上坐着清纯的女学生被灌着酒玩得正开心,要么坐着柔弱无骨的牛郎,嘤嘤嘤的撒着娇,王一博一阵反胃,“齐百川,让开。”

    即使到了这样的时刻,他也极为优雅,那种天生的气度注定齐百川一辈子追赶不及,可是只要今晚过后,一切便都会变。

    齐百川偏偏不让,众人皆是酩酊大醉的嚷嚷起来,一派醉生梦死、群魔乱舞的迹象,发小拽着他的袖子同样神志不清,“继续玩啊!时间还早着呢……”

    王一博用力甩开他的手,被一群分不清今夕何夕的醉鬼缠的烦不胜烦,想要快点离开这鬼地方,眼见有人进了门,便抬手一指,“不是要我找个人吗,就他了。”

    ⑵

    他抬眼正与肖战对视,这才看见自己随手指的人长身玉立,穿着中性,及肩的头发略显凌乱,鼻梁上架着眼镜,却并没有遮住那双因为“夜色”而显得迷离的眼睛。

    反而更加掀起了灵魂里的另一种微澜,他微微弯起唇,夜色昏暗迷离的灯光下,恍惚间王一博竟觉得有些像高中时期遇到过的那个人,只是那么久,他会在这里吗。

    他揉着额角摇摇头,在心里哂笑一声,就算能见到那个人,又怎么会是在夜店,他那么单纯的人,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

    被他这么一指,刚才叫嚣的很勤快的众人霎时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鸡,都哑了声音。

    一瞬间竟然都安静了,只有不知好歹的音乐声放得巨大,偶尔还跟着几声喘息。谁都知道肖家小少爷荤素不忌,玩得很开,但是当众被人当做牛郎点还是第一次。

    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疯,连带着他们这群人都跟着倒霉,只是,众人看向倚着墙壁的王一博,这小王总的口味带劲儿啊。

    一群人战战兢兢的看着小少爷的神色,却见他毫无波澜,反而一颦一笑愈发风情万种,就像画本里一勾一个准的狐狸精。

    他缓慢地走过来,微微俯身,抬手抬起了王一博的下颌,瞧见他眼睛微阖,呼吸逐渐开始急促,便弯起唇角,很上道嘛这群人。便移开视线,在包厢里转了一圈,看到齐百川的时候停留两秒又收回。

    “继续玩啊,我陪陪这位……王总。”

    齐百川在他扶起王一博王一博离开的时候叫住他,他隐藏在角落里,眼睛里毫无温度,但话里却依旧笑着,极为温和,“肖少爷。”

    他举起杯,随意的和桌上的酒杯碰了一声,“玩得开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肖战无声笑起来,在打开包厢门的那瞬间说,“今夜我们都是夜色的不归人。”

    然后将王一博扶到早已经开好的房间,门一开,便迫不及待的将他推到墙上,唇角依然挂着笑,凑近了端详片刻他精致的脸,缓慢又迷恋的抚摸,这么迷醉的神色……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身上见过。

    他微闭着眼睛,凑近吻住王一博的唇,那是个情潮翻滚倾覆、酣畅淋漓的吻。

    肖战微阖眼眸,眼尾带上了红,迷人又危险,他是夜色的奇遇,却也是一场尘缘。

    王一博那时尚且不知,这尘缘滚滚的俗世里,他与肖战的相遇原也是一场灾难。他只是被肖战拽着,一同堕落到黑暗里。一头扎进情潮汹涌的黑暗里,还能再回得到从未得到过的时候吗,王一博不知道。

    他只是想,仅此一次,过后再不相见。

    他把肖战当牛郎,肖战当他为“嫖客”。

    包厢里等人走得没有影子时,才敢抻着脖子小声嘀咕:没看出来啊,王总喜欢这种……玩得很野的吗?真是没想到。

    有人百忙之中应和:那是,带劲儿嘛!

