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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地看了一遍,就挥手将图毁去。接着他便若无其事地带上薛遥那寒碜的行李往外走去。

一推开门,凛冽的寒风就从门外倒灌了进来。

在回朝山堂的路上,林晋桓召来了两名黑衣男子。林晋桓撑着伞垂眸站在雪里,他平静地吩咐道:“你二人替我去京城办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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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遥梦见了小时候章华殿里的那棵大银杏树,那天他被太傅罚跪在树下思过,七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他的脸上。

太子跪在他身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遥哥…”太子抽抽嗒嗒地说道:“都是我的错,待我长大了,定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薛遥伸手扶了一把脑门上顶着的一大叠书,不耐烦地哄道:“快回去吧小殿下,太傅看到你在这儿,回头又要罚我抄书了。”

太子一屁股坐在薛遥身边赖着不肯走,好在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及时赶来,火急火燎地把他带走了。薛遥咧嘴对一步三回头的小太子笑了笑,继续独自跪在烈日里。

这太阳可真大呀,薛遥想。

然后他醒了。

薛遥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林晋桓的背上。他的身上披着厚厚的毛皮大氅,浑身暖烘烘地,林晋桓背着他平稳地往前疾行。

此刻薛遥的身体比上午的时候要虚弱不少,他用尽了全力才勉强将双眼撑开,就再也没有说话的余力。

不知林晋桓要带他上哪儿去?薛遥迷糊地想。

这时他听见了不远处温桥鹤的声音,温桥鹤八百年不变的语调里总算略带了一丝惊诧:“这里有通往山下的密道?”

“正是。”林晋桓答道:“从这里可以直通山底。”

薛遥闻言,抬眼往林晋桓前进的方向望去,正好对上了七尊神像那温柔又慈悲的脸。

此处居然是莲息堂。林晋桓带他来莲息堂做什么?

这时林晋桓领着众人来到莲息堂深处的一个石窟,这个石窟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冷冰冰的石台,周遭的一切看上去都平平无奇。只见林晋桓来到石台之上站定,低头轻声念了一道咒文,石台上就凭空出现了一道门。

“各位这边请。”林晋桓说着,率先带着薛遥走了进去。

这密道的入口虽不大,里面却是宽敞平坦。两边石壁上亮着四季常明的灵器,一条大道直通到山底。

这道途平坦,再加上同行的几人脚程极快。不消片刻,一行人便到达了山底。只是道路的尽头没有出口,挡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堵大石壁。

林晋桓越众而出来到石壁前。他像先前在莲息堂里一般念了一段咒文,很快众人眼前便出现了一道光亮。

林晋桓这两句通关密语旁人听不清,趴在他背上的薛遥倒是听得句句分明。

一行人顺着光亮继续往前走去,眼前突然天光大亮,原来是来到了密道之外。薛遥这才发现原来这密道的出口就是山下的一座飞瀑。这座瀑布薛遥并不陌生,盛夏的时节他同林晋桓常来此处切磋比试。

只是此时天寒地冻,瀑布早已结冰,水声不再,只剩一条大冰柱从崖上直直挂落下来。

冰柱下候着一辆马车,马车前站着两名黑衣男子。薛遥感觉到林晋桓背着自己上了马车,接着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56章巫医谷

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巫医谷的入口,两班人马隔着一条潺潺的溪流正在对峙。

双方剑拔弩张,争斗一触即发。

巫医谷世代从医,也调得一手好毒。虽说不上医者仁心,但谷中对上门求医问药的仙门人士也必以礼相待。

方才林晋桓等人尚未表明来自九天门之时,守山的弟子和气地表明要先行通报谷主,让他们一行人稍事歇息。但待林晋桓亮明身份之后,对方突然拔剑相向,当场翻脸起来。

温桥鹤也是个能动手就尽量不多话主。他一见巫医谷这架势,二话不说立刻亮出了他的拂尘,隐隐还有先下手为强的苗头。

“且慢!且慢!”

延清连滚带爬地从马车里冲了下来。在最后关头他将林朝秦楚绮的手书双手奉上,林晋桓一行人才得以成为秦玉岫的座上宾。

秦玉岫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手中的信件,扬眉冷笑了一声,信就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林晋桓,无比讥讽地说道:“还是你们九天门胆识过人,小的不懂事要来巫医谷寻医,大的也敢让他来。”

林晋桓装作听不懂秦楚绮的言下之意,站起身来到秦玉岫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林晋桓对秦玉岫说道:“太师父,久钦慈名,今日终得以拜见。”

这秦玉岫虽年事已高,岁月却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她仍是一张艳色绝世的嚣张面孔,只是一头乌发已然全白。

“小门主莫要折煞老身。”秦玉岫讥笑一声,说道:“当年秦楚绮不顾我反对执意要嫁给林朝,自那天起老身就没有她这个徒弟,更担不起您这一句太师父。”

林晋桓闻言一怔,他没想到秦玉岫一见面就当众拿这件旧事发难。但事已至此,不如坦荡一些,倘若真能解了母亲与秦玉岫之间的心结,也算了却了母亲多年的夙愿。

于是林晋桓开口说道:“太师父,上一辈的恩怨我作为小辈无从置评。这是这些年来,母亲时刻惦记着您,惦记着巫医谷,我作为儿子可是时刻看在眼里。”

林晋桓番话倒没有胡说,却不知怎么就触怒了秦玉岫。秦玉岫挥袖将边几上的香炉拂倒地上,大怒道:“一派胡言,这孽徒若真有心,这么多年来为何从未回来看过一眼。小小的九天门还能困得住她不成?”

“迦楼山确实困不住她。”林晋桓放缓了语气,接着说道:“只是母亲担心太师父您不愿原谅她。她一直记得您爱吃枣花膏,每年端午都会亲手做上一些。却又不敢给您送来,为了这事她落了不少次泪。”

秦玉岫不以为然地说道:“她倒是惯会装模作样。”

林晋桓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七月初十是您的寿辰,每年到了这天,母亲都会来到迦楼山最高处放一只风筝。”

秦玉岫闻言一愣,但她明显没有打算相信林晋桓的这套说辞,她原想继续挖苦秦楚绮两句,但转念一想,笑道:“既然你喊我一声太师父,那便得听我的教诲。”秦玉岫顿了顿,继续说道:“秦楚绮当年原要受九道戒鞭之刑,只是这林朝无法无天,尚未行刑就强行来我巫医谷将她带回了九天门。今日既然你来了,不如替你娘受了这刑,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你道如何?”

“这有何难?”林晋桓一听,立刻撩起下摆跪下,笑道:“请太师父赐教。”

九道鞭刑听上去不痛不痒,只是这巫医谷的戒鞭不是等闲之物。戒鞭抽上