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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敛,反而见薛遥生得面如冠玉,一时色壮怂人胆,一张臭嘴竟敢对薛遥说些不干不净的话,甚至还想当着薛遥的面欺辱姑娘,被薛遥干净利落地拧断了脖子丢在了一旁。

“你叫什么名字?”薛遥问。

女孩儿的肩膀颤了颤,她壮起胆子看了薛遥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薛遥又有些不耐烦了,他加重语气说道:“说话。”

女孩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吓了一跳,这才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小女…小女名唤重雪。”

“得罪了,重雪姑娘。”薛遥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态度太过强硬,于是他蹲下/身来平视女孩,柔声问道:“你是九天门哪处的人?我先送你回去。”

薛遥自以为自己此刻的态度可称得上是“和风细雨”,但在重雪看来他这喜怒无常的样子更加可怖。女孩向后瑟缩了一下,她担心自己这样会惹怒薛遥,壮起胆子说道:“小女来自开…开云寺。”

开云寺?薛遥想了想,他待在九天门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却从来没听说过开云寺。

“开云寺也在九天门?”薛遥问道。

女子点了点头,她伸出满是泥的手颤微微地一指。薛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她指的是迦楼山两峰之间的崖底。

“你的意思是开云寺在这山崖底下?”薛遥问。

女子胆怯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在九天门待了大半年都未曾听说过。薛遥思索了片刻,站起身说道:“那烦请姑娘带路,我先行护送你回去。”

姑娘见薛遥站起身,一时有些着急地抓住了他的下摆,连忙开口说道:“不…”

薛遥低头望向她,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

姑娘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正欲说些什么,但她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将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重雪挣扎着站起了身,抹了把眼泪,带着薛遥往开云寺的方向走去。

正式出发前薛遥先带着姑娘到了一条溪边稍作梳洗。薛遥担心她一时想不开再寻短见,只得背对小溪找了块大石坐下。他一边琢磨着开云寺的事,一边还要留心女子的动静。

九天门里人人擅武,就连林晋桓身边粗使的小弟子功夫都不错,这开云寺建在如此隐蔽的地方,平时也不曾听九天门人提起,寺里面竟还住着弱不禁风的姑娘,着实有些可疑。

薛遥不禁想起了月前上山时遇到的那队人。

片刻之后女子就梳洗完毕走到薛遥面前,薛遥这才看清她的脸。重雪的眼睛肿得像两颗核桃,嘴角乌青了一片,但不难看出是一个姿容秀美的小美人。

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遭此毒手,着实让人心生恻隐。

“多好的姑娘呀。”薛遥笑着用手上的草叶子点了点重雪的鼻子,他从石头上跳了下来站在重雪面前,郑重地说道:“以后不要再干傻事了,该死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你是个好姑娘。”

重雪没有想到薛遥会说这样的话,她眼睛一红,眼看又要落下泪来。薛遥一见重雪又要哭就觉得头疼,连忙打断她道:“打住,别哭了,带路吧。”

在前往开云寺的路上薛遥得知方才被他扭断脖子的男子名叫江绍,是九天门长老司徒坤门下的弟子。司徒坤一门主管开云寺的事物,江绍是开云寺守备中的一员。只是没想到江绍竟做出监守自盗之事,不少寺里的姑娘都曾遭他毒手。

“不是没有人想过反抗,之前有宁死不从的姐妹,被江绍带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重雪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惧怕薛遥,她逐渐放开了胆子,话也多了些:“况且开云寺中像江绍这样的人不少,躲过一个江绍,未必躲得过王绍李绍。”

听这位重雪姑娘的言下之意,开云寺里有很多姑娘,还有一些高阶弟子常年看守。薛遥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顺势问道:“这开云寺是做何用途,你又是如何进入开云寺的呢?”

重雪闻言就缄默了,她一言不发,低着头在前面带路。薛遥见状也不勉强,安静地跟在重雪身后,时不时替她砍掉一些拦路的树枝,拨开脚下的石头。

重雪上迦楼山多年,这回却是她第一次出开云寺。重雪被江绍所挟持,一路上又遭受凌辱,再加上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并没有完全记住路线。重雪带着薛遥在林间兜兜转转迷路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落日时分才顺利到达开云寺。

薛遥隐在暗处观察着开云寺,原来他先前的猜测有误,开云寺并不是修建在迦楼山两峰之间的崖底下,而是修在迦楼山主峰的一个巨大的裂缝之中。裂缝之外古木成荫,遮天蔽日,丝毫无法窥见隐藏在里面的寺庙。

开云寺毕竟不是真正的寺庙,没有缭绕的香火。高大的门头衬着红墙黑瓦,显得分外冷清。朱红色墙上刻着的醒目的六字真言,这几个大字在薛遥看来真是讽刺极了。

明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却偏偏装出一副普度众生的模样,不知是不是为了自欺欺人。

倘若开云寺果真如薛遥推测的一般是九天门用来关押无辜百姓的地方,那薛遥就无法再眼睁睁地送重雪进开元寺。然而薛遥并未全然信任突然冒出来的重雪,于是他佯装出毫无所知的模样,试探道:“重雪姑娘,开云寺到了,就此别过…”

没想到薛遥话还没说完,重雪就“扑通”一声在他脚边跪了下来。重雪不再犹豫,抬手攥住薛遥的衣摆,终于将一路上都萦绕在她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薛公子,求求您带我走吧!以后我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重雪说着,深深地磕了个头。

薛遥担心这边的动静引起寺里的注意,连忙扶重雪起来。他朝重雪做了个示意她噤声的手势。薛遥领着她来到一处树丛之中,佯装惊讶地压低声音问道:“重雪姑娘,你这是何苦?”

重雪嘴唇一瘪,看似马上又要哭起来。但她这回忍住了眼泪,哽咽道:“我原是幽州人士,五年前被人强掳到迦楼山,囚进开云寺。”重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开云寺里还有数千像我这样的姐妹,我们虽不能踏出开云寺一步,但寺里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头几年还算相安无事。”

“后来守备的弟子中渐渐有人对我们动手动脚,言语上越发轻薄。再后来…”重雪喉咙一哽,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平复了一下心绪,接着说道:“再后来他们就变本加厉,不少姐妹都被这些禽兽污了清白。我这辈子是没有指望再回幽州了,如今江绍又因我而死,但若是再回到开云寺,我只有死路一条。”

“发生这样的事,我原是不想活了。”重雪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她看了薛遥一眼,甚至还勉强扯开了一抹笑容:“但您说的对,恶的是他们,凭什么要我因为他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