    于是缓慢的动作变得猛烈起来,他被肖战的撩拨触动了内心最本能的反应,掌握了主动权,伸手扣住他的后颈,位置对调。属于他的味道彻底笼罩住了合欢人。

    肖战的眼神迷离,伸手环上他的颈,主动咬着衬衫的下摆凑近去亲他的唇,空气黏腻,他们只管沉迷到这一场的激烈里。

    王一博伸手将灰色的领带扯掉,脖颈被勒出红痕,他不管不顾地抱起肖战抵在墙边,衬衫的扣子随着他的动作崩掉几颗,露出经常锻炼健硕的胸膛,热意直升。

    外套早已被扔在何处,衣衫凌乱不整,他们在那一场亲吻里追逐,你来我往,肖战的牙齿磕到他的唇,衣服被王一博暴力撕开,单薄的布料再裹不住蓬勃的欲望。

    他整个人都被用力的掐着腰,全身没有着力点,只好紧紧的环着王一博的脖颈。

    他微阖着眼眸,在并不温柔的亲吻里泄露几声喘息,仰起白皙的颈项露出喉结,被蓄势待发的人咬住,又舔又咬,只好伏在他的肩颈旁,“不要,不要留印子。”

    王一博的动作停顿片刻,而后像是一头勃发的雄狮,疯狂的咬住肖战的锁骨,直至满意后才说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肖战红着眼尾,眸光流转,手掌顺着他的全身抚摸,处处带着火,声音嘶哑的倚在王一博的耳边,“我想要,你给不给。”

    他有一种完全想要被撕碎的疯狂感,那眼尾的红像是地狱里来得红莲业火,烧得王一博满心疼痛,却甘愿跟着一同堕落。

    他狠狠地掐住肖战的腰,看他在怀里软了身,更加用力的揉搓他胸前的春色,哑声开口,“给。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肖战没答话,皮肤被揉搓的发红,疼痛,可他却更加兴奋的要命,疯狂又刺激,手掌在王一博的腰间停留片刻,继续往下。

    王一博终于松开了掐着他的腰的手,却狠狠地将他抵在墙边,身体间毫无缝隙。

    全身像是着了火般,他们清醒的被无声的情潮淹没,堕落云端的偷欢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微微闪现又湮灭的红光。

    肖战眼神迷醉,伏在他的肩颈边慢慢往下吻,姿势熟练,有撩得人乐不思蜀的好功力,他咬住他胸前的肌rou,缓慢往下,早已勃发的欲望撑起了无法忽视的布料,肖战半跪在原地,伸出舌尖缓慢的舔砥过,舌尖慢慢地转着圈,直至吞没到喉口。

    yin靡的津液随着他的唇角流露,那一双含情眼抬着看他,眉梢微动,流露了满城风情,王一博微闭双眼,“别叫王总。”

    肖战舔砥着掌心里因为抚摸而胀大的物事,认真又怜惜的抚摸着,从善如流的换了称呼,故意软着声音喊,“一博。”

    王一博本来还没有到,可是被他这么一喊,瞬间感觉脑袋里嗡一声,xiele彻底。

    肖战未来得及处理到处喷射的液体,被王一博重新按回了墙上,便主动环上了王一博的肩颈,双腿缠在他的腰间,凑近前去吻他,好有助于王一博对后方的开拓。

    疼,仿佛身体被撕开了,耳边都没有了声音,肖战皱起眉心想,可是有种疯狂的满足,被撕碎了,他紧紧的抱着他的肩颈。

    王一博掐着他的腰狠狠地刺入,开始缓慢的抽送起来,肖战皱着眉分明忍着痛,可是还要凑在他耳边说,“不要停。”

    于是也能渐渐得趣了,从头至尾,留给他们的只有激烈,那么痛,但却极为满足。

    后来肖战被翻面抵在墙边,用了后入式,这个姿势他只能用手臂抵着墙,整个人被撞得都站不稳,膝盖磕到墙面,被作弄到xiele好几回,可是仍然不满足,全身的细胞依旧叫嚣着,再痛一点,再疼一点。

    即使身体已经完全受不住,可是他很疯狂,王一博将他揽在怀里,防止他滑下去,继续动作,肖战侧过头与他接吻,眼眸带泪,分明是被欺负到不行的样子。

    可他呢喃不清的说道,“再疼一点。”

    没有任何身体的疼痛能比得上心里疼,他宁愿这场丝毫不管不顾的激烈能久一点。

    他又看见常青松了,高中时期学校里种过的,那个少年身影帅气的将篮球扔入球筐,笑容耀眼,他向着肖战走过来了。

    他满心欢喜的伸出手,想与他抱满怀,转眼却如同被打碎的玻璃瓷器,开始碎裂成无数碎块,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肖战从没有那么痛的时候,他想哭,想喊,想大声发泄,最后却只是无声湮灭在喉咙里,要多么痛才能连崩溃都毫无声息。

    他猛然惊醒,按开了床头灯,深吸几口气,腰间传来的酸软感才令他略微回神,想起这是距离那件事过去了很久的自己。

    那是一场噩梦,他加注一生去遗忘。

    肖战曲起腿,靠着床头,手里点了支烟,每次都是深吸口气,憋着将烟咽进去,像是一种自虐似的抽法,有时候还会被呛到死去活来,可是疼,疼得热烈又满足。

    侧过眼睛时,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一滴泪掉落,我是不是……又能见到你了。

    翌日,王一博再醒来时已经九点,昨晚与他颠鸾倒凤的那个人早已消失不见,床头柜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不停,助理小姐在公司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

    他随手接起电话,撩了把头发,这才看见肖战放在床头柜上的烫金名片,他缓慢的抚摸过名片表面,呢喃着道,肖,战。

    D.R设计公司执行总裁,肖战。他微微皱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D.R一直是肖延在打理,肖战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身份出现过,他留给他这张名片,是什么意思。

    传闻肖家小少爷肖战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性格骄纵,目中无人,常游戏人间,荤素不忌,万花丛中过,裹了满身的破杂草叶子,后有哥哥肖延替他收拾烂摊子。

    所以这次,肖战游戏到同为商业圈巨头的王一博身上,肖延打算要怎么收拾呢。

    “王总,您在听吗?您有没有看今早的热搜和各大新闻头条,我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发布声明挽回公司名誉,D.R那边正在采取紧急措施,您……”

    “继续和D.R那边接洽,双方商量行事,不要给其他蠢蠢欲动的人可乘之机,还有,”他的眼神冷漠,“这件事暗中去查。”

    昨天他虽然醉意朦胧,但还不至于神志不清,摄像头必定是在他们进入之前就放好的,如若是肖战,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要昨天接近过那间包厢所有人的资料。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向来以洁身自好自居且家风严苛的王总不仅出入夜色与人纠缠不清,竟然还被拍照片闹得满城风雨,怎么看都是家丑外扬。

    王一博的手机接受着各种信息来源,差点被卡爆,他没有时间接电话,匆忙返回公司将手机扔给助理,让她应付那些人,然后用其他手机打给了肖战。

    “D.R怎么样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战坐没坐相的瘫在椅子里,玩着手里灰色的领带,轻声微笑,“你看到的意思,这还不够明显吗?有人摆了我们一道,针对的是我、们。”

    “你知道是谁,”王一博微皱起眉,听到肖战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接着说,“先不论你知道与否,眼前你我两家公司正面形象受损,我只需要个正面解决办法,上不得台面的办法,我希望肖总思考过后再共同商议。”

    一夜间高岭之花从神坛跌落,这对于恒一来说是不可逆转的打击,公司正面形象受损,损失已经无法估量。

    肖延示意肖战打开免提,挥手让助理出去,声音微微拔高些许,“王总你好,我是肖延,之前我们在齐总的发布会上见过一面,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你通话。”

    “我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这件事情,非常抱歉造成这种困扰,他给你添麻烦了。”

    肖延轻叹口气,肖战踢了一脚他椅子,压低声音说,“你请我愿的一夜情,谁特么能想到有孙子会用这损招,抱什么歉。”

    “这件事是冲你们来的,不如我们双方达成联盟,”肖延示意他闭嘴,缓缓的笑了笑,“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你们愿意试试吗?”

    王一博沉默片刻后挂断电话,没过多久,老王总震怒,摔了家里的老古董,“伤风败俗!你好歹是我王恒的儿子,传出去要别人怎么看我!从小我是怎么教导你的?竟然还敢给我流连夜色那种地方,你这个!”

    王一博冷哼,边听边挥手让助理出去,懒散的回应道,“您当年不也是在‘漓江美人无数’的夜色遇见江阿姨的么,我只不过犯了你都会犯的错而已,”他低声说,“你从小就没有给我做好一个榜样,到现在何必又要求我。”

    王恒:“你!你个不肖子!给我闭嘴!”

    坐在他旁边的梁泠玉伸手替他按着胸口,面容柔善,“何必和孩子较真生气。”

    王恒不忍对梁泠玉发脾气,只好又坐在沙发上,辩解道:“当年我不是有意要……,唉,我是被人算计,我……”

    “先听听孩子怎么说,身居高位的风险你比我清楚多了,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分明就是被逼到这种地步,你一个做父亲的不仅不帮他,到现在了还在在乎你的面子,怪不得自从那时他就和你不亲。”她轻笑一声,“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正是因为没有怪过,所以才心里难安。

    王一博没有听见他们离得很远说话的声音,继续道,“我准备和肖战结婚。”

    梁泠玉率先反应过来,“结婚这么大的事,要不我们双方父母先联系……”

    “我只是通知你们的,不是和你们商量,昨天那件事是因为,”他停顿片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助理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身边,正拿着提词器,表情也是欲言又止,王一博闭了闭眼,“是因为,那是我们之间的情趣。”

    “因、因为他说,他比较喜欢那里。”

    他额角青筋直跳,深刻觉得肖战多少有点毛病,不过他既然说能圆回来,那问题应该不大,只是有点考验他的心理压力。

    这就是肖延思虑良久的办法,他和肖战沉默良久后为了公司正面形象,无奈答应。

    结婚有三个好处,其一,两家公司的联盟会更加方便,任何事情他们都能商量,其二,他们做出被逼无奈结婚就会令背后的人放松警惕,暗中调查就会容易得多,其三,肖延想,结婚能让肖战收收心也好。

    他可从来没有在这个弟弟身上见过那么大的情绪波动,虽然他仍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有什么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齐百川慢悠悠的回到公司里,拿出手机看到各大新闻头条,轻笑一声,助理拿着文件让他签,顺便压低声音汇报道,“齐总,D.R和恒一果然没有什么办法,昨晚一夜间的损失不可限量,恒一的王总被逼到走投无路,两家准备要联姻了。”

    “噢,”齐百川微微挑眉,“也好,小少爷那样子确实该收收心,王总是个不错的选择,等消息确定,我们去讨杯喜酒喝。”

    不错的选择?怎么可能,王一博向来不爱沾染男女关系,因为一夜情被逼无奈和肖战联姻,恐怕心里指不定怎么怨恨他。而肖战,又怎么会安安分分的不作妖呢?要真是安安分分的爱上对方,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想起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微微弯起唇角,也许是因为……技术不错?可是那又怎么样,总有一天,小少爷会玩儿腻的啊。

    该到收网的时候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何乐不为。

    只是可惜,肖战那张漂亮的脸注定不能属于他,不过没关系,反正利益至上,只要能扳倒恒一,所有一切他都在所不惜。

    ⑶

    “齐总,肖先生请您到R&M吃饭,”助理拿着电话请示,“您看我要不要……”

    齐百川摆摆手,“就说我马上就到。”

    R&M是最近兴起的餐厅,因为其高雅的音乐与独特的魅力,从而成为上流社会人士的标配,更令人惊叹的是,这家餐厅开在船上,别有一番乐趣。

    他到R&M的包厢时,肖战正倚着窗户,手里举着高脚杯轻轻摇晃,微微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确实漂亮,侧过脸的下颌线棱角分明,眼镜随意的架在鼻梁上,那双齐百川无数次注视过的眼睛风情流转,有阴影投下来了。

    肖战转回身看向他,轻哼一声,“齐总果真是大忙人,真是叫我好等。”他缓慢的倒了杯茶,露出白皙的手腕,“这杯茶,暂且谢谢齐总那天帮忙。”

    “肖少爷,你我什么身份,不用打官腔,”形式此刻已经极为明确,齐百川忍不住撕开了笑面虎的伪装,反正这位小少爷也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于是满不在乎的将摄像头丢进肖战手里,意味不明,“你们玩得倒是很野。”

    “既然要做那就干脆做全套点嘛,你这不是还有两天就要风光嫁入王家了吗?”他看着肖战笑得极为温柔,“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肖战把玩着摄像头,抬眼看向他,笑得又魅又危险,在齐百川没有反应过来时,拿起桌上的热茶泼了他满身,“你说你这么令人嫌恶的脸,毁了是不是也不可惜。”

    他为了和王一博上床不择手段是一码事,被人利用成为商业利益的牵扯又是一码事,更何况还和他本来的计划天差地别。

    他